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丢了辅助后竟然得道了》近藤

6、第六章

　　车家主僵坐在会客厅，垂目看在他手边摆着四块锦缎，李珏在一旁静坐等待车家主回神，一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婢女奉上的茶水。
　　“好茶。”李珏夸赞，将茶放在一旁看向回过神的车家主，“车老板不亏是在前年赚了大钱。”
　　心里却嘀咕，‘茶这东西真是品不来。’
　　原本只当她是偶然察觉地道异常才进去的车家主看见平铺在桌上的四块锦缎心里发慌，面上不显，“前年幸得贵人相助才一年顺顺利利。
　　李女冠，如果我没看错，这三样布样是赵、刘、张他们三家在那位贵人手里批来的样式。”
　　“不错，这是我进他们的宅邸里拿的。”，李珏点头。“是哪位贵人？在地下的白鬼吗？”
　　“并不是。”
　　“把你所谓的贵人和白鬼的事情说全。我性子急，不要以为修真界规定就能让我对你无计可施。”，李珏看着车家主问一句说一句的样子就烦心，反正只是不能杀，和普通人间来些武术指点没什么问题。
　　车家主想着当初并未被下过禁制，没必要因为隐瞒遭受皮肉之苦，索性就将他所知大致告诉李珏。
　　“你和刘家一同去进货，将赵、张两家引荐给的贵人，那尸油瓶怎么只在你和刘家手中有。”
　　“这是神明托梦让我进行供奉，醒来后就见到了那个瓶子。”
　　“为什么引荐赵、张两家而不是旁人，是因为关系好？”
　　“我和张家祖辈上有些姻亲关系在。赵家是姓刘的引荐的。”，车家主让婢女将呈着四块锦缎的托盘还给李珏。
　　“李女冠，这就是我所知的全部。旁的我也不清楚，不如去问问张家，我这儿为您备了份拜帖。”，车家主早早结束话题，想把麻烦丢给张家。
　　“希望你所言真实，刚刚在你周身放了鉴真术。你也不必忧心，说假话只不过会据假话程度得些病痛。”李珏接过婢女递来的拜帖收好，带着身旁的接过托盘的婢女离去。
　　看那车家主刚刚面色只是微微泛白，李珏心中有了论断：假话有，但不高。
　　至于鉴真术，只是拿出来吓唬他的。近来冷暖交替，精神紧绷的话很容易得些小病小痛。她已经发誓不会再对普通人使用术法，自然谨遵对自己的诺言。
　　回房的路上碰到了王璟。他接过李珏身旁婢女手里的托盘，婢女行礼后悄声离开。
　　“这是做什么的？”，王璟疑惑地看着四块布问。
　　“关于人鬼谋合的案件的线索。”，李珏看出他想参与的心，“案子对你来说会有些危险。”，身体太弱了。
　　王璟听到后半句话心里一暖，被人关心总是让人愉悦。他面上带笑，“虽然我能力不够和你去现场勘察，但或许可以从旁协助，多一个人多一份思路嘛。”
　　“那太好了，我现在对它有些一筹莫展，等我去完刘宅后来找你可以吗？”，李珏点头同意，他头脑挺不错，去刘宅解决了另一只鬼后可以听下他的看法。
　　“刘宅？”
　　“嗯。那里应该有只和白鬼差不多的妖邪，我打算一个人去会会。”
　　“带上我吧，如果它和白鬼一样用些奇诡的幻术，我至少能帮你解开，案件进程也会加快吧。”王璟将托盘放到李珏屋内的案几上，“放心，我会及时躲开你们的斗争，不会脱你后腿的。”
　　他心知李珏此刻认为他有些累赘，心里叹口气，医修的刻板印象真是很难改啊。
　　李珏想了想，进京路还要很久，不可能每次都很好地保护他，早些具备应战能力也是极好的。
　　“好，要跟好我。看不到你的话我会担心。”，‘毕竟我的良知目前还干不出半路丢队友的事。’
　　她带着王璟上了车家备好的车马前往刘宅。
　　刘家主和入宅的二人坐在会客厅，低头喝茶，垂眼盖住疑惑。看到李珏拿出的锦缎才知道车家这次给自己带来了什么麻烦。
　　刘家主主动说出前年遇贵人的事情，可惜李珏本就意不在此，打断了他的话，从储物囊拿出属于刘家的尸油瓶，“先带我们去见你养大的妖邪吧，刘老板。这些话等之后我们坐下慢慢聊。”
　　刘家主面色不变，“女冠此话何意？您对我似有误解。女冠您是修行人，还是不要轻信坊间传闻为好。”，继续喝了口茶，“不知这小瓶子又是何物？”
　　李珏皱眉想着要不要武力压迫，这些和修真界各派聚会一模一样文绉绉的话语她一向应对不来。下一刻在上方静坐游刃有余的刘家主吐起血来，厅内仆从慌乱。
　　她有点疑惑，转头正想询问王璟时正好对上了他微笑的眼。李珏心中有数了。
　　她起身走到厅中央，惊慌失措的众人静了下来，谨慎地看着李珏。
　　“刘老板，您尽早告诉我藏匿的妖邪所在，我也能尽快将您这被邪气浸染引发的毒驱除体外。”，面对刘家主咳血到裹了一圈血丝的眼，李珏不紧不慢地拍了拍一旁的王璟，“为了您的病，我特意带来了我们剑阁的医师，还请您务必积极配合。”
　　刘老板心知有疑，却不得不遵从李珏的话来做，他的驻宅医师诊不出病症。这般如此，无论这病是邪气侵染，还是堂下站着的竖子所致，他都不得不听从。
　　瞟了眼管家，刘家主继续咳血。
　　“我一会儿会带两位在我们府中转转，希望二位能找出你们所说的潜入府中的邪祟除去，还我家老爷康健。
　　在此之前，二位可否先替我家老爷医治。”刘管家言语恳切看着李珏，李珏看向一旁的王璟。
　　王璟走到刘家主前，“医者仁心，我自是不忍见得人这般苦痛。”
　　面色凝重地一番诊断，他拿出颗药丸，“时间紧迫，此药只是暂时压制，待我二人除了妖邪，自然有大把时间替您根治。”
　　管家还想拿来验验药性，刘家主一把抢过就着茶水咽下肚。
　　几瞬，咳血止了。刘家主清了清嗓正要开口，又是一口血吐出。
　　李珏抢在管家开口前说道：“还请尽快带路，我们也好快些赶回替刘老板清理余毒。”
　　流程太慢了，她担忧再晚一段时间赵宅的人就要布了户巷口张宅的后尘。
　　让管家快些带路，李、王二人进入宅邸庭院的假山里。数步前行，二人看着管家依某种规律带路，绕了一处假山群三圈后，两人面色凝重，管家也停在前方。
　　“二位，竟然真有邪祟。我胆小，就在此停了。”
　　两人不想理会这人到了此处还装假的一片胡话。李珏挥手让管家自便，二人继续前行。
　　前方残肢断臂铺成一条流淌着血红的路，尸身碎肉上开出莹白的小花。
　　王璟推着她避开衣摆处要碰上的花瓣，“尽量不要接触，会弄脏衣服。”
　　堆叠在旁的尸块上掉落一片干涸如枯枝的皮肤，划过下方的花。
　　薄如蝉翼的花片一触即破，裂口处流出浓稠的黄色液体，看之生厌。
　　“是尸气。”他看到李珏看向他的疑问做出解释。“对我们没有威胁，但会使普通人染上疫病。”
　　她点头表示明白，主动避开前方娇嫩怜人的白色小花。
　　一股瘴气游荡在这小天地，发觉二人入了自己的领地散作无数小气团钻入附近留有四肢的尸体。一时间，四周残破的尸身爬起，枯木般的皮肤随动作破裂，碎屑打烂了脚下花的白，流出恶臭的黄水。
　　只接触过尸身血腥气和混杂药物防腐的尸体味道，头一回闻到这种随尸体动作爆发出来捂了不知多少年月的烂肉味的王璟被熏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他捂住自己的口鼻，企图抑制自己被熏得倒流的胃液。
　　李珏也被这气息熏得皱了下眉头，拔剑，手指凝着灵力，轻抚剑身，在其上覆了层膜。随后提剑向聚来的尸身砍去。
　　几剑下，周围的尸身碎裂在地。王璟在二人的口鼻处施咒覆了层阻挡毒气尸气的罩膜。二人在李珏的护身剑障下缓速前行。
　　‘跑了不成？’，刚刚那圈尸身围攻太弱了，很不正常。李珏谨慎地查看四周，借王璟注来疏通扩张经脉的灵力，她体内灵力流转更加迅速流畅，起剑势进一步扩大剑气范围。
　　死寂，方寸之地除了李、王二人外再无第三种气息波动。
　　李珏瞬间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迅速回身拽过王璟御剑奔向来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