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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检查 ...

  •   原身确实是个公主,她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南国,她自己是北国送来充当质子的公主,她自十岁被送过来,质子当了六年。
      南国大方,将十六岁的她还了回去,却不想,此番行为是为了吞并北国做准备。
      安生日子过了不到一年,北国国土小资源少,根本扛不住战争,于是很顺理成章的灭了国。
      原身趁乱逃了出来,但一个细皮嫩肉的公主携着金银细软逃亡,结果显而易见。
      公主身娇体弱,在逃亡过程中钱财被抢走,自己也被歹人盯上,被折辱致死,然后她穿越到了这具身体里。
      这记忆零碎的很,但是赵凉絮也清楚了大致状况。
      既然在这里当了六年质子,应该是见过这名“九千岁”的。
      但是赵凉絮越回忆越心凉,原身孤身一人在这里,极度恐惧和害怕,质子的身份让她惶恐,也就养成了欺软怕硬的性子,在下人面前嚣张跋扈,试图找回一丝尊严。
      这也导致,这位赵公主,曾经也责罚过还是小太监的安和,没有正脸,只有受罚跪在地上的背影。
      更危险了啊。
      原身这糟糕的个性,让她现在很被动。
      如今她被当作一个可笑的礼物送给安和,没准这个安公公见到她一怒之下就会报责罚之仇了。
      在思索间,轿子停了。
      “赵公主,请下轿吧。”一个男声在轿子外响起。
      赵凉絮并没有动,她也动不了。
      轿子外的罗凡看里边的人并没有动静,皱着眉说:“如果公主不愿下轿的话,我只好亲自请您下来了。”
      说罢拉开轿帘,却发现轿子里的赵凉絮穿着露着双臂和双腿的红色薄裙,裸露的雪白肌肤上尽是青紫色的掐痕。
      赵凉絮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嘴里也被塞了团布,无法说话,只有一双平静的眸子盯着他。
      罗凡看着赵凉絮身上布满可怖又让人浮想连篇的痕迹,有些躲闪。
      白日里在大街小巷中的流言竟是真的,赵公主果真被歹人所玷污,而他也素来听闻这位公主貌美,摄人的姿色和她身上新鲜的痕迹形成对比,更让罗凡不敢多看。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被绑着。”
      说罢用随身携带的刀剑割开了赵凉絮脚上的绳子,拿走了堵在嘴里的布团。
      正当罗凡再次准备叫赵凉絮下来时,旁边跑来一个下人,说安公公让他将赵凉絮送到安公公的屋子。
      罗凡有些惊讶,安大人从不让人靠近他的房间,如今却命令将这名被当做礼物的公主送到他的屋子,难不成真要用些东西来折磨这个公主?
      罗凡没进过安和屋子,却也知道一些太监会备一些道具,他也见过安和折磨寻常人的手段,对于那些更加隐私的事,他虽然不清楚,却也会往大家常常谈论的那个方向想。
      真是可怜了这个公主了。
      罗凡撇了一眼赵凉絮,匆匆放开轿帘。
      “那就等赵公主等些再下轿吧。”
      ————————————————
      等轿子再停下时,罗凡让赵凉絮下来。
      她的双手仍被绑着,身上的疼痛也没消散,只能蹒跚的走下轿子。
      那处的疼痛仍旧明显,赵凉絮只能忍着不适一瘸一拐走进这间华丽的屋子。
      其实赵凉絮还是很惊讶的,说实话她现在公主之名名存实亡,她甚至以为自己要被迫走上一段路才能到这里,没想到那名侍卫竟然让她又坐了一段时间轿子。
      不过她想了想,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毕竟她可能都活不过今晚,就全当是这个侍卫送给她的临终关怀了。
      屋门合上,罗凡等人在外边守着,安公公还没有来。
      赵凉絮独自一人在这间豪华的屋里,她四处看了看。
      果然是“九千岁”,这屋内的装潢都透露着贵气,一些看着价值不凡的玉器、瓷器仿佛不要钱似的就这样摆在屋内,或许一件东西都够平常人富足的过一辈子了吧。
      她看了一会觉得无聊,有些困倦,但是双手被绑的姿势趴在桌上睡觉又实在不舒服,赵凉絮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能够助她脱困的工具,于是她将主意打到了整个屋子里最舒适的地方。
      属于安和的那处卧榻,其上规整的摆着柔顺绸缎制成的锦被,暗色的帷帐半掩着玉枕和被衾,帷帐旁的烛火闪烁,火光照着暗色帷帐和锦被上的丝线,不时作闪,吸引着赵凉絮的注意。
      软褥柔滑舒适,看起来好睡极了。
      反正她可能命不久矣,不如先舒舒服服睡一觉。
      于是她凭借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在这名“九千岁”的床上安然躺下,正如赵凉絮所期待的那样,丝绸般顺滑的软褥让她觉得宽慰极了,床帐中还有一股宜人的暖香,即使像赵凉絮这样不喜闻香的挑剔家伙也觉得格外舒心,赵凉絮就在暖香和软被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屋外一阵骚动,似乎是安和回来了。
      安和盯着在他门外守着的罗凡,他没有吩咐过这些侍卫,他们为何在自己屋外守着。
      安和眯了眯眼睛,看着紧锁的屋门,心中有些猜想。
      “屋内有谁?”安和薄唇中吐出嘶哑的质问。
      “回安大人,屋内是丞相送来的赵公主,是......是一个下人来传话,说您吩咐属下将她送到您屋内。”
      罗凡听着安和质问的语气,心中有些打鼓,安大人这副表情,可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你再说一遍,是谁准你将她送到这的?”
      安和声音中压着怒气,指尖拂过手上的玉扳指,黑眸中冷冰冰的情绪宛如刀子一般割过罗凡的脸。
      “安大人,是属下思虑不周,被、被他人传达假令,请安大人责罚!”
      罗凡惶恐不安的回答,冷汗层生,他不敢看安和面上表情,却也知晓安大人必然生怒,他明白是那个下人有问题,但这件事他同样难逃其咎。
      想想也知道,除了安和信任的一两个洒扫下人和他亲口命令能够进出的张盛,还有谁能进入安和的卧房和书房?
      “把那个下人找出来审问,你自己滚回去领二十大板!”
      他明白,那下人必然是周锋买通来恶心他的。
      安和猛的推开门,他要将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揪出来。

      安和大步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身影。
      好啊,周锋真是下了血本,让一个女子来爬我的床,当真是知道如何恶心人的!
      安和走近床榻看到赵凉絮竟然在他的床上熟睡,眼角抽动火气更甚。
      安和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床上睡着!
      简直是一点都不怕死,这赵凉絮在南国当了六年质子,难道未曾听过他的手段吗?
      他眸若寒冰,想要伸手把赵凉絮弄醒。
      但是看到赵凉絮蜷缩在床边,青紫色的痕迹在她的身上狰狞的宣示着存在感,双手被反绑的束缚感和白日里粗暴的伤痕使得她即便在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安和手上动作迟疑了一下,他歪了歪头,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迟疑过于可笑,接着他抓住赵凉絮的领子将她往地上猛的一甩。
      赵凉絮就这样摔倒地上,与地面接触时再一次牵动了她身上的那些伤处,她瞬间清醒,冷汗直冒,身体弓成虾一般,试图减轻疼痛。
      当赵凉絮在疼痛中缓过神来,就看到站在她面前的颀长身影。
      她仰头望去,看到了一个抱胸俯视她的人,那人眼神阴冷,直白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赵凉絮裸露的皮肤,没有情欲,只有审视。
      “赵公主,你这般尊贵的人,咱家可受不起你的爬床啊。”
      安和的声音不像寻常太监那样尖细,反而是嘶哑的,像是那种用嗓过度般的嘶哑,听起来有些雌雄难辨。
      赵凉絮双手依旧被缚着,无法起身,她看着安和坐到床上,依旧是俯视着她的姿态。
      赵凉絮这下看清了这位“九千岁”的脸,相较于男人偏白也更加细腻的皮肤,的确像是太监的样子,而那张被寻常人传着说什么“阴柔无比”“丑陋至极”“宛如鬼一般”的脸,却并非像传言那样,相反,那是一张与他的身份地位不太匹配的脸,格外清秀和年轻,只是含笑的双眸中透着阴鸷,硬生生割裂了那份清秀。
      “赵公主啊,你说,你这细皮嫩肉的,如何想不开要和周锋勾搭在一起呢?北国已灭,如今宛如丧家之犬的你又被传出有损名声的谣言,为了活命不知廉耻的爬上咱家的床,你让咱家夸你聪明还是愚笨呢。”
      安和垂眸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毫无遮拦的指出赵凉絮的那些痛处。
      不过,他却以为是赵凉絮找到周锋这个依靠,刻意在身上弄出那些伤痕,又传出那些谣言,只为让他难堪。
      赵凉絮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说那些是谣言,哪里是谣言呢?不过是真话被刻意传了出来。
      “活命之举应当不分好坏吧。”
      赵凉絮笑了一下,她现在身上既有白日留下来的酸痛,又有刚刚摔到地上的刺痛,如此叠加,她根本直不起身,只能面部贴着冰凉的地面尽量不动弹,可以说狼狈极了。
      但明明躺在地上卑微至极,赵凉絮却露出一副淡漠不在乎的表情,只是转动那双浅色的眸子,作出不卑不亢的回应。
      安和看着赵凉絮这副惨样,又凝视着那张与其处境不相配的无所谓的表情,觉得有点意思。
      他想撕开赵凉絮这副充斥着冷然的面具,他想看到赵凉絮被戳破后惊慌失措的表情。
      安和想到了什么,忽然眉眼一弯,笑意盈盈的表情浮现在那张年轻的脸上,生动的笑容扫去了方才面上的郁气,这一刻他仿佛由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高位者忽然变成了一个年轻秀净的少年,但下一秒他这张干净的不像样的外表就再次挂上了颇为刻意的阴冷假笑,他慢悠悠地对赵凉絮说:
      “赵公主不知道,咱家最喜欢真话,不喜欢假话,若是对咱家说了谎啊,可不能活着走出我的屋了。外边都传你是被流民糟蹋了,那我便叫人检查一下,若你真是被糟蹋的,那你就可以活下去,咱家还会好好医治你,若不是的话……”
      安和心中以为的是赵凉絮仍是完璧之身,毕竟好歹是位公主,如今定是与周锋密谋好了什么,来安府想查些什么,甚至豁了出去弄些伤痕不要名声,被送过来顺带侮辱他。
      他本想从赵凉絮脸上看到些惊慌的表情,却不想赵凉絮一脸无所谓。
      安和有些疑惑,但还是让下人叫了有些经验的老婆子过来,仔细检查了赵凉絮的身体。
      他指挥着老婆子将赵凉絮手上的绳子解开,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婆子亲手检查的动作。
      检查完后,老婆子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赵凉絮,话在嘴边却又不敢说出来。
      安和看着这老婆子犹豫的表情,以为是赵凉絮果真在说谎,他已经在心里盘算好如何处罚赵凉絮了,于是安和用刻意轻柔过的语气催促那老婆子:
      “张婆,还等什么呢,快说结果吧。”
      安和脸上那刻意的假笑和语气,将张婆吓得内心直叫天怨地,半白的发尖都跟着她那副老骨头架子一起抖个不停。
      但她不得不说。
      张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答:“这,这赵公主,的确是失了……失了身,并且那,那处所伤不像是……”
      老婆子有些说不出话来,赵凉絮好歹是个女子,就这样说出来简直让人家难堪。
      “不像是什么?”
      安和阴冷的声音催着老婆子继续说下去。
      “不,不像是一人所为!”
      安和确实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是周锋和赵凉絮特意来安府做的戏,却不成想赵凉絮竟然真的如流言所说清白已毁。
      不像是一人所为,确有其伤,真是没想到啊。
      这周锋做的还真是绝。
      安和还以为是周锋狠心将赵凉絮作弄至此。
      刚刚又被当做物件一样被摆弄,赵凉絮多少还是要脸,看着安和那张思索的脸,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冷冷说道:
      “安公公,我不是什么周锋派来的细作,没那个本事,我只不过是赶路途中不慎被三个恶心人盯上,又恰巧碰到周锋,他将我救下也不过是特地拿我来折辱你的,也没有别的意图了。”
      见赵凉絮如此平淡的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安和倒是有些相信她了,除了那些青楼女子,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不在乎自己名节的女子,似乎是有点意思。
      安和扯着沙哑的嗓子笑道:“既然的确是真话,咱家也不是什么失信的人,你可以活下去,咱家自然也会找人医治你。”
      “来人,将赵公主好生安置,让府内医师现在就去医治,可别误了时辰让赵公主伤势加重,若是医不好赵公主,你们的脑袋一个都别想留下。”
      安和又挂上了一副假惺惺的笑,像是真的关心赵凉絮的伤势似的。
      赵凉絮看着安和那张清秀的脸摆出的表情,她能直白地感到亲和笑容下阴冷的意味,果然是能爬上这个位置的太监,就算摆出什么平易近人的笑容,手上的鲜血肯定是不少的,周身的戾气也无法全部遮掩。
      就这么一会功夫,赵凉絮已经深切的体会到安和的恶名从何而来,他果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奸宦。
      不过有医师救治也不亏了,她也担心自己的身体再拖下去,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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