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九节111

19、游戏币

　　电影是二十年前的老电影《蝉》，这一次重映热度很高，谭青南也有在网上浏览到一些评价，好坏参半，但最多的是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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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青南上一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还是在中学宿舍，苏鹤找秦载斐借来的DVD。
　　“店里都卖光了，这个光盘借来借去的，表面都是划痕。”苏鹤颇为沮丧地对谭青南说。
　　“没关系。”谭青南笑着打开播放器，把碟片放进去，安慰她说，“有这个就很好。”
　　由于光盘表面磨损，电影有的画面卡成了一条一条的线状，但丝毫没影响谭青南对这部电影的喜爱，电影结束之后，她也学着男主的样子，对着窗外吹了一声口哨，惹得苏鹤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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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鹤从早上收到乔明月的短信开始，就一直坐立难安，她叫助理拿了一盒骰子进来，然后自己和自己打赌。
　　如果扔出“三连六”就去赴约。
　　她这样同自己约定，又在看到第一颗骰子是“一”的时候反悔。
　　苏鹤给公司员工点了三次咖啡，拿起最新的策划案看了又关上，把桌上的废纸撕成一条一条的……所有日常又无聊的事情，都存在谭青南的影子，又或者说，谭青南的影子刻在她的眼球上，遮住了她的视线，阻止了她做其他的事情。
　　她走到窗边，盯着西下的太阳，忍住不眨眼，在眼睛疼得要落泪时，使劲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太阳已经落到对面大楼的后面。苏鹤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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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青南没有和苏鹤联系，只身前往电影院，用乔明月发过来的二维码取出了两张票。
　　她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电影开始还有半小时——就玩个游戏吧，谭青南这样想着——从现在到检票开始，第十个走进来的人，将获得她手里的另一张票。她并不相信命运，也不想把给苏鹤的机会放在概率事件上，但是这样消磨时间，对她而言蛮有意思的。
　　第一个进来的人，应该说是第一对进来的人，穿着蓝色的情侣款羽绒服，挽着手开心地在聊天；第二位进来的人，应该是前面情侣中那位女生的闺蜜，穿着橘色的棉服，屡次想要和女生对话都无果；第三位进来的是一个正吃着糖葫芦的小男生，看校服就是这附近三中的学生，耳机里大概在和谁通话，因为他正含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第八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进来之后，迟迟没有人再来。
　　谭青南笑了笑，拿出一张票开始折纸，她并不擅长于手工，从前唯一会的纸船现在也忘记了步骤，不知道该从哪一步开始叠。她打开手机查找叠纸船的方法，却突然觉得有些异样，还没抬起头来，就听见苏鹤喊她“小南”。
　　“小南，乔明月说，你邀请我一起来看电影，我本来也不相信……”苏鹤显然有些喜形于色，她在谭青南身边坐下，接过她手里对折的那张票，折成了一只小船。
　　“不是我买的票。”谭青南纠正道。
　　“不重要。”苏鹤笑着说，“反正是和小南一起看。”
　　谭青南没接话，广播里传来开始检票的通知，她自顾自地起身，苏鹤也蓦地站起来，跟着她往检票口走去。
　　“女士，麻烦把你的票展开。”
　　谭青南已经进去了，苏鹤还在检票口拆她的纸船。早知道就不叠带帆的了……真是得意忘形了，苏鹤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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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电影，谭青南和苏鹤一前一后地走出影院。
　　影院门口有一排抓娃娃机，谭青南打开手机扫码买了20个币，还送了一个。
　　“一个币也没法用啊……”苏鹤跟在她后面，故作俏皮可爱地说，“商家好心机哦。”
　　但是谭青南没理会她，对着一个兔子玩偶抓光了二十个币，一无所获。
　　“看我的，我来再买……”苏鹤要再来，谭青南却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苏鹤便慌忙取消了支付，跟紧谭青南。

　　她们走到大街上，拐过好几个路口，都没碰到红灯。在一条长长的直行道上，谭青南突然奔跑起来，苏鹤还没来得及跟上，谭青南又骤然停下。
　　谭青南拿出那枚多出来的游戏币对着月亮，不断地调整，直到游戏币的边缘正好对齐月亮的边缘。她又忽然转身，将游戏币对着苏鹤身旁的路灯，左右前后调整着，直到路灯的光圈与游戏币重叠。
　　“小南。”苏鹤小心翼翼地喊她。
　　“嘘。”谭青南举起另一只手，将食指贴着嘴唇，提醒苏鹤不要发出声音。她再次移动起游戏币，直到游戏币遮住苏鹤的脑袋。
　　她们这样僵持了几分钟，直到谭青南手有点酸了，游戏币偏移了一点，露出苏鹤半边眉眼。谭青南这才把手放下，把游戏币揣回兜里，看着一动不动的苏鹤放声大笑起来。
　　“去吃火锅吗？”谭青南笑够了，才直起身来问她。
　　“好！”苏鹤立刻乐呵呵地走上前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