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海》钥已

4、失而复得

　　男人轻轻地靠近筠遥，声音低沉，俯身看着她的眼睛。
　　“之前在酒吧我们见过的，还喝过酒。怎么？不认账了？”
　　“什…什么？”
　　酒吧？自己已经完全忘记车祸那晚酒吧里发生的事。
　　难道是自己酒后。。
　　不，不可能。
　　突然的暧昧氛围让筠遥有点不知所措，脸突然刷的一下就红了一半，眼珠不停转动躲闪着。
　　“噗”
　　男生被筠遥可爱的模样逗得手掌握拳捂在嘴边侧笑出声。
　　“不逗你了，我来找你是为了还这个。”
　　他脸上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他一直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筠遥，白衣衬衫穿在他身上多了份说不出的矜贵，阳光帅气中又略带一丝不羁。
　　说罢他从口袋拿出了一个钥匙扣，在手上晃了晃。
　　筠遥的眼睛从他身上挪开，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个晃动的兔子钥匙扣。
　　“这个怎么在你那里？”
　　找了那么久的钥匙扣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突然感到无比轻松和欣喜。
　　“上次在酒吧，看你一直盯着这个钥匙扣喝酒，结果后面在回去的路上捡到了。”
　　“这个，应该对你很重要吧。”他看了看筠遥，筠遥此刻脸色十分呆板，像一面绷紧的鼓皮。
　　“可是后面出酒吧后找不到你了，只能暂时帮你保管了，直到今天看到你在书店。”
　　酒吧？原来是外婆去世那时候去酒吧喝酒不小心弄丢的，怪不得后面一直找不到。
　　筠遥下巴微扬，嘴角微微下垂，自责地看着他。
　　“所以，你一直等到我关门出来吗？你，你可以进去直接跟我说的。”
　　“你今天好像很忙，刚好我也没什么事。”
　　说话间他轻轻拿起筠遥的右手，把钥匙扣放在她的手心，冰冷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了她的掌心。
　　如雪花轻落，融入心底。
　　男人收回手，两人都低头不语。
　　“谢谢你。”筠遥的话打破了片刻的沉默。
　　她的脸好像展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满愉悦。
　　“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他眼光接触到前面一张刚刚扭转过来的脸庞，嘴角弯弯地牵挂着一抹笑容，眼中浓浓的一层笑意，一不小心看入了神。
　　“但是，那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好像知道我会来这，专门把它带在身上过来还我的吗？”
　　“请问，我们认识吗？”
　　突然的发问让他失了分寸，慌忙别过脸。
　　“我是刚好路过听到你跟朋友的对话。”
　　刚好，我们也是刚好又遇到。
　　在夜晚的城市里，被层层灯火点缀的公寓大楼上，一盏暗白色台灯的落地窗房内，房间内的装饰无一不透着奢华，还有那半透明的金边玻璃浴室门，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见，唯独除了中间的那张大床，不怎么凝神，就只能依稀地看见一抹拱起弧度的灰色被子。
　　李谨阳正躺在床上，细细凝视着自己骨感纤长的手指，嘴角挂笑。
　　筠遥，你终于回来了。
　　回想起他遇到筠遥的那晚。
　　进入酒吧的那一刻，各式各样的香水互相斗艳，强劲的音浪扑面而来，眼花缭乱的灯光直刺向眼帘。
　　筠遥在吧台拿着酒杯不停地摇晃着，目光呆滞地盯着手里的酒。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
　　一个西装男拿着手里的酒杯趁着说话的功夫顺势坐到了筠遥身边。
　　筠遥没有抬头看他，神色哀伤，只是一饮而尽手里的酒，然后递到酒保面前，用手指扣了扣吧台
　　“续杯。”
　　“装什么装，真没劲。”
　　见筠遥一直没有搭理自己，西装男唾弃了一声就离开了。
　　另一边的卡座上，李谨阳正被安排在自己的好兄弟陈路民专门准备的相亲局上。
　　“李大忙人，怎么样？”陈路民贱兮兮地在李谨阳旁边耳语。
　　“你打电话不是跟我说你喝醉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不这么说，你又怎么会来呢，我是怕你心里只有工作，每次去你办公室，我都怕我们工作室的女同事觉得我跟你有一腿。”
　　陈路民拿起酒杯放在李谨阳手上，眉心蹙了蹙，示意对面的两个女生一同碰杯。
　　“这可是阿姨嘱咐我的，你不回去，她可是没事找我唠嗑说她想抱孙子了。”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说道“左边的女孩可是阿姨替你相中的女生。”
　　李谨阳接过酒杯，礼貌性地微笑碰杯。
　　“我妈不是认你做了她的干儿子吗，你这么听她的话，就赶紧结婚生两个孩子不就好了吗。”
　　陈路民刚到喉咙的酒差点被呛出来。
　　“哇，这么歹毒的话你都能说出来，你自己的事可别扯到我身上来。”
　　“要不是从你大学毕业创业到现在2年多来，虽在万花丛中过，你却片叶不沾身。哎，据我所知你大学期间可是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别说你妈担心了。我都要开始担心我的人身安全了。”陈路民摇晃着酒杯轻抿“真是浪费了这张脸。”
　　刚一脸贱笑地靠近李谨阳却被打断了“随你怎么说，你要是有这种闲情逸致，不如担心明天给客户的方案跟进的怎么样了。”
　　说罢，李谨阳刚起身准备离开，余光瞥到了正从吧台同样准备离开的筠遥，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切。
　　“我都说了，下班时间不要谈工作了，你怎么这么扫兴…”
　　“路民，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喝。”
　　刚走两步，被过路口打算来敬酒穿着性感的女生挡住，手中的酒刚好撒在李谨阳胸口的白色衬衫上。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女生手忙脚乱地边说边用手擦拭着李谨阳地衣服。
　　“没事”
　　李谨阳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了几下，抬眼看向筠遥的地方。只见筠遥已经离开座位，手里的钥匙扣刚放进包里却被椅子卡住掉了下来，可能是已经喝醉，她并没有察觉，有些踉跄地走出了酒吧。
　　等到再追上去，已经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手里攥着钥匙扣站在酒吧门口。
　　临近半夜，筠遥洗好澡缓缓从厕所走出来，身上薄薄的，还带着几滴水珠。
　　双手用毛巾擦拭着湿发，手上还揉断几条黑发，眼睛不经意间瞥到了桌上放着的兔子钥匙扣。
　　那是筠遥小时候为数不多对妈妈的回忆。
　　在筠遥3岁的时候，遥妈把小筠遥抱在怀里，眼泪嘁着泪。
　　“妈妈很快就会来接我们遥遥哦，要乖乖听外婆的话知道吗？”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泪珠。
　　“妈，筠遥就拜托你了。这次我不知道要去多久。我···”
　　见外婆一直没有抬眼看自己，低头不语。慢慢地俩人的眼圈渐红，眼眶里慢慢充了泪水。
　　“对不起，妈”
　　遥妈把小筠遥递到外婆的怀里。没一会小筠遥就开始大哭起来。“妈妈。妈妈”稚嫩的双手在空气中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抓住遥妈，却怎么也握不住，遥妈包上的钥匙扣在她的撕扯中也被扯了下来。
　　眼泪从遥妈的脸上滑落，忍着心疼拖着行李走出了家门。关门的一刹那，整个家里就只充斥着小筠遥凄厉的嚎啕声。
　　等到筠遥上高中的时候。遥妈回来了几次。
　　余晖透过玻璃照在外婆的白色发丝上，周身蒙着淡淡的阳光，温柔且温暖。
　　“妈，你是说真的吗？你同意遥遥跟我一块去美国生活了？可是···遥遥她，她愿意吗？”遥妈庄重地坐在有些陈旧的木沙发上，略带不可置信地看向外婆。
　　外婆安闲地整理着手上的衣服，浸满柔和慈祥的眼眸慢慢看向电视机上挂着的钟表。缓缓道：“我这次叫你回来，就是打算让你把遥儿接过去，我会好好跟她说，让她跟着你一块走的。”
　　“妈，你跟我们一块走吧。”
　　“我都一把年纪了，而且我也不习惯去什么国外生活，这些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放心吧，我很好，遥儿每年都有带我去体检。”外婆眼底下一点点微蕴的笑意散开“遥儿也快放学回家了，你先走吧，我会好好跟她谈的，不然她见你又没好气了。”
　　“知道了，妈···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的”遥妈的声音略带沙哑，咬着嘴角极力克制眼泪溢出，随后站起身来，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出了深秋的院子。
　　过了一会，筠遥轻盈地跃跳着，像一只小鹿一样出现在外婆面前。
　　“外婆，我回来了。”她笑起来很好看，稚嫩的脸上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脸颊上还洇着一点点红晕。透着少女的莹润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