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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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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苏煜稳住心神，攥紧指节，被手机搁的红了一片。
“什么都不了解就往前冲，你这是被冲昏了头脑？以前我教你的那些都忘了吗？”
“没忘...”
苏煜敛下眼里的瞳色，有些失神。
“你现在去了也没用，这场枪击和M国的军火协会有关，前会长吕连山因精神疾病去世后，她的情妇白薇怀孕失踪数日，最后身亡，协会也因此被二把手蜂眼分裂。”
“许砚就在这时候被许峰带回国内，不用我与你细说，这看起来也不像巧合，他的身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M国军火协会。
许砚。
这两个名字熟悉又陌生，苏煜怎么都没想过，他们有一天会被放在一起。
那许砚现在岂不是被盯上了？
突然的想法从一众思虑中脱身，他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僵直的手臂紧接着动了动。
“还没清醒过来？！”
“你以为你现在有能力去他身边吗？”
“先不说他是个男人，你现在真的明白自己的立场吗？”
“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但你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没有经验和历练，你现在连许渊也赶不上，更别提M国的军火协会了。”
“你现在去只会让他们把许砚身上的靶点瞄得更准，除此之外没有半分用处。”
没有半分用处。
手机开始传来阵阵凉意，很冷，寒到了四肢百骸。
“那父亲您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苏煜抬头，锋利的眉骨扫到苏原身上，像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答案。
他不相信，紧紧因为自己的视线，父亲会将那么多的注意投到许砚身上。
“不过是一个过路的故人。”
苏原放下手中的报纸，眉眼下还带着时间的纹路，“如果你真的想为他好，就应该等自己羽翼丰满。”
他抬眼对上苏煜墨黑的眼眸，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出国吧，留个时间给自己冷静冷静，高考也不用去了，说不定那些莫须有的情绪慢慢的，自己就会散干净。”
“不会的。”
脑海里闪过那双湖蓝色的眼瞳，苏煜沉声出口。
那双眼睛里面包含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或明亮或暗沉，但他，一点也不想错过。
“这种东西自己可说不准，但现在，你的出现对他来说势必雪上加霜。”
......
苏煜拿起手机，眉目沉重，无声输入几个字符。
“家中还有事，去不了医院了。”
看着自家儿子又正常了起来，苏原正想拿起报纸继续看，就被家里的AI音控吸引了全部注意。
“欢迎美丽迷人的女主人回家！”
“你妈回来了，别再杵在这里了。”
苏煜听见铿铿的高跟鞋声音，有些无奈。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你们在干嘛？！”
“我都说了，儿子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你又要说这说那，你这是反了天了？！”
柳若风一把抢过苏原手上的报纸，潋滟的秋眸微张，看上去有些不满，“你现在去把冰箱里阿姨切好的水果拿过来。”
“好好好，我去。”
“儿子，有事来找你妈，我都帮你解决，别管你爸。”
她说着温柔看向苏煜，这一对比，简直判若两人。
“好。”
“叮。”
“家里还有事，去不了医院了。”
时砚看了一眼手机，没太大想法。
耳边是淅沥的雨声，还在下着。
【这冷阎王真是善变，前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077卷了卷尾巴，缩在时砚身侧，开始抨击苏煜。
【不来也好，乐得轻松。】
想起苏煜清一色的冰块脸，077不由得举双手双脚赞成。
如果要它说，苏煜的情绪价值提供能力真的不高，每次都要靠宿主力挽狂澜，还真的不容易。
【触发隐藏任务，请宿主完成原身母亲白薇的遗愿。】
？？？
机械的电子音刚刚出现，077就像是触电一般炸开了毛。
【真的有隐藏任务？！！】
【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时砚凝视着077，看着它僵住了片刻，试探发声。
【咳...也不是没有。】
077下意识用小爪子抓了抓耳朵，它总不好和时砚说几乎没有吧。
这样会吓到自家宿主的。
算了，它还是独自承担所有吧。
见077明亮的兽瞳疯狂旋转，不知道它这小脑袋瓜里又在想些什么，时砚伸手戳了戳，心中生趣。
还是不为难它了，毕竟小脑袋瓜就那么点，容量不够就不好了。
【既然是隐藏任务，那应该是有完成时限的吧。】
【没错，只要在脱离世界之前完成就可以了。】
【那如果脱离世界之前没有完成呢？】
【那......那会有十分恐怖的惩罚。】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可信度，077压低声线，张牙舞爪的动作着。
【这样啊，那好吧。】
时砚笑着拍了拍077的小脑袋，看上去十分顺从。
？？？
怎么有哪里不对劲。
【宿主，这个惩罚真的很严重，我是听我前辈说的，你可要小心点。】
077收敛了爪子，生怕时砚不放在心上，最后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它可不想看见自家这么乖巧的宿主被主系统惩罚。
毕竟自家宿主这么好，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下一个！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那我们就要找一些关于白薇的线索先。】
077见时砚如此上道，内心再次感到欣慰。
【没错，白薇离开前给了许砚一枚怀表，被他收在了卧房的书架上。】
【还有一个线索点就是许峰的书房，里面应该留有白薇的部分信息，不过那扇门很可能被锁住了，毕竟许峰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样看来，我们得趁这段时间回许宅一趟，试探一下许渊的口风。】
【嗯嗯。】
“扣扣”
两人的交谈被一阵稍轻的敲门声打断。
“进来吧。”
病房的门被缓缓打开。
许渊一身蓝白色病号服，身姿挺拔，微乱的碎发并未定型，让他看上去多了多分随意。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款式，怎么他穿起来这么不一样。
而且他看着比我精神多了，怎么看也不像中枪的样子。
时砚低下头默默扫了眼自己，又抬头看了眼许渊。
【宿主，你穿病号服也超级好看的！！】
077见时砚开始自我怀疑，连忙给予肯定。
【谢谢肯定。】
077兽爪捂脸。
他家宿主还怪好的嘞。
“小砚，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见时砚明显的眼神来回，许渊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这是一些粥食，睡了许久，你先吃一点吧。”
“你吃过了吗？”
看见许渊手上精致的食盒，一看就是吩咐家里阿姨专门做的。
“吃过了，这是专门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许渊说着，将食盒逐一放在一旁的桌上，再逐一打开，南瓜牛奶粥的香味立刻飘进了鼻腔。
见他像是要亲手喂自己，时砚连声打断，没多想就要拿过他手里的汤勺，“我自己来吧。”
许渊闻言顿了半拍，深棕色的眸子微不可查黯了黯。
“你不是受伤了吗？”
少年浅浅的回应让许渊一愣，随即眉眼舒展，嘴角噙起一抹弧度，“好...那你要小心烫。”
时砚拿起汤匙，慢慢舀进嘴里，甘甜的清香暖暖的，像是瞬间被治愈了。
“之前的枪击是冲我来的，现在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见时砚放松了许多，许渊才再次出声安抚。
“像这样的袭击很多吗？”
时砚放下汤勺，手上还留有粥碗的余温。
他抬起头对上许渊的眼睛。
原以为时砚会更多的询问细节，没想到他会这样发问，许渊难得又愣了一下。
“什么？”
“你遇到的袭击很多吗？”
盯着许渊的眼睛，时砚再次重复了一遍。
“......还好。”
“嗯，下次可以把车子改造一下。”
他移开视线，接着去喝粥。
“听说改造过的车子安全性能会更高一些。”
“好。”
盯着黑色的发旋，许渊心里一麻，延出一抹笑意。
【宿主，我们还要回许宅去探查白薇的遗愿，现在是一个开口的好机会。我看许渊现在心情不错，说不定就会透露点信息。】
【试试看吧。】
见时砚突然停住动作，许渊侧目看去：“吃饱了吗？”
“嗯...”
时砚抬头，眯眼冲他笑着，窗外不知何时泛晴了，透出点点金光，格外耀眼。
“哥，我们回家吧。”
湖蓝色的眼眸被光线透的有些亮，丝丝麻麻渗入许渊心中。
那一瞬间，他觉得心脏被填的满满的，单是这么看着，竟然就有些满足。
“好，我们一起回家。”
回许宅的路程不算长，许渊坐的很近，像是要把时砚护进角落里。
“这次在家休息几天再去学校吧，毕竟要修养一下。”
听见许砚的询问，时砚回过神来，有些迫切：“两天。”
“你这么急着回学校？”
见时砚颇有一种讨价的气势，许渊眼角微弯，噙起一抹笑意。
“我高三了，学业紧张。”
“好吧，这次听你的。”
“毕业之后就不能这么说了吧。”
“毕业之后还有大学。”
“大学不一样。”
最后，时砚与许渊告别，回到了房间。
许渊坐在书房听王秘书汇报，望着桌上的合照，皱了皱眉。
“二少接到信息，下午就来医院了，不过好像出了什么事，又匆匆走了。”
“他去哪了？”
“根据银行卡消费记录，应该是一所名叫“柏霖”的酒吧。”
“酒吧？”
许渊敛眸，看不清神色。
“派人盯着点，不要出事了。”
“是。”
*
凌晨两点，天色像被墨水染透了一样，沉的吓人。
时砚习惯了黑暗的光线，才偷偷从房间摸黑出来。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晚出来？】
【这个时间绝对不会被发现的，毕竟大家都休息了。】
077拍了拍胸脯和时砚打报告，听上去十分信誓旦旦。
【根据许宅的布局图，许峰的书房就在二楼的左侧尽头，我们下楼左走就好了。】
顺着077的提示，时砚很快走到尽头，对着门上的把手发力。
很好，一动不动，被锁住了。
【看来要有钥匙才能进去，这就麻烦了。】
077浮到空中与时砚对视，眼睛眨了又眨。
【那钥匙在许渊身上？】
时砚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许峰去世后，那些东西应该都被许渊收起来了，所以那钥匙十有八九在他那里。】
【那就下次找个时间再试探一下他。】
【嗯嗯。】
“你在这里干嘛？！”
寂静的楼道突然响起一道呼声，熟悉的让时砚耳根发寒。
【谁刚刚还给我打包票来着...】
【我对不起你，宿主，呜呜呜。】
“大半夜的，刚从医院出来，你还不安分点。”
许景脑子还有些乱，来到“柏霖”后，没喝多少就觉得嘴中发苦，没了兴致。
但还是在包厢里坐了许久，等到有些麻木了，才乘专车回到许宅。
没想到，这倒是让时砚碰了个正着。
不知为何，隔着黑暗的视线，但是知道站在面前的人是许砚，他就觉得心里的麻木在叫嚣着崩塌。
虚张声势，隐隐发痛。
“这么晚到处乱走，你不会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许景眼眸微敛，突然顿了一下，“比如，爬床之类的。”
【！！！！！】
077震惊，尖叫，表示并不理解。
它真想爬到许景头上，对着他的脸，来上一巴掌。
“......”
夜里很黑，时砚没有动作，只是眼神疑惑的在许景身上停顿，像是惊疑不定。
那双湖蓝色的眼眸的黑暗里看不真切，但如果可以，许景真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也许是嘴里的苦涩和着粘稠的黑夜放大了他心里的想法，他顺着隐约的光线上前，一把擒住时砚的手臂。
！！
突然的接触，让时砚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被捏紧的手臂让他下意识想逃离：“放开....”
“怎么？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许景冷着语气说出的话让时砚头皮发麻。
目的不目的不清楚，你有那个大病应该是不假。
“说话！”
手上的力度不觉间大了许多，鼻尖的苦涩酒味闻着更浓了，让时砚觉得莫名有些冷。
靠，有病就不要喝那么多酒！！
“别闹了。”
从乌云下透出的月光照到墙角，许渊一身灰色睡袍，从墙角走出，他的脚步声很轻，几不可闻，颇具戏剧性。
【好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077一个震声又跳了出来。
时砚：......
“小景，很晚了，上去休息吧。”
许渊侧目看了时砚一眼，朝着许景开口。
“哥，他大半夜来这个书房，肯定心里有鬼，你...”
“好了，你先上去，我会同他说的。”
许渊打断许景的话，听上去有些不容置疑。
蜷着的手指松了又紧，许景最后狠狠瞪了时砚一眼，往楼上走去。
楼上的脚步声小了，身边的脚步声却在逐步放大。
时砚心里染上一股莫名的紧张，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显著。
咳咳，毕竟他大半夜来这里确实带着目的。
“为什么要来书房？”
许渊声音淡淡，分辨不出情绪。
“....我母亲的东西还在这里。”
时砚沉默着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
“是吗？以往你不是都不怎么在意吗？父亲去世前想将那些东西交给你，你好像也没有接受。”
见时砚低着头，并未开口，许渊的嘴角微弯：“那...”
“我梦见我母亲了。”
突如其来的回应让许渊来不及出声，他的心脏随着这一回音逐渐沉郁。
看了那些东西，许砚会离开吧，回到本应该离他很远的位置。
但那个位置还是太危险了。
或者说，他现在已经不想让他就这么离开了。
躁郁的心脏缓缓搏动，蔓开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慌。
再抬眼时，眼底的情绪已经被他完全压了下去。
“托梦在一定程度上不具有现实依据，只是脑神经活跃的提现。”
许渊淡淡开口，像在解释。
“可能是最近受惊了，不用多想，上去休息吧。”
“可...”
时砚眼底闪过一抹犹豫，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明日在家中好好休息，后日应该就能回学校了。”
听到“学校”两字，时砚嘴角动了动，低下头，没再说话。
口袋里揣着那块冰凉的机械怀表，表面上的那张三人合照有些模糊，像是被人长期摩挲过。
作者有话要说： 077（拍拍胸脯）：放心吧，不会有人的。
许景：？
许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