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异世界，但出公差》声声笙

11、十一（正在修）

　　垚县忙碌了起来。
　　因为人手不足，被集中看管的本地旧豪绅氏族，除去太小的和太老的，全都送去劳动改造了。
　　一锅端。
　　平日里由有经验的士兵和本地人带着在山上挖野菜，之后再组织平民晾晒。每天管两顿饭，不满搞事的直接丢去挖排水渠和化粪池。
　　士兵主要起个护卫平民和看管俘虏的作用。
　　民众要每日抽出时间学习秦的语言和律法，还要抽人和维修队一起疏通排水渠，修破损的房屋，给房屋加固屋顶，抬高防水，整理出新的居民区用地，公园用地，商贸区，学区，行政区，手工业区，还要做过冬的干货，勘察挖掘新的水井……
　　也就是正好秋收完了，这个时候大家都闲，做工还能换粮换衣换人来帮忙修房子翻地，在最初几天的试探之后，踊跃参与的人越来越多。
　　也幸好从氏族那里薅出来的粮食够多，送走大半后现在留存的多少够发。
　　不得不说检索功能在这个时候是真的好用，20%以后有的词条还会配图，虽然拿到的都是不超过现在时间点最高技术能力的东西，但是，最高技术什么的，是可以提的嘛。
　　好外挂，当赏。
　　费倪负责整理律法，以及总结一些常见条例出来与民宣讲，包括三人商议后新补充的部分。当然，只是拟订试行，费倪周到的备了一式三份，一份递给咸阳，一份留档。
　　刀笔吏一共七人，加上费倪自己带来的小吏四人，全被抓了壮丁，负责各个地方的记录和讲述工作。
　　缺人，就优先要紧的做。
　　垚县以一种全然区别于所有刚刚被它国占领地区的精神面貌，开启了基建模式。

　　垚县有三个村庄，与主城一起，兼附近山峦地貌若干，并称垚县。之前他们去的是氏族的那个，也叫外庄，现在已经收归公有了。剩下两个都是居民自建的，规模比之前的那个更小，如今依旧收归公有。
　　统计人口这种事还是得费倪亲自过手，加之身上也有帮忙挖点猎户和手艺人出来的拖请，这两个自建村，都是费倪带人去的。

　　费倪这个人很神奇。
　　他其实年岁不大，用当下人计算年龄的方式来说，也就22岁，留了非常有古典学究风格的胡子，说话温声斯文，动作克制守礼，就很符合沐暖对古华夏文士的刻板印象。
　　费倪在每天早上处理完公事后会匀出一段时间跟亲兵一起在后院中操练，号子喊的响亮又粗矿，马步蹲的十分标准，宝剑舞的虎虎生风，绝不是花架子，一眼看过去，忽略标志性的胡须，不熟悉的人也绝认不出是他。
　　大秦武德充沛不是吹的。
　　这个人很爱脑补，动不动就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盯着沐暖半天动也不动。
　　混熟了之后，沐暖有次好奇问他。
　　“你看着我出神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费倪回，“想神女从何处来，因何而来。”
　　“有答案了吗？”
　　费倪沉思一会儿，答：“或许有。”
　　沐暖：“为什么不直接问？”
　　费倪无语的看了眼沐暖，“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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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迷之谜语人画风。
　　她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
　　又想起另一件事，干脆转移话题。
　　“你们为什么叫我神女？”
　　费倪整理书简的动作一顿，“大约因为……神女能做到我等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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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这个？”
　　费倪转头看过来，笑了一下，“民间有老者驾鹤仙去的传说，有能请神上身的巫，有黄帝白日升天，有可驱魔除妖的方外之士，为何就不能再多个神女呢？”
　　沐暖：！
　　“神女变法之功福泽一方，这是看得见的功绩，而传说只是传说。”
　　费倪说完，摸了摸胡须，“虽幼年之姿却力大而武艺高强，行事与世格格不入又处处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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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沐暖一副牙酸的表情，费倪话锋一转，“费氏祖先曾修道学，倪不才，浅读过家中藏书，大约知道一些事。”
　　“……什么事？”
　　“神女何不问问千人？”
　　几人办公在一屋，这边两人聊了半天，那边顺也默默听了半天。
　　结果突然被cue。
　　他倒是知道费倪说的是什么，直接开始讲故事。
　　“某曾与你们说过，某幼时家贫，”他的目光微微散开，显然在回忆，“那年雨水少，地里实在刨不出食来，家乡那边，也不似垚县这般运道，得遇神女。吃不上饭，就饿着。许多时候，腰带一勒就是一天。有次遇到一行人，自称是昆仑太一门传人，要前往山中收服食人的精怪，需要一本地少年带路，报酬是一斗新粮……”
　　沐暖原本专注的听，以为是要讲世道多艰，百姓疾苦，结果顺直接话锋一转。
　　“等一下……”
　　昆仑山？
　　太一门？
　　“太一门是？”
　　顺摇头，“不知，某在此前从未听说过这些个门派。”
　　沐暖：……行吧。
　　“接着说……”没有跑题太久，顺回忆了一下，“……太一门来人，给粮，某运气好，抢到了这活计。那几年，四处豆传山上有食人的异兽，因此周围的山很少有人会上去，某其实也不认得路，就是瞎带……”
　　顺很实诚的承认自己就是馋那一斗粮食。
　　“也是巧了，还真就遇上了。”

　　顺清楚得那时的情景，自称太一门传人的两人一人手执木牌，一人手执木剑，在异兽扑出来时便将他推到一边，让他自己跑。他看到无风自起的树叶，拦腰而断的枝干，异兽有两人那么高，浑身青黑，长的很像村长家那只老黄牛，却有一个血盆大口，张开来仿佛能一口吞下一个青壮男性。叫声如孩童啼哭，在彼情彼景下只显得更加可怖。
　　他被吓坏了，头也不回，连滚带爬的跑。
　　“……”
　　顺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后来，山林起了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山上仿佛有无数婴孩在尖啸，十分可怖。大火连烧几日，连绵四/五座山，都烧的干干净净。之后过了几天，原本上山的两人只回来一个。他给了我一些钱，让我自己去买粮，又给了我一卷布，说上面写了字，让我将布送给下一个找到这里的术士，然后就走了。”
　　顺陷入回忆，眼神没有焦点，“只可惜，隔年秦吏来征兵，某便将那卷布托与村长，跟着秦吏走了，这些年也没再回过家乡，不知道那个人说的术士，有没有来。”
　　沐暖：……
　　沐暖目瞪口呆。
　　顺看向沐暖，“神女可知那异兽为何物？”
　　沐暖摇摇头。
　　顺又看费倪。
　　费倪：“听形容，似是犀渠。”
　　顺的目光中带着了然，“你果然知道。”
　　沐暖：？？
　　费倪，“只是在残卷中读到过。”
　　沐暖：“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
　　顺解释道，“近年来世道不平，不仅是各地战火，也有异兽作乱。”
　　“因此行骗的也多，这个道君那个道爷，百姓为求平安，总会供养这些人。”
　　咸阳那边想要用神神鬼鬼的事来做文章，其实也有近年来民间愈加信神鬼之说的原因在。
　　沐暖：……啊？
　　她是完全没往怪力乱神的方向想，以前模拟战时见过太多奇形怪状一看攻击性就很强的虫族，而且肉食性的动物本身就多，让她的思维往其它方向拐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见过一些体型略大的动物，都挺温顺的，吓唬一下自己就跑了。
　　还以为这个世界的动物体型普遍大呢。
　　生命体基因异化？
　　为什么？
　　历史上有这回事吗？
　　以及异兽作乱……不知道垚县附近有没有。
　　很多不适宜居住的房子还没翻修，道路也没铺好，还有巡防排班，这些都没做。
　　不行。
　　沐暖腾的站起来。
　　“顺大哥，明日你我各带一队人……不，你带一队，我自己一队，把附近的山都搜一遍。”
　　顺一愣：“神女是担心附近也有那样的异兽？这倒不必多虑，某早已问过了，垚县没有类似的传言。”
　　“以前的垚县可能没有，不代表现在也没有，你们不是说到处都在打仗吗？有没有一种可能——战争会把原本栖息在别的地方的危险兽类驱赶到这里来呢？”
　　“咱们还有人在山间找野菜和草药呢，还有抓兔子和山鸡的队伍。”别遇上什么突发情况连人带收获都没了。
　　没想到沐暖是这个反应，原本歪楼歪到怪力乱神的氛围又被硬生生扽回了基建。
　　别说，仔细一想，还真的很有可能。
　　只是……
　　“异兽凶猛，如果要巡山，恐怕得多带些人。”
　　这方面沐暖就很自信，“你们主要负责找，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剩下的交给我。”
　　顺想了想，觉得可行。
　　驱逐山间异兽本来也是地方主官的职责之一。
　　费倪在一边惊讶的看沐暖。
　　“神女听到这些，就……这个想法？”
　　？
　　“不然呢？”
　　费倪：……
　　他忽然自嘲摇头，“也是，本该如此，如此便好。”
　　沐暖：？
　　费倪不再多说，只道，“巡山一事二位只管去，不必担心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