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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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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体的温度滚烫炙热,他离得这般近,连带着姜善似乎也热起来了。
姜善目不转睛地看着商与瞳,眼神警惕。
察觉到少年的视线下滑到她的下半张脸,眼神中的渴求没有掩饰,姜善抿了抿唇。
她伸出手,轻轻要把商与瞳的脸拍开。
然而,当她微凉的手触及少年的脸庞,就被他捉住,大手覆住她的,贴在他灼热的面颊上。
肌肤相贴之处,传来滚滚热意。
姜善尝试抽回。
“姐姐……”
商与瞳唇齿辗转,唤着她。
掌心之下就是商与瞳的眼眸。
眼睫扑扇时,牵起一阵痒意。
姜善忽地想到,如果她趁商与瞳不备,能否将他那只眼睛剜下来?
然而修士白骨生肌何等轻易,何况显贵世家的子弟。
敌强我弱,不得不周旋。
几息之后,商与瞳将她的手放开。
他垂眸看向姜善。
心间神女同他仅有一臂之距,如果他想,他可以轻易把她揽在怀里。
她望着他,色如蜜糖的双眸之中,没有任何情绪。
商与瞳滚热的心被浇了瓢冷水,迅速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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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之上,除了商与瞳的飞舟,不远处也飘荡有其他家族或个人的飞行法器。
不知它们全力行驶的速度如何,到了白玉京附近,都不约而同慢悠悠的。
姜善一个个看过去,发现东境之人,似乎都喜欢用神兽的图腾来作为族徽或个人标志。这在是南境是鲜见的。
商与瞳站在桅杆高挂的鹿蜀旗下,远眺了一眼,若有所察的,并指在空气中一掐。
掐出一个金色的纸鹤,扑腾扑腾展翅飞着。
纸鹤飞至商与瞳的耳边,说着什么。
飞鹤传讯,隐蔽性很高的基础术法。
姜善隐约感觉到一阵阵灵力的波纹荡开,但什么也听不见。
音讯很短,商与瞳侧耳听完,将纸鹤夹在指尖,轻轻一撵,就将其销毁。
姜善看着他微皱的眉头。
稀奇。
这几日她所见的商少爷,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是什么居然让他感觉为难?
商与瞳回看姜善时,面色已恢复如常。
他移转视线,看向不发一言,只是安安静静站着,就无比引人注目的姜善,在袖中乾坤翻找一番,掏出一顶黑色幕篱,递给她。
商与瞳温言相劝:“姐姐不若把这顶幕篱戴上?”
幕篱只是普通的幕篱,并非法器。
姜善接过,什么也不问,盖在头顶。
赤轮在天,金光穿透幕篱。
商与瞳仍能透过幕篱,隐约看见姜善白皙优美的下颌线。
姜善气质绝伦,仅仅一个幕篱,是遮挡不住的。
戴了幕篱,反而更叫人好奇幕篱之下的人,是何等颜色。
商与瞳眉头微拧,伸手略微调整,攀来弄去。
他倒是有隐匿气息的法宝,就怕来人非要追究到底,吓着姐姐倒不好了。
不若给那人见一面,省得一直好奇。
姜善任由他摆弄。
调整半晌,商与瞳仍是不满意。
姜善烦了,啪地打在他手上。
正巧,甲板前方的船头处传来重击的声音,而后飞舟歪斜一瞬。
姜善一个没站稳,扑进了商与瞳的怀里。
心上人在怀,商与瞳没趁此占什么便宜,他将姜善扶正,笑道:“姐姐你看,你拍我的手,飞舟也跟着斜了。”
姜善幽幽看了他一眼。
飞舟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翻斜,看着像受了什么攻击似的。
商与瞳这人惯常爱与她调笑,第一时间竟然什么解释都没有。
姜善问道:“发生什么了?”
她的话音刚落。
就听一道粗犷的声音从由远及近。
“瞳弟,历练半年,你可算回来了!哈哈哈!!”
最后一个字落下,听上去,来人已在飞舟之外。
来不及回答姜善的话,商与瞳旋身,将她护在身后。
一个形似小山的络腮大汉突兀现身。
飞舟不仅有防风符箓,还有其他的守护法阵。
络腮大汉被挡在了飞舟之外,他手上拎着一个金锤,脚下踩着放大的另一只金锤。
大汉一眼看见商与瞳,以及他护在身后的姜善。
女修不过筑基修为,身着云霞留仙裙,头戴黑色幕篱,看不分明。
络腮大汉双眼一眯,假言笑道:“瞳弟,这就是你南下要寻之人,不介绍介绍?”
这半年,商与瞳南下的轶事在白玉京九宗八家传了个遍。
之前的飞鹤传讯,是提前去白玉京的化神随侍告知商与瞳,进城路上,意外碰见此人。
此人一见眼熟的随侍,就知道是商与瞳回来了。
飞鹤传讯时,他已经在飞往城外的路上。
所以有了眼下这副情形。
商与瞳本以为来人只是好奇心作祟,如今听他口气,更像是来找茬的?
不必思及理由,行为已是冒犯。
商与瞳眼神微冷,唤出来人的名字,“澹台朅。”
澹台朅朗声大笑,道:“瞳弟,你拒绝影家的联姻,连影流月都看不上,我倒要看看,你从南境带了个什么回来!”
言罢,单手一张,脚下金锤飞至他双手,被他握住。
没有金锤垫脚,他仍双足踏在空中,就是灵气消耗多了几分。
他两手捞着金锤,看架势是要往飞舟上砸。
姜善站在商与瞳身后,默默将娘亲留下来的隐匿玉玦捏在手中。
来者不善,听名字是澹台家的人,
两人有什么旧怨?怎么在大庭广众就要打起来了?
金锤重重落在飞舟的守护法阵之上,激起一道铿锵的金属之音。
商与瞳掐诀,往飞舟张开的防护之阵猛灌灵气。
这两人的注意力好似都不在她身上。
姜善的眼神明灭不定。
此刻飞舟仍在云层之上,如果护舟法阵破坏掉,她寻机降落,有隐匿玉玦在,商与瞳想再寻到她,难如登天。
就是不知道这澹台朅,功力如何?
澹台朅一身蛮力,只顾用金锤砸飞舟,一锤一锤的,没造成实质性伤害,更像是扫商与瞳的脸面。
商与瞳则采取守势,不欲扩大这争端。
远处不少人正望着这边,叽叽嚓嚓。
“那边怎么了?看鹿蜀旗帜,和商家有关?”
“澹台家的与商家的打起来了。”
有知情的,见状眼睛一亮,凝音成线,与身边人八卦起来。
“半年前,影家欲以影流月同商家联姻。澹台朅暗中恋慕影流月多年,自那时起,就把商小少爷恨上了。”
“可是商小少爷……半年前才刚过十七,若说凡间这么大岁数,考虑婚姻之事,也不算早。但我们修真界的十七岁……影家怎么想的?澹台朅恋慕影流月,与澹台家联姻岂不更好?”
“你傻啊!澹台朅头上还有个光风霁月的剑修大哥,那是何等的人物,以后澹台家能有澹台朅做主的份吗?反观商家这一代,商小少爷十七岁就金丹,资质悟性举世罕见,澹台朅长他五十岁,现在也不过金丹中期。再加上商与瞳在商家的话语权,影家想翻身,与商家联姻再合适不过。”
“可惜商少爷拒绝了。”
“是极,到底是年龄太小,不识风月之事,我以前有幸与影流月见过一面,影仙子容貌出尘,真如天仙下凡,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不知道商小少爷以后回想起来,会不会后悔?”
“和我们没甚关系。你看,商少爷后面那个筑基女修又是谁,你可曾见过?”
……
姜善她看着澹台朅和商与瞳,这两位世家子弟的斗法……算斗法吧?
姜善面上没有表露,实际上心中非常焦急。
这澹台朅!真用了全力么?
怎么守护法阵纹丝不动?
如果说姜善最坚定的念头,莫过于从商与瞳的身边逃离。
笑话,她有大好前程放着不干,非得和商与瞳纠缠在一块,做他背后的女人?
姜善心中早有打算,她必去天定衡。
这两日,一是身边有高等阶的修士,二是飞舟上一直有守护法阵开启,不止外面的东西进不来,里面的人也不可以随意出去。都不是跑路的时机。
不知道商与瞳有没有发现她玉玦的奥秘,想来是没有。
姜善之前没有暴露自己要逃走的念头,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现在有送上门的机会。
如果没抓住,或者逃跑失败,再想远走高飞就难了!
那边,澹台朅心里也苦得很。
他来打商与瞳的脸,那么多人看着。
如果他三两下把守护法阵破开还好,七八锤下去,守护法阵一个裂缝都没有。
显得商与瞳这毛头小儿老神在在的。
这小子才金丹初期!
澹台朅大感自己的轻敌,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咬牙再次几锤下去。
好消息是,虽然守护法阵仍岿然不动,澹台朅却瞥见商与瞳额间有一滴汗流下。
很好!
澹台朅自己汗流浃背的略显狼狈,但心中略受鼓舞,继续抡起金锤狠砸。
商与瞳已极不耐烦。澹台朅一直都是莽夫性格,但像今天这般行事,算是奇了怪哉。
澹台朅出尽洋相也不在乎,商与瞳却不想被旁人悉数听去,他分出一丝灵力,隔绝音波传送。
商与瞳冷声道:“澹台朅,你今天究竟发的什么疯?”
作者有话要说: 世家小狗:亲亲
阿善:做梦
朅(音同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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