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可缓缓归矣》以妄为常

20、毕业了

　　迟转转只见到柏舟接着电话，沉默了片刻，笑着对自己道：“转转，要不你先回学校吧”。
　　“怎么了”迟转转平静道。
　　柏舟看了看四周，心里想了想，学校里恐怕也有不少人知道迟转转和自己是恋人关系。
　　他犹豫了会道：“转转，你能请假吗”。
　　“请假，可以请几天”。
　　“算了，转转，我们先出学校，小尤哥已经来接我们了”柏舟说着，就拉着她的手，急匆匆往校外走，果不其然，等到了校门口，尤中已经开着车过来。
　　等两人上了车，尤中才说：“小柏，柳哥说了，先送你公司名下的其他公寓，她也要去吗”。
　　柏舟知道他说的是迟转转，点点头道：“没事，转转也去”。
　　尤中却是有点怵迟转转，他回去以后仔仔细细想着迟转转神不知鬼不觉的改了密码，为了这件事，自己还特意去找了保安要了监控，见到迟转转改密码的镇定模样，心里莫名有点慌，只得道：“柳哥，说是之前不是拍的一部电影上映了，你演的太好了，网上就吵起来，这不刚刚公司还收到人寄过来的东西，乱七八糟的”。
　　柏舟见他说的遮遮掩掩，想着，干脆自己打开手机。
　　尤中瞧着他道：“小柏，别看手机”。
　　迟转转沉默不语的见着柏舟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烦躁的捏紧手机。
　　迟转转叹了口气道：“柏舟，要不要和阿姨打个电话”。
　　柏舟一听，心下一怔，沉默着点点头，打电话给柏倩，柏倩平时虽然看电视剧，但是对于微博什么的确是懒得关注，以至于等柏舟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个事。
　　不过柏倩却是知事，早就知道容易赚钱的活也肯定有不好的地方，反倒安慰起自家儿子。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一路，等到了公寓，小尤安置好他们，就赶紧走了给，公司还有好多的事要做。
　　迟转转打开冰箱一看，见里面东西充裕道：“柏舟，我想吃烤鱼”。
　　柏舟干脆将手机关机，和迟转转两个人在厨房做菜。
　　迟转转请了三天假，学校也没有事发生，她干脆去上课，而柏舟则头疼的应付毕业论文，是的，过了这个夏天，他就毕业了。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柏舟呆在公寓无聊透了，干脆拉着迟转转无聊的去逛超市，迟转转瞧着柏舟又是口罩，又是墨镜，再加上一顶鸭舌帽，忍不住想笑。
　　柏舟见她笑了，也忍不住逗她。
　　两人说这话的功夫，忽然，就逛到了生活区，柏舟一抬头就见到一辆崭新漆黑的山地自行车，稳稳当当的停在角落里。
　　“怎么了”
　　“转转，你还记得那时候，我高考毕业，我一个人也是骑着自行车到处跑，也是他们家的牌子”柏舟说着话，走上前道：“你看，这个应该是最新款”。
　　迟转转见他双眼发光的盯着自行车，只嗯了一声。
　　“对了，转转，柳哥不是放了我两个月的假吗，你说我要不要去骑行，你知道要不是当时时间不够，我是打算骑到四川，然后到云南，接着就是西藏”。
　　“你要骑过去，两个月不够吧”迟转转轻声道。
　　“那也是”。
　　待回到公寓，柏舟依旧心心念念道：“你说，我到时候和柳哥请假怎么样，反正到时候有飞机，到时候要是拍戏，我就赶紧回来，而且，我已经毕业了”。
　　柏舟越说越开心，甚至上网去查各种的骑行计划。
　　迟转转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风景，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欢喜的柏舟，这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柏舟这么开心的样子，也不对，有一次也是这样，那会他骑行A市，当时，或许我们应该去坐小游艇的。
　　空调的风带着一阵阵凉意，丝毫不闻其声，迟转转静静的望着遥远的晴空，我想要的却是在那里。
　　柳棋一听柏舟的计划，想着四处散散心也好，约好了报备时间，就同意了。
　　收到柏舟出发的消息，迟转转正坐在教室里，阳光灼灼，她沉默了许久，才回了一句，一路平安，自己还有半个月才放暑假。
　　等到暑假的时候，柏舟打电话过来：“转转，我现在到了云南，你什么时候放假，我给你买机票，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玉龙雪山”。
　　迟转转沉默道：“嗯，我有比赛要做，去不了”
　　“喔”柏舟偃旗息鼓道。
　　两人的话题越来越少，电话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微信，迟转转忙的时候，也来不及回，最后只有柏舟时不时发一些照片过来。
　　直等到最后一张照片发过来，又到了第二年春。
　　迟转转却下意识的不再回短信，又或者，自己不回，他也不会再打电话。
　　路边的野草葱葱郁郁，柏舟没有继续发照片。
　　迟转转那会正坐在学校的长椅上晒太阳，春风轻轻吹，她翻开手机，已经是第七天，柏舟没有发照片了，最后一张照片上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他跑到俄罗斯去了。
　　其实，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柏舟了，迟转转想了又想，如果自己开口说不想他去了，他会不去吗？
　　可是人生真的太短暂，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已经在这个世界呆了五年，五年真快啊，人生这么短，能够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多好啊，至于爱，迟转转并不明白，又或者是自己喜欢被他爱着。
　　迟转转难得愁绪缠心，一时之间居然觉得胸腔里的心有点疼。
　　她向来不喜软弱，当即想着给自己找个法子排解排解。
　　脑子滴溜溜的转，不一会儿，她干脆回到宿舍，百无聊赖下开始写信。
　　“真是奇怪，我为什么会想写信给你，虽然我永远都不会寄出这些信，或许这些信的收信人并不是你，而是我，今天天气很好，有点想你”迟转转落笔之后，叹了口气，将信纸一折，往抽屉里一扔。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我或许应该给柳哥打个电话，问下他你还好吗，不过，我好像记不得他的电话了”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的手机响了，我猜是你打来了，可惜我起不来”
　　陡然间，一个电话来了，迟转转笔下一停，一看，不是柏舟，是张家燕。
　　张家燕几乎快哭了，压低着嗓音，胡乱说着颠三倒四的话，最后迟转转不得不安慰道：“怎么了，你慢慢说”。
　　“你爸他晕倒了，医生说什么，我都听不懂，说是要做手术啊”张家燕迷迷糊糊道。
　　“没事，我现在买机票”迟转转安慰道。
　　“好好，你赶紧回来啊”
　　“嗯”
　　迟转转收拾好东西，请了假，立刻就赶往A城。
　　医院里，张家燕拉着迟转转，身边还跟着池秉文。
　　“怎么了”。
　　“医生说是要做手术”张家燕愁眉苦脸道。
　　“那我爸人还好吗”。
　　“还在病房里，医生说是手术很成功”张家燕说着，又开始骂道：“医生说了，都是因为喝酒喝多了，肝都快不行了，他天天喝，都快把自己喝死了”。
　　“医生有说什么时候醒吗”
　　“说是下午醒”
　　“那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迟转转建议道。
　　“那你一个人在这行不行”张家燕搂着自己儿子道。
　　“可以，没事的，你们先回去，等明天再来替我”
　　“喔，好好”。
　　迟转转见张家燕走了，才缓缓坐到椅子上，到了下午，迟鹏果然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迟转转坐在一旁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迟鹏口齿艰难道。
　　迟转转上前帮他盖好被子，赶紧道：“张阿姨刚刚回去，你刚刚做完手术，少说话，好好休息”。
　　迟鹏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过去。
　　迟转转拍了一张照片给张家燕，张家燕立即开心回道：“那就麻烦你了转转，我这边先照顾好秉文，明天就过来”。
　　迟转转回了一个好字。
　　张家燕见迟转转回来，又见迟鹏醒了，顿时开心了许多，第二天送完儿子去读书，就赶紧煲了汤送过来，只可惜医生说迟鹏禁食，还不能吃，这鸡汤就进了迟转转的肚子。
　　张家燕见迟转转行李箱都还在医院，嘱咐道：“你先去接一下秉文，到时候明天再来替我也行”。
　　迟转转也有些热，身上出了汗，也利索的回了家，换了衣服，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又赶紧去接人。
　　迟秉文如今正是初三，心里知道迟转转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平时也不常见面，这会见到爸晕倒了，妈哭哭啼啼，而迟转转面色不改，镇定如此，心下顿时也安了，一大清早，就被妈妈告知要好好听姐姐的话。
　　见到迟转转来接自己，还顺手帮自己拿着书包，不觉有点害羞。
　　两人一路回家，迟转转见冰箱里是张家燕早就做好的菜，回锅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待到吃完饭，迟秉文就见到迟转转正在电脑上不停的敲，悄悄瞄一眼，全是英文，好奇道：“这是什么啊，姐”。
　　“论文啊”迟转转看了他一眼道：“你作业写完了吗”。
　　“还没”
　　“那快去写作业”。
　　迟秉文听着电脑键盘的敲击声，全然不是张家燕在家的时候的时不时的轻声细语。
　　等到迟转转勉强做完一部分，迟秉文靠在沙发门口道：“姐，你能帮我看一下作业吗”。
　　迟转转抬头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点，点了点头。
　　初中的作业，迟转转手到擒来，更不用说，她自己本身就是学数学。
　　迟秉文平时是不让张家燕看作业的，因为张家燕本来就不懂，如今好奇之下，见迟转转犹如风卷残云一般，轻而易举的帮自己检查出不少错误，甚至还有不少竞赛题，都能拿出好几样的解法，不由越发欢喜道：“姐，你会在家里呆多久”。
　　“等爸好点再说，好了，你早点睡觉，明天我送你上学，早餐，你有什么不能吃的吗”迟转转道。
　　“我什么都可以吃”。
　　迟转转挑挑眉，点点头道：“去吧，早点睡”。
　　等到明日，迟秉文揉着眼睛起来，就见到姐姐已经坐在餐桌上，桌上已经是煮好的粥和包子。
　　“哇，姐你几点起来的”。
　　“6点”迟转转漫不经心道：“赶紧去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