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保护我方公主》再遇神明

7、第7章

　　却说郑钰按照长安给的新药方与萧瑞安食用，倏至一曜，遂不至于完全恢复，却可说时，有了些许气色，也不再嗜睡多困了。

　　萧敬月一身鹅黄衫新叶襦，叠手轻托下颌，歪着小脑袋，眉柔眼笑，好似一只迎春雀，看着可爱生气，她脆脆开口道：“哥哥，你可好些了！”

　　许是长安的药效，萧瑞安身上的病气淡了一些，人精神好了些，脸色不再那么苍白无血色。他揣着汤婆子靠在左塌的扶手上，松开右手拿起小案桌上的白瓷茶杯，勾唇不语。

　　四月的天，阳光暖洋，透过半开的禅窗柔柔撒着，轻笼在披着白氅衣的白玉少年身上。他抬眉拂过侍立在萧敬月的长安，那人还是那副呆木样子，只是眼神身心始终系于眼前的少女身上。

　　“哥哥？哥哥！”萧敬月见哥哥失神不应，不解叫他。

　　萧瑞安转神，落到支手托腮的敬月身上，回应道：“嗯，好多了。”，随之，扬唇一笑，晕出淡淡除荷，恰似玉兰遇胭脂，清明中带着几分羞怯。

　　萧敬月楞了神，一时觉得那一幕极为清晰，有些漫长，又有些快。她好似看到了，又好像没看到。半晌回神，道：“哥哥笑起来极是好看的！”

　　萧瑞安不置语，他一向很清楚自己的样貌，可以说是很自信，那些宠爱除了来自于血缘、身份外，还来自他明月般的样貌。病弱的身体并没有减少一分，却添了些清冷娇弱，更是惹人怜爱。

　　萧敬月回身，朝长安开心笑道：“长安，真是多亏了你！”

　　长安浅浅微笑回应，只为取你信任罢了。

　　“不知小大夫何方人也？”萧瑞安茶墨色的眼眸含笑意，声音悠扬清润，尾音微扬，带着些吊儿郎当，问道。

　　长安将视线移到萧瑞安身上，语气平淡道：“锦州丰都。”

　　萧瑞安闻言，垂眸半瞌，修长的手指跟着茶杯里的氤氲轻轻绕着，仍荡着笑，状似询问又似说明道：“常闻锦州玉兰花开最是好看。”

　　长安恍若了然，微点点头算回应。

　　与我无瓜。

　　“玉兰花？真的吗？”萧敬月问。

　　长安回应道：“春日花开，锦州满城玉兰，像下了一夜大雪一般。这时节也应该开了。”

　　萧敬月有些好奇和期待，高兴道：“那应该很漂亮，往后有空定要去看看！锦州可有甚么好吃的？”

　　长安想了一想，却是有些美食的，便一一向公主介绍。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沉浸其中，全然忘了他似的。

　　萧瑞安看着眼前的两人，总感觉融不进去。他日常的饮食多是清淡，很多东西他都吃不了。因着生病，易累嗜睡，他玩不了太激烈的游戏，体力也撑不过太远的距离。疾病缠身，他总是被排除在很多美好有趣事物之外。但静安不一样，她是健康的、快乐的、无忧的，受人喜爱的。那是他从小至今便一直期许的世界，因此，他很羡慕静安。

　　他时常痛恨自己这副病弱的身子，悲愤为何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曾尝试过释怀，拼命汲取文章传记、古诗词曲中或绝地重生、或不卑不亢、或悠然南山的超脱潇洒。但一年又一年、一碗又一碗的汤药，以及太医们紧皱的眉头中，无力又绝望的感觉又轻松地使建立了许久的信心和释怀坍塌成一片废墟。

　　这种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沉重得让他喘不上气，他不晓得什么时候会被致命一击。所以，他便告诫自己不再期待任何人。

　　就如同现在，一个将死之人，他本不该羡慕。

　　“殿下和公主若是喜欢，往后可以去玩玩儿。”长安顺口说道。

　　“本宫不喜欢。”

　　两人谈论被打断，长安顺着声音看向萧瑞安，只见对方并未看她，只是盯着手中的汤婆子。

　　长安忽然想到昨日的猫，便问道：“殿下，那狸奴怎样了？”

　　“赶跑了。”萧瑞安看向她，勾唇讥讽。

　　“......”

　　其实，早晨起来，萧瑞安本想去看看猫如何了，可睡得安稳，谁知不见其踪影。想是跑了，也不知告诉一声。

　　与那人一样，甚是无礼！

　　.....

　　彩霞飘渺，红光淡青墨。山陵隐没，只见云壑露出半个橘红，春日的傍晚还残存着淡淡湿暖。

　　因着哥哥身体渐转，萧敬月安排厨房多准备些菜肴。“放这儿，放这儿，这道菜是哥哥最喜欢的，该离哥哥近些！”此时，她正欢欢喜喜地吩咐摆桌。

　　一小奴端着菌菇汤上前，萧敬月指挥着人一时没注意身后，刚想后退几步让身旁的小侍摆盘，不想身后的小奴只留心脚下迎后捧上。

　　阿璃正在案对面整理摆盘，刚抬头便见公主后退正欲撞向那持汤的小奴，心下一紧，急忙高叫道：“公主！小心......”

　　热汤将碰撞衣衫之际，长安闪上前，一手借稳托着热汤的案盘，微侧身一手屈伸当在公主颈脖处。小奴才反应过来，抬眼见状，不敢放开又不能下跪，急急颤声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萧敬月闻声回头，了然放心，启唇道：“无碍，下回可小心！”，侧身望向长安，移至另一只手，便见长安的左手被泼了一层汤水，忙将长安带到净水盆处，冷水泡着，急转头对阿璃说道：“快拿些药来！”

　　虽拿稳了，但行动突然，撒了些汤在手上，有些热刺。

　　见萧敬月担心，柔声安慰道：“没事，不是很烫，我自己去擦药就好，你先吃饭。”顿言，又叮嘱道：“春笋与茭白性寒，公主此番却不可再多食了。”春日新鲜时蔬多为寒凉，春笋鲜味可口，萧敬月喜食，连着几日膳用已是过量，长安不由提醒。

　　泡了会儿，脱水便步往外走。不期与萧瑞安觌面相遇，颔首拜遇便跨槛。只听耳边声音清清朗朗，“晏宁，取些雪梨膏来。”

　　晏宁听言愰怔，但不多想，便退下取药。

　　萧敬月垂首默默吃菜，时不时朝门外望，又时不时瞅瞅萧瑞安。萧瑞安捧着紫金碗，慢吞吞喝着粥，察觉敬月的视线，便搅了搅温热的粥，开口道：“静安，吃饭用心些。”

　　萧敬月轻手停著，看向萧瑞安，犹豫道：“哥哥，可否让长安一同吃？”

　　萧瑞安滞手，然后动作，不在意般道：“若他愿意。”

　　萧敬月遂转忧为喜，侧身教阿璃去寻长安，嘱咐道：“让他一定来，不然我便生气。”

　　阿璃道诺。

　　长安上好药本想去厨房找些吃的，便见阿璃小跑进屋，道“公主让你一同用餐。”

　　这是可以的吗？

　　长安听说，方欲拒绝，不想阿璃争言先道：“公主说了，你不来，她便生你气。”

　　长安沉默，阿璃偷笑道：“长安，你莫再推脱了。”

　　长安入下首，萧敬月直看长安的手，担忧问道：“长安，还疼不疼？”，她杏眼圆圆，湿漉漉的闪动，似一种萨摩耶软乎乎的，看得长安心软。

　　【小k：废话，那是热汤好吧，都烫出泡了。】

　　要说不疼的话，她肯定不信；要说疼，她指定会愧疚加深，当然对长安取得萧敬月的信任也比较有利，但长安并不是那种喜利用他人愧疚感的人，她本身非常厌恶这种事。

　　嗯，萨摩耶要开心才最可爱！

　　斟酌言语后道：“有些胀痛但还好，况有殿下与的药，过几天就好了。”，琥珀般的眼睛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只见她莞尔道：“你忘了？我可是会看病”，语调温柔又带着哄慰，为提高信任，长安抬起受伤的手轻转展示。

　　萧敬月睁圆眼，“不可以骗我！”，她想到在医馆时，长安为了跟着她，明明一身伤却还道好了。

　　萨摩耶生气了，长安哄小孩似的，一本正经道：“不骗你。”

　　“那......那你多吃点，这个，还有这个......”萧敬月暂且信她，受伤了该多吃点。

　　晏宁见殿下许久不动，突然躬身提醒：“殿下，粥......再换碗粥吧。”

　　青墨湖水潋滟波动，柳枝轻扫，蒙住半池景色。萧瑞安回神，瞥了眼已然结膜的粥，而后搅了搅，随意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