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村的希望》墨南浅

2、第 2 章

　　江敬山为江年说了话，秦舒华即使再泼辣，也得给自己丈夫几分薄面，也没再揪着钱的事不放了。

　　待秦舒华和江辞离开后，江敬山暗自叹了口气，想着江年晚饭都还没吃便道：“你先去吃饭，你大伯母见你一直没回来，就没等你，剩下的事不用做了。”

　　现在也晚了，江年确实也饿了，手里的活她也干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便交给了江敬山。

　　江年去到了厨房，找了一遍却没见着秦舒华给她留的饭，该不会是大伯母忘记了吧？

　　“你也太过分了，江年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就算了，晚上还吃不上饭？晚上吃饭她没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忘了留，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江年刚这样想着，就听见外面江敬山的声音。

　　秦舒华闻言，已气得跳脚：“你说我是故意的？她哪次回来晚了我没给她留？我对她江年还差了吗？就今晚忘了，就说我是故意的？”

　　“我说江敬山，你是不是以为我一天天很闲啊，我又干农活又操持家里，鸡零狗碎的事一天忙得不可开胶，还得伺候一家人吃喝拉撒。你倒好就在外面做点工，晚上回来小酒一倒，二郎腿一翘，就等着吃，晚了一会儿就给我摆臭脸，伺候你们爷俩就够事多了，还加一个江年，我是欠了你们江家什么？”

　　秦舒华这话江敬山不太认同：“我什么时候给你摆过臭脸？什么时候就等着吃？你在家里忙，我在外面就轻松吗？整天抱怨家里的事没人忙你做，那我不去外面做活得了，再说江年不是每天出摊回来也再帮着你干活？你当真只看得自己做的，对其他人的付出都视而不见？”

　　“哼！”闻言，秦舒华冷笑了一声：“江敬山你说这么多不就是在维护你那侄女？是她为这个家付出得多，我秦舒华什么也不是？以后这个家让她操持得了，免得我卖力还不讨好。”

　　两人争吵始终绕不过江年，江年心里五味杂陈，沉郁得不行。厨房里也没有其它吃食，江年只好回到屋里，洗漱一下睡觉吧，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

　　可她今天真的很累，一个人在集市卖梅花糕，因着江辞没去，中午也没有给她送饭，又不敢乱花钱卖吃的。

　　下午回来就帮秦舒华做家务，又去打猪草，给地除草，地里除草可是体力活，那时她就饿得不行了，回来还吃不上饭又切鸡食。

　　江年掰着手指细数今天干得活，她被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靠想象的食物来画饼充饥，却越想越饿。

　　还好家里还有红薯，江年突然想到，于是起身去到了储物间，找了生红薯洗净去来皮啃着吃。

　　江年大口啃着硬硬的红薯，她其实不太喜欢吃生红薯，太噎了，也不太好吃。

　　忽然江年想到了杨云嵩，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她不指望杨云嵩能改变她的生活，能和杨云嵩的情谊开花结果，但至少有杨云嵩在她还能有个避风港，有人护着她，有人嘘寒问暖，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江一边啃红薯一边想，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出来。

　　“江年，还真在这里。”忽然储物间的门被打开了，江年转身一看是江敬山。

　　看见坐在地上啃红薯的江年，江敬山心里就被人打了一拳，看着江年转过身抹眼泪时，忽然就得很对不起江敬鸿和夏蓝。

　　江敬山走了进去，把手里的馒头递给了江年：“我也只找到了馒头，将就着吃一点。”

　　江敬山顿了顿又道：“不要怪你大伯母，她不是故意，真的给忙忘了。”

　　江年接过江敬山手里的馒头，克制眼眶的眼泪不流出来，抿了抿唇道：“我知道。”

　　江年拿着馒头回到了屋里，才彻底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泪水。

　　屋外的江敬山也被江年细碎的哽咽声扰得心烦意乱。

　　* * *

　　崔家娘子崔莹莹怀孕了，江辞又多一个不去摆摊的理由，他要陪崔莹莹，近段时间都是江年独自去。

　　最近也不知怎么地，生意落下去就再也起不来，生意不好秦舒华对江年的怨声也愈发多了起来 。

　　因挣钱不多，秦舒华加重了江年身上的担子，以往该江辞做的农活都归到了江年头上，仿佛这样秦舒华心里才能平衡生意差而起的不快，所以江年每天很晚才能回家。

　　近段时间秦舒华和江敬山之间的争吵也愈发频繁了，江年觉得她每天都能听见两人吵架，而且话题总能被秦舒华带到她的身上，因此江年近段时候也就总面临着吃不饱饭的情况。

　　无奈之下江年只能藏一点冰冷干瘪的馒头在屋里，用来充饥。

　　江年每天啃干馒头，江敬山当然知道，做为江年的大伯父，他是江年在这世唯一亲人，见江年最近消瘦了江敬山有些于心不忍，咬着牙经常拿出一点存钱买了一点凉拌猪头肉给江年。

　　此时江年还很因江敬山的举动感动得落泪。

　　某天江年背着一大背篓猪草回来时，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见江敬山在屋里发火：“不行，我不可能把江年嫁去柳家？”

　　江敬山有些气急败坏：“那柳家是有钱，但那柳家大少爷柳闻语是个残废，脾气也古怪动不动就打骂下人，听说他身边伺候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都不敢去他家，把江年嫁进去那不是害了她吗？我江敬山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但秦舒华不依：“你尽为着别人考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那崔家要的彩礼你说想办法就能拿得出来吗？你让街坊邻里怎么看我们？让别人怎么说你儿子？在外面说他有本事搞大别人肚子，没本事娶吗？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说到底都是你这个当爹没本事，我好不容易想出了办法，你又心疼一个外人？”

　　“你也不想想，若那柳闻语没残哪里轮得到江年嫁过去，能进柳家门那是她的福气。话说回来，还是江年捡了个大便宜，毕竟柳家富裕。而她看上那杨云嵩根本就不会娶她，门不当户不对，那都是花言巧语骗她的。想攀那高枝儿也不看看自家条件，你攀得上吗？少做白日梦了。”

　　秦舒华一席话，江敬山并非毫无所感，心里气愤，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看着站在一旁低着头江辞，江敬山总算找到了发泄口，扬起手一巴掌就打在江辞的脸上：“都怪你个逆子，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是吗？”

　　这会儿江敬山在气头上，挨了打江辞也只能忍着，看着儿子委屈的模样，秦舒华怎么能忍：“江敬山，你疯了吗？你不心疼儿子就算了，还打他。”

　　两人又因这事儿争吵了起来。

　　* * *

　　原来那柳闻语确实如江敬山所说，脾气一天比一天大。

　　每次练习走路摔跤了，都拿旁人撒气，久而久之他身边伺候的丫鬟下人都被打骂走了。

　　关于此的流言也很快传遍了竹阳镇，柳家就是花钱买婢女，都被人牙子嫌弃的程度。

　　最近柳家养猪场又出了问题，因母猪总生病，产值不高就算了产下的猪仔还不好养活，外面买回来的猪种质量又差，加之屋里的烂摊子，柳家夫妇早已焦头烂额，分不更多心思在柳闻语身上。

　　两夫妻因此突发奇想，不如给柳闻语说一门亲，这样就人专门照顾柳闻语的生活，由妻子来照顾柳闻语总归比那些个下人好得多吧，而且妻子照顾丈夫在天经地义，也没突然撒手不干的道理。

　　这事儿他们倒是很久就开始筹划了，但奈何现在关于柳闻语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就算他家给高额聘礼也无人愿嫁。

　　终于在今天有媒婆来说江家的侄女儿愿意嫁过来。

　　然而柳闻语忽然听闻父母如此决定，十分抗拒。柳闻语是读书人，才华横溢，但柳闻语不迂腐，他崇上自由恋爱，讨厌那世俗化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于是柳闻语找到了父母让他们退亲，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嫁，岂能说退就退，柳继春非常生气：“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有人嫁就算不错了。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说亲要多花多少冤枉的彩礼钱？你以前我和你娘愿意吗？”

　　柳继春低低地叹了口气又道：“再说你需要照顾，我和你娘现下分不那么时间来。”

　　“我需要人照顾？”柳闻语很敏锐捕捉到了柳继春话里的关键意思，气得拿起桌上的茶杯重重摔在了地上：“你们为说亲，是嫌弃我拖累了你们吗？”

　　“哼！”柳闻语冷笑了一声：“让我娶妻不是目的，是想找个长期的照顾我老妈子吧？如果这样这妻我坚决不娶。”

　　柳闻语不娶，一是因他自尊心过不去，二是两人没有感情的成亲就算相处再久他也不会喜欢，况且还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亲，那女子也极有可能只是为了高额彩礼。

　　柳继春，道：“此事由不得你。”转身就离开了。

　　无论怎么说，这亲柳闻语坚决不会同意，既然父母不去退，那他就亲自去退。

　　这天江年下午收摊回家时在半道上就遇见了找来的柳闻语。

　　“江年是吧，我不会与你成亲，劝你打消不好的念头。”柳闻语严肃地告诉江年。

　　这件事江年那天听见了，但秦舒华和江敬山又未曾找过他，而且那天两人吵架时，江年听见江敬山没有明确表态，且没了下文就以为没事了，后来就给忘了。

　　她不曾想，今天柳闻语为了这事儿找了过来，江年道：“怎么可能，大伯父和大伯母没和我说起过。”

　　柳闻语：“不可能我怎么会来找你？而且没有的事，我父母怎么和我说得那么肯定？”

　　江年很诚恳道：“柳公子，此事家里确实未曾和我提起，而且也有喜欢的人。”

　　江年和杨家公子杨云嵩，很早就相识了，两人感情深厚，虽不知以后是怎样的结果，但江年觉得至少现在杨云嵩是全心全意对他。

　　杨云嵩家也是商贾，这段时间杨云嵩随着父亲去陵州忙生意了，江年想他应该快回来了吧？

　　江年想了想道：“这样吧，柳公子，你待我回家将此事问清楚，如是真的我会让家里退掉。还请柳公子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江年长得文静秀丽，言语间也通情达理，闻言柳闻语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他道：“那就麻烦江姑娘了，请尽快办妥此事，莫要耽搁太久，对你我都不好。”

　　江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