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IDOLIZE

4、国庆

　　“成绩出了！”

　　欧洋的声音大老远就传回了高二一班，还没等跑回教室。里面的人一下子蜂拥而至，围了欧洋一圈又一圈。
　　手中的成绩单被欧洋高高举起，欧洋本就长得不低，这么一举起，便没什么人能碰得到了。

　　“我们回去再看，回去再看。”
　　没等手臂放下，欧洋感到手中一空。
　　“？”江崎盯着那成绩单看了许久，有些不解道，“老子怎么班级倒三？”
　　欧洋本打算隐藏的消息一下子被全班人听完了。

　　有些和江崎玩得近的还调侃了几句——呦！崎哥进步了！
　　直到整篇末尾的名字被注意到，江崎才明白这久违的倒三是怎么来的。

　　“欧洋！”江崎叫住他，笑容又重新挂在脸上，试探道，“你这次怎么回事？”
　　“啊？”
　　显然这成绩单还没被欧洋自己看过，只是见了江崎考倒三便匆匆忙忙回来“通报”了。

　　刚刚打趣江崎的那位借缝撇见成绩单，道：“这倒一...是谁啊？”
　　欧洋夺过成绩单，定睛一看，大吼：“这个国庆不好过了啊！”
　　江崎也跟着凑热闹：“这倒三平时不都是你吗？”
　　这群人在这热闹中似乎忘记了自己成绩的问题。

　　不知谁话题一转，众人又聊到了国庆后的秋游。其中几人商量相约，共同采购物品。

　　早上本就有些怨气，班里几人清楚自己的成绩后更加低落。上课铃打响后，整个班级安静下来，教室上方笼罩着一层厚厚沉沉的死气。

　　欧洋头上的极为沉重。

　　“呦，今天嘴强战士怎么这么安静？”唐玉因身旁的死气沉沉感到不适。
　　欧洋又想到那张纸末端的两字，从桌肚里书堆的下面拿出那张成绩条，还没鼓起勇气打开，就被唐玉抢了去。

　　“112...”唐玉沉默。
　　还不及她一科的成绩。

　　“那天我就应该让崎哥给我算完成绩，我好歹也能提前接受几天。”欧洋感到懊悔。

　　略带哭腔的懊悔穿过低气压，轻松进入江崎耳朵里。江崎握着笔靠近这边，也不顾是否在上自习，直接停在欧洋身边，先是站在那嘲笑欧洋，最后又从唐玉手里要过成绩单。

　　“112...”这成绩确实让江崎有些不可置信，又回忆了一下那天欧洋带过来的答案，也有了一些解释。

　　“要不你叫哥一声爸爸，哥替你签？”江崎说着，摇摇手中的笔。
　　欧洋反驳：“上次你替我签的都被发现了，我可不敢了...”

　　江崎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欧洋说的是哪一次，他又自信起来：“我这次改变一下字体。”
　　说着，江崎随意拿起张纸，在上面草草的写上几个字。

　　“我爸写字才不这样。”欧洋看了看那几个字，面带嫌弃。
　　笔尖再次触碰到纸张，沙沙几声后纸上又多出一行字，比刚刚写的倒是端正了许多。江崎介绍：“这个，正宗的楷书。”
　　“这也不像。”欧洋愈发不信任江崎。
　　“行楷。”
　　“草书。”
　　“行书。”

　　见欧洋一再否定，江崎翻过纸去，在背面不知道在画什么，欧洋等了几许。那张纸被江崎重重地砸在欧洋面前，江崎隆重介绍：“隶书！”

　　那纸上画着一个端端正正的“隶”字。

　　“都不是都不是。”欧洋解释，“我爸不练书法。”
　　旁边的唐玉倒是注意到了别的，从欧洋面前夺过那张纸，前翻翻后看看，只挤出一句惊叹。
　　“江崎，你好牛！”

　　唐玉将那张纸护在自己胸前，道，“这就给我收藏了吧！”
　　江崎倒是得瑟上了，急忙回道：“过奖，过奖了！”

　　“江崎，你怎么会这么多？”唐玉问，“不会考倒二真的是控分吧？”
　　“这不是专门为了某些人学的，想帮某些人签字来着，结果人家一个都看不上。”

　　“刚刚学的？”唐玉更加震惊。
　　“不是，是我知道他考了112分的这几天。”江崎笑道。

　　欧洋一听这话，心里更是难受，眼里满含泪水看向江崎，声音沙哑：“崎哥...你果然早就知道我就考了112分了。”

　　心里的难受再也憋不住，猛地哭喊出来。吓得唐玉一震。
　　“闭嘴！”唐玉训斥，“你崎哥这是关心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忍不住。”

　　欧洋的哭腔停不下来，直到上课有老师进来后，欧洋才觉得丢人。默默收起来自己的成绩条，打算直面家里的风雨。

　　这两节课欧洋听得格外认真，老师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认真听进去了。到了课间才慢慢缓解过来自己的情绪，走到江崎身边，道：“走吧崎哥！我帮你扫大街！”
　　“扫什么大街？”

　　“昨天微笑唇不是让你扫落叶吗？我帮你。”欧洋解释道。
　　“你看看外面那干净的大街，你哥我已经扫完了。还有，那是前天的事了！”江崎满脸嫌弃，“你昨天没来，你难过傻了？”

　　欧洋今早来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怪，但竟也没注意到。现在透过窗向外看，也是一尘不染。只是有淅淅沥沥的几人走过，给平淡干净的街上多了几分喧闹。
　　两人聊了几句，欧洋才回去了。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总是过去的缓慢。到最后一节课时，不知道从哪个班级里先传来躁动的气息，迅速蔓延到整栋楼。那蝉藏了几天，今天又跑出来了，似是也想放假，不知在树的哪处，传来一阵阵蝉鸣。

　　万众期待的铃声终于敲响，人人都像脚底板粘了弹簧一样，飞得弹起来，跳出去。

　　“崎哥，待会儿见！”欧洋留下一句，先扬长而去了。
　　欧洋本已经算是快的，到门口时却早堵了一群人。
　　人群熙熙攘攘，几乎寸步难行。欧洋忍不住破口大骂：“都堵在这干什么呢？走不走啊！”
　　却像没一人听见似的，纷纷嘀咕着什么。
　　他奋力向前挤，直到了人群尽头。
　　“玛莎拉蒂！”
　　欧洋惊呼。

　　他弓起身来，围在那辆玛莎拉蒂边，前前后后转了一圈。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玛莎拉蒂。”

　　身后传来江崎的声音：“你家不是挺有钱的？怎么没见过玛莎拉蒂？”
　　江崎也顺着人群进来，到欧洋身边。

　　“我家有钱归有钱，但是我爸不爱玛莎拉蒂，真是我的心头痛啊！”说着，欧洋捂住自己的心口。
　　江崎提醒欧洋要迟到了，欧洋才匆匆离去了。

　　目的地是个咖啡厅，这里装潢还算不错，高级简约不是雅趣。欧洋有些满意地点头，想这个地方还不错，对方应该是个不俗的人。

　　“你好。”身后传来打招呼声。
　　欧洋听得浑身酥麻，内心雀跃——听声音是个萌妹子。
　　他闭上眼，平复自己的心情。

　　“请问是收物的吗？”那声音又传来。欧洋嘴角不自觉提到了眼睛边上，夹着声音道：“是的。”

　　欧洋低头睁开眼，视线里突然出现了黑色洛丽塔的裙摆。心跳声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忙地去兜里掏手机，熟悉地打开聊天界面。

　　ouyang：崎哥！我赚到了！

　　“你好。”那“萌妹子”伸出手。
　　欧洋礼貌握手，那手肉嘟嘟的，倒有些可爱。
　　“你好。”欧洋再抬头，却不见那“萌妹子”。
　　“......”
　　“你是橘子蛋挞？”
　　对面那人身材“强壮”，嘴边的胡子也露出些小萌芽。洛丽塔没遮住的臂膀上竟还露着一片纹身。
　　那人开口：“是呀。”

　　这萝莉音...

　　欧洋不愿再与对面那位深度交谈，收完物之后便以有事推脱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江崎的笑声响彻整个饭店，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欧洋，又调侃他，“你胃是无底洞吗？”

　　欧洋摆出一脸可怜样，嘴里饭还没咽下去，就急着反驳江崎：“你别提了崎哥，我硬是没吃下去一口！”

　　从饭店出来，欧洋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把那饭店的卤猪蹄，小炒都一一夸了个遍。

　　“对了，我刚刚在论坛上看到。你知道今天晚上校门口那辆玛莎拉蒂是谁家的吗？”欧洋卖起关子，等着江崎发来疑问。
　　“周幸。”江崎答。
　　“你不是不刷贴吧？”
　　“你哥我是亲眼看着他上车的。”

　　江崎眼神定住，直盯着一个地方看。欧洋顺着江崎的目光看过去，处处人头攒动，却一眼被一个人吸引住。

　　“说曹操曹操到...”

　　欧洋穿过人群，喊道：“幸哥！国庆快乐！”
　　梁清先因为声音回头，看向那边跑过来的一位和身后跟着的一位。
　　“你们是周幸的同学吧？”梁清有意无意地上下打量几眼，道，“国庆快乐。”

　　江崎对这眼神感到不自在，又往后退了一步，陪了句“国庆快乐。”
　　“国庆快乐。”周幸才回过头，微笑着。

　　几人在路边聊上了，先是欧洋开的口，夸周幸夸个不停。
　　梁清身子挺了挺，又表现出些谦虚：“周幸这成绩还行，也没那么好。就拿他那英语来说，他最大的弱项。”

　　欧洋不清楚周幸的成绩，只得陪笑道：“那肯定的嘛，要科科强，那真的是神仙了！”
　　“我英语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