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飞行棋在综漫普及的可玩性》明日喧哗

5、消失的烦恼

　　比起侦探们提神醒脑的咖啡，或者身边干部们优雅知性的红茶，赤之阳对饮品的喜好却是格格不入到了人尽皆知，少年喜欢街边随处可见的廉价水果汁。

　　嗯，或者说以其12岁的年龄也不意外就是了。

　　赤之阳的到来也让绫辻行人家里落灰的榨汁机再一次端上了桌面，只要轻轻按压一下开关，很凸现这位大名鼎鼎的红色干部好养活的证据之一就好了。

　　不用辻村深月来，赤之阳就已经从这所侦探社的橱柜里拿出自己的专属小茶杯，捧着脸期待的乖乖坐在椅子上。

　　“好耶~苹果榨汁yyds！”

　　童真又活泼，似乎已经将自己此行拜访的目的给忘的一干二净。

　　他还记不记得他是来找好朋友倒苦水的啊？？？

　　“呜……”赤之阳小狗沮丧似的呜咽了声。

　　“绫辻你说，死亡有这么可怕吗？”赤之阳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大多数人在接近生命末端时会变得恐惧、暴怒，明明自然的老死在人们口中叫做寿终正寝，这不是一件好事嘛？

　　一想到老首领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赤之阳就耷拉下眉眼。

　　“太可怕了，我不要成为这个样子。”

　　就像变了一个人的样子。

　　“醒醒，你都没成年，想这么遥远是要提前重开？”

　　绫辻行人呵了一声，手掌支撑着歪斜的脑袋，另一只手正在搅拌见崎鸣面前滚烫的咖啡，斜睨着赤之阳愁眉苦脸的一张脸。

　　“还有，那些蠢货都固执地跟脑子进了水……”虽然处境不一样，但很有代入感的绫辻行人吐槽。

　　！！！赤之阳瞪大眼睛。

　　结结巴巴的没有底气去反驳：“不、不能这么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哥，我是让你安慰劝解一下我，不是让你深有同感的在这火上浇油！

　　“让我猜猜，刚刚下达的红发孩童格杀令不过半天就被自打脸的收回……”绫辻行人抿了口咖啡，追上说着猜测和疑问，实际上已经胸有成竹的肯定了。

　　“不会又是你来当的老好人吧？”

　　赤之阳羞涩地挠挠头，“过奖过奖~”

　　“……我是在夸你吗？你给我端正好态度！”

　　赤之阳眨眨眼。

　　看其一副疑惑不解地歪头，绫辻行人很无语的扶额。

　　“你……”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绫辻行人和副官中村八诚不一样，自我约束感极强的他是不会在眼睁睁看着一场牵扯无辜孩童的杀戮因为被制止而劝说要明哲保身的人，这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绫辻行人会惊讶与钦佩，毕竟从疯子手里捞人不是谁都胆子做的出来的。

　　但偏偏……

　　绫辻行人深深地看了眼自己面前懵懵懂懂的少年。

　　这是赤之阳，他为数不多的好友。

　　他说不出明哲保身，不要去理会的话语，却也夸不出来一句好话，深怕有朝一日再次听到就是人已经是过去式了。

　　“别担心~”敏锐的感知到好友的忧心忡忡，赤之阳笑着摆摆手，悄悄抬起自己的胸膛，小幅度昂起下巴。

　　“我可是超级厉害的干部大人！”

　　确实，年仅十二岁就手握成年人都艳羡的权利，除开老首领无限的溺爱，其本身扎实立足的实力亦不可或缺。

　　“一言便是蝴蝶，一行皆为飓风”的因果律异能，这种心想事成般的能力给任何一个人都会变成毫无底线的贪婪之人，而面前年纪不大，本来最有可能迷失却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好友仅仅是觉得这对报恩好用。

　　……要是让那些觉得误入歧途的人知道了，恐怕会气愤地捶胸顿足吧？

　　看了眼辻村深月，绫辻行人嘴角上扬再缓缓抹平。

　　“随便你。”他叹了口气，“希望下次再见我不会带着一杯咖啡去坟头看望你。”

　　咒我呢！？

　　不对，等等——

　　“为什么是咖啡！？”赤之阳不可置信。

　　他最讨厌苦不拉几的咖啡和红茶了！

　　“因为我不爽。而且你管的着吗？”

　　绫辻行人翻了个白眼。

　　对哦，人都到地下了，总不可能爬出来吧，赤之阳一噎。

　　“那，我自己出钱……你给我烧个榨汁机？看望的时候带点水果就好？”他要求不高，真的~

　　赤之阳真的很认真在打商量。

　　绫辻行人＆辻村深月：“……”

　　傻狗。（咬牙切齿.jpg）/这种对话是怎么心平气和的下去啊！？（惊恐.jpg）

　　“阳。”

　　“嗯？”小狗晃脑袋。

　　绫辻行人诚恳：“你介不介意我用扫帚把你打出去。”

　　如果介意的话那可就太好了！而且最好是生气个十天半个月：）

　　“你生气了？”赤之阳迟疑。

　　“没有。”绫辻行人冷漠脸。

　　好想见崎鸣可以活过来暴打这条笨狗……绫辻行人目光微移，决定对自己好一点比如别和赤之阳掰扯。

　　“或许位高权重的都会这样。”他眯起眼睛，回答着少年最开始的问题：“毕竟就算是官方的某些家伙也不例外。”

　　“哦……”赤之阳不是很明白。

　　绫辻行人轻笑一声，无视身后来自辻村深月的怒视。

　　“你那港口mafia不是涉黑涉恶的暴力组织吗，说不定是怕有人掘墓也说不定~”

　　赤之阳难以置信的看过去。

　　兄弟，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你，”他环顾四周，凑过去压低声音：“你可别在外面说。”

　　这不废话吗！你猜他为什么会先回侦探社呢。

　　但赤之阳仔细考虑绫辻行人的话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纵观老首领一生的辉煌战绩，用一句话形容就是：不是在吞并的路上，就是在俘虏的尾声。

　　果然比起思考死亡的哲学问题……

　　学渣的赤之阳觉得还是先去检查一下自己给老首领准备下葬的风水宝地要来的安心。

　　然后将愁眉苦脸抛之脑后的开朗小狗很快告辞。

　　看着背影还是一跳一蹦的离开。

　　“你这不是转移话题吗？”辻村深月道。

　　绫辻行人明显就是仗着赤之阳一惊一乍以后脑力处理不过来信息量就开始给人偷换概念。

　　绫辻行人：“……我不会再和笨蛋彻夜长谈。”

　　谢邀，外置大脑表示很累。

　　“更何况——”绫辻行人起身，转头就透过窗户看见赤之阳快快乐乐的和路边一只三花猫打招呼。

　　“这不是挺好的吗~”

　　干嘛非要将赤裸裸的现实展给抱有美梦的赤子。

　　“走了，我该去给见崎鸣换新衣服了~”

　　让他好好翻一下回忆……

　　……就从和傻狗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吧。

　　*

　　东京。

　　清晨，长原苍睡到自然醒，便起床帮已经回来的院长妈妈准备福利院内更小的孩子们的营养餐，晾衣服，洒扫庭内等劳动。

　　上午是玩耍时间，有年龄不等和脾性不一的孩子们经常会产生矛盾，进而演变成互殴，这个时候长原苍只需要双手抱胸冷眼旁观就会瞬间安静，做错的立刻道歉。

　　中午是午休时间，这个时候长原苍会安静的坐在走廊边面无表情的发呆，院长妈妈路过的时候会为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然后揉揉前者的脑袋顺便递块糖，很廉价的品牌，吃起来也腻，但却是这位女士在能选择的范围里最好的了，起码孩子们都很爱吃。

　　下午就是私人时间，长原苍会穿得不显眼些，然后利用完成任务得到的低调气质去几个灰色地带走走，顺利的话就能黑吃黑到一笔资金甚至更多，接着想办法转手出去就能得到一笔汇款，再多迂回几次放到常用的不记名卡，并且百试百灵。

　　接近晚饭的时间后，就到了中学生放学的时间了。路上长原苍会各买盒铜锣烧和水果味和果子，前者是带回去哄那些小屁孩的，后者是某人最喜欢的甜点。

　　“都有什么口味？……草莓，芒果和青桔？”明金佑接过来打开，仔细看看和果子里的颜色，大致猜测道。

　　“嗯。”他到之后就只剩下几盒一摸一样的口味了。

　　明金佑不喜欢吃酸味的，长原苍就接了青桔。

　　还好，不甜也不腻，是适合他的口味。

　　走着走着，明金佑就叹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福利院里最大的孩子被收养了。”院长妈妈顺路带他去上学的时候他看过了，是对面相很温柔的夫妻，家境优渥，想来那孩子的人生一定会好起来的。

　　“结果路上院长妈妈还恨铁不成钢的看我。”说到这明金佑哭笑不得。

　　他们拒绝了那么多次的收养请求，尤其是面对院长妈妈表示尊重但还是担忧的目光，实在是太有负罪感了！

　　长原苍垂眸，“为什么。”

　　为什么不？他有要加入组织的任务，但Yellow并不和收养产生冲突。

　　明金佑咬着勺子侧头朝长原苍不好意思的笑。

　　“你想啊，现在福利院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大孩子了，还有十八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子们。等你到时候再离开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长呆在学校，院长妈妈会很忙的！”

　　明金佑想，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嗯。”

　　“嗯？”

　　长原苍想了想。

　　“存够钱了，你和院里的读完书。”甚至还绰绰有余。

　　顿了顿，长原苍又补充道：“记得请护工。”

　　否则以院长女士的性格，宁愿自己累死都不舍得花钱。

　　“……”

　　明金佑停住，嘴里的和果子突然觉得不甜了。

　　“那……你快走了嘛。”

　　他勉强笑笑。

　　还有十来天就是九月份底，而一天是明金佑的生日。

　　“……嗯。”

　　……

　　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重，明金佑已经不止一次踢路边的石子了，但毕竟朝夕相处了五六年，哪怕提前说清楚也是一时间调整不过来的。

　　长原苍垂下眼帘，再抬起翡翠色的眼眸看着，碰碰明金佑的胳膊让其与自己对视。

　　“我的？”

　　简略的有些抽象，但明金佑立刻就懂了话语里的意思。

　　长原苍的生日是在十一月的五号，那个时候说不定已经在组织里摸爬滚打，哪还有院长妈妈做的小蛋糕吃。

　　长原苍没有庆生的概念也不在乎，这是绞尽脑汁想转移话题来安慰敏感多思的好友呢~

　　明金佑将另一个干净的叉子举起一个草莓味的和果子，然后伸手递到长原苍的嘴边，眉眼弯弯如月牙儿。

　　“啊~~~”

　　生日是过不了了，那就来个安慰吧！

　　“……”

　　长原苍看看期待的明金佑，再将目光凝视在面前的草莓味和果子，迟疑着张开了口。

　　咀嚼一下。

　　……有点不对劲。

　　再嚼一下。

　　……啧。

　　失策。长原苍想，应该等到只剩下芒果的再说。

　　草莓味……对他来说……太腻了。

　　……

　　福利院。

　　院长妈妈晃了晃空荡荡的水壶，奇怪的咦了一声。

　　不是才烧了壶新的吗？这么快就没了，难道是今天的晚饭做得太咸了？

　　不远处，端着半杯水的长原苍看着这一幕，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起皮了。

　　……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