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的远房亲戚怪朋友》Bezzi

1、pink陷阱

　　现年23岁的五条悟自20岁成年后已经继任了家主三年，虽然事务性的工作都丢给了他爹（前任五条家家主），但在实力为尊的咒术世界中，并不代表他没有实权。所以即使是他爹和他妈也不能强迫他做什么，比如相亲。

　　并不是爹妈是咒术师，小孩就一定有咒力、有术式，而且即便有咒力，也不一定爹妈强，小孩就强，只能说概率大一些。为了维持术师家族的整体实力……传统的术师家系不约而同选择了多生小孩这条路，所谓人多力量大。禅院家就是其中典型，人多得能搞出一级术师小队“柄”、一级以下不太强但有术式的术师小队“灯”、没术式但有咒力的打手队“躯俱留队”。如果没有五条家1989年爆诞了“六眼”，禅院家才是咒术界综合实力第一的家族。

　　五条悟当然知道他爹妈对他有组建家庭、延续子孙的期待，但他接连用工作太忙推掉了两次相亲后，他爹妈再也没有提过这一茬。

　　但耐不住别家有钓金龟婿的想法——他一周还是有一两天在京都本家过夜，这话六眼被动“看”到他爹妈在茶室里的吐槽。

　　五条悟本人在两年前，学弟伊地知洁高20岁成年、正式成为辅助监督那一年，指定了伊地知作为他的专属辅助监督。但伊地知不像他有反转术式，每天只需要4小时就能精神满满，加上辅助监督的工作又很杂，伊地知肉眼可见地到极限了——需要再加一位围着五条悟转的辅助监督。

　　他爹作为总监部的一员，消息灵通，人选定下来后的当晚就回了本家和他妈在吐槽这事儿。

　　至于为什么要和他妈对消息……因为他妈作为女眷和那位即将上任的辅助监督算有些交道。

　　“总监部那些人选的唐桥正美。”

　　“亲爱的，你也是总监部的一员。”

　　“啊……一不小心就会忘记这个。唐桥正美的话，是五条家的远亲，祭祖的时候你们女人们有过交流吧。”

　　唐桥家和五条家是菅原道真的后裔，不过在一千年前就分家了，但两家都是旧华族、均曾有子爵的爵位。

　　“正美的话，我和她说过几句话，她的书道非常优秀，写祭祖用的袱纸时，她是新一代里的生力军，写得又快又好。而且人很漂亮，确实很漂亮——但有点矮，堪堪一米六吧，是可爱型的。她比悟大，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悟才刚去高专读书，大四五岁吧，听说她毕业了在咒协做文职，现在她在做辅助监督吗？”

　　“总监部拉了辅助监督的名单出来看，她这几年里从来没有误判过咒灵等级，这很难得。首先得经验丰富，还要如果遇上等级高的咒灵，能探查之后全须全尾脱身。菜鸟监督可受不了悟的性子。”

　　“但是……亲爱的，我还是觉得奇怪，她年龄也不小了，这个年龄按理说，早就该结婚了。”

　　“你这是老观念，现在的孩子结婚没有那么早。悟不也推掉了两次相亲吗。”

　　“悟是男孩子，晚一点没什么关系。”

　　“事业女性现在也很多……”

　　五条悟对唐桥正美唯一的印象是祭祖时远远见过，咒力量普通，是个矮子。他只认同他妈说的漂亮，倒不打算抱着他爹妈“别家想钓金龟婿”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

　　如果从未误判过咒灵等级，这样的工作能力很优秀，而且优秀得罕见。尤其是等级高的咒灵，很多会掩藏自己的气息、能力，误判咒灵等级造成的悲剧很多。

　　一周后五条悟在高专的辅助监督办公室见到了唐桥正美。第一眼看过去，有让人觉得这是个花瓶女的感觉——她没穿高专派发的统一制式的便宜西服，而是穿的一套定做的黑色西服套装，乍一眼看上去和其他辅助监督一样。但她穿的西服版型极为合身，贴在身上很显女性的凹凸身材，料子的垂坠度足够，祛除了所有可能的轻浮感。

　　“五条先生，好久不见。今天请多指教。现在出发？”

　　五条悟点头，和她一起往停车场走。

　　她带着文件夹和水杯，穿着高跟鞋快步迈着——五条悟听到她急促的脚步，意识到她比伊地知矮很多，穿着套裙迈步也小，主动放慢了速度：“今天有几个任务？”

　　“一共两个。东大附属病院有一个一级咒灵，任务要求做到不影响营业，破坏最小化。然后是距离东京单边两小时车程的鬼怒川温泉街里，废弃温泉酒店中有疑似持有结界术的复数个一级咒灵。坐电车去比开车还慢半小时，所以我开车载您去。下午三点半，有一个警视厅专案组的会您需要参加，是关于公海上走私物品拍卖会的会议，涉及咒物拍卖。”

　　五条悟没多问任务的情报，他打开后车门，长腿跨上去，副驾作为被拉到了最前，给了他足够的乘坐空间——这车和伊地知开的那辆不同，后座中间放了个小冰箱。

　　五条悟打开，里面有冷冻的饮料：“我可以喝吗？”

　　“当然，我特意申领的车载冰箱。”

　　还挺贴心，比伊地知懂得享受，五条悟拿了一听卡尔比斯乳酸饮料。

　　半躺在后座喝饮料，车子开出了高专，往市区的东大附属病院开，五条悟明显感到了唐桥和伊地知开车风格的不同。伊地知是非常典型的拘谨日本人性格，开车也循规蹈矩，很少为了提速变换车道，也不大会顶着最高限速开车，而是留一些余裕。

　　但唐桥这个人开车，能顶着限速就顶着限速，而且非常爱变换车道，完全忍不了前面慢车。但五条悟有些纳闷，他有六眼可以感知到前方的车况，但唐桥怎么也跟能看到前面车况一样，能按照最好的变道顺序在不断往前？

　　比预想中早二十分钟到了东大附属病院，五条悟给她的车技打了满分。

　　闲庭信步到了咒灵所在之处，五条悟看着眼前的帐：“这个帐下得不错嘛，范围控制得很精确。你下的帐？”不是菜鸡辅助监督下的大包围式帐，医院要保证正常运营也不能下那种大包围式的帐。

　　“多谢夸奖。”唐桥正美跟在五条悟身后，“我的确比较擅长封印术和结界术。”

　　“那为什么要来做辅助监督？擅长封印和结界的话，在结界班上班比较轻松吧。”

　　“我最开始就在结界班上班，但天天都做差不多的事很无聊，当辅助监督在外面散心透气比较适合我。”

　　五条悟被她这说法逗笑：“面对一级咒灵也能叫散心吗？”他没有等唐桥的回答，跨步踏进了帐，没五分钟就出来了。

　　唐桥等在帐外，把任务报告和笔递给五条悟，任务还没做完报告就写好了。五条悟大笔一挥签名后，两个人往停车场走：“刚才那咒灵有半成型的生得结界。如果是你提前来下了帐的话，是你用帐压住了它的生得结界，一级术师都未必能做到这点。”

　　“所以我才为您接了这个任务，让您来处理这事。”唐桥正美狡黠地笑着回答。

　　五条悟摸了摸头：“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做术师？你有这手结界术，至少能评个二级术师吧。”

　　“我是为了成为五条先生的辅助监督才不去做术师的吧。您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总监部要派我来吗？”

　　五条悟歪头：“现在总监部换了方法，想用知性美女用桃色陷阱来控制我？”

　　唐桥正美上车后，没启动引擎给车内行车记录仪通电，她先对后座的五条悟说：“总监部的人是这样想的，我也知道总监部是这样想的，悟君更是知道总监部是这样想的。所以，悟君要接招吗？比如……晚上我们去酒店？”

　　在家系出身的女性中，五条悟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的邀约：“哈？”

　　家系出生的女性，大多教养很好，俗称要脸脸皮薄，而且她们因为有联姻价值，一般都不被家里允许婚前有男友。五条悟个人倒是不太在乎这个，他高中前脚从超传统的町家走出去，后脚就被东京土著哨子带去酒吧见识过里面男男女女动物式的疯狂，不过他也只去过一次，里面人太多，六眼接收到的信息太杂，让他脑门抽抽。接受过新观念的五条悟认为21世纪还要求未婚妻从来没有碰过男人，是那些咒术师家系为了血缘纯正的病态，瞎扯什么前任的咒力会污染血缘，他六眼都不能鉴定陪酒女身上曾经留下过什么前男友残秽，见鬼的先父遗传。

　　他爹妈八卦的“别家想钓金龟婿”猜中了，五条悟有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哑口无言感。

　　唐桥正美摆弄着手机导航软件，设置了鬼怒川为目的地：“失败了呢。我本来订了今晚帝国花园酒店的房间。悟君就当我从来没说过这话吧。”

　　她发动了引擎后，行车记录仪也随之开机，马上转换口吻对五条悟说：“五条先生，去下一个任务地吧。”

　　这能当做从来没说过吗？唐桥不尴尬了，尴尬的是自己，五条悟坐在后座，哪怕犯懒半躺在后座，也没那个轻松的心情了。干脆让她做几天就把她差走，再让总监部换个人吧，最好换个男的避嫌。

　　可唐桥能对自己这样说，被差去了别的一级术师……男性术师那，会对别人也这么邀约吗？自己的远亲、出身传统家系的唐桥，是个什么样的人？

　　五条悟打开邮箱，翻起了之前伊地知转给自己的邮件，里面有唐桥的资料。北海道大学生物科学毕业……旧帝大的好学校，还是理科，脑子不傻，和突然邀约形成的反差更大了。

　　唐桥生得术式登记的是“无”，但瞒不过五条悟的六眼，五条悟以前带着惠去禅院家时，在禅院家的小孩身上见过类似的咒力流向，是构筑术式。

　　构筑术式虽然罕见，但并没有六眼这么罕见，这个术式最大的问题是咒力量消耗极大，咒力效率过低。但单凭术式的性质来说，五条悟认为这个术式比六眼开挂。

　　六眼只是能看到咒力，而且能帮助自己在极为微观的层面操纵咒力——而构筑术式是能从无到有，构筑出来的东西还不会在术式结束后消失，和神说“要有光”便有了光一个性质。与其说是咒术师的术式，不如说是神术。五条悟联想到了被他毁掉的天逆鉾，咒力够的话，构筑术式搞不好能再做一个天逆鉾出来，能再破一次自己的无下限。

　　但唐桥的咒力量嘛，只是中上水准，这对于构筑术式来说远远不够。她不愿意去一线祓除咒灵，不登记这种实际使用上公认的类似于鸡肋的术式，倒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