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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曼府斗法身份露 1 ...

  •   既是妖王带来妖界带来的客人,待遇自不必说是有多优越了,除了住进了浮华殿的主宫内,潇落尘还被安排到了上好的寝殿。白漓深知潇落尘这几天适逢情期,身体恐会虚弱,便又叫小花妖们专门制了安神定气的玉桂香薰,那味道极淡极清,若不留神或是没有特别敏锐的嗅觉是不好被发现的,而这淡淡的幽香却有着使闻之者舒缓身心的奇效。
      潇落尘自小便不爱浓郁的熏香,这也是他在醉花涧时总是着以面纱示人的原因之一。而这种自然提炼出的花香,却令他十分中意,那种味道不消太过浓郁,清幽淡雅令人感到着随遇而安的享受,他何尝不在奢求这种浮生,而也就是每当缠绵在着幽然花香中时,才能偷得半日闲,睁开双眼却又是不得不面对的世间百态。
      午夜,潇落尘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他已经从刚刚来的小花妖嘴里得知了曼朱华的住所,他准备今夜就行动。
      红月悬于天际,整个浮华殿静了下来,妖界果真与人界修仙处不同,虽有妖兽把守,可并没有防卫的结界,潇落尘早已摸清了浮华殿的整体构造,所以偷跑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潇落尘一再小心,可却发现曼邸并没有什么重兵把守,难道是因为桃缘节,侍从也回去过节了?
      就当他正在凭气味寻找那条红尾鲛人时,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从林子深处的水榭里传来。
      那声音柔弱沉重,带着精疲力尽的喘息,似是刚刚受了重伤的小兽在疲倦痛苦的哀呼。
      潇落尘感知了水榭中的气息,发现只有鲛人的气味以及尚未散去但是已经不浓的淡淡花香。
      这里应只剩下那鲛人一个了,潇落尘思索着,念了个决用水化出薄薄的一层透明屏障,这层屏障就如同修仙者设下的结界,而后推开了水榭的木门。
      水榭内部的构造十分简单,几盏烛灯立在两侧,而一张床榻则置于水榭正中间,床上躺着一条红尾鲛人,手上紧紧箍着银白色的铁链。
      鲛人的红尾已经不若潇落尘刚见他时那般晶莹鲜艳,而那鲛人白若霜雪的肌肤上,多了数不尽的红印子。
      鲛人正在啜泣,并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他并没有注意到潇落尘的出现,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便成了珍珠,一颗一颗掉在床上,滚到地面上。
      这个场面潇落尘曾见过,他不愿想起,却又无法将那个画面从脑海中抹去,那时床榻上的女人也是如此,泪水化作珍珠从脸颊滑落,落到地上彭彭作响,可那响亮的落地声,却遮盖不住女人绝望的喘息声。
      回忆似梦魇般挥之不去,而此面前的红尾鲛人却仿佛与那时的女人重合,鲛人的唾液可以愈伤,可那时女人的身上却伤痕累累……
      那个女人,正是他的母亲。
      就在潇落尘愣神的瞬间,那红尾鲛人注意到了他,鲛人警惕的向后侧身,引得铁链咔啦作响,他颤抖着身躯,眼中虽有恐惧却仍带着倔强。
      潇落尘险些忘了,自己是半妖,身上没有妖气。
      潇落尘道:“你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
      红尾鲛人问道:“你是,人类?”
      因为潇落尘走得近了些,所以传到红尾鲛人鼻中的人气多了些,他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蜷缩的鱼尾也慢慢舒展开来。
      潇落尘还没张口,只听水榭的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伴随着傲慢的笑声,以及几下拍的极为稀疏的掌声。
      曼朱华半眯着眼眸,慢悠悠的踱进水榭,他道:“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潇公子?”
      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刚刚自己明明设下了结界,况且,花妖族以木系术法为主,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破了他水化的结界?这曼朱华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潇落尘在为自己的轻敌而感到懊恼,不过也是因为自己太过于迫切想与那红尾鲛人得到联系才会如此莽撞……
      “莫不是王看上了我刚刚买下的鲛人,让您来请吧?”曼朱华这话说得还是有几分敬意的,他躬身作揖,眼神却显着狠厉。
      潇落尘答道:“和妖王无关。”
      潇落尘是本能性想让事情与白漓撇清关系,况且此时即使是说了是白漓指使,也未必有用,毕竟他现在身处曼邸,无端闯入亦是他的不对。
      曼朱华一点点走近潇落尘,一双吊稍凤眼满溢奸诈,这双眼睛原本生的是很勾魂摄魄的,但此时却让潇落尘感到极度不适,他道:“那就有趣了,难道潇公子对这鲛人有兴趣?早就听花姐姐说潇公子喜于鲛人,今夜再见,发现姐姐没有骗我,且潇公子貌比天仙,御水能力也是一绝,实在令人惊叹。”
      潇落尘拧着眉头,对于曼朱华的话他顿感阵阵反胃,却也因此次是自己疏忽大意,没能摸清曼朱华的底细就贸然行事而力不从心,他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道:“大人说笑了,此番我只是好奇,毕竟在异宝阁,因没有看清这鲛人的面目实在感到惋惜不已,可终归是选错了法子,这样闯入您的家中,我实在有愧。”
      他就顺着曼朱华的话来,尽量在不与其正面冲突时全身而退。
      “只不过,这真的令人好奇,”曼朱华突然闪到潇落尘面前,因为他的速度太快潇落尘并没有来得及躲闪,“潇公子身上的味道,比那红尾鲛人还令人心动呐。”他口鼻贴近潇落尘的面庞,轻轻舔舐了潇落尘的脸颊。
      “!”
      一阵恶心之意从头到脚的把潇落尘淋了个彻彻底底,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掉了一地,他立刻箭步后撤,拉开与曼朱华的距离,抬手引来池水想要将其绑缚,却没料到当水流延向曼朱华时却被完全吸收。
      曼朱华会控土!?难怪刚才他破阵时自己感受不到异样……水结界是被那池中泥悄然无息地吸收了。
      “没想到潇公子的控水能力如此强悍,恕在下见识短浅,这除了鲛人,我还真想不到能有此等妖力的水系妖族了,也难怪妖王怜你怜得紧,看来也是知晓了公子的鲛人身份了吧?”曼朱华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本就生的邪魅的面颊显得阴狠,“可惜我也只能尝尝被王吃过的东西的味道了……”
      曼朱华欺身向前,术法引着空中尘絮飘飞,无孔不入,尘埃掺着异香,香味清幽淡雅却令人万分上瘾,如同吸食了大量的寒石散,让人热血贲张欲罢不能。
      “公子,小心那香……”红尾鲛人因双手绑缚且身子虚弱,只得用着微弱的声音提醒潇落尘。
      潇落尘自知这花香有异,他转水攻为冰,空中的尘粒染上水汽,而后化为冰晶落在地上。
      曼朱华明显愣了一下,潇落尘得空近身,引冰凌刺向曼朱华的手腕,即是已经得知了自己身份的人,就不必让他再活着了,潇落尘心生杀意,冰凌的寒意迅速蔓延,从曼朱华的手腕延伸直击胸腔。
      一般这样就足一击致命。
      可曼朱华却突然抬眼看向潇落尘,他嘻笑道:“对啊,这样才刺激啊。”在冰凌冻至起臂膀时,他引来沙刃断臂,而后又随即向潇落尘胸腔刺去。
      因身位与曼朱华有些相近,潇落尘虽防住了沙刃入身,却在用冰阵抵挡时因沙刃错位而划伤面颊。
      竟然选择断臂……潇落尘立刻退后,迅速凝固伤口处的血流。
      “换做以前,或许还真的难以与潇公子敌手,毕竟公子的速度以及力度都是极强的……可惜啊——”曼朱华说着,看向自己的断臂,砸了咂嘴,“那东西可刚让我享受过,再怎么说,妖力也要有些提升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会提升的如此之大。”说罢断臂便似枯木逢春,以极快的速度复原。
      “只不过真没想到这六界之内,居然还有他的血脉,”曼朱华看着潇落尘似饿虎饥鹰般伺机而动,等待狩猎已经搜寻良久的羔羊,那双殷红的眼眸散溢着狠戾的邪光,“毕竟使得冰术的妖族可比一般的鲛人又少了很多……”
      冰系术法下属于水系妖力,可习得者却少之又少,本来擅长水术的妖就不多,而鲛人一族,唯有原鲛人首领泉先且有其直系血脉的鲛人才可以习得。
      但注意到这一点妖并不是很多,大多数妖都是认为,鲛人只不过是将那御水之术修至如火纯青,才会抵达有这般造诣。
      潇落尘亦然,他也不知晓自己身份。
      曼朱华点足向前,弥漫在空气中的尘粒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潇落尘,攻势之猛堪比空中流石砸向大地时的那般力度,潇落尘撤身以厚冰护下,也不忘为身后的红尾鲛人设下近身结界。
      两人见招拆招过了几手,却难分彼此,本想召出无名一战,可曼朱华的身位与潇落尘过近,音术不好施展。不过究竟是用了御冰之术,不管曼朱华的进攻再猛烈,潇落尘虽处于劣势但也基本可以受得住。
      可这样下去亦不是办法,既然外攻不可,就只好内取。潇落尘灵机一动,若以水相攻,待曼朱华将水吸入灵流,再催动冰系术法将其从体内攻破,这到不乏是个好办法。
      可就当潇落尘将要转变战术时,他的妖力却突然被限制,顿时浑身无力。他双膝跪地,大腿根处的皮肤却生出一种奇怪的酥痒感,这种感觉一点一点扩散至双膝,以及小腿——
      他的双腿正在快速长出鳞片!
      怎么会……明明刚刚并没有闻到曼朱华散溢在空气中的花香……潇落尘突然想起脸上的那一道伤口,他抬眼却看到曼朱华正立在他面前,嘴角弯出奸佞淫邪的弧度,他俯视着他的眼神,就像是那天夜里他看到的,那个男人看着他母亲时的表情……那种神情,充斥着贪婪以及渴望,仿佛眼中溢出殷红的血光,潇落尘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令人生恶,令人作呕的神情,就像驱不走的蛇虫,生在潇落尘的心头,啃食着他的心尖。
      潇落尘本能性的想要后撤,可双腿却已经无力的软了下来,可奇怪的是,他的双腿只是生出细小的鳞片,最终也没有化成鱼尾。
      他迅速转身,却被曼朱华反手箍住手腕,一把压抵在地。
      “你不是鲛人……?”潇落尘听到了曼朱华在身后小声喃喃,突然他腿侧一凉,曼朱华控藤蔓将他大腿外侧的衣摆尽数扯烂,生长着细小蓝紫色鳞片的大腿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漏了出来。
      “!”潇落尘浑身激起一阵恶心,他气红了眼,反手化出冰刃紧紧攥在手里,可怎奈他被从后箍住双手,并不好发力。
      可没想,曼朱华却笑了,他弯下的眼角里流出贪婪,“是中毒尚浅么?”他附身,指尖触上潇落尘腿侧长出的片片鱼鳞,像是在把玩一件宝物般轻柔,却又像是色欲成性的瘾君子在对着玩物上下其手。
      “我曾听闻鲛人鳞片色泽愈冷愈是位尊,尤以泉先的黑尾为至尊象征,瞧着潇公子青黛鳞片,绝非凡品呐,”曼朱华在潇落尘耳边轻声耳语,那声音伴着潮湿的热度,带着不尽的玩弄之意,喷吐在潇落尘的耳鳍背,“我还真舍不得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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