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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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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的第二天,玉姜一中被一种焦躁而兴奋的氛围笼罩,不论是学霸还是学渣都迫切地想要知道成绩与排名。
原因无它,季醒在论坛上开了投票贴,猜中各年级第一有丰厚奖品,还会得到“天才识别者”称号,凭该称号可无条件登录影子论坛三天,年级第一则会被授予“天下第一”的论坛称号,拥有堪比管理员的特权三个月,并附带季家公司暑假实习一周的奖励。
缺钱缺人脉和想进影子论坛的不会错过这件事,不缺钱的也图一乐。
影子论坛,即是校园论坛的隐藏页面,同样是论坛形式,分区严格,严禁灌水,十分高端。
高端体现在页面的未来科技感很重,保密等级很高,准入条件苛刻,苛刻到不是有钱就能进去,需要得到季家的审核,而这个审核标准成谜。
无萦能知道影子论坛的情况全靠越文秀,越文秀以前没有进入影子论坛,是昨天晚上她的账号后台突然出现了影子论坛的通行码。
越文秀进去看过,论坛分区有三个。
第一个交易区,各种各样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交易帖,比如用实际金钱交易一周作业什么的,不一定道德,但确实不违法,每完成一笔交易,交易双方都可以获得不定量的影币,恶意刷影币会被封号。
第二个兑换区,影币主要用途之一,可以兑换的东西五花八门,甚至有某公司股份与项目合作机会,以及最奇葩的“人脉盲盒”。
因为好奇,越文秀发了一个交易贴赚了一影币单抽一次,抽出了SSR——她自己的工作手机号,越文秀当时就想暴打季醒的狗头,她就说怎么总是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垃圾短信。
第三个情报区,帖子主题全是暗语,不会直接大咧咧把具体所求发出来,进帖之后会看到被星号和谐过的真正主题,需要符合发帖人设置的查看条件才可以看到主题内容。
发帖需要一影币,回帖不需要,回帖人能设定解锁回帖的费用,当然回复没有价值的东西恶意刷币的人会被罚款以及永黑处理,连明面上的论坛都进不去。
季家目前主攻人工智能与网络安全技术,手底下养的计算机大佬不比那些颇有名气的黑客红客含金量低,甚至他们可能不在一个量级,越无名的人或许越厉害。
如果利用影子论坛互相传递情报,想必就不用惧怕秦家请的那个黑客。
“这个影子论坛校外人员也可以进吗?”
越文秀点头回答:“可以,我爸昨天也被拉进了影子论坛。这个影子论坛背后掌控者,也就是那个欠打的季醒,他在明面论坛搅动风云,不断拉低秦肃涛的人气,又在暗面影子论坛交易区悬赏秦肃涛的黑料,看起来和秦肃涛有深仇大恨。”
“不,他和秦肃涛没有仇怨,起码现在没有。他是想通过整垮秦肃涛来打倒秦家。”
越文秀挑了下眉,不禁显露一分轻蔑,不是对季醒的,而是对秦肃涛的,她说:“那个垃圾有这么重要?”
“相信我,文秀,别看秦肃涛人品差本性坏,连同脸在内一无是处,活着就是一种污染,实际上他和秦家运势紧密相连,他倒下,秦家才会被气运抛弃。季醒正是敏锐察觉到这一点,才暗戳戳操控舆论针对秦肃涛。”
对于无萦这些玄之又玄的话,越文秀是信的,信得且有些盲目,连为什么都不问,直接转入下一话题:“这么说,季家的态度其实是偏向咱们这边?”
无萦摇头。
“季家态度未知,但季醒可以偏向咱们,他将你和越伯父拉进影子论坛就是示好乃至谋求合作的信号。
文秀,之前针对季醒的行动计划作废,周末的宴会你不要主动与他接触,他也不会来接触你。不过宴会结束后,你可以在论坛情报区发一个情报贴,主题就叫做‘钓鱼’,他会上钩来找你的,到时候麻烦你找他要两个通行码,我会将其中一个通行码交给娄执法。
有紧急重要不方便当面说的事就通过影子论坛来联系,由你我来做沟通媒介,越伯父和娄执法最好潜水,既保险,又能给季醒展示双方合作的态度。双方拥有足够的警惕心,也不会让盟友难以安心。”
听了她的话,越文秀心中已有数,便不再多说此事,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有人将那个扔图钉的女生下跪求情不成辱骂受害者的视频发到了网上,引发的舆论影响很不好,学校打算劝退处理,没有人来捞她。问她是谁指使,她暗示是秦肃涛,但我认为她有所隐瞒,你可以拜托娄执法查一下她的通话记录,看看运动会结束后她第一时间打给了谁。”
“不必如此费事,我知道隐藏的幕后之人是谁。”
而且已经过了一个晚上,那个幕后之人想来早已把痕迹抹除干净,查恐怕是查不到的。
至于他是谁,不难猜,秦肃涛是明面上的反派,李廷被李家限制,暂无能力搅风搅雨,只剩下周书朗这个隐藏BOSS。
再联系昨晚欢欢接到了来自周家强制参加宴会的命令,以及撒图钉这种卑鄙手段,不难猜出周书朗的算计。
他想让她伤脚,无法陪同欢欢前往宴会,怕她坏事,毕竟有她在,欢欢只会待在她身边,万事有她照应,不会如他们所愿在药物影响下和秦家私生子发生什么。
现在她无恙,周书朗应该准备了其他阴招,没关系,他会被他亲爱的母亲拖后腿。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到了周末,无萦带着周在欢前往越家,越文秀包了她们和纪如雪的宴会礼服。
秦家生日宴通常不会以吃饭为主,而是以跳舞交际为主,所以受邀者大多会自带舞伴。
为了拯救被李廷纠缠一整天的纪如雪,越文秀特地拒绝了她爸爸的安排,让纪如雪做她的舞伴。越父大概是觉得女人比男人安全,乐呵呵地答应了。
然而纪如雪有些别扭,一来礼服贵重,她怕不小心弄坏了负债增加,二来自从运动会喂了越文秀一片薯片开始,她就总是心神不宁,想远离越文秀又下意识靠近,不想见她又总是追寻她的身影,矛盾且慌乱。
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纪如雪不自觉想逃避遮掩,她宁愿被李廷纠缠,也不想被越文秀发现异常。
可越文秀到底不是瞎子,很轻易发觉了纪如雪的不对劲。只是她以为纪如雪是不好意思接受礼服,便找无萦帮忙,有同伴的话,纪如雪应该就不会那么无所适从。
说实话,听了越文秀的理由,瞧见纪如雪的状态,无萦险些忍俊不禁,幸好平时常常逗弄小狼崽,忍笑功夫不差。
她不打算充当电灯泡多管闲事,感情的萌芽发展对于她们双方而言都是值得细细品味的宝贵经历。她就当越文秀说得没错,带着自家小狼崽不客气地蹭礼服,省得麻烦周奕泽准备礼服,欠他人情。
她们抵达越家的时候,越父也在,看到她们,一如既往是亲切而不亲近的朋友家长式态度,没有因为那份即将签署的领养协议而有半点改变,这让周在欢松了口气,少了几分别扭和拘谨。
比起仅见过越父一两面的无萦和周在欢,见过越父很多次的纪如雪反倒出奇的紧张,莫名还有点心虚,仿佛见的不是越父,而是岳父。
好在时间不充裕,试礼服、做头发、化妆无不需要很多时间,纪如雪很快就没功夫紧张了。
三个小时后,四人焕然一新。
无萦选了一件幽蓝色连身鱼尾裙,包臀修身,简单优雅,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些许水钻点缀,增添亮色,无甚暴露之处。本来是一字肩抹胸的设计,但设计师考虑到身穿礼服之人的年纪,便在抹胸上添了一层纱,扣子能扣到领口,薄纱遮住了肩膀和锁骨,颇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含蓄美。
她没有扎起头发,而是将自来卷烫成大波浪,自然披散,头发上还带着小王冠装饰。当她轻轻一笑时,眼周碎钻熠熠生辉,优雅知性中藏着几许俏皮灵动,宛若从深海偷跑出来的人鱼公主。尤其无萦有一种独特的温婉清雅而不失潇洒的古典气质,配上西式高贵优雅的礼服,矛盾又统一,神秘又纯欲。
自打无萦从换衣间出来,周在欢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心下疯狂叫嚣快把她的公主藏起来!可恨她不能,她的姐姐不喜束缚,不是笼中的金丝雀,她不能为一己私欲限制她惹她厌,不过她可以做姐姐的骑士。
恰好她穿着一身黑色骑士燕尾礼服,半扎头发,配上一副金丝框平光眼镜,有一种酷飒与斯文相辅相成,攻击性被迫半露半掩,堪比禁欲系把扣子扣到最顶端的性冷感,不一定斩男,但绝对斩女。
比如被撩到的无萦,要不是碍于刚做的发型和妆容不好弄乱,她一定会扑进小狼崽怀里打滚再啵几口,哪会像现在这样矜持地和小狼崽的手指勾勾缠缠,若即若离,眼神拉丝,张力拉满。
她们在这边可惜,那边旁观的化妆师姐姐却差点流鼻血化身尖叫鸡,为了避免失态,她赶紧挪开目光,不巧,又看到另一对。
越文秀将短发盘起,仅垂下几缕调皮的卷发,配上略显松弛的杏色轻奢礼裙,带了一条红宝石项链,妆容偏冷淡,慵懒高贵,抿唇不笑时像个大权在握、锋芒内敛的女王。
她就顶着这张女王脸,小心地给拘谨坐着的纪如雪戴不需耳洞的蝴蝶耳饰。
纪如雪微微侧着脸,卷翘的眼睫低垂,脸颊上的红晕与清纯甜美的妆容融为一体,再配上略显蓬蓬的蕾丝轻纱束腰公主礼裙,只差头纱,她就可以直接嫁给女王了。
化妆师姐姐表示:我真的栓Q,到哪都是小情侣,哼!认真工作的单身汪没招惹你们任何人,却被狗粮塞满了嘴,啊呜啊呜,千万别怜惜汪,么多么多!
奈何宴会时间就快到了,单身汪并没能如愿,无萦四人赶紧上了越家的车子,前往秦氏庄园。
……
秦氏庄园的装修风格,好听些叫宫廷奢华风,不好听就是庸俗暴发户风,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颇有底蕴的老牌豪门。
且不说随处可见的金光闪闪和各种奢靡繁复的装饰雕刻,就说最奇葩的庄园中心有一座金子雕出来的当代家族掌权人雕像,雕像底座还刻着类似名人事迹,实则是秦家家主自吹自擂的事业史。
有几位,大抵是想讨好秦家的商人在雕像前不吝露出赞赏的表情,与旁边的人细数秦家家主的能耐之处,让站在雕像旁随时准备接待贵客的管家满意点头,似乎这些人的名字已经被他记在心里。
收回目光,无萦挽着小狼崽的手臂,跟随前面的越文秀和纪如雪走进庄园别墅。
甫一进去宛若进了“皇宫”,唯一的特点是金碧辉煌,若非人在其中不是金子做的,她都要以为是进了什么奇怪的秘境。
眼下来的人已是不少,生日宴的主人公尚未出现,这些衣着光鲜亮丽的先生女士怀抱着精心的算计,用随意的态度使对手放松警惕,在共赏一番太极之博大精深后,得到了彼此都满意的结果,于是酒杯一碰,某项合作有了苗头。
作为学生的四人实在不必提前进入虚伪的商业社交场,越文秀抛弃了挂上虚假商业微笑的老父亲,带着无萦三人走到角落吃东西。
“一会儿要是有被迫分开的时候,有人来邀请跳舞喝酒都不要应,秦家舞会不太干净,用未成年当借口推拒,对方纠缠就加大音量提‘法律’,他们再老油条也怕在这种敏感时期把执法者招来。”越文秀切了一块她觉着味道不会差的蛋糕给纪如雪,纪如雪是甜食控,她早就发现了。
纪如雪接过蛋糕,冲越文秀腼腆一笑,目光却是躲闪。
这两天她总是奇奇怪怪的,是有什么心事吗?越文秀虽好奇,但不会强迫对方说出心事,便假装没看见。
无萦则一边点头回应越文秀的话,一边切了一小块牛排,拿叉子叉着喂给食肉系小狼崽,喂一块肉,再喂点蔬菜水果,保证营养均衡。
周在欢是姐姐喂什么吃什么,这种时候倒是一点不挑食,她的手也没闲着,戴上一次性手套给姐姐剥虾。
事实上,无萦对食物基本没有喜好偏向,硬要说的话,她比较喜欢吃处理起来麻烦的食物,比如带壳的海鲜。倒不是格外喜欢海鲜的美味,而是喜欢剥壳取肉的过程,有一种通过努力挖掘出宝藏的爽感,当然享受别(欢)人(欢)的劳动(宠)成果(爱),爽感翻倍。
她们四个高颜值美人在这边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有人很看不惯。
一个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一二的陌生男人走了过来,桀骜地抬了下下巴,开口就是恶臭发言:“喂,周在欢,我是你未婚夫,你还不赶紧滚过来,整天跟个女人厮混成何体统,你该不会真是恶心的同性恋吧?”
一句话精准踩了四颗雷,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目光。
“这是谁家养的疯狗没栓好绳子?”越文秀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将纪如雪护在身后,先行出言是为了给朋友挡枪,亦是表明越家的态度,让明里暗里谋算的人收收肮脏心思。
她的语气并不严厉,相反很是漫不经心,神色且无怒,傲然慵懒,眼神亦无过强攻击性,仅蕴含着讥讽轻蔑,看男人像在看跳梁小丑,既保持了越家的B格,又将敌人踩进地里。
陌生男人攥紧拳头,青筋绷起,碍于对方的身份,没有发作,忍着怒火说:“越大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去年您的生日宴,秦某还给您送了礼物。”
“哦,原来是你,我说怎么有狗胆子那么大,送礼不求交好但求结仇,竟送了一条狗链,难怪今天有疯狗没有栓绳。”
秦路忍无可忍,却依旧没有冲越文秀发作,而是把矛头指向他眼中最好拿捏的无萦。
“我送您什么您清楚,您要是实在喜欢那种东西,我也可以送您一条,正好把您身边的狗栓一栓,别老恬不知耻往别人未婚妻怀里钻。”
此话一出,周在欢和越文秀双双沉了脸色,一个眼中涌动着杀意,一个眼中电闪雷鸣,就连忍耐力颇强的纪如雪都冷了眼神,想把手里的蛋糕拽这男人脸上。
反倒是最该恼怒的无萦情绪最稳定,她甚至笑出声来,用最温和友善的语气说最扎心的话。
“没关系,我从来不与可怜的私生子计较,毕竟是随时会被舍弃的弃子,我理解你的无能与愤怒,也理解你只敢把尖刀对准女孩子的怯懦和下作。只是你该向你的男同胞道歉,你拉低了他们的人品格调,这可是罪过,不过我想他们不会怪你的,谁让你是见不得光只能在黑暗中狺狺狂吠、无能狂怒的私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