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啥说啥星欢迎您》方得

4、第四章 动物园饲养员堂堂上线！

　　时间就这么过去。
　　若木的公司的马桶成功实现商业化，但是销量一般，若木在连续推销这款马桶一个月后受不了了提出了辞职。但是没想好干什么，于是赋闲在家，住了一段时间后被母亲嫌弃，遂搬出去和高放住。
　　若木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白住，提出以劳动交换，高放坚决不同意，若木遂再次搬走一个人租房。
　　她给孟迟打了一段时间工，很明显地看出自己拉低了机器人服务团的工作效率，遂在孟迟的极力挽留下坚决离职。
　　林念地从特聘研究员转为副教授，相当于在第一大学稳定下来。
　　他们四个人现在经常一起出去，不过实际上只有若木跟林念地玩得来。若木觉得林念地这个人很奇怪，有时候人模人样的，有时候又犟的跟恒星一样。

　　一年①过去了。
　　若木终于找到了工作，在古动物园当饲养员，同时还要写文章呼吁大家关注濒危动物。被列入濒危动物的有：猫，狗，鸡②，鸭，鹅，麻雀，大雁等。这些濒危动物基本上就是I1222星上所有的动物了。
　　在动物园内，维持古地球的生态环境花费不菲，基本上是由N星资助的。
　　这是若木从小到大屈指可数的看见动物的时刻，现在她天天能看见它们，还能趁喂东西的时候摸摸他们。
　　有一次若木正在整理猫猫的粪便，它突然过来把头在若木的腿上蹭了一下。若木差点哭了。地球真好啊,她忍不住想。林念地每次听到她这么说都会重重地点头。若木觉得能理解他叫念地了，虽然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烂大街。
　　若木目前最开心的事就是资助动物园的N星说要送一只白鲸过来，她每天晚上做梦都是历史书上看到的白鲸的样子。

　　若木下班了高高兴兴去孟迟的店吃饭，现在她的工作时间规律了不少。刚推门进去，孟迟就在前台和一位顾客争执。
　　“您的账单写的很清楚，您这顿饭花了610星币③。”
　　“我看见了，但我出30星币。”
　　若木怀疑自己耳朵听岔了。
　　顾客气定神闲，“你做的饭还可以，但是不值610星币。”
　　孟迟少见的快要抓狂，“您看您的账单，您要按账单结账的呀。”
　　“我看见了，但是你的账单不合理。”
　　孟迟看见若木进来，眼神向她求助。
　　若木想掰扯几句，脱口而出却是，“你的定价确实比较贵。”
　　孟迟眼里凶光乍现，若木把嘴闭上了。
　　顾客回头看若木，“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您不能觉得，您要按定价和账单结账啊。”
　　“我为什么要按账单结账？”
　　孟迟崩溃了，打电话叫了星警。

　　星警听了半天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对着顾客，“你为什么吃饭不付钱？”
　　“我付的警官，我付30星币。”
　　“你花了610星币。”
　　“我没花，我还没支付，我愿意支付30星币。”
　　“但你吃了610的饭。”
　　“饭为什么是610，您觉得这些饭值610吗？”
　　“但是肯定不止30。”
　　“那你觉得是多少？”
　　“我觉得吧……”
　　星警成功被绕进去了。
　　周围的顾客越聚越多，一开始大家还是凑热闹，最后大家纷纷觉得孟迟的店定价太不合理。星警双耳难敌百嘴，最后跟孟迟说，“要不算了，他可能精神有些状况。”
　　孟迟不理解不接受，但是顾客直接支付完走了。孟迟看了一眼，35星币。

　　吃饭的时候孟迟还在追问若木真的觉得他的定价很高吗？若木点点头。“你懂什么是品牌价值吗！”孟迟很愤怒。
　　若木夹了一筷子葱爆羊，“不懂，但确实贵”。
　　“真是奇怪了，不过最近奇怪的事越来越多，你知不知道有个人类小学老师对家长说你家孩子我真是无能为力要不带他做个基因检查，被举报之后解聘不允许再当老师了吗？”
　　“有时候说的也没错。”
　　“基因可是敏感问题，还有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孟迟对若木的回答感到震惊。
　　“为什么不能？”
　　孟迟回答不上来但震惊地看着若木，“若木我觉得你变化有点大”。
　　“有吗？”
　　“虽然你以前跟我们说话也口无遮拦，但是你毕业之后好像就很少了，反正就不太一样。”
　　若木也在心里琢磨这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马桶公司受的气太多了，她说话好像越来越直接了。不过她也不怎么和人说话了，所以也不愿再多想。
　　只是把最后一口葱爆羊夹走，然后鼓着嘴问孟迟有没有南瓜粥可以喝。
　　孟迟招了招手，机器人端来热乎乎的南瓜粥，“当然，从小就没少过你这一口”。
　　若木抬手扫了下孟迟的发旋，“不愧是我最爱的兔哥儿！”
　　“再叫我兔哥我真要急了。”
　　若木呲着牙笑，“错了，嘿嘿”。

　　若木吃完饭溜达着回她和高放的房子。
　　是的，她又和高放住在一起了。她找到工作后高放在动物园附近买了一间公寓，提出让她以支付房租的形式和高放住在一起，这样上班也方便而且她一个人住着害怕。若木想问那为什么非要买那儿的房子还要住在那儿啊。搬着行李进了小区她才发现这里有专业警察和机器人不间断值班，有什么可害怕的啊！

　　坐在公共飞车里她突然想起白鲸的事情，于是拿出手屏④给林念地发了一条消息：我们园里要来一头白鲸。
　　对面很快回复：什么时候？我可以去看吗？
　　若木：还没定，请买票。
　　林念地发了一个挠头的表情。
　　过了一会发了一张动物园门票的截图。“买好了。”
　　若木：？？？白鲸还没来呢你怎么就买票了
　　若木：白鲸到时候肯定是特展票啊！你现在买没用的！
　　林念地：哦，好吧。
　　若木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包。
　　想了想又发送：门票七天有效的，你可以来看看别的，别浪费了。
　　林念地：好的。
　　若木关掉了手屏，每次她和林念地远程聊天的对话超不过10句。她又打开手屏，哦，今天是11句。
　　她又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大都是自己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林念地应和几句。还有叫他去吃饭的。
　　若木：孟迟的饭店。
　　林念地：好。
　　若木：孟迟的饭店
　　林念地：好
　　若木：孟迟
　　林念地：好
　　若木：饭
　　林念地：好
　　林念地：饭？
　　若木：否
　　林念地：好
　　聊天回合最多的一次是林念地拍了一张会议的照片给若木，若木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会。林念地就把会议记录和GGT全部发给了若木，一共一百多条消息，若木只发了两条。
　　若木面带微笑地关上了手屏。她很喜欢和林念地聊天，得知有人还在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让她有一种发现新物种般的快乐。
　　她不明白林念地怎么能在外星人云集的第一大学做着种类歧视最明显的专业，还每天都很高兴。
　　毕竟这个星球上有热情的人并不多了。
　　或者说整个星系都是如此。
　　科技发达，疾病几乎没有不能治愈的，寿命几乎没有长度不称心如意的。各种类维持着表面和谐。
　　若木还记得历史课上学过的种类大战时人类领袖的口号：为了人类的自由。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种类失去自由，尽管曾有过对人类的压制，外星人还是选择结束这种状态。因为人类的繁殖能力和适应能力更强，而且他们的文明系统更组织化。
　　所以现在所有种类看起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I1222星球上。
　　就像生活本应如此一样。
　　就像生活一直如此一样。

　　若木正在神游，突然前方有乘客吵嚷了起来。
　　若木集中注意力去听他们在吵什么，有点听不到于是往前挤了挤。
　　“我在跟我助理⑤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啊！”
　　“我还是跟我自己说话呢你管得着吗？”
　　“你明明就是偷听我说话然后才说话的。”
　　“我想说就说啊，你都说出声了还不让别人接话吗。”
　　“你……你……有没有素质！”
　　“我说句话怎么就没素质了。”
　　若木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啊接什么话了。旁边人看若木面露疑惑于是主动给她讲解起来。原来是一个人正让智能助理写一封情书并发送给了很多人，旁边的人听到后大声说情书让智能助理写就罢了还群发，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在I1222星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别人在和智能助理沟通时旁边的人会选择自动忽视。因为这项潜规则实在是太久了，所有人甚至像默认不管说什么旁边人都应不予理会。
　　之前有人类听到了旁边的外/混/人有犯罪意图并报警，甚至被星法院驳回。理由是和智能助理的沟通属于专有空间。大家越发对身旁的声音置之不理。
　　两名乘客还吵个没完。
　　若木突然想起孟迟店里的事和他说的新闻，于是在他们的争吵平息后她去找接话的那个乘客聊她为什么这么做，那名乘客摊了摊手，“想说就说喽”。
　　她想起孟迟说自己很大变化，于是问她，“你是一直这样吗？”
　　那人想了想说，“好像不是”。
　　若木还想问更多，那人指了指门口说自己要下车了。

　　若木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了出租屋。
　　高放正在客厅看电视，跑出来迎接她，“怎么今天这么晚，快来吃水果，喝酸奶吗？”说着就要喊机器人助理。
　　若木拉住她，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跟她交流自己今天遇到的种种事情。
　　高放一脸迷糊，“啊，一个顾客不按账单付，两个乘客吵架，所以呢？”
　　“还有孟迟说的那个老师。”
　　“然后呢？”
　　若木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她觉得很奇怪。
　　“他们不就说了些你没想到的话嘛！”高放不以为意。
　　“对！就是这样！”若木站起来。
　　“这有什么。你要喝黄桃的还是桑葚的。”
　　“什么叫这有什么，这有很大的关系！”
　　“什么关系？”高放被跳起来的若木唬住了。
　　若木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在变化。
　　两个人沉默相对。
　　若木张了张嘴，终于开口，“我能两个味儿都要吗？”

　　①I1222星保留了古地球的时间计量方式，但实际上只有人类还按着这个时间生活。
　　②上一章若木吃的鸡翅和之前吃的兔子、鱼和下文吃的羊，包括I1222星上大部分的食用肉类，都是根据元素合成的。I1222上的生态环境恶劣，动物比较少，植物还有一些，但更多的是在拟环境下培育的。这也是很多I星类的状况。D星和N星的生态环境相对要好一些。
　　③I1222星的货币。
　　④手屏是一块屏幕，其实可以实现文字语音视频通话、远程实景、智能助理、办公、目标物识别等很多功能。但是若木不喜欢在公共场合使用智能助理处理消息，因为这依赖于语音指示。
　　⑤此处所指的应当是手屏里的智能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