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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谋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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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车一路飞驰，将苏席送到楼下，贺霆年笑靥不变，还特地贴心至极的送到电梯口。
两个人正式结盟，但说是结盟，实际上松垮程度堪比苏席和贺霆年这两个人的良心。
那他们有良心吗？
答案很明确。
没有。
系统111感觉自己不该听，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中苏席的脑子里。
不算长的车程中，他显得特别有公序良俗，是个合法好公民。系统111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只是有点提心吊胆的，眼睁睁的看苏席作孽。
他始终觉得杀人不好，但不知道苏席杀人的理由是他简单的一句话。
苏席等候贺总下一场戏份，不过他得主动出击，为这场阴险又惊险十足的谋杀提供开场。
在家中赋闲一周后，苏席接到了如约而至的电话，合同上明码标价，包养一共半年，这半年所有时间由金主支配。贺总大方，半年的钱已经足够一个普通人一辈子坐吃山空。
吃的饭都是山珍海味，贺总为了自己的爱情大业，豁出去了，将苏席这个精神病带去各种不重要但露面的酒局，甚至还带去了拍卖场看新鲜。
但拍卖场是因为苏鲤会来，苏席坐在包间里，单纯看个热闹。
这么半月过去，却是一点进展没有，甚至将苏鲤越推越远。贺霆昱看着苏鲤毫不留意的背影，心在滴血，沉寂半月后，又打通了电话。
“出来吃饭。”
“你确定苏鲤鱼会吃醋吗？换个场景吧，贺总，你这样是不行的。”
“那你说怎么演？”
“苏鲤鱼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他叫苏鲤，不叫什么苏鲤鱼。”贺霆昱忍不住皱眉，他今日在家中，并没有留在办公室加班。同样，他已经有足足一周时间没有苏鲤联系，心里痒得像块猫抓板，刺毛毛的。
“我记不住人名。”
“这个顺口。”
贺霆昱忍住怒气，沉声道，“小鱼儿喜欢钱，他爱财。”
“你是不是总是给他钱花？”
“是。”
“那让他吃醋也简单，你别给他，都给我。什么房子豪车黄金，之前送的东西收回来别当舔狗，装个样子给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贺霆昱莫名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儿，直觉告诉他有蹊跷。
“好吧，那我说实话。”
“我想开你车库里的车，”苏席随便挑了个名头，“马尼天兰出的那款骑士，全球限量三辆，两辆在国外，一辆在你车库里，我想开。”
“……可以。”
贺霆昱挂断了电话，看向窗外的风景，秋阳高照，厚深的草坪在专业打理下依旧青葱。黄绿色的枫叶在庭院中摇曳，叶片在微风下抖动细碎的浮光，他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最后一天。
只是提前让管家检查车辆，贺霆昱蓦然想起和苏鲤一同坐车的时候，只不过不是肆无忌惮的飙车，仅仅只是他半路将人截住，委婉的把人托在家中暂居几日。期间为了能拖住苏鲤，贺霆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送出来多少东西，甚至连家族珍宝都从地下保管室中拿出来给苏鲤开了眼界。
也许他可以再来一次，让他的珍宝看见他的心意。
斗转心路游走之际，苏席一边打车赶过去，一边拨通了贺霆年的电话。
计划开始。
他以身入局。
苏席到达贺宅，比蒋家还土皇帝，各种设计装修占地面积是来到了另外一个阶层的世界。
贺霆昱像是闲得没事无聊，亲自将苏席领到车库，各色豪车琳琅满目，足够苏席大开眼界。苏席在一辆酒红色敞篷超跑面前停下，双脚像是扎了根，不动了，指着这辆车说要开。
贺霆昱不怪于苏席说变就变的嘴，招呼管家将钥匙递给他，转身就要走。
“跟我一起，”苏席开口，“我有苏鲤鱼的联系方式。”
“录个视频，再试一次，他到底会不会嫉妒。”
“贺总，相信你自己吗？”
苏席拉开了车门，在秋老虎天气下，还是一件白T配一条宽松的灰色运动裤。酒红色涂层的光印在白短袖上，手腕上多了一只黑带腕表，电子表盘跳动秒数。
贺霆昱不语，却异常坚定的走了过去，什么都没怀疑就坐进了副驾驶。
苏席低下头，笑着甩上车门，嘭的一声响。钥匙插进锁孔里发动世界上性能最好的引擎之一，百里加速只需2.7秒，一脚油门轰响到底。
阳光、公路、绿树，在迅如疾风的车速下像一幅定时摄像曝光五个小时候之后的一秒。身形被拉长到模糊，呼啸的风声刮过耳边，超高的车速在一点坡弯起坎间往上跃，造成一次简短的失重。
这样的急速狂飙给同车两个男人心里带来不可逾越的愉悦，但苏席更像是狂欢，和死神搏斗前的狂欢。
苏席辨认着路线，在繁华路段慢慢减下车速，停红绿灯的时候摸出手机录了一个简短的视频。贺霆昱沉默不语，只是摸出烟盒，递给苏席一支。
苏席叼在嘴上，没抽，很快边拉起了车速向车少的路段轰响油门飞驰而去。
高架桥上并不繁忙，路上的风景优美，远处是繁华城市中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砖面和玻璃反射炫光，高架桥缓缓下坡，路上并无过多车辆，有也早已避开，远远的躲在超跑后。
空旷的路段成为极限表演最好的舞台，苏席紧急拉动变速杆，猛打方向盘，橡胶轮胎在沥青路面擦出刺耳的摩擦音。向前滑行出两抹失控的黑痕，高强度碳纤维车架轻易撞开白铁皮护栏，刹车从一开始就是坏的。
贺老二做的手脚。
苏席扭过头，笑起来，双手松开了方向盘。
头发在向前失重，整个一切突然被放慢，红色敞篷跑车像一只酒红色的飞鸟，像一场久病未愈之人奇怪梦境。
苏席摸上手表，咔嗒一声掀开表盘，摸出小巧的针剂稳准狠的扎进颈部，那是一支让苏席赌命的肾上腺素。
“贺总。”
“请你带着你那些愚蠢的爱意去死吧。”
“还有，我没考驾照。”
车体坠入水面压出巨大的水花声淹没苏席最后一句话，贺霆昱瞳孔缩成针眼，拼命的去按安全带卡扣却毫无反应。贺霆昱的脑子里突然反应过来，故意的，都是故意的。
谋杀的真相让一向高傲俯瞰万物的贺霆昱每个毛孔都在惊惧的颤抖，他该知道的，但是水压冲撞彻底碾碎一切。
后车紧急报警，生与死交错在暗流涌动的水面下，这原本是一方平静的水库。
纵深十米，呈现纺锤造型。
苏席闭上眼，气囊巨大的冲击力拍上脸颊以快导致人眩晕，但那支肾上腺素奇迹般的发挥作用。让苏席硬生生的咬牙挺过从七层小楼高度的高架桥冲下的冲击力，然而胸腔完全无法承受这般冲击，多根肋骨因声断裂，尖锐的骨茬刺进肺叶。
苏席勉强睁开眼，解开安全带卡扣，拼尽全力从座位中挣扎出来，镁合金车体带着昏死过去的贺霆昱下沉。
然而因为挥臂运动肋骨断裂刺穿搅动肺腔的剧烈疼痛让苏席快要产生幻觉，水流无情的灌入耳鼻，苏席拼尽最后一口气，双腿摆动向上挺进。他看到越来越澄亮的水质，光折射进来，肺部出血通过呼吸道循环进入口腔。
但苏席知道自己能活，半个月前，他已经开始演习这一切。
熟练路径、水性，以及那针肾上腺素。
苏席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刺痛和清晰的空气劫后并存。只是在茫茫水面中，苏席露出水面的头颅只是最不起眼的一点微波，他扭转方向，借助求生潜能和己身分泌出的肾上腺素向最近的岸边游去。
贺霆年站在一栋高楼顶层上，目睹了车祸全程，但看见苏席生还，他有了那么一丝后怕。贺霆年放下望远镜，面色凝重，立刻转身招呼手下向水库边出发。
系统111在苏席脑海里，从一开始切实的心惊，再到一种面临绝境的无可奈何。
看见苏席无力的浮泳，似乎已经到达奄奄一息的边缘，破裂的肺腔和断裂的骨骼无异于是与虎搏命。
时间拨回半个月前，白车上，系统111不可思议的听到苏席他那粗糙又残忍无比的计划。
一场毫无破绽的谋杀，代价是一个他，和某些必要的风险。
比如说现在，他即将体力告竭，疼痛像使人溺亡的水草一样抓住脚脖。
系统111尽可能挑好听的话说，唤醒苏席的神智，使他在死亡逆境的低谷中坚持下来。但是苏席嘴角溢出的鲜血让系统111觉得一切都坏透了，他应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阻止他，但实际情况只能让系统111沉重叹气，他能劝得动个屁。
但叹气归叹气，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
“苏席，你马上要游上岸了，再坚持一下。坚持下去，你只差一点儿。”
“坚持下去我会看到你吗？”
“会看到的。”
系统111彼时还不知道苏席的意思，只是为了鼓励他而回复，想让他活下去而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