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流浪的六便士

5、地下城

　　人们常说曼珠沙华是地狱的产物，他们说他是恶魔之花，是生长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人们赋予了他死的意义，赋予他再生的力量，他常年生长在充满迷雾的忘川河畔，他是冥王的花，是生离死别之花。
　　“种子该怎么提取？直接拔吗？”
　　花田里是一望无际的红色花朵，长在冥界门前，长在空旷又寂寥的忘川，他是忘川的主人。
　　“传闻花田尽头是曼珠沙华的产地，在哪里可以拿到曼珠沙华的纯真缘血，我们要去花田的尽头，去找他最纯真的种子。”
　　这里已经很靠近冥界了，紫色的鬼气在四周蔓延开来，从远处看花田，红色的花和紫色的升腾的雾气相交，神秘而又充满危险。花田的边界是由类似荆棘之类的植物构成的，不要小看这些静悄悄的植物，当你进入花田的那一刻你就在他的监视中了，他会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给你致命一击，遇害的生物都将会成为曼珠沙华的养料，变成他的养料，让花田长久绽放。
　　“这里真的看不到尽头啊。”
　　脚下踩得是浸润了鲜血的土地，周围包围的是伺机而动准备把你一击毙命的荆棘，里面说不定还有无数极具危害的生物，这个花田是一个屠宰场。
　　“沿着西北方向走，地下城在他的西北方，出口说不定也在哪里。”
　　岑念北在花田外找了两个粗壮的树枝，给了陆晓一个自己也留了一个，里面的泥土看起来都是湿润的，哪一个树枝支撑着走可能会好一点。
　　“这种地方估计长不出来粗壮的树枝吧，我们拿这个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陆晓嫌弃的接过那根树枝，额，骨头。在这里除了曼珠沙华和守护荆棘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植物存在，更不要说还可以捡到粗壮的树枝，这东西明明是骨头，腿骨。因为时间久加上一直埋在地里所以看起来就像是黑色的粗壮的树枝一样。
　　“那你要我架着你吗？”
　　“出发。”
　　陆晓甩了一下那根树枝，然后拄着它向花田走去。在他进去的那一瞬间，那些荆棘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开始向他的方向移动。离他最近的荆棘条已经飞速的向他攻击过来了。
　　“看来这里不太欢迎我们啊。”
　　阴气重者进，入鬼者进，但是他们两个现在还是正常人类，就算已经在山洞里用鬼气包围了很久，但是身上的生者气息依旧很浓厚。这些荆棘条闻到他们身上的气息便猛地向他们攻击过来了。
　　“我们采摘一些花瓣然后把花瓣带在身上，最好是把花瓣弄得全身都是。”
　　这些荆棘会攻击进入花田的人类，但是他们不能攻击曼珠沙华，把花瓣别在身上的各种地方，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效果的。
　　陆晓跟着岑念北去摘花，他们没有找那种生长旺盛的花朵，他们在搜寻那些已经微微发黄的花瓣，这些花瓣上的气息更加浓厚，地狱之花是不会有季节更替和时间更替这一说的，这些花瓣之所以发黄是因为有一些鬼从这里经过，鬼泣腐蚀了花瓣导致花瓣变黄脱落，最终变成荆棘的一部分。
　　“你好像对这里很了解。”陆晓低头摘花的时候问道，虽然他没有看着岑念北但是一直在留意对方的动静。在山洞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岑念北一直对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会遇到什么情况都了如指掌的，他像是预料到了一样，或者与其说是预料到了不如说他好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似的，对这里会发生的事情都见过了解过也可以猜到。
　　“我之前说过了，你要是想了解可以加入我们二队。”
　　“你可以闭嘴了。”
　　采够了足够的花瓣之后他们便直行进入花田，那些荆棘感受到他们的存在都在疯狂的躁动，但是又在接近是时候感应到了曼珠沙华的气息后又急速撤退，之后又疯狂进攻，像是在打拉锯战一般。陆晓和岑念北也会根据这些荆棘进攻和撤退的速度来判断身上花的气味还够不够。终于，在补换了无数次花瓣之后他们来到了花田的尽头，他们来到了一个粉色的屋子前面。
　　“难道这里还会有人类或者鬼居住吗？”
　　“不一定是人，你怎么知道住的人不是鬼。”
　　哦，破坏氛围的坏家伙。
　　“要进去看看吗？”
　　陆晓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生物，但是他在屋子的后方发现了一口大锅，锅很大，像是很早以前过年过节等盛大节日的时候，一堆人围在一起烤火煮汤的锅，陆晓只在书上或者插画上见到过这种锅，它已经算是老古董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
　　“我去敲门。你站在我身后。”
　　岑念北把陆晓推到后面，上前敲响了屋子的门铃。
　　这个门铃也是一种很古老的门铃，需要拨开挂在门上的铁片然后用它敲击门侧的古钟，古钟被敲得发出阵阵响声，低沉又极具生命力，这是花田里唯一发出的具有生命力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刻钟，在陆晓失去耐心破门而入之前，门从里面打开了。
　　“哎呀，到底是谁，谁又妨碍我这个老太太睡午觉了。”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大美人。
　　“哦，是两个不速之客啊。这么盯着主人家的脸看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啊，是想要下地狱吗？”
　　老奶奶拄着拐杖敲了敲门框，门框连着古钟发出清脆的响声。
　　和善的面孔和说出的话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爱叫别人下地狱的老太太在这里住着怎么看都不想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无意冒犯，多有打扰，我们只是恰巧路过此地。”
　　“恰巧路过，在这种地方说自己恰巧路过未免也太欺负我这个老太太了吧。”
　　黑色的拐杖急促的敲击着门框，古钟的响声急促起来，陆晓甚至感觉背后的花田都因为钟声而刮起了风。
　　“我们”
　　岑念北上前拦住了陆晓，自己说到
　　“我们属实是无意冒犯，此次前来是想要向婆婆求取地狱之花的种子，我后面的这位朋友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希望婆婆不要生气。”
　　“地狱之花的种子，你怎么知道我这里会有，一般人可找不到这里来，你到底是为何而来，拿地狱之花是为了做什么？”
　　拐杖停止了敲动，风声消失了，但是他们在奶奶这里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那时上位者的气息。
　　“我携带旧人的思念而来，旧人说月落之时便是重逢之时，于是我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