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在靠弹幕吃瓜》平庸者

19、女寺分尸案(四)

　　“闫大人，这牢中不就你我二人，您这是在唤谁？”宋怀今耸着肩，眼珠子左看右看，脑袋动作有着一丝迟疑，疑惑地问道。

　　闫大人打眼盯着宋怀今，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莫名捂眼讥笑，“也是，宋大人早就死了，连骸骨都找不到……你这般的人又岂会是他……”

　　宋怀今眨巴着眼睛，垂着脑袋，畏畏缩缩的，闫大人瞧他那样，气不打一来。离开时，一脚将牢中的桌椅踹翻，桌上的茶碗摔在宋怀今身上，他第一时间护住脑袋。闫大人嘴角一抽，不知是对谁，狠狠嗤之。

　　宋怀今面下，深邃的目光，OS：我与他同属于圣上，可并未真的见过，如今如此作为，定是有所怀疑……此地不宜久留。只是，贾念真那边……

　　实属是放心不下。

　　抬眼，对上弹幕——

　　【贾元春：这个闫大人若真是空无本事，我这便请示圣上，取他项上人头。】

　　【贾母：闫大人是圣上钦点的监天司，你一个后宫妃嫔，就莫要牵扯的前朝之事……政儿，是侍郎，可在圣上面前参闫大人一本，只是……】

　　【王夫人：只是当前扬州城的案子挂在闫大人圣上，处置一个监天司，还是安一方百姓，我们的圣上心中自有掂量，怕是此时不好动闫大人。】

　　【林黛玉：各位不必太过担忧念真妹妹，倘若真没查出此案的凶手，闫大人要念真妹妹顶罪，我定是第一个不答应。到那时，贾府在与我家一同弹劾闫大人，圣上就算想要包庇闫大人，我们两家向逼，圣上也会为了跟两家一个交代，严惩闫大人。】

　　【王夫人：眼下也就只能先这般了……黛玉，你跟念真可好？闫大人可有伤害你们？】

　　【林黛玉：王夫人放心，我与念真妹妹一切安好，正余寺庙内。念真妹妹说，在为查出凶手之前，闫大人断不敢轻易伤害我们。】

　　【……】

　　宋怀今舒了口气，背慢慢靠在墙上，撕了一角的衣裳，包扎着自己不慎被砸伤的手背，倒吸一口凉气。

　　闫大人步伐匆匆，下属紧跟在身后，他停下，未回头，吩咐道：“我与宋大人只是几年前远远望过一眼其人的背影，你派人去查查可有人见过宋大人，将此人带过来。”

　　“宋大人？”下属弯着腰，余光瞥眼试探着闫大人口中之人，“闫大人，可是哪家的宋大人？属下不知，还请大人解惑。”

　　闫大人转头，狠狠刮了眼弓着腰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下属，“当朝从五品监察御史——宋时桉。”

　　“监察御史！？？？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下属对上闫大人阴戾的目光，话锋一转，“属下知晓，这就派人去查。”

　　闫大人回过头，亦步亦趋，突然想起什么，问：“贾言与林家女儿眼下进展如何？叫人盯紧她们，一个都不准放过。”

　　“她们二人已经混进了城南女寺里。”

　　从山脚往上看去，三个身着僧服的人在洒扫长阶上的枯叶。等攀上山腰，一瞧，三位带发的尼姑，其中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尼姑躺在长阶上假寐，稍加年长的两位尼姑低着头认真洒扫着枯叶。宽大的枯叶罩在贾念真脸上，走进一听，还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一个翻身，贾念真摔在地上，整个人像个乌龟似的。听到动静的林黛玉与妙玉抬头，看向贾念真，正好就看见这般滑稽的她，二人掩过嘴偷笑。

　　贾念真起身，大字坐在石阶上，耷拉着脸，“妙玉姐姐何时开饭啊？”

　　妙玉与林黛玉相视一笑，坐到贾念真身侧，拂了拂她身上的灰。

　　妙玉抬眼，看了看天，答：“还要一个时辰呢，扫完这些叶子就刚好去吃饭了。”

　　“你怎么又饿了？我这可没有窝头再给你了。”林黛玉宠溺地让贾念真靠在她肩头。

　　贾念真还未开口，就被一阵竹竿声打断了。

　　三人向着身后看去，只见一个瞎了眼的尼姑正朝着她们三人踱步而来。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倒是辛苦你们替老衲洒扫落叶。”瞎尼姑停在三人面前，竹竿屹立在身旁。

　　妙玉向前扶着瞎尼姑坐在亭台上，“气候入凉，您年纪大了，若是让冷风吹了膝盖，今年您又要犯腿痛了。”

　　“多谢你还肯念着老衲，只是老衲早已习惯了。”瞎尼姑反握着妙玉的手，一下又一下轻拍着，随后才想起自己所来的目的，头转向贾念真，“素心师父今日说寺中厨房人手不够，叫老衲来唤小施主前去厨房帮忙。”

　　贾念真左看看右看看，手指着自己，惊叹开口：“我！！！！”

　　贾念真来到厨房，灶头的人都在忙着寺里人的午饭，没有搭理贾念真。

　　贾念真小心翼翼询问起一个正在削土豆的尼姑，“我是素心师父叫来帮忙的？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削土豆的尼姑甚至没有抬眼看她，指着不远处桌上的食盒，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最西边……厢房……送到门口……送完就走……别瞎看……快去快回……午饭前……回来……”

　　“好，好，好……”贾念真拿起食盒，一步三回头，才离开厨房。

　　等前脚贾念真刚走，一直削土豆的尼姑突然抬头，削土豆的手没停下，一时没注意，削破了手。瞧见的尼姑放下手里的活，夺过她手里的刀，拉着她去包扎伤口，而削土豆的尼姑依旧是目光炯炯盯着贾念真离时的方向……

　　寺庙西边是一处破旧的院子，鲜少有人去过。贾念真踩着枯叶，一步一个脚印，推开了院子的大门，破旧的院子里寂静的可怕，贾念真背后发汗，只得唤出119号，给她壮胆子。

　　“这西院分明没有人住过，你说那尼姑是不是诓我呢……”贾念真死抓着食盒，压低了嗓子道。

　　119号：“小主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现实世界里，早就有无神论者提出，我们要相信科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

　　是枝干勾住了119号，119号紧闭着眼，机器声的呐喊充斥着贾念真的脑海里。

　　贾念真一手抓住119号，一手捂着自己感觉要炸了的脑子，忍不住开口讥讽：“前一秒还在相信无神理论，后一秒被一个枝干吓到尖叫……”

　　话还未说完，树枝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贾念真与119号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贾念真蹲在地上，紧闭着眼，抱头，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青天白日，日头高挂，阳气正旺……妖魔鬼怪快离开……快离开……”

　　贾念真眯着眼，不敢抬头，瞟见一双略微浮肿的脚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拿走她带来的食盒，随后离去。

　　等过了好一会，贾念真才敢抬头，扫视过一周后，并无人，脑子响起先前那个削土豆的尼姑说的话，强撑着发软的腿起身，片刻都不敢迟疑，离开了西边的院子。

　　午时，用膳时，贾念真还在想着西边院子的事，询问起妙玉西边院子的事。

　　“寺里西边的院子我来时便是无人修缮过，原先是静心师父与素心师父还应此大吵一架。西边的院子便修缮了起来，没两年，刚修缮好的院子就被天降的雷火烧了，后来，寺里死了人，来寺里上香的人越来越少，西院便无香火钱修缮，便就此荒废了。”妙玉娓娓道来。

　　贾念真若有所思，“那这西院可还有人住过？”

　　“这西院前便是我们每日诵读诗经的堂院，西院早已荒废，应是无人居住。”妙玉眉心沾上了焦急，询问道，“念真妹妹岂会问起这个？这西院可去不得，曾有人将分尸的尸块丢弃到西院里，寺中人觉得晦气，便没人敢靠近。”

　　“昂……今日去后厨帮忙，听人提起过了，便好奇问问。”贾念真面不改色撒谎道。

　　“问问也就罢了，这西院去不得……”

　　“好。知晓了。”

　　亥时，贾念真在大通铺上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睡。磕眼时，隐约听到一阵脚步的嘈杂声，紧随其后是几声沉闷的竹竿声。

　　贾念真惊醒，猛然坐起，后背被汗水打湿，大口喘着气，又瞅了眼正睡得安逸的林黛玉与妙玉，正欲躺下时，被窗外闪过的人影吸引去了。

　　轻推开门，贾念真瞧见好几个尼姑打着哈切，但脚下的步子却不敢停下，加快走远。

　　贾念真尾随着来到了一个岔路口，不见那几个尼姑的身影。这时，竹竿声再次响起，贾念真心里发颤，一咬牙，跟着竹竿声，紧接着，就到了西院。

　　贾念真OS：这西院太过古怪，一人恐难胜局，只等再等等……

　　赫然间，素心师父带着一个外来人步伐匆匆进了西院，关上院门时，素心师父警惕地四处查看了好一番。贾念真贴着墙，试图与黑夜混为一体，直到听到院子落锁的声响，贾念真才从夜里盾出，绕着西院走了一圈，最终发现一处狗洞——

　　钻了进去。

　　贾念真OS：119号，你为什么会对狗洞有这么大的执着。

　　装作掉线的119号无言。

　　贾念真侧耳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蹑手蹑脚向着西院深处走去。转角处，素心师父与她带来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人点头应予了什么，素心师父这才放心下来，留下那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贾念真快步来到窗前，伸出食指用力戳着窗纸，却怎么也戳不破。

　　贾念真压着嗓子吐槽，“这电视剧教的都是假的……”

　　待到好不容易将窗纸戳出一个小洞，贾念真打眼往里面探去，只见屋内动静令贾念真大惊失色。

　　————尼姑产子。

　　素心师父请来那人是个稳婆，产子的尼姑嘴里咬着布条，手脚被人绑着，稳婆在一旁帮着调整孩子的胎位，脸上的褶子将五官扭在一块，嘴里振振有词，“孩子，别急，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贾念真耳边传来每日诵读的诗经，醒悟OS：所以连夜召集一些尼姑诵经，是为了掩住孩儿的哭啼声……这寺中到底还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孩子的啼哭声洪亮，只是刚产下孩子，紧接着素心师父赶到，将孩子抱了起来，递到稳婆手里，两人并无多言，稳婆抱着孩子转身就离开了。孩子的生母拖着刚生产后的身子，跪在地上，拉住了素心师父，恳求将孩子还给她。

　　素心师父将她扶起，眉眼温情，可开口说出的话却是冰凉，“你既已入女寺，弃了红尘，这个孩子就是你做下的孽障，绝不可留在佛门之地。我会帮他在城外找个好人家，以后你与这孩子再无瓜葛……今日起，你也可以走出这个院子里了，活在阳光下，不好吗？”

　　尼姑一时间重重地瘫在地上，面上的憔悴更甚，伤心欲绝。

　　竹竿声再次响起，贾念真作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