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异世界，但出公差》声声笙

30、三十

　　还是那副铮铮铁骨的模样。
　　把我当对立面啊。
　　看来这位钟家主确实在这次的事里面掺了一脚，说不定还不止一脚。
　　而且承认知道我是谁承认的很快，明明没有直接见过面。
　　是想用一个疑点影藏另一个疑点吗？
　　比如……有特殊的消息来源？
　　基本确定了眼前人有问题以后，事情就好办了。
　　沐暖示意旁边的跟着的人打开牢门，两步走进牢房。
　　钟老爷子向后小退了半步，演技再次不连贯。
　　她怎么就进来了？
　　沐暖很和气的下了最后通牒，“垚县新法，刑/法第十二条，疑罪无据的时候，有三种处理办法。一，是嫌疑人安心等待真相查明，嫌疑洗脱的那天，二，是嫌疑人可以委托他人在司法监管下与县吏一起搜集证据，在规定时间内找到真相，帮助嫌疑人洗脱嫌疑，三，是刑讯。”
　　“这三个处理办法的区分，一二和三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对疑罪无据的解读。”
　　“前者只是怀疑与案件有关，但并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参与，后者，则是已经基本肯定与案件有关，找到证据只是时间问题，在情况比较紧急的时候，可以动用刑讯节省时间。”
　　“所以现在，嗯……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说？”
　　跟着沐暖一块儿来的是羽舟带来的小姐妹之一，头发比沐暖还短，似是曾受过髡刑。听到沐暖说要刑讯，已经手脚麻利的把靠在过道上的一条带倒刺的木棒递了过来。
　　被拒绝后露出了略失望的样子。
　　沐暖：……
　　虽然但是，谢谢，我用不到。
　　倒是把钟家主吓的够呛，也奇怪。
　　吓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四十出头），还没享受更多，惜命，怕自己遭不住严刑。
　　奇怪是因为……不是，你一对外宣称的神女，真打算自己动手刑讯啊？

　　沐暖对外的形象，一直是仁慈，博爱，调皮（？）之类的，虽然她自己没凹过什么人设。
　　但在钟家主眼中，说这话的沐暖就是妥妥ooc了。
　　你不是要那个仁慈爱民的名声吗？怎么能无故对此地旺族的族长用刑呢？
　　他之前一直很确信沐暖没直接下令坑/杀了他们是为了改变世人对暴秦的印象，给其它被秦国占领的地方的氏族释放一个‘我们有意交好’的信号。
　　只要不搞事，就不杀氏族。
　　他们只是没赶上好时候，改/革的春风刚好与他们擦肩而过。
　　扼腕，但也没办法，谁叫就那么寸呢？
　　挺会想的。
　　事已至此，他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难道真要去当秦国的黔首？
　　那必然是不愿意的。
　　不愿意，就会有小动作，想掌握更多的筹码，想拥有重新站上谈判席讨价还价的资格。
　　只是没料到这个‘神女’她不按常理出牌啊。
　　威逼利诱去哪里了？打机锋话术比拼去哪里了？才几句话啊，就刑讯？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钟家主半天没回话，脸也绷不住那毅毅然傲骨独立的模样了，沐暖等了一会儿，没得到答案，也就不等了。
　　事情紧急，那个石油……哦，后世叫石油，现在叫石脂，这个东西不知道还有多少散在垚县内，西村的病情还没得到控制，幕后之人也还没露出端倪，不好在一个小卒子这里浪费时间。
　　沐暖又上前一步。
　　她的探查类技能……可以在实践中锻炼，没错。
　　相较于动武时不同，精神力这次是以一种看起来更温和的方式靠近了目标对象。
　　钟家主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包裹住了，那东西越来越紧，似乎是要把他的脑袋捏爆一样。
　　他感到一阵阵的头痛，针扎似的痛，又像被人蒙着麻袋照头狠狠揍了好几拳，密密麻麻的钝痛。
　　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意识也开始模糊。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感官也在逐渐消失。
　　这是什么妖术！
　　吾命休矣……
　　此时再想开口也做不到了。

　　沐暖正在专心翻钟家主的脑子，精神海是因精神力被激发而具象化的人类脑域……的一部分，精神海外侧有个储存碎片化信息的记忆区，就是那种，你没想着刻意去记，但脑子还是帮你进行了短时记忆，这种。
　　如果操作得当，这种碎片化的记忆是可以被获取而不会伤到被获取者的脑子的。
　　但要注意的是，碎片化信息只包括拥有者认为没有必要进行记忆的那部分。

　　远古人类脑域还处于完全封闭的状态，这个状态训练有素且精神力微操技术极佳的人也能做到。
　　面对这种选手，如何打开对方封闭脑域的外层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课本里粗略的提过。沐暖当时略感兴趣，无聊之下稍稍深入研究了一下——仅限研究。
　　毕竟非特殊情况不可以这么干。
　　这次是她第一次实践。
　　首先得找到缝隙，比如让对方感到惧怕，此时脑域内的微电子波动就会给她指明方向。
　　之后就是顺着缝隙溜进去，找到那个碎片记忆区域，搜寻可能有用的讯息。
　　沐暖第一次干这么细致的事儿，多少有点横冲直闯。
　　好容易翻完出来，钟家主整个人已经虚脱了，浑身上下几乎被冷汗浸透，脸颊发白嘴唇泛紫，眼瞅着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
　　刚翻完记忆确定眼前人就是手工业区两次遇袭的始作俑者之一的沐暖：……
　　啊这。
　　莫名有点心虚。
　　赶忙和一边目睹了全程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东西正两眼亮晶晶胆看着自己的临时狱卒小姐姐说，“劳你去让外面的侍卫叫位医生来。”
　　小姐姐闻言轻蔑的上下扫了两眼哆嗦着两腿靠在墙上的钟家主，转回视线看沐暖时再次变成亮晶晶，“神女不必为此人费心，我来就好。”
　　说着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根木针，冲着已经开始翻白眼的钟家主迅速的戳了几个位置，然后抓着对方的头发把人往前一捞，抬起另一只手啪的对着后脖颈就是重重一下，又在拍的那个地方用力拧了两把。
　　钟家主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慢慢匀称了，人也恢复了些血色。
　　沐暖：！
　　这什么？！
　　垚县居然还有她没发现的高手？！

　　小姐姐把薅人头毛的手一松，看着钟家主软下去的身子，嘴里发出一声轻嗤。
　　转过身来面对沐暖时，又变成了那副双眼亮晶晶的模样。
　　“此人面对神女威势惊惧不已，差点自己把自己吓死罢了。”

　　沐暖：“……这样吗？”
　　不是因为她的动作太粗暴？
　　小姐姐肯定道，“是的，我跟随师父行医时，总能遇到这样的人。”
　　打雷了差点吓死的，天黑了被自己的脑补吓的差点没了的。
　　呵。
　　沐暖：不是因为我啊，那没事了。
　　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你是医家出身？”
　　小姐姐答，“是。”
　　奇怪，不像是要藏着掖着的样子啊。
　　“早前入籍登记的时候，不是有问掌握了什么技艺这个问题吗？你没答？”
　　小姐姐回，“答了啊，没有。”
　　沐暖：？
　　“医术难道不是吗？你不想嚷别人知道你会医术？”
　　小姐姐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突然爆红，气的，“是哪个天杀的在神女面前诋毁我们医家？！”
　　居然将医术归为技艺一流？！
　　“神女，医术乃一门极其深奥的学问，任何人，哪怕穷极一生都去钻研它，也只能触及它的皮毛！”
　　“它是门救人的学问啊神女，您不要听那些小人的诋毁之言啊！”
　　沐暖才反应过来对方激动的点在哪。
　　赶忙道歉。
　　“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立刻改，马上改，其它的也改。
　　谁能想到医家的人反应这么大，之前招到的那几位也没这样啊。
　　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总是下意识觉得技艺这个归类等级很低啊？
　　她真不是故意的，谁会上赶着去得罪队里的医生啊！
　　哪知小姐姐听完更气了，“神女怎会出错！定是那些人蒙蔽了您，我又如何看不出来神女对医者的尊重呢？”
　　沐暖：……
　　头大。
　　花了些功夫哄好人，又托对方看好钟家主，沐暖赶忙溜了。

　　刚出地牢，打算回正堂坐着去，也理理思路。
　　西村的消息终于到了。

　　来报的是扶苏侍卫队里出身王家的那个，长了一张娃娃脸。
　　他其实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沐暖人在地牢，去通报的人又说这会儿在审讯嫌犯不便打扰，便在牢外候着了。

　　西村的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就真的很简单。
　　随顺一道去西村的大医是他队伍里医术最好的那位李老，进村一看病人，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说，“是中毒。”
　　病人有些危急。
　　眼底青黑，呼吸微弱，最初倒下的那几个病人已经快不行了，脱水严重，心率爷出了问题，呼吸很微弱了。大医赶紧张罗着熬药的熬药刮痧的刮痧催吐的催吐。
　　情况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但不幸的是，其余两村也出现了相同症状的患者，且依旧都是本地人与新迁来的原楚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