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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女寺分尸案(二) ...

  •   【上月中下旬,河边浣溪衣物的大娘发现了几块浮尸,已经报官到衙门了。】

      【是它又来了!!!】

      【城南的女寺又死了个女尼姑,又是被分尸的。】

      【这女尼姑来这女寺三月有余,怎其料就在上月前旬无顾失踪,下旬人就没了。】

      【七年了,那寺是受了诅咒,逃不出来的。】

      【七年间,死得都是女子……】

      【‘它’是谁?】

      ————————

      “姑娘清国倾城,宛如仙女下凡。”俏儿郎手中掂着扇子,转了一大圈,将扇子对准美娇儿。

      美娇儿面上虽是惊恐,可这眼里装得下竟是娇羞,背过身,训斥着,眼睛却止不住往俏儿郎看去,“哪来的人?竟好生无礼。”

      俏儿郎追着美娇人,美娇人故意躲着她,倒真是一段坊间佳话的爱恋故事。

      戏台上,穿着桃粉色的瓦人美娇儿吊着嗓子娇羞地趴在俏儿郎怀里,二人脸上满是深情款款。

      “郎君,你可愿娶我为妻……”

      “娘子,我此生非你不娶,定要与你携手海枯石烂,白首到老。”

      林黛玉烟眉一舒,言语中若有所指,“闫大人请这么大的一个戏班子,就为了唱这一出绝美情戏,未免过于奢靡了些。”

      闫大人喝着茶,淡淡地瞥了眼林黛玉,“这戏才刚开头,又岂能如此快下言论……最好的看头还在后面,心急不得,慢慢看吧。”

      贾念真抿了口茶,对上林黛玉焦躁的眼睛,点头安抚她。

      随后,又将目光放到戏台上。

      只见,俏儿郎一身新郎官服,正与一女子拜堂成婚,拜天地,敬父母,撒喜糖,众宾乐,道贺喜。

      洞房花烛夜,俏儿郎愁苦着脸,新娘的盖头迟迟不揭开,新郎官一屁股坐在地上,饮酒痛哭。

      未见其人却闻其声,戏台上,美娇儿潸然泪下的腔调充斥着整个院子,“你竟抛我而去,背弃誓言,你个道貌岸然,卑鄙下流无耻的负心汉,就此我便断发,出家为尼,从此与你恩断义绝。”

      俏儿郎起身,扫视着四周,慌乱地四处寻找美娇儿,最后悔恨地瘫倒在地上。

      一个身穿朴素的尼姑,双手并合在胸前,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嘴里念着佛经,眼神虔诚。

      俏儿郎唤她,尼姑愣在原地,却不敢回头;俏儿郎再唤她,尼姑背对着他向前走了一步;俏儿郎急忙再唤她,尼姑回头看他,二人两两相望,彼此眼中竟是留恋四秋。

      俏儿郎向前半步,尼姑便后退半步,顷刻间,好几个尼姑冲出,拦住俏儿郎,美娇儿转身,背对着俏儿郎,悄然间,一颗硕大的泪珠落在美娇儿的手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步向前。

      俏儿郎嘶声大喊着美娇儿的名字,美娇儿停下脚步,并未回头看他,“平身已然弃世,看破红尘,成了尼姑,往事从此与平身无关,施主还是早早放下,忘了吧……”

      俏儿郎欲追,岂料几个尼姑将他按住,只叫他远远相望,眼中满是遗憾。

      俏儿郎日日来寺中祈福,日出入寺,日落出寺,只愿有一人愿怜惜看他一眼,却次次空欢喜。

      终是一日,俏儿郎未到寺中,却有人唤他,回头世,却不是心中心心念念之人,挺起的腰又落了下去。

      寺庙的尼姑拉着他的衣角,将他带到寺中住处。

      再见美娇儿,俏儿郎掀开白布,瞧见了心尖尖上的人,尸骨残缺。

      俏儿郎颤着身子,抱起美娇儿残缺的尸骨,失声痛哭,泪却洗不净美娇儿的血渍。

      戏已唱完,台下却仅有闫大人一人鼓掌喝彩。

      林黛玉寒毛直立,语气却淡然道:“闫大人这出戏莫不是女寺分尸。”

      闫大人饶有兴致抬眸,勾唇,“林姑娘刚来扬州城不久,竟知女寺分尸?!”

      林黛玉笑而不语,两人就此僵持着。

      “贾姑娘,茶淡了,我叫人给你沏壶新茶。”闫大人从贾念真手上夺过茶盏,将她拉入这‘明枪暗斗’之中。

      “在下今日刚到扬州城,这人生地不熟的,还要多谢闫大人请我看戏,只是在下不知,闫大人打算留在下到何时,在下还要着急回家呢。”在场都是老狐狸,都知贾念真的言外之意。

      闫大人自嘲,不打算拐弯抹角了,“贾姑娘在东省破了件大案,已小有名望了,闫某想请贾姑娘也帮我一个忙……规矩我都知道,佣金随你开价。”

      贾念真感受到林黛玉向她投来求知的目光,默默用手挡住林黛玉炽热的目光。

      贾念真回绝的嘴在闫大人将腰间的佩剑放到桌上,身后站着得差役随着闫大人手上的动作逐渐靠近她与林黛玉时,咽回到肚子里。

      “这女寺分尸究竟是从何时起的?这发现尸体的地点都在何处?尸骨之人姓甚名谁?家中可有兄弟姊妹?家有几口人?这人生前可做过什么奇怪的事……”

      ——————

      郎中一早,天还没亮,就被一瓢冷水浇醒。

      “是谁?是谁要跟老朽抢这老母鸡的鸡腿……”郎中猛然坐起,破口大骂道。

      宋怀今没去理会郎中半梦半醒的话,一把将郎中拽上牛车,驱着向前走。

      “老朽的骨头,快散架了!!”郎中扫一圈,没见到贾念真,拉着宋怀今叫他停下来,“女娃娃呢?她人呢?”

      宋怀今心神不定,边驾着牛车边答道,“我们昨日被人下了迷药,我醒来时,她便不见了。四处我也找过了,她应不可能是醒来后,独自离开了。”

      “这要到何处去找啊?”

      一个孩子突然冲出来拦住了去路,郎中打眼一瞧,竟是先前偷了他们干粮之人。

      郎中揪起孩子的衣领子,炸呼呼的,“原来是你啊,你倒是自己往门上撞了。”

      孩子挣扎着,张嘴嚷嚷着,“我看见……那个姐姐被人掳走了……”

      宋怀今让郎中将孩子放下来,蹲下身,问道:“你有看到她被那些人带往了何地?”

      “这……”

      那孩子将二人带到一处路边上,指着一个方向。

      宋怀今俯身,端详着地上的马车驶过的车迹,探了探车轮驶过的压痕,与泥土的迹相,分析,“马车上应是有三人,马蹄上的铆钉用的应是上等的,车碾过的土上还有些湿土,是这条路没错。”

      “这条路是扬州城的方向。”

      扬州城内,街道相比东省要更为冷清,整个扬州城这么大,要如何找贾念真。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

      那小孩闻着包子的味,便移不开步了,眼睛直勾勾盯着白胖胖的包子。

      宋怀今想起了什么,拉起那孩子的手向着包子铺走去,“老板,这一屉包子,我全要了。”

      “这是吃包子的时候吗?先找人要紧。”

      脏乱的胡同巷子里,因常年潮湿,就连猫都嫌往里走,几个叫花子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

      郎中瞅了眼宋怀今,在宋怀今点头下,好声好气地询问,“几位,今早可见过一个姑娘被掳进了城内。”

      几个叫花子,相视一眼,摇了摇头,都说没有见过。

      宋怀今按住其中一位正往怀里塞包子的叫花子,笑得有些瘆人,“这扬州城内近些年来可有发生过什么出了命的悬案?”

      被抓住的叫花子,艰难地咽了咽嘴里的包子,巴结上宋怀今道:“要说这扬州城发生过的悬案,那就只有城南女寺。”

      “嗯嗯,这女寺里死过人……好多人……”

      “就连尸骨都被分尸了。”

      另两个叫花子也是个势利眼,顺势道出。

      宋怀今:“那都死得都是些什么人?”

      “自是城南女寺里的尼姑,有些是家中没落了,有些是被情郎抛弃,无处可去才到这女寺里,还有些啊……就是被人糟蹋了清白,背后处处被人诟病,不得已才入女寺,做了这尼姑的。”叫花子说到这,都忍不住感到惋惜。

      “近日这女寺,可还有人被杀害分尸?”

      “爷,就上个月,又死了一个尼姑,听衙门的人说……尸骨都还未找全……”叫花子压着嗓子,眼睛却不停扫视着四周,蜷缩着身子,“他们都说是鬼祟作怪。”

      “又是鬼祟作案?”郎中几乎是下意识开口道。

      几个叫花子捕捉到郎中话里的字眼,心中拉起警铃。

      “可是有人见到那鬼祟杀人行凶?”宋怀今顺着叫花子的话,接话。

      叫花子软下话,畏手畏脚道:“两位爷,我们也是些听道途说的,对着鬼祟也是有所不知。”

      “你们每日流转在大街小巷中,这消息曾会传不到你们耳中,你们又岂会有所不知。”宋怀今把几个叫花子怼的哑口无言,叫花子们你看我、我看你的,硬是憋不出一个屁话来。

      宋怀今的耐心此刻也到极致,轻叹了口气,从衣袖的袍子里,掏出一贯铜钱,冷着脸道:“谁说,这就归谁的。”

      几个叫花子抢着要说,“有打更人说,夜里天太黑,他瞧见一个身高十尺的人往河里丢一个包袱,捞上来一看,竟是颗女人的头。”

      “城东一家农户家里的水缸里,青天白日的,突然就裂了,从水缸里漏出来不是水,而是血水,是人的血……满园地上都是血,缸子里好好地放着一对腿,农户一回家,一见这般情景,半条命都吓没了,便报了官。”

      “去年的乞巧节上,湖上漂来一个花篮,可偏偏有人在桥头上,看见花篮里装的是一双女子的断臂,有人说它是没有脚的鬼祟……”

      “还有女寺里那颗几十年古树,莫名就死了,那树下竟挖出了被分尸的尸骸……”

      郎中抓住宋怀今的胳膊,咽了咽口水,后怕道:“身长十尺,力大到能将缸震裂,没有脚,令枯木朽株,这大底是个什么东西?”

      “夜里太黑,打更的人又是怎知那鬼祟身长十尺,还有这缸裂,若是人用石头,也能将缸砸出裂缝;花篮若是有人刻意提前布置好,又何来鬼祟有无脚之说……”宋怀今直言不讳地道出叫花子口中不合理处,“而女寺里枯木朽株,应当是凶手埋尸时,破坏了树根,树倒之时,这分尸的骸骨也就随着枯木,现世——”

      几个叫花子抓耳挠腮,说出的话心虚:“这……这也都是我们听道途说的,这是真是假,心里到底是瘆得慌,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

      “此案已然多年,行凶者却猖狂杀人,你们扬州城的衙门官府就没人管吗?”宋怀今眉头微锁,垂在身旁的手,紧紧攥着,火气直冲。

      “原先衙门的官人因迟迟查不出此案凶手,被人参了一本,送到了当今圣上手里,圣上一气之下,罢了官人的职。如今掌管扬州城的是圣上新封的监天司理事闫大人,这女寺分尸案就在闫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行凶,圣上命闫大人年底之前破案,不然是要掉脑袋的……”

      叫花子还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今日去了戏班,听说今日闫大人专门包了整个戏院,只为与一人共听……这唱的,就是女寺分尸……途径后院,见到闫大人带了一个好大的箱子……”叫花子思索着,犹犹豫豫道。

      宋怀今注意到什么,眼里一亮,将手里的铜钱撒在地上,叫花子们疯抢着。宋怀今拉起郎中向着巷口走去,步伐匆匆。

      郎中被宋怀今拉着,频频回头看向叫花子们,不解地问,“不继续问了?”

      “已经问出来了。”

      “??哪?”

      ——————

      城南女寺背靠着山,寺庙下就有一口泉井,因分尸案,显得寺庙冷冷清清极了。

      闫大人摆驾女寺,亲自审案。

      差役手握文书宝墨,询问道:“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中可有兄弟姊妹?家有几口人?何时入的女寺……”

      “我名步孖梓,家是锦江,家中仅剩我一人,四年前入的寺……”

      “下一个!!!”

      贾念真身穿衙门差役服,站在闫大人身旁一侧,脑海里119号忙的都快冒烟了。

      贾念真先前在戏园里,向闫大人提议先对女寺里的尼姑盘查一遍,内心OS:眼下便走一步看一步,只能先用吃瓜系统拖延一下时间,等到了女寺里,再想办法逃出去。

      “家中落败后,父亲将她送到妓院,从妓院中逃出来后,便弃世,拜入静心门下……这不是。”

      “观念与世俗不合,世道先弃了她,她便背世入了寺,成了尼姑……这也不是……”

      “入寺静心,几经扭转后,才到了扬州城……”

      “不对……这些都不对……不是关键的……”

      “……”

      “停!”贾念真叫停差役的查询,脸色微变,再抬头对上闫大人,早已换上毕恭毕敬的神情,“闫大人,人有三急,我去去就回。”

      差役欲张口,被闫大人罢手咽回肚子里,冷峻着脸,“贾姑娘,这个寺庙都被衙门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你最好安心查案,我也好早日放你归家。”

      “是是是,闫大人说的是。”贾念真附和道。

      女寺内,贾念真探过好几个出口,都有衙门的人守着。

      贾念真愀然躲在换班的差役后面,想着趁着空档离开,就在靠近出口时,被人一把抓住,直逼到了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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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女寺分尸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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