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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在无萦抵达徐家前,玉姜市执法者先一步到了筒子楼,应无萦的要求,执法者便衣出警,警车停在远离筒子楼的地方,且分为两拨,一拨待在楼下,把守各个出入口,避免嫌犯脱逃,一拨装作找人上楼。

      如无萦所言,便衣遇到了等在楼下的徐父,为做戏做全,便衣凭借无萦提供的四层住户信息,成功骗过了稍有点警觉的徐父。

      徐父将那人的门牌号告诉了便衣,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所以当便衣带着五个壮健男人出来,这五个男人每人一副银手镯,十几个便衣且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聚集时,徐父一脸懵逼,脑子短路惊呼一声:“黑she会?!”

      随即他也喜提银手镯,堪堪反应过来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执法人员。

      “你、你们凭什么抓老……抓我?”

      对着女儿大呼小叫的男人面对威严的执法者就如同耗子见了猫不敢造次。

      “你涉嫌协助犯罪分子对未成年子女实施犯罪,你说为什么抓你?”撂下这么一句,恰好数辆警车被同事开过来,便衣要押着犯人上车。

      在这之前,有人先推开了打头警车的车门,下了警车。

      “徐无萦!”面色灰败的徐父一见到她,霎时胀红了脸,暴怒之下毫无理智地冲向无萦,可执法者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执法人员面前对受害者大打出手。

      青筋外露的徐父被执法者死死压制,他嘶吼挣扎,无能狂怒,却始终与无萦隔着一段距离,伤不到她分毫。

      “姐姐,我害怕,我想立即和他断绝亲子关系,提前成年自立门户。”无萦摆出恐惧痛苦的表情,微微发着抖,不去看赌鬼,仅无助地望着陪她下车的女执法者。她的演技称不上完美,也就平时逗小狼崽的程度,但在天色昏暗的当下已是绰绰有余。

      不是她想骗人,而是她实在冷静又无畏,不像个常年遭到家暴的未成年,可能会让执法者同志心生怀疑。为了避免麻烦和程序拖延,该戏精还是要戏精一下。

      女执法者明显动容同情,挡住了赌鬼的视线,安慰她:“徐同学,别害怕,不法分子已经被抓住了,你现在很安全,可以先回学校宿舍睡一觉,等明天我们再谈这件事。你放心,心向人民的执法者一定给你公道,保护你的合法权益。”

      无萦拼命摇头,挤出几滴眼泪,实在是少,她干脆双手捂住脸,泛着哭音道:“他关不了多久,不会放过我的,我求求你,姐姐,你就帮帮我,让我和这个男人断绝亲子关系吧,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逃过他的报复,呜呜……”

      此话一出,女执法者和车内一直听着车外动静的行动队长皆目光一凛,明白是和玉姜豪门有关的事。

      那就难办了,有豪门插手的案子通常会让执法人员十分憋屈,各种程序会被各种拖延,犯罪分子很大可能逍遥法外,抓到的也都不是主犯,大多是顶罪的。

      虽说上头已有了打算,要整治这些往财阀发展的豪门,但毕竟政策没下来,制约手段也没出,只是有点苗头而已,对眼下的案子没什么帮助。

      正当执法者同志犯愁,无萦无奈仍逼迫自己悲伤痛哭的时候,行动队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挑起眉梢,目光复杂地看了无萦一眼。

      等电话挂断,他招呼女执法者和无萦上车,对无萦说:“徐同学,你的心愿今晚就能达成,越家会帮你尽快走完程序,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我们的同事也都帮你拿上了,你不用担心。”

      顿了顿,行动队长试探地问:“越家既然插手这事儿,肯定会护你周全,你能告诉我们是谁不肯放过你吗?”

      低着头的无萦吸了吸鼻子,嘴唇微动,没有说话,她的双手紧紧抓着校服长裙,似乎内心在挣扎。

      女执法者出言安抚:“同学,别怕,正义虽然有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我们都会帮你保护你的。”

      无萦抿了抿唇,捏成拳的双手微微颤抖。女执法者握住她的拳头,无声地鼓励她,给她勇气。

      终于,无萦松了手,也松了口。

      “是……秦肃涛。”

      秦肃涛三个字近乎无声,若非女执法者离得近还真不一定能知道她说了什么。

      吐出罪魁祸首名字之后,那些恩怨就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了,无萦断断续续地给他们讲述,时不时停下来回想一会儿,或者擦擦眼泪和鼻涕,等到了警局,执法者同志已了解了“事情始末”。

      无萦描述的恩怨主要围绕两个人进行,一个是秦肃涛,一个是越文秀,或者也可以说是围绕秦家与越家的商业斗争。

      秦家不知怎么想的,将未来十年二十年的战略目标定为打垮越家,吞并越家,手段就是从小辈这边来。

      他们清楚越父是女儿控,在他妻子病逝后更是连同妻子的爱一并给予女儿,对越文秀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旦越文秀出事,越父必会大受打击,到时秦家就能趁虚而入打垮越家。

      而让越文秀出事的手段就是让她为爱疯狂,抛弃所有底线,沦为被秦肃涛用pua手段操控的傀儡,到时不管越文秀是在他的暗示下犯罪,还是在他的精神霸凌下精神失常,都会扰乱越父心神,越父没准就要因为忧心女儿出车祸身亡。

      在执法者听来这个尚未发生的车祸未必会是意外。

      至于无萦与秦肃涛的恩怨比豪门斗争简单多了,她无意间听到了跟班甲和跟班乙的对话,从她们的对话中提取到了三个信息:

      一是这俩人已经被秦肃涛睡服,准备背刺越文秀,做撺掇她干坏事的小人。

      二是秦肃涛打算操控论坛,利用校园舆论和转校生来让越文秀抛弃底线原则,不断给这段未开始的可笑感情投入情感沉没成本,等沉没成本不断垒高到不可能放弃的地步,秦肃涛就能pua控制越文秀。

      三是他们准备把她这个没权没势的贫困学生当作垫脚石,进一步刺激越文秀,就如剧情线中的一样。

      知道了他们的谋划,无萦自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加上她很感激越文秀对她的照顾,于是就想办法破坏这个阴谋。她成功了,也彻底被秦肃涛记恨上,秦肃涛为了除掉绊脚石,便用赌鬼父亲来对付她。

      基本没有谎言,都是剧情线所展露对未来的安排,逻辑基本通顺,唯一可疑的是太凑巧,怎么两个跟班就跟倒豆子似的把阴谋都吐露出来,怎么就那么巧被无萦不经意听到了呢?

      但现实嘛,有时候就是很离谱很凑巧,只能说一句无萦运气很好。

      执法者肯定不会听她一面之词,必会找跟班来询问,但她们只会承认被睡服,其余什么都不会说,因为秦肃涛根本没把详细计划告诉她们,她们顶多知道大致的目的和方向,不说详细可以解释为惧怕秦家不敢说。

      总之不论执法者如何查,除非剧情线能把自己大改,顺便把过去留下的痕迹抹除,否则都只能找到确定无萦说真话的证据。

      此外,她帮了越文秀,越家礼尚往来帮她解决麻烦很合理,她不去求助越家,而是先求助执法者更合理,谁能说人民群众遇到麻烦首先求助正义执法者不合理呢?

      笔录做得很快,加上有越家帮忙打通程序关节,没有费多长时间,无萦就拿到三个证件——断绝亲子关系证明、提前成年证明、自立门户证。她顺便改了姓氏,起了新身份证,迁出徐家户口,暂时挂靠警局,等明天她和欢欢商量一下再决定迁到哪里。

      姓氏是她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的“昭”,她可能未失忆前就姓昭,昭无萦,她很是满意自己的姓名。

      程序都走完,无萦把三个证拍了一下,上传到聊天软件的空间里,未雨绸缪,万一秦家和病毒插手,不承认她证件的合法性或毁了她的证件和记录,她还能有个凭证,用用舆论武器。

      将近零点,无萦才和执法者同志告别,一身轻松地离开警局。

      蹦蹦跳跳下了台阶,难得有些孩子气,她轻哼着歌,经过警局门口的参天大树时脚步一转一迈,与树后藏着的小狼崽面对面。

      “崽崽,你好不乖……”

      被突然出现的严肃姐姐吓到,周在欢微微瞪大眼,僵着身子,不知所措。

      尚未等她想好怎么解释,怀里就多了温香软玉,她下意识抱紧了她。

      无萦闭着眼,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唇角绽放笑容,她轻轻在她耳畔呢喃:“原谅你,姐姐其实很高兴,如愿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最想见的人。”

      周在欢心尖颤动,没有说话,默默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悄悄隔着口罩隐秘地亲了下她的头发。

      她其实不是很擅长欺骗自己,和姐姐相识不过几天,却觉得认识姐姐好久好久,也暗恋她好久好久,久到见之心动,只有否认喜欢这件事才能减少爱而不得的痛苦。

      她一直看不清姐姐的心,姐姐好像也喜欢她,待她没有边界,待她最为特殊,没有人能得到姐姐无限制的偏爱与纵容,只有她能拥有,只有她被允许亲近,只有她能把她抱在怀里,可是她依然忐忑不安,她怕这只是对待妹妹的亲近,就像“崽崽”这个称呼,她在姐姐眼中兴许一直是个小孩子,不是能依靠的伴侣……

      “欢欢?”无萦敏锐感察到她的情绪变化,刚刚她的崽崽还很高兴,高兴得蹭她头发,怎么转眼就难过起来了?

      周在欢收敛好情绪,说:“没事,就是觉得自己有点没用,想帮姐姐都没办法在明面上帮。”

      闻言,无萦摸了摸她的头,有兜帽罩着摸不着头发,只能“退而求其次”揉揉狼耳朵。毛茸茸的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她满足地上扬唇角,同时没有忘记开解自家小狼崽,尽管发觉崽崽没有说实话。

      “谁说欢欢不能正大光明帮姐姐了?姐姐的户口还没有地方落呢,欢欢觉得落在哪里比较好,是玉姜一中,还是麻烦文秀或张老板帮个忙?”

      她故意不提最合适的选项,明摆着逗弄人。

      周在欢知道坏姐姐促狭得很,可还是忍不住走上姐姐的套路,抛开那些杂念,咬牙切齿:“难道咱们家不够大,姐姐第一时间竟想不到落户咱们家?”

      面对崽崽夹杂控诉的质问,无萦笑吟吟道:“想来欢欢以后会把从周家那里得到的钱财都还回去,那间公寓不是吗?”

      “那间公寓是我用自己的钱全款买的,赶上房价便宜的好时候。还有,我倒也不是完全单纯地只想要个舞台或者捧朋友的场才在清吧驻唱,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工资,但老张逢年过节会给我包红包,从我们认识成为朋友的那天起,老张就一直在资助我的梦想。

      要说我欠了谁,也就欠了老张,我们约定等我功成名就,偶尔就回清吧唱唱歌,给他安身立命的小店增添名气,让他把投资的钱连本带利赚回来。”

      周在欢说笑地补了一句:“他的利息可够吓人的。”

      毕竟等她功成名就就是世界级轻摇滚歌手,一次出场费能顶整栋公寓楼。她想着自己未来得多提提歌手身价,省得让老张亏钱。

      无萦莞尔,温柔而笃定道:“欢欢会如愿的。”

      小狼崽晃晃尾巴,应声:“嗯,会的。”

      无论是梦想,还是感情。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由于没带办理落户的证件,她们只能明天再来。正好,如今无萦已经提前成年,可以从清吧临时工转为正式工,明天可以顺道变更一下就职信息。

      回去的路上买了点烧烤当夜宵,回到家吃完东西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两点,两人赶紧上床睡觉。

      疲惫的无萦很快睡着了,周在欢却因多思而失眠,她特别想知道姐姐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是把她当作小孩子,还是当作朋友以上的存在,于是她转过身面对姐姐。

      哪怕是一片漆黑,她也能描摹出姐姐的面庞,眼神不自觉柔和至极。

      “姐姐,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她轻轻地问。

      睡着的姐姐没办法回答她。

      倒也……

      没关系,不管姐姐怎么看待她,姐姐都只能是她的。

      周在欢眼神微暗,小心翼翼地抚摸姐姐的脸颊,随后……

      悄悄凑近,呼吸交融,珍而重之地贴触她的唇瓣,一触即离,宛若尝了蜜,甜到了心底。

      一夜好梦。

      第二天,周在欢比无萦起得早,给姐姐做早饭,她的厨艺很一般,干脆不整复杂的糟蹋粮食,简简单单地煎蛋和烤面包,外加一杯热牛奶。

      等无萦醒来,二人不管是吃早饭,还是一起去上学,周在欢都显得无比正常,仿佛昨晚没有失眠过,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欢欢,我昨晚似乎听到你说了梦话。”

      周在欢打了个哈欠,回道:“可能吧,昨天睡得太晚了。”

      无萦眨眨眼,觉得今天的小狼崽有一丢丢奇怪,但当她们四目相对,小狼崽的眼神又很清明,是错觉吗?

      之后几天,周在欢没有再显露奇怪之处,无萦便不再在意那天早上的错觉,每天开开心心学习工作逗崽崽,平静得好像忘了什么。

      哦对,反派们一下子消停了,直到期中考试将至前都没有再作妖。

      这有赖于越董事长和周奕泽的努力。

      越董事长听了无萦对执法者的那套恩怨说辞后,秉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准则,明里暗里和秦家不对付,抢秦家的单子和给秦家的项目增添点商业阻碍都是家常便饭。

      由于越家没有任何有违正常商业竞争乃至违法的举动,秦家不好发作,吃了一箩筐哑巴亏。

      秦家家主,即秦肃涛的爹,理所当然将越家突如其来的针对怪在他不喜的秦肃涛头上,这段时间没少暗示其他儿子对付秦肃涛。秦肃涛忙于与私生子争斗,自是没功夫再对付无萦二人。

      同样,周奕泽也给周书朗找了很多麻烦事,每次周书朗一要算计什么,周奕泽就跟有雷达似的精准把麻烦丢给周书朗,搞得周书朗表面上的谦谦君子都要装不下去。

      至于李廷,他被他爹耳提命面不要再搞事,他不仅不听,还想联系一些亡命徒去报复无萦和周在欢。

      李父是妈宝,却不是个傻子,他太了解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于是为了李家不被越家怒火波及,他停了李廷的卡,天天给他准备吃饭住宿的现金,保证他能活着,雇人行凶的钱是没有的,气得李廷再度清理了桌面。

      可惜反派在没被踩进泥里、挂在墙上前不会永远消停,距离期中七市联考还有两三天,最紧张的复习时段,秦肃涛给越文秀发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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