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在靠弹幕吃瓜》平庸者

28、女寺分尸案（十三）

　　宋怀今赶来西郊梨花园时，便只瞧见贾念真坐在地上，身上的罗裙沾满了灰尘，就连脸上也有。

　　一时间，不安的念头攀上宋怀今的心头，快步来到贾念真身旁，屈膝，半跪在地上，拉过贾念真的双手，“可曾发生了何事？身上可有伤？”

　　“无事，身上也无大碍……”贾念真只回了宋怀今后半句话，她不知宋怀今为何面上如此慌乱，她从未在宋怀今的脸上瞧见过这般神情，目光掠过宋怀今，眺望到不远处被衙役们制服住的男子。

　　宋怀今转过头，两者的景象一结合，他心中大致猜出了发生了何事，瞪着不远处，被强压在地上的男子，久久未收回目光。

　　贾念真顺势撑着宋怀金的胳膊，站起身，双手拍了拍身上不慎沾上的灰。宋怀今眼尖，抓起贾念真的手，注视着因擦伤，红肿渗血的手背关节。

　　贾念真这时也才察觉到自己手背上的擦伤，麻麻的感觉从手背上传来。宋怀今从怀里掏出从郎中那要来的金疮药，作势要给贾念真上药。

　　“不用上药，这种小伤口一会就愈合了……嘶~痛……”

　　宋怀今像是听不到贾念真喊痛，这金疮药撒在伤口处，这渗出的血与这金疮药相溶，附在伤口处。

　　贾念真痛到身体差点都要扭成麻花了。宋怀今手上的力渐渐松了下来，动作也变得轻缓了许多。

　　贾念真顿感，受伤的手背传来一小撮热风，那热风宛如可治愈世界上一切疼痛的药石。

　　宋怀今吹了吹贾念真受伤的手背关节处，目光专注。

　　宋怀今OS：幼时母亲便是这般替我抚去疼痛，今日我学母亲，想为你扫去一切疼痛，愿你余生远离这些厄运……

　　贾念真手心烫人，许是怕宋怀今察觉出什么，贾念真骤然抽回手，将手背于身后，目光自是不敢看他，底气不足，“既已上过药，你也看到了，我就受了点皮外伤，并不碍事。想必你此时赶来西郊梨花园，定也是收到了闫大人的传信，西郊梨花园突现碎尸……若是女寺分尸案的凶手，来这西郊梨花园抛尸，可见那这突现的碎尸定是玉芳师姐的。”

　　等二人来到发现碎尸的现场时，这还未踏入院中，站在门外便听见闫大人与林黛玉争执的声音。

　　闫大人突然搭话，“林姑娘的父亲，林如海林大人在朝中也算是饱读诗书，其有学识，下官也常常仰慕林大人。”

　　林黛玉：“闫大人竟会知我父亲，我还以为闫大人这眼中除了自己，可装不下其他人……父亲学识渊博，与朝中上下官员并无过节，可我未从父亲口中听闻过闫大人的名讳……”

　　林黛玉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帕子掩住口，故作惊叹道，“许是闫大人这种不忠不义，背心义气，背后插刀之人，父亲故而远之避讳。我自是未从父亲中口中听闻过闫大人，想来这其中的缘由，应是因人而异。”

　　林黛玉气势正旺，未落下风，斜眼睨了闫大人一眼。

　　闫大人面上不恼，可在手里盘着的玉珠，被闫大人捏的嘎吱作响。随后，竟笑了起来，“林大人学识这般令人妒忌，只不过倒是可惜了……膝下却未有能继承他大体的香火，这林家之后，令人堪忧啊！！！”

　　闫大人听闻林家曾有两个孩子，一个便是如今早已长得亭亭玉立的女儿林黛玉，这另一个孩子，早在三岁时便夭折，是林家的香火传承之脉。

　　二人话中的反讽之意旗鼓相当，这若是真的论出个上下来，一时间还真难。

　　“闫大人说这话倒是令人听不懂了。”林黛玉眼珠微动，谁知眼尾慢慢红了，眼眶蓄满了泪，这眼泪要掉不掉的，楚楚可怜极了，林黛玉将背挺得笔直，“父亲苛刻己身，无论是朝中做忠官，又或是家中教子嗣，父亲都是倾囊相授，于大是圣上的忠臣，于小是家中顶梁柱。又或者是闫大人的意思，我不姓林？做不了林家世代的子孙……这林家的香火便是续在了我身上，父亲的大体自会有人乘后而上，林家之后并不会因片面之词，潦草便断下妄言……还望那时闫大人亦能看见。”

　　二人目光对上，竟是谁也不愿退让一步，就这般僵着，气氛凝到了冰点。

　　贾念真一脚将门踹开，院内二人同时看向门口的贾念真。

　　贾念真快步走到那用白布盖着的碎尸前，刚打算掀开那块白布。林黛玉出声，犹豫道，“衙门中人尚且还未确定这团碎尸是玉芳师姐的。那凶手先前都是将尸体四肢及头颅分尸，但不会将关节处斩断，这次的情况倒是第一次见……”

　　贾念真心里明白林黛玉的话，以往凶手都是将四肢抛尸，而偏偏这一次凶手却将尸体四肢砍成一小段一小段，那血肉模糊的场景，无疑不会给贾念真留下深刻的阴影。林黛玉此时拦她，也是打心里，不愿她亲眼看着那团血肉模糊的尸体。

　　贾念真没有犹豫，手上的动作利索，掀开白布，那白布之下是用碎尸拼成的一只手臂跟一条腿。

　　许是在此之前也未瞧过如此残忍的一幕，将碎尸拼接的衙役，也未真正将玉芳师姐的一只手与一条腿完全拼凑出来。

　　在场不少衙役，瞧见此等惨状，纷纷侧过身干呕。闫大人眉上不喜，咒骂：“都是没用的东西，就这般场面，竟把你们吓成这样。”

　　贾念真强忍住胃里翻涌，只是侃侃瞧上一眼，她心中定要将凶手辑拿归案的决心更盛一分。重新将白布盖上，闫大人命手下人带回衙门里，交给郎中与衙门中的仵作。

　　“报案人是几时报的案？”贾念真问。

　　闫大人身边的下属，应，“是王员外家中的下人报的案，这西郊梨花园便是王员外名下的宅子，家中的下人发现碎尸时，便匆忙通报了王员外。王员外得知后，就封住了西郊梨花园，不许任何人进出，派了府中可靠之人报了官。”

　　“将整个西郊梨花园的人与以往女寺分尸案的时间一一对峙，近日刚来西郊梨花园，有作案时间……这些定能查出些东西，若是这抛尸之人，如今尚未离开西郊梨花园，身上定会留下破绽。”贾念真一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盯着地上留下的一滩血渍，心中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想。

　　闫大人安排手下之人照着贾念真的意思去办。

　　亥时三刻，月如弯刀，隐匿于黑夜中。贾念真与宋怀今身穿衙门衙役的官服跟在闫大人身后，三人来到衙门牢狱中审视犯人之地。闫大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贾念真，“这上面便是近日才出现在西郊梨花园，足以有抛尸时间，符合你所说的，只有这五人。”

　　贾念真将信封拆开，细细查看下来，发现这五人里，身上都有存疑之处。贾念真。又将信封递给宋怀今看，随后冲着门口站着的衙役点了点头。

　　两名衙役押着一个人上来了，那人刚坐下，便巴结起来闫大人、贾念真与宋怀今三人，“几位大人，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大人，放小的回去吧，小的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亲，下有三岁小儿的孩子，家里全靠小的……已经这么晚了，小的还没有回家，家中的妻子定时会担忧的。”

　　“闭嘴。王能……”闫大人看着桌案前摆放着的几人的名册，手中的笔，突然掉在桌上，站在王能身后的衙役上前，一把将他的头按在桌上。

　　痛的王能直叫唤，话都结巴了，“大……大人，小……小的可是……做错了什么，大人想知……知道什么小的都说……都会交代清楚。”

　　“三年前，你这入城的名册上未写你是扬州城人，入扬州城时你便是一人，三年以来，你尚未娶妻，家中也是你一人。你这上有八十岁老母亲，下有三岁小儿，又是从哪胡编来的瞎话。”闫大人命人将录入他名字的名册，展到王能面前，给他看，“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大人，大人，小的知错。”王能瞪大着的双眼，眼珠左右转着。贾念真瞧着他心中又不知道打何种主意，直接唤来119号，打开吃瓜系统，开始吃瓜。

　　“本官且问你，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西郊梨花园。”闫大人摆了摆手，两位衙役了然，将王能按于椅背，立于身后。

　　“小的听闻的西郊梨花园的中的花甚是芳香，小的未见过，便想着偷偷摸摸的溜进去，只是想看一看西郊梨花园中的花，是否乃世间所说的如此芳香。”王能一副贼眉鼠眼样，看向闫大人是一副小人作派。

　　闫大人板着张脸，“此时已然入寒，这西郊梨花园又哪来的花香，王能，你还不速速如实招来。”

　　王能腆着脸，神情不自然道，“大人，此时西郊梨花园，却无花盛开，这世间说这花的芳香四溢，令人垂涎，可这花指的是并非普通的花。”

　　闫态人反应过来，拍案，厉声，“这王员外与他的妻子已是成婚多年，这成婚的女子又岂是能容得你们这些人议论……此事若传到王员外耳边，到时便是谁家的脑袋落地。”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是真的知道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还请大人饶过小的一命，饶了小人吧……”王能苦苦哀求道。

　　“等等。”贾念真瓜也吃了，看着王能演这出戏，看着她也累了，“这西郊梨花园，虽是偏僻，可再怎么说也是朝中宦官的宅子，这外人若想进去，一定是要费上好一番功。若非是家中常年以来往宅子里送吃食用品的旧识之人，又有何人能进得了这守卫森严的宅子。”

　　王能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闪，双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贾念真恰好察觉了王能双手往袖子里缩的小动作，勾唇，察觉到有人看向她的目光。

　　贾念真回望，是宋怀今。他定然也瞧见了王能的小动作，得到贾念真的许可后。

　　向前，从剑鞘中抽出刀来，架在王能的脖子上，伸手摸进王能的口袋。王能欲想反抗，可他再往前移一寸，这刀便真的能将他的血肉割开。

　　从他口袋里搜出了，几件女子的肚兜，还有几根金钗，碎银。

　　闫大人眉眼间的怒气上涨，“这便是你所说的赏花，竟敢三番五次戏弄本官。偷窃、采花贼，本官大可赐你一个，凌迟酷刑。”

　　王能眼里慌了神，便打算出实招来，“小的翻墙溜进西郊梨花园，本就打算瞧上一眼那王员外的妻子，可小的是真的没见到王员外的妻子。小的便打算偷些金钗，碎银子，后去了从院中丫鬟中偷几件肚兜……就在小的准备离开时，突然看见一辆板车上就放了一个布袋子，那布袋子从板车上掉了下来。小的便上前将布袋子捡了回来，结果一打开，瞧见的便是那晦气东西，吓得小的丢下东西，便跑了……谁知道，还是被抓了。”

　　“可有看到是何人将这布袋子放到板车上的？”贾念真追问。

　　王能回想了一下，实话实说：“小的未曾看到那人是谁……但听到了那人说话的声音，是个男子，至于这说的是什么，小的离得远，未听清。”

　　王能被人带了下去，走时，嘴里还在喊着求闫大人饶过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