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塔[GB]》Srrrrrr2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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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又期待又紧张。

　　傍晚吃完饭便坐在大堂守着，可惜一直等到天黑也没个人影。

　　我相信郑翀不会骗我，又更怕出了什么事绊住了他的脚步。

　　应该是很晚了，我的侍女都劝我先回房等着，郑司命来了她立刻来通报。

　　我一时分不清是夜里的风更冷还是心更凉，摇了摇头还是坐在椅子上等郑翀。

　　虽然脑子里控制不住地想，要是郑翀真的不来，我能不能狠下心治治他。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府里的大门被推开。

　　郑翀拎着个箱子，穿着藏蓝色袍子朝我走来，见我没睡在等他他懊恼地紧握拳，加快脚步向我靠近。

　　“霍大人···”明明等人的人是我，他却听上去更难过。

　　我一下子就不生气了。

　　我一点都不怨他来晚了，握住他的一只手拉他往房间走，“你来啦。”

　　他被我拉着跟在身后，有些着急地向我解释，“皇上，皇上那边有急事，我走不开，迟了些。”

　　“嗯，没事。”我推开门，卧室早已点好了安神香。

　　我凑近又嗅了嗅他，“已经洗漱过了？”

　　他被我突然的靠近弄得不好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我打开他的小箱子把衣服尽数收进自己的衣柜，指了指已经铺好的床。

　　“那你先去睡，我洗完就来。”

　　他又踌躇在原地，眼神无措而害怕地盯着我看。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往前走了几步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郑翀，别再让我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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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回来他已经躺在了床上，浑身僵直，一动不敢动。

　　我被他的姿势逗笑了，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他。

　　不知怎么，我看着看着就陷了进去，情不自禁用指腹摸了摸他的眼底。

　　“你睡得太差了郑翀。”

　　郑翀的眼睫毛直颤，想要看我又很快闭上眼。

　　见我要爬上床他往另一边滚去，“你，睡这边，我捂热了。”

　　他身子那么差，根本捂不热被子，但我很感动，躺在他躺过的那边，撑着胳膊低头看他。

　　他害羞得不行，几次与我对视失败后便扭过头不再看我。

　　“别怪我郑翀···”我轻轻拍他的背，是真的想要哄睡他。

　　“你平日太累了，又睡不好···我怕再这样下去，不等你答应我，你就不在了。”

　　他复而睁开眼，视线更加柔软且温和，“你是为我好，我为何要怪你？”

　　我摸摸他的头，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慢慢又轻声讲了讲我在江南的经历，最后还问他以后有机会了可不可以我们俩一起去一次。

　　他回答我的声音变小许多，慢慢地终于沉睡过去。

　　☆

　　到了深夜我总算明白郑翀的睡眠究竟有多差。

　　他才刚睡熟一会儿就被噩梦魇住，双手护着胸前不断惊叫，嘴里大喊着“不要”直冒冷汗。

　　他猛地一下惊醒，睁眼与我对视反而有些迷茫像是分不清虚实。

　　我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背，嘴上不断说着“我在呢”，费了好些功夫才让他又睡回去。

　　继而重蹈覆辙，他再次惊醒，再次不安；我再次哄劝，再次看着他入睡。

　　第四次快要睡着前他直接把我的手环在了他肩上，终于没再惊叫，而是念着我的名字，“霍诗，我的霍诗···”

　　我心里又痛又酸，把他抱在了怀里像哄婴儿一样。

　　这次他总算没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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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没有踩点上朝的习惯，但可能是折腾的太累也可能是想让郑翀多睡会儿，我硬是拖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才喊郑翀起来。

　　他应该很久没能睡这么好，睁开眼的时候脸颊都更红润了一些，他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换好了官服才猛地惊醒，起床找自己的衣服和靴子换上。

　　我没见过这样的郑翀，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他低头穿靴子的时候我又凑了过去，像一只偷腥的猫，“早。”

　　我只是很轻很轻地亲了他一下，但这已经足以让他发颤。

　　“早。”他声音还有些哑，我递给他一杯水。

　　穿上官服他又变成了那个郑司命，我俩坐在马车上也不说话，快到宫里了他才问我昨晚睡得怎么样，我忍住一个哈欠笑着回应他，“美人在怀，睡得自然好。”

　　到了之后他没急着下车反而让我先走，我大抵知道他的担忧就推了推他，“皇上那边要紧些，一会儿早朝见。”

　　他抿抿嘴不说话，我觉得他好像不高兴了就忍不住打趣他，“再抿嘴我可又要亲你了郑司命。”

　　郑翀身子一抖，匆匆下了马车。

　　☆

　　郑翀越来越多的东西搬到了我的府上，我也能越来越熟练地哄他入睡。

　　他睡眠变好起来，我高兴得不得了，丝毫不计较究竟何时我们会在一起、何时又会有一个所谓名分。

　　我终于不用再问他“躲或不躲”这种问题，想亲他了机会合适便直接亲。

　　虽然我俩的接触仅限于此，但我想着来日方长也觉得无碍。

　　某一天郑翀旁边的小太监突然找到我，说郑翀托他带话今天会晚点回来。

　　我以为是宫里有事便摆手说我知道了，小太监走了几步却又折返回来，跪下来低声说，“今天郑司命回来可能心情不太好，霍大人多担待。”

　　我好奇了，怎么连小太监都知道的事情我却不知道。

　　我拦住小太监问他什么事，他支吾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天是新来的太监净身的日子，郑翀总是亲自监督，但往往回来后心情会变差很多天。

　　我一下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郑翀在用这种方式反复虐待自己，提醒自己太监的身份。

　　我心里一沉，让小太监带我去看，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便随我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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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地方的确又阴又潮的，穿过很长一道窄廊才能到净身的地方。

　　里面惨叫不绝，不断有金属摩擦的声音。

　　我找到郑翀的时候他正站在一个要净身的人面前，看着他的那里被生生割开也毫无反应，就这么盯着操作的太监又拿起另一个东西做着收尾工作。

　　突然他察觉门口有人，转身看见是我一下脸色吓得惨白，扭头关上门就站到我面前，将我挡了个彻底。

　　“霍大人来这里做什么？”他听起来很是害怕，声音抖得不行。

　　“这地方尽是腌臜事，大人先且回去。”他头又低下去，始终不敢看我。

　　我摇了摇头，将他的手牵起来放在掌心揉搓，果然他的手冰冰凉凉的，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吓的。

　　“我不是来看这些的，我来等我的心上人。”

　　他被我一下堵住了劝阻的话，犹豫再三随意在两个房间指了指。

　　“这边是半净身，会保留一小部分。”

　　指完对面的房间又指向他刚刚在的房间，“这是全净身，不留什么东西了。”

　　说完他咬了咬牙，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牙齿不停地打颤，“我、我、我、我就是这里出来的。”

　　那是我们俩都没有讨论过的地方。

　　一时我也沉默下来，这阵沉默让郑翀害怕，他抖得更厉害了。

　　我抬头亲了亲他，贴着他没有血色的嘴唇来回摩挲，“不怕不怕，我在这里呢。”

　　他任由我亲，直到我放开他才眼神悲戚地看向我，“会不会很恶心？”

　　我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恶心，就是看着有点害怕。”

　　他低头，扯住我的袖子准备带我离开。

　　我没动，突然把他抱住，也不管会不会有人看见，“想到你了，心疼。”

　　他突然愣住了，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脸不让我看他。

　　“你别这样···”我听见他这么说，“你这样，我只会越来越离不开你。”

　　“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把握住机会、乘胜追击。

　　他又不说话了，放开我的袖子反而把我的手牵住，领着我走出去。

　　我一下子又见到了光，真希望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