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芒颜满满

2、古曲镇

　　沿着山路左一拐，右一拐，一座古镇慢慢露出了面容，山间人特有的爽朗笑声传来，山石和泥草混合着筑成了一幢幢房屋，窗户的框子已经有些腐朽，门上贴着早已褪色的春联，小草争先恐后地生长在屋檐下。有两三个妇人坐在石头上看着不远处捉迷藏的小孩子，还有几个男人蹲在阴凉下吸烟，锄头被放在一旁，上面还沾满了泥土，似乎是刚刚劳作完。
　　我将车停在镇口，就有小孩子跑来绕着我不停的叽叽喳喳：“哇！大哥哥是城里人吗？”“我就说嘛，车就长这样，我以前可去过城里。”“切，我也去过，你神气什么？最后你还不是回来了？”女人们拉着男人们赶来，把吵闹的小孩子赶到一边去。一个满脸胡渣的老男人走到我面前问：“小伙子，这种破地方也不值得旅游，你为什么来这儿呀？”我上下打量老男人一番，他半白的头发，黝黑的皮肤，穿着背心短裤，腿上也沾了不少泥土，看起来和蔼可亲，倒不像是恶人。“啊，是这样的。”我笑着说，“我在一本书上见到过一个名叫古曲村的地方，我对它很感兴趣，但又不知道地址，只找到了名字很像的古曲镇，觉得可能会有些联系，所以特来此地看看。”那老男人□□片刻，“我只知道一个传闻，关于古曲村的，你来这儿也不容易，来我家歇歇，我慢慢说好了。大家伙，散了吧，啊，有事忙事去。”老男人散了众人，示意我跟他来。我从车上拿下背包，跟着老男人进了一间屋子。他引我在炕上坐下，屋里有些昏暗，布局也很简朴，一个柜子，一个灶台，一张桌子，一个炕，一个大书架，在无别的东西了。桌上有一个妇人的黑白照，老男人在那儿烧水，回头见我在看照片，他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那是我媳妇，她是个十分通情达理的女人。”我了然，微微低首，“请节哀。”他摇摇头：“没事了，唉，都过去多久了。对了，小伙子，我是这个村镇的教书先生，平时也会下地帮忙，大家都喊我赵叔。至于那个古曲村，我们这里是有一点传闻的，嗯，让我想想。”他拎着水，拿杯子倒了一杯给我，然后盘腿坐在我对面，继续说，“人们说，老久以前，这附近是有一个叫古曲村的地方，后来……”“后来怎么样了？”我挺直身子，迫不及待地问。突然间“砰”的一声响，我被惊到，险些跳起来，赶忙下炕看向声音的源头。赵叔脸色一沉，“又提前了吗？”他走过来安抚的拍了一下我的背，然后走到窗前——窗户被猛烈的风吹开了。玻璃上出现了一道裂缝，我向外看去，刚刚热闹的人群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赵叔把窗户闩上，拉我回炕上坐下，掏出一根烟来递给我，“不，谢谢您，我不抽烟。”我摆摆手，赵叔就把烟给自己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连带着他的叹息一起吐出来。“其实我们这儿一直有个怪现象，你刚才也看见了。”“是风?”我十分疑惑，确实这风来得又急又猛，“那您说的又来了是”“唉”他笑了笑，“年轻人，别那么急，等我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