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红娘团》飞天毛毛

3、第三章

　　翌日一大早，老田开车来到小美家。吃早餐的时候，小美问苗医生和老田，她和李雪能不能跟着去东山。
　　“这不行，你们好好呆在家里，哪都别去。”苗医生不容商量，一口回绝。
　　小美并不放弃，跟苗医生晓之以理。她不无关切地说：
　　“妈妈，你和老田阿姨都老胳膊老腿的，要是曾念戈他妈妈跟你们动手，你们如何抵挡？再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四只手架不住一大群拳头，要是他妈妈不讲道理，邀集一帮亲朋好友跟你们打群架，你们非得被包饺子了不可！”
　　“你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老田不停呵呵笑。
　　“老田阿姨，你别管我从哪里学来的，你就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吧？就凭曾念戈他妈妈拔掉电话线不接电话这种不讲武德的熊样，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就你这沉不住气的急脾气，比冲天炮还要冲，你跟着去只会给我和你老田阿姨添乱。”眼见着小美还要争辩，苗医生赶紧摆摆手，温声细语，好言相劝，“闺女，你要是真心为雪儿着想，你就听妈妈一句劝，你就陪着雪儿在家好好呆着，好不好？”
　　小美转向李雪，问道：“雪儿，你怎么想的？你是主人公，我谁的都不听，只听你的。”
　　“小美，我们还是在呆在家里吧，好吗？”李雪委婉地回答说。
　　“你就不想当面问问曾念戈为何言而无信？直到此时此刻，这书呆子都是音信全无，竟然扔下你不管不顾，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就不想赶过去面对面抽他书呆子一记大耳光？”小美气得把筷子“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小美，你别生气，我敢向你保证，曾念戈绝不会言而无信的，更不会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登徒子之流。现在的情况，多半是他被他爸妈困在家里了。”李雪拉起小美的手，央求道，“小美，你就相信我一次吧，好吗？”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相信你。乖乖，你千万别难过，千万千万不能让心情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郁闷。”小美的情绪变化比川剧中的变脸还要快，简直能风云突变，一秒钟前还怒火万丈，一眨眼已是细雨和风。
　　好在大家伙都已习惯了，见怪不怪。
　　苗医生和老田换了鞋。小美拉着李雪陪着她们出了门，穿过院子，心有不甘地跟她们挥手道别。只不过，老田的车刚开动，她满脸的不甘霎时被一种莫名的兴奋所取代。
　　“雪儿，原地呆着别动，等我一分钟！”小美吩咐一声，一溜烟穿过院子，钻进家里去了。
　　“李阿姨，我跟雪儿去学校学画画，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了，你别等我们。”她向着厨房吆喝一声，随即换了鞋，再从鞋柜里拽出一双软底跑步鞋，一溜烟返回到李雪身旁。
　　“雪儿，换上这双鞋，赶紧！”小美将手里的跑步鞋扔到李雪脚边，旋即从大铁门里探出头。她看见老田的车已经驶到了大路前方的拐弯处。
　　“乖乖，你还愣着干嘛呢？”小美急得蹲下身去，“赶紧换鞋！”
　　“换鞋干嘛？”李雪不明白小美为什么要她换鞋。
　　“去盯梢呀！”小美已经强行把李雪左脚上的拖鞋给扒拉了下来，“我们暗中跟着我妈妈和老田阿姨，地下作战，前去东山看看曾念戈那书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乖乖，如此惊险刺激的活动，你可千万别对我说你没兴趣。”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没兴趣了？”李雪顿时也兴奋不已，她伸腿扒拉了一下蹲在她脚边强行给她换鞋的小美，旋即蹲下身，风驰电掣般换好了另一只鞋。
　　小美毫无防备，被李雪冷不丁伸腿一扒拉，整个人一屁墩坐在了草地上。
　　“好吧，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臭乖乖，看在你怀了宝宝的面子上，这一屁墩之仇，等你生完宝宝我再找你报。”小美嘿嘿一笑，一骨碌爬起，拉着李雪一道钻出院子。
　　苗医生昨天晚上已经打电话到黄春梅家，跟她约好今天上午来家里拜访。黄春梅跟老田在同一个镇子里生活了十来年，跟老田自然是老熟人。在她做手术住院的时候，苗医生和老田一道去医院探望了好几次，从那以后，她与苗医生也成了好朋友。
　　贵客登门，一家人热情招待，准备了一大桌瓜果茶点。
　　“小莉，你跟曾念戈熟吗？”老田边喝茶边问。
　　“曾念戈？那书呆子，哎，怎么说呢？”小莉嘴里嚼着一片冬瓜糖，说，“说熟又不是很熟，说不是很熟又有点熟，算是半生不熟吧。”
　　大家伙都被她的俏皮话逗笑。苗医生对眼前这少年老成的半大孩子，在东山人民医院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喜爱有加。她的俏皮与聪明，她浑身上下怎么藏都藏不住的机灵，让苗医生打心眼里喜欢。
　　“说话别绕来绕去，熟就说熟，不熟就说不熟。”黄春梅提醒小莉说。
　　小莉正要回话，这时卧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赶紧跑进卧室里接电话。
　　“喂，你好……”
　　“小莉？小莉，是你在接电话吗？”打电话的人极为奇怪地问了这么一句。
　　声音听起来挺熟悉的，小莉略一回味，顿时开心不已，回道：“小美姐姐？我没听错吧，你是小美姐姐没错吧？”
　　“没错，一百分对。”小美在那边悄声提醒说，“小莉，你可千万别让我妈妈和老田阿姨发现是我在跟你打电话，有信心办到吗？”
　　“小美姐姐，你稍等，我去把门关上。”小莉放下话筒，快步走到门边，将门轻轻关上，还悄摸着反锁上了。“小美姐姐，我现在卧室里，我关了门，还反锁了，有什么勾当需要我配合的话，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吧。”
　　“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小美没再刻意压低着嗓门，“她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们？她们是谁？”小莉反问道。
　　“就是我妈妈，你妈妈，还有老田阿姨，还有你爸爸什么的。”小美提示说。
　　“她们都在喝茶聊天，我爸爸去菜市场买菜了。”小莉这时才反应过来，问道，“小美姐姐，你在哪儿呢？你怎么没跟苗阿姨她们一起来我家？”
　　“一言难尽。”小美转而催促说，“小莉，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你赶紧下楼来。别忘了，顺便捎些茶点什么的下来，最最重要的，千万千万别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不能让苗医生发现我在你家楼下。有信心能办到吗？”
　　“把‘吗’去掉，把心放肚子里，等我五分钟，楼下见。”小莉挂掉电话，捎了一大把茶点，兴冲冲下了楼。
　　小美躲在出租车里，额头贴着后车窗玻璃，暗中观察了在楼下东张西望寻找着她的小莉好一阵。确认无人跟踪后，她摇下车窗玻璃，招招手，让小莉穿过马路钻进了车里。
　　“小美姐姐，雪儿姐姐，这么鬼鬼祟祟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呢？”小莉迫不及待地问。
　　李雪接过小莉递给她的茶点，沉默不语。
　　小美也暂时不回话，她一边嚼着一颗花生糖，一边对出租车司机费劲巴拉地好一番相劝，暂时将他支开，让他下了车。随后她按事先和李雪商量好的策略，将李雪怀孕的事情、苗医生此行的目的以及她和李雪前来盯梢跟踪等等，跟小莉说了一遍。
　　小莉聪明的脑瓜子疾速转动一番，提出了一些跟踪盯梢需要注意的问题和事项，随后下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