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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遇险 ...

  •   “干嘛呢?你不要吗?”

      见许景一直盯着时砚,何清心中警铃炸响。

      这人该不会还想对许砚动手吧?上次都出血了,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感觉情绪忽上忽下的,不太正常,还是离远些好。

      许景将视线落到那瓶水上,平平无奇,但他记得,何清和时砚路过检录场地时,只有时砚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

      所以,这是之前时砚手中的那瓶。

      他垂下眼,径直从何清手中接过那瓶矿泉水,转身离开。

      “这人什么毛病?”

      何清手中一空,回过神来,受了一肚子气。
      “我们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

      “好。”

      还没等何清接着开口,便被手机的振动声打断。

      她抬头对上时砚询问的视线,开口:“班长说班级的横幅落在教室了,需要有人回去拿一下。”

      “我去吧。横幅不重,场地那边还缺人手,你先回去,我一会赶过去。”

      “你一个人可以吗?”

      何清皱着眉,表情瘪成一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去徒手搏虎。

      “噗嗤。”

      时砚弯了眉毛,猝不及防被戳到笑点,别的不说,刚刚何清的脸真的颇有几分苦瓜的神韵,原来这种表情是真的能被人做出来的。

      他摆了摆手,像是在验证自己的话。

      “我还没到那种弱不禁风的地步。”

      “我...我也不是说你不行..”

      “不对...”

      何清渐渐红了脸颊,着急解释,却是徒劳无功。

      “知道了。”

      时砚点了点头,眼眸微亮,笑着附和。

      清风徐徐,拂过何清的思绪。

      以前时砚不怎么笑,但她还是觉得时砚多笑笑好看,现在这样,就很耀眼。

      “那我先过去了,一会见。”
      “...好。”

      阳光带有热度,洒在一旁的落叶上,鼻尖是淡淡的枝叶清香。

      越临近教学楼,人便越少,毕竟好不容易运动会,学生们不是在操场参赛就是出去撒欢了。

      时砚走进教室,便感到一阵阴凉。

      横幅放在讲台上,顺着窗外的风不时颤动。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与寂静的教室格格不入。

      抬头望去,时砚瞬间僵住了身子,手里攥着横幅,不知如何落脚。

      许景靠在教室的门侧,歪头打量着少年,他眯起眼睛,毫无遮掩,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沉默的氛围弥散开,直到横幅的抖动声再次响起。

      时砚心头一慌,移开视线,拿起讲台上的横幅想要离开。

      【宿主,他不会要校园暴力你吧?!】

      077看着许景额角泛有薄汗,精壮的臂膀青筋暴起,高挑的身形压得人喘不气,不由得为时砚捏了一把冷汗。

      【校园暴力?】

      【他还没那么没脑子,前不久我才刚见了血,许渊警告过他了,起码不能那么明显。】

      【这样啊。】

      077听了时砚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它觉得许景的脑子也算不得好。

      “许砚。”
      见时砚捧起横幅朝教室后门走去,走得很快,没想回头。

      许景心里传来一阵呼声,不自觉开口。

      ......

      不好装作没听到,时砚只好停下步子,看看许景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

      “刚刚,为什么...不是你把水给我?”

      ???
      【这人什么脑回路,水都到他手上了,还追上来问这个?】

      077的眉毛皱的更紧了,越来越觉得何清说的话很有道理。

      许景怕不是真的有病。

      “有区别吗?”

      时砚没回头,语气也算不上好,赶着离开了教室。

      “是啊...”
      “有区别吗?”
      “为什么不一样呢?”

      许景望着渐远的背影,愣在原地,口中喃喃。

      手上那瓶矿泉水被他握的很紧,只不过还没被打开。

      一班的运动员场地除了等候的运动员和后勤人员,还有一些赋闲的同学。

      她们叽叽喳喳聊天,还在感慨许景的比赛名次。

      “许景真的好厉害,刚刚超了第二名好些距离,和飞起来一样!”

      “那可不,他的脾气出了名的暴躁,如果不是身手了得,怎么能压下那群刺头。”

      “啧,惹不起,惹不起。”

      “对了,他人呢?运动员不都在这吗?”

      “谁知道呢?咱们又管不到他。”

      “那是,管他,可不是活到头了嘛。”

      “在想什么?”

      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挡住时砚的视线。

      苏煜身前别着运动员的字母布,颀长的身形,有一种不同以往的运动气息。

      “没...只是在发呆。”

      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时砚发现苏煜只是不善于表达,人还是挺不错的,便也小心与之相处,争取不出错误。

      “点心好吃吗?”

      苏煜看着时砚手下的小面包,像是有些好奇。

      “...还好。”

      见时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僵硬,苏煜很有眼里的转移了话题:“你们后备人员是为运动员服务的吧?”

      “没错。”

      “那你等会会去终点等我吧?”

      “嗯?”

      时砚有些狐疑,又想到班级参加1500长跑的人不只苏煜,后备人员也不多,应该就是自己和何清去接人。

      “我们会在终点接你。”

      “嗯,记得扶住我。”

      “...好。”

      【他这么脆皮吗?还要你扶?!不对,他不是有洁癖吗?!!】

      想起时砚虚弱的身子,077打了个滚,有些愤慨。

      【毕竟这是后备人员该做的,他要扶就扶吧。】

      时砚的话让077瞬间没了脾气。

      他家宿主真是小天使。

      *
      天边开始抹开余晕,微微泛红。

      随着一声枪声响起。

      站在起跑线的众人听令启程。

      苏煜身处一众人中,即使人群拥挤,他也超然脱外,平缓的剑眉没什么情绪,淡然清冷。

      时砚随何清一起赶到终点,刚刚眯了一会,现在还有些困倦。

      手里的矿泉水有些沉,凉意透到指尖。

      枪声在中途鸣了三声,1500的赛程只剩下最后的冲刺。

      周边响起愈发热烈的呼喊声,让时砚完全清醒了过来。

      触目之处是身姿挺拔的少年,他身前的字母布随风震颤,向来清冷的面容泛上热意,冲他而来。

      冲过重点线的一霎那,边际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苏煜看起来很正常,他身后用力喘息,面容狰狞者却不在少数。

      何清见班级的另一名参赛者状态不对,看了时砚一眼,示意这里交给他了,便赶紧迎上前去。

      想起赛前苏煜的要求,时砚只是将矿泉水递上,毕竟现在他怎么看也不像需要人扶的样子。

      手腕上传来一阵微热,鼻尖涌上一袭淡淡的冷香,十分干净。

      “扶我。”

      ???

      时砚的手腕被握着,连带着那瓶矿泉水都被举到空中。

      “你看起来没什么事。”

      动了下被握住的手腕,时砚真诚抬头。

      “哦,那我喝水。”

      苏煜没有再解释,径直拿过时砚手中的水,动作自然。

      他拧开瓶盖,带着凉意的水顺着微颤的喉结咽下。

      “嗤。”

      一声不屑的鼻音传来,带着些许凉意。

      时砚下意识回头,对上一双暗沉的黑眸,其中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长跑完不宜喝水。”

      “是吗?”

      苏煜朝许景看去,深邃的眉眼全是冷意。

      “多谢提醒。”

      他朝着许景轻微点头,眼神对接之间,又仰头饮下一口水,微湿的额发贴在他锋利的眉角,一瞬间有些陌生。

      两人的神色都不对劲,在炎热的夏日,寒气阵阵。

      趁着这一空档,时砚朝后退了半步,想要寻一借口脱身。

      “许砚!!”

      眼神飘忽之间,一声呼喊,让对峙的两人再次将视线停在他身上。

      .....

      来的真及时。

      李航跑的有些急,没看清三人的状况就一嗓子嚎了出来。

      “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

      “校长?”

      时砚没理会身上灼热的视线,转身面向李航,看上去有些疑惑。

      “嗯,你现在就过去吧。”

      见时砚仍在想着什么,李航十分贴心的催促道:“今天的比赛差不多了,后勤也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

      【担心的是这吗?!!担心的是许渊啊!!】

      077憋的久了,还没从前面的对峙中脱身,它感觉它的机械脑都快不够用了。

      【别担心。】

      时砚揉了揉077的耳朵,听上去很是平静。

      啊,它家宿主真是个小天使。

      不对,现在他家小天使很快就要面对疾风了,哭唧唧。

      “....好。”

      时砚朝李航挥了挥手,转头向教学楼走去。

      眼见着任务完成了,李航松下口气。

      还没等他离开,就看见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被勾引的滋味上头吗?”

      许景回神,死死盯着苏煜,嘴中调笑,眼里却不见丝毫笑意。

      “我劝你说话前先过过脑子,别咬到最后把自己给咬伤了。”

      苏煜瞥见许景握紧的左拳,他的右手抓着一瓶矿泉水,用力的青筋暴起。

      “怎么?你不也沉醉其中吗?”

      耳边是苏煜刺耳的声音,许景只觉心里有一团烈火在烧,没多考虑便反驳出声。

      一道凌冽的拳风袭至耳侧,又猛然停下。

      许景愣怔的片刻,听见了一声轻笑,让他心头发冷:“不用激我,他不想和你扯上关系,我当然要听他的。”

      “喂,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来!”

      眼见着苏煜朝自己走来,李航一个激灵,将手机放在耳边张口就来,一边答应一边朝班级聚集地跑去。

      蛙趣,这是什么情况!!!

      许景和苏大学神的关系怎么怪怪的?

      还有,到底谁勾引谁了?

      这么刺激的吗?!

      不对不对,我什么都没听到,小命要紧!

      脚下是轻踩落叶的碎声,还没等许景回神,就见一群显眼的刺头们朝自己奔来。

      “景哥!”

      “景哥你怎么在这,今天你们班的比赛不是差不多了吗?”

      “是啊是啊,总不能在这等我们吧。”

      “去你的,哪来那么大脸。”

      许景白了任东一眼,急切的不安在这一打趣下散去许多。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啊?只要不是学习的事情,我们多多少少都懂一些。”

      “对啊,对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哟,二东,你这成语用的挺溜啊。”

      “那可不,最近我可是发奋图强,要向景哥看齐。”

      “好了,你们别吵了,景哥还有事呢。”

      见任东马上要展开彩虹屁,江涛一个回车,及时堵住了他。

      “咳,是这样的,我朋友有一个很厌恶的人。”

      “嗨,这简单啊,哥,你朋友就是我们朋友,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们过去打他一顿不就好了,你至于这么纠结吗?”

      “不行。”
      许景认真思考了任东话里的可能性,脑海里浮现出时砚病恹恹的状态,心中一阵不顺,皱眉否决。

      “啊?不能打啊?”

      这回换任东皱眉了,他愈发看不透自家大哥了。

      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磨叽的朋友,他竟然还不知道!

      “我朋友说他很会勾引人。”

      ......

      许景的声音不大。

      现场却死一般寂静了许久,接着响起一声很轻的疑问。

      “勾引...哥的朋友吗?”

      “怎么可能?!!”

      许景没多想,只是觉得荒谬,他抬头瞪了任东一眼,语气有些激动。

      “那哥的朋友为什么要讨厌他?”

      眼见着许景的情绪躁动起来,任东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做了错事,所以看他不爽。”

      “一直很讨厌他吗?那为什么不爽了还不动手?”

      在仁东的求助下,江涛皱了皱眉,再次开口。

      毕竟能动手就不动口,在许景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他太弱了,动手显得我朋友仗势欺人..”

      “是吗?”

      在许景的眼中,江涛看到了一抹飘忽,他十分清楚,这只是许景的借口。

      可能这个所谓的朋友也只是一个托词。

      因为那双眼里,没有厌恶一个人该有的样子。

      许景还是不擅长撒谎。

      “有没有可能景哥你朋友并不讨厌那个人。”

      “不是的....他很讨厌他..”

      因为他的到来害死了我母亲,他就是一个罪人。

      没错,我,讨厌时砚。
      所以才会这么关注他。

      *
      “扣扣”

      “请进。”

      时砚推开校长室的门,转身关上。

      对上沙发上许渊的双眼,有一瞬晃神。

      那双墨玉色的眸子在镜片下看不真切,他伸手扶了扶金丝边框,眸色微深。

      这个动作很小,但在长期的相处中,时砚却清楚,这是许渊情绪出现起伏的习惯动作。

      “小砚来了,刚刚我和你哥还在谈你呢。”

      “先坐吧,就坐你哥旁边,我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好。”

      【你知道个嘚!!】

      077见时砚听话坐到沙发上,火气都上来了。

      它想把许渊坐的沙发挠坏掉,让他摔下去,但它又看了看自己小小的爪子,只能无能狂怒。

      【不要脸,他怎么能滥用职权呢?!】

      【可能是许渊知道,我总有借口拒绝他吧。】

      时砚又顺手rua了一下077的耳朵。

      嗯,真软。

      “天色不早了,我和小砚就先回去了。”

      许渊闻着鼻尖的栀子花香,顺手揉了揉时砚的发顶,对着发顶略乱的发丝,不觉间心情好了许多。

      太阳还在天上挂的好好的啊?

      听见许渊的话,校长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过来:“没错,没错,还是应该早些回去休息。”

      “小砚啊,高三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样反而不太好。”

      “知道了,谢谢校长关心。”

      时砚眸色淡淡,礼貌性回了一句,跟在许渊身后,走出校长室。

      直到进入车里,他也没有主动与许渊说一句话。

      车里暗了些,盈着一袭淡淡的雪松香。

      “小砚,你不开心?”

      许渊视线一扫,前方的车间挡板很有眼力见的被隔上。

      ......

      “哥..我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你这样强制替我做决定,明明是正常相处,为什么每次都要听你的...”

      也许是想到一个月的不闻不问,以及自己被忽视的意愿,时砚鼻头一酸,有些委屈,清瘦的肩膀随着喘息声,微微颤动。

      眼角随即覆上一抹温热,雪松气息愈发浓厚了。

      时砚抬头,对上许渊的眼眸,那双眼睛没了模糊的疏远意味,变得清晰起来,“是哥不好,哥错了。”

      耳边的声音很认真,听得时砚一愣。

      他没见过许渊低头,无论是什么时候。

      但这次,他的金丝边框像是没了作用,将他的情绪一览在他眼前。

      他像是只细嗅蔷薇的猛虎,看上去竟有些小心翼翼。

      “我就是,怕你不想理我。”

      “怕”这个词,从许渊的口中说出,有一种分裂般的荒谬感,但他却神色凝重,说的格外认真。

      “上次去瑞士出差,你不是一直念着那款限量版软糖吗?”

      他说着从西装口袋中拿出几颗小熊软糖,粉嫩嫩的颜色,是清甜的白桃味,和一身矜贵衣饰的许渊不是很搭。

      “我...”

      没来的及接过,耳边响起玻璃被击碎的强烈冲击声,鼻尖是淡淡的硝烟味。

      这种味道时砚并不陌生,是枪弹摩擦的气息。

      随着闷哼一声,时砚被许渊扑倒,脊背一疼,躺平在车座上。

      粉嫩的软糖撒了一车,在暗色调的车内,显得格外刺眼。

      浓厚的血腥味充斥着时砚的鼻腔,和着一股淡淡的雪松气息,两股气息都很浓重,攫取着他的呼吸。

      时砚的手脚很冷,唯一的热度来自身上的许渊。

      “不要动。”

      许渊贴的近了,颤动的气息拂到时砚耳际,带着些许灼热与凝重。

      他的语调不定,像在后怕。

      胸口猛然振动,是一种被扼住脖颈的慌张。

      头变得好痛啊,呼吸也好痛。

      血腥味沿着鼻喉而入,窒息般的胀痛袭上头顶,疼的他眼前一黑。

      ......

      说好的降低痛觉呢......

      “不痛了,不痛了。”
      说话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些颤抖和不易察觉的庆幸。

      许渊将时砚护在身下,车窗又被几声枪响击碎。

      玻璃渣落进车内,刺了下来。

      没有疼痛感,只留下一声不太明显的吸气声。

      眼前是熟悉的黑暗,时砚没法说话,只觉得心脏动的厉害。

      是谁在说话。

      *
      “老徐,开启防护模式,往城安三街开。警队一会赶到。”

      “是。”

      耳边只剩下零星的警笛声,在时砚昏沉的头脑回荡。

  • 作者有话要说:  许景(凶巴巴):运动之后不宜喝水。
    苏煜:哦。(低头再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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