89、你是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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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脚尖沾低，吹乱的裙摆缓缓落下，沈清璃还恍了恍神，后背紧贴着的便是沈漓前身。
那人在她背后，呼吸声十分隐忍，喉咙上下滚了滚，像是把担心给吞了下去。
豆大的冷汗从沈漓的额头滑如眼窝，让她视线有瞬模糊，沈漓干脆紧闭双眼，头朝沈清璃的左肩靠近几分。
轻轻收紧了锢着沈清璃的胳膊，感受拥她入怀的真实感觉。
沈清璃双手紧抓住她的手臂，也不害怕，就这样一动不动。
时间像是停止了流动。
...
谁都没有先开口，却又似道尽了千言万语。
...瘦了？
缓了缓，沈漓蠕动唇瓣，努力调整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如离开之前，那样，道：
“阿姐，我回来了，我没有失约...我做到了”。
明明是十分轻松的语气。
可沈清璃听来，就觉得心脏厌厌的疼，眼圈酸酸胀胀的难受，像堵了团东西，上不去下不来，喑哑着嗓子，艰涩吐出两个字：“傻子...”。
“...”
沈漓一愣，却没有反驳，有几根沈清璃的墨丝吹乱在她脸上，带着生机，糊了沈漓的眼。
一如往昔，沈漓将人沉默着抱回轮椅上坐好，又仔细的为她整理好裙摆，过程中，却始终没敢看她一眼，低着头，像被训斥了，不敢声张的孩子。
“我...我还要去趟山上，同师尊问安”
“阿姐，等我下山，好嘛？”。
沈清璃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漓看，好似看不够，看不明白。
...良久，才听到她一声哑音。
“...好”。
“但是，我需要一个解释，不准再骗我”。
沈漓的胳膊被抓住，抬头，她灿如星辰的眼低，动了动，牵起唇。
“...好”。
沈清璃这才放开了手。
她一步一顿，在离开沈清璃三步时，回了一次头，在走出小院时，回了一次头，在唤出赤练时，又回了一次头。
没人比她们更加了解对方，阿姐这个反应，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离开时隐瞒她‘仙界一日，凡间一月’的事情。
她该生气的，骂她，怨她，打她，都是应该的。
她舍不得阿姐这么难过。
只是她还没想好，怎么跟阿姐解释，她需要好好想想，怎样解释，阿姐才不会生气。
...
在进入天月殿前，沈漓始终忧心忡忡的在想这件事。
但面见师尊，不得失礼。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同师尊讲述起了历练中自己经历的‘疑惑’‘桎梏瓶颈’。
白弦月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变化，可那眼神，便瞧的沈漓浑身不自在。
她不知白弦月在看什么。
可那个淡漠审视的眼神，她却是第一次从师尊眼中看到。
放下茶杯，白弦月淡淡，道：“你身边跟了一个魂体？”。
师尊怎么看出来的？
“？！”沈漓珉了珉唇，不敢在白弦月眼下撒谎，便道：“是”。
然后，她惊奇了“师尊，您能看见她？”。
白弦月抬了抬眼，问道：“你可知，她为何跟着你？”。
沈漓跪坐的板正，乖乖，道：“弟子也不是很明白”。
“...”。
白弦月没有说话。
沈漓明白，是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弟子此番下界，寻觅母蛊时，母蛊被怨群寄生，她便从那时醒来，以吸食怨气巩固魂体”
“更是直言她帮弟子还了阳，弟子身躯乃是她骸骨所化，弟子欠她一恩，需嘚帮她复活报仇，才得了解，所以她这才一直跟着弟子的”。
“嗯...”白弦月点点下颌，那双眼睛像是看透了因果般，“为师看，你确欠她一翻因果，需还”。
竟然是真的？！
沈漓心中惊诧不已，对于巫蛇云的话，她刚刚开始只信了三分。
毕竟世人尝说‘鬼话连篇’嘛。
可现在，连师尊都亲口说，她欠了巫蛇云一恩，那此事必然就是真的了。
“那师尊，那您可知，弟子前身何许人也？弟子为何什么也记不得了？”沈漓条理清晰的问道。
白弦月思考数秒，才回她“这是你的因果，天机不可泄露，你可知？”。
“...是”。
沈漓沉伏身子，自知问了个蠢问题。
泄露她人因果那可是会叫师尊受天道处罚的，她怎么能这么不知轻重。
歉意的朝白弦月叩了一礼。
“是弟子急躁了，还请师尊勿怪”。
“...”。
白弦月不咸不淡，道：“那魂体现困于天月外殿，你可要唤她进来，当面对峙，细如何了解因果？”。
沈漓吃惊不已，她刚刚都还在想，她跟师尊说了那么多关于巫蛇云的事，巫蛇云怎么还没咋咋呼呼的蹦出来，原来是自己师尊给她困住了。
师尊的强大，远超她的想象啊。
沈漓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好”。
因为她还想解决一大隐患，那就是。
巫蛇云的魂体能听见她的心声！
这可十分叫她难受，从前她不介意，那是因为她没有办法。
但现在...
自己师尊都有办法让巫蛇云不能近她的身，那肯定也有办法让巫蛇云听不到她的心声！
思索片刻，沈漓有些意动，道：“师尊，您可有办法让她听不见我的心里话？”。
“？”白弦月正在施法，牵引着巫蛇云的魂体进殿，一听这话，微微一愣，思索一秒，对沈漓说道：
“你的身体既是她的骸骨所化，她的魂体无处可去，自然寄生于骸骨中，能听见你的心声，也非意外，可并非没有办法，只需再寻根骨，叫她附身便可，狼牙，象牙，皆可”。
沈漓眼前一亮，有办法就好。
“好”
她喜滋滋的从自己的玄戒中掏出来了一枚，历练所得的牙齿，观形状锋利，不大不小，是枚狼牙。
她郑重的将之放在面前的白玉地上。
“师尊，您看这个可以嘛？”。
白弦月扫了那狼牙一眼，点点头“可”。
大殿门口，也在这时传来了一阵儿饱含恨意的怒骂声音。
...
“陆昭合，你个没良心的狗怂包！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嘛？”
“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下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我见到你一次打你一次，一直打到你哭爹喊娘，再也起不来为止！”
“陆昭合！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别让你师尊帮你啊，你有本事单挑啊，你有本事出来啊！狗东西，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沈漓：“...”。
她没转头往后看，心里默念，不是骂她，不是骂她，不是骂她...她是沈漓...她是沈漓...她是沈漓...
就差头顶顶个金盘子成佛了。
白弦月只是一个风轻云淡的眼神，巫蛇云便被捆仙锁牵着进门。
然后——
她瞬间就不叫唤了，瞬间就老实了。
诶...在看到白弦月的那一秒，就那一秒，她瞬间就规矩了。
浑身一软，就那么臣服了‘咣当’磕了一个头，吞吞口水。
“仙...仙师好”。
沈漓侧过头，大受震惊啊。
这巫蛇云——这就老实了？
果然，实力才硬道理啊。
这会儿，在白弦月的威压之下，巫蛇云也现原形了，浑身黑色，死气沉沉，破破烂烂，唯有那精致漂亮的五官可看，一双眼睛灵动狡黠，柳叶眉俏鼻梁。
巫蛇云悄悄的瞪了旁边跪坐在软蒲团上，受到好待遇的沈漓一眼。
捆仙锁马上一收，那上面附着的仙力不少，直疼的巫蛇云连连叫苦。
“啊——疼疼疼...仙师，仙师，仙师，我我我...错了，我错了，求您放过，放过我吧...”。
“...师尊...”。
虽然这个巫蛇云时常在历劫时，欺负逗弄她，可她也真真实实救过自己，沈漓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白弦月淡淡扫过她的脸，轻挡玉手，捆仙锁收回。
巫蛇云止不住双手抱臂，搓着被捆的胳膊，要是她已经死了，没有眼泪，不然咋滴都要掉两滴出来。
...
“你生前是妖魔？”。
白弦月这句话，叫巫蛇云打了个激灵。
比起沈漓不肯帮她，她其实更怕自己的这层身份被识破。
要知道，她是‘魔’跟她是‘缠着沈漓的魂体’。
在这些仙门道士眼里，可不一样。
正所谓‘正邪不两立，仙魔不两立’亘古如此。
那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啊，随意落入对方手中，那都是要被折磨致死的。
“不...不”巫蛇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后缩了缩身子，摆着手“仙...仙师大人说笑了，哈哈，我，我不是，我不是魔，不是魔，我就是个鬼，一个小鬼而已...”。
然后，就听沈漓，道：“你是魔！”。
她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巫蛇云暗恨的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做势便要朝沈漓动手。
这个小王八蛋，怎么看不懂情况呢？
她要承认自己是魔，她不信白弦月作为正道之人，不把自己给灭了。
她这是用自己的骸骨，复活了个仇人吧？！
沈漓神色如常，反而是巫蛇云在握拳头的那一秒，又被捆仙锁给捆了起来。
她大惊。
“你要对我的徒弟动手？”。
白弦月高冷的声音，传遍大殿，如冰晶寒玉一样，叫人彻底的臣服，不敢造次。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你是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