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五条悟》星沨

2、重来

　　“悠仁，你也该醒过来了吧。”加藤西子用最后的咒力对宿傩发动了咒言。

　　羂索还没死，乙骨忧太虽有无尽的咒力和里香，可要他同时对战羂索和宿傩，加藤西子实在于心不忍。

　　眼前的粉发少年有一瞬间的愣怔，周身的咒力都消失了，他的眼神忽然清明起来，眼中泛起了泪光：“加藤老师……对不起。”

　　忽然，一道耀眼的强光从破开的领域裂缝打进来，那是五条悟的“茈”。

　　“加藤老师，对不起，我早就该死了。”虎杖悠仁也笑了起来，身体在“茈”里受到了重创。

　　失去了宿傩的驱使，虎杖悠仁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孩子。当初的禅院甚而尚且扛不住初学会“茈”的五条悟的一击，虎杖悠仁又怎么可能在“茈”中存活下来呢。

　　“悟，你来得好慢啊。”加藤西子埋怨道。

　　真残忍啊，十年前要他手刃挚友，今天又要他手刃爱徒。

　　“你怎么还是这么弱，”五条悟若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加藤西子面前，“不是送你一个防御的咒物了吗怎么还伤得这么重？”

　　五条悟带着眼罩，加藤西子看不出他的神情，语气似乎有些生气。

　　“我都快死了，悟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加藤西子虚弱地说，伤口处的血汩汩地流出，宣示着加藤西子生命的流逝。加藤西子甚至都不想去做捂住伤口这样自欺欺人的动作。

　　她活不了了，她知道。

　　五条悟说的防御咒物是加藤西子一直带着的项链，可以替佩戴的人挡住一次致命的攻击，就在宿傩使出“伏魔御厨子”的时候，这个咒物就已经替加藤西子挡了一回。

　　“它已经替我挡了一次了，坏掉了。”加藤西子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项链，又经历了后面的一番打斗，那块蓝色水晶已经沿着裂痕四分五裂开了。

　　“悟，记得帮我照顾好我的猫，还有我喜欢你。”

　　“我知道悟不喜欢我，但是我快死了，所以，悟可以保持沉默吗，我不想在临死前被拒绝。”

　　五条悟听着加藤西子逐渐虚弱的声音，心中五味杂陈。

　　加藤西子的手缓缓滑下，整个人瘫软在五条悟的怀里。

　　“我也没说要拒绝你啊。”五条悟说，可是加藤西子再也听不见了——她死了。

　　加藤西子是五条悟的青梅竹马，也曾是高专的学子，小五条悟一届，算是他的学妹。只是，曾在东京校的加藤西子，毕业后却到京都的高专任教，这曾让许多人感到不解。

　　只是咒术师都多多少少有些怪癖，没人去问加藤西子，其中的原因，加藤西子也不愿意说。

　　死亡是个痛苦的过程，加藤西子状若无事地和五条悟坦白自己的感情，交代他照顾自己的猫，事实上，身体的剧痛却让加藤西子几乎昏死。

　　加藤西子醒来时，眼前是漆黑一片，她已经死了，她记得。在和宿傩交手的时候，宿傩的手贯穿了她的胸膛。那是加藤西子身上最致命的伤。

　　最后的关头，自己使用了咒言，把虎杖悠仁的意识唤醒了，五条悟也狱门疆里出来，杀死了宿傩，可这意味着——虎杖悠仁也死了。

　　虎杖悠仁是个可怜的孩子。加藤西子哀叹一声。

　　回忆自己的死亡过程，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加藤西子似乎又被剧烈的疼痛支配了一般，忍不住颤抖起来。加藤西子检查了自己的胸口，发现还是完好的，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还好，自己死后的样子没有很难看。

　　加藤西子好奇地观察四周，这里没有花草树木，没有天空云朵，没有任何动物，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一片死寂。

　　既然自己已经死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加藤西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是不是很不甘心？”忽然，一个浑厚的男性声音询问道。

　　“你是谁？”加藤西子警惕起来，她刚才四处张望，也没有发现任何生物，这声音又是才哪儿来的。

　　那声音似乎从极远处传来，又似乎就在自己的身边，还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让人分辨不出声音真正的来源。加藤西子手上凝聚起咒力，时刻准备着战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死了。”

　　“我当然知道！”不知道对方的目的，还听到对方说道自己的死讯，加藤西子心里格外不爽。

　　那人话音一转，说道：“但是我可以让你所经历的一切都重新来过，然后获得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

　　“说人话。”

　　一个小小的沙漏凭空出现在了加藤西子的手中。沙漏只有一指长，沙漏里的沙子是蓝色的，发着淡蓝色的荧光，是这片黑暗里唯一的光亮。

　　“这是一个可以时间回溯的沙漏，颠倒沙漏，它能让你回到涉谷事变那天，在沙漏时间完全之前，如果事情原本的轨迹没有发生改变，就意味着失败了，当然你可以选择按照这个发展继续生活下去。但是记住，你只有三次机会。三次机会用完了，这个沙漏就会化为灰烬，你就再也没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了。”

　　“你甚至都不愿意露面，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让你看看，你死后的世界吧。”

　　话音刚落，眼前的黑暗就亮了起来，像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荧幕。“荧幕”之上，五条悟抱着自己。

　　“我也没说要拒绝你啊。”加藤西子听到五条悟说。

　　五条悟摘下眼罩，眼睛居然有些红。

　　“原来，他也会为我难过啊。”五条悟上一次这么难受是夏油杰叛逃的时候吧。

　　“这不能说明什么。”感动过后，加藤西子又恢复了原本冷漠的样子，一副“我不信你”的样子。

　　“哎，你怎么这样，”这下倒让那人着急了，“涉谷事变发生的时候，你还在国外，怕是不知道当时有多惨烈吧。那给你看看涉谷事变中，你的学生，还有朋友都经历了什么吧。”

　　黑暗的四周忽然有一面开始亮起来，像放映电影一样，演绎着涉谷事变发生的当天的所有事情。

　　“五条悟再见到已死的‘挚友’，被狱门疆封印。”

　　“七海建人和钉崎野蔷薇与真人对战，七海建人死亡，钉崎野蔷薇生死不明。”

　　“虎杖悠仁与胀相对战，虎杖悠仁濒死，被菜菜子，美美子和漏瑚喂下大量宿傩的手指，宿傩大开杀戒，虎杖悠仁被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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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浑厚的声音声情并茂地给加藤西子播报着涉谷事变的一切。

　　“够了！”加藤西子吼道，她要紧牙根，才能抑制住心里悲痛欲绝的情绪。

　　加藤西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道：“我相信你了。不过，不能把时间在提前吗？我想回到夏油杰叛逃之前。”

　　“不能。”

　　“那回到虎杖悠仁吃下宿傩的手指之前。”

　　加藤西子想从根源上阻止不幸的发生。

　　“也不能，别问了，你只能回到涉谷事变发生的那天，因为夏油杰叛变和虎杖悠仁吃下宿傩的手指都是既定的、会发生的事情，即使你回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但是你能阻止五条悟被封印。”

　　加藤西子沉默了。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加藤西子摩挲着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小的沙漏，问道。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使用时间回溯这么逆天的能力，不可能不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使用这样的能力，她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的术式，她的咒力，还是她的生命？

　　“以后你就知道了。鉴于涉谷事变发生时，你不在场，‘荧幕’不会消失，你可以任意地查看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记得仔细观看哦。”那个浑厚的声音却神神秘秘的，不愿意再向加藤西子透露任何关于时间沙漏的信息。

　　说完这句后，声音就彻底消失了，无论加藤西子再怎么呼唤，也没有再出现过。加藤西子只好放弃从神秘人的口中套取信息。

　　“荧幕”之上还在“放映”涉谷事变当天的事情，加藤西子把时间倒回了五条悟被封印之前十分钟，她要完整地观看完整个涉谷事变的经过。

　　看到五条悟和三个特级咒灵对打时，加藤西子心里不由得一凛。

　　地铁站里还挤满了普通人，五条悟打架还得顾及他们，实在是不容易。

　　“这咒灵也太恶心人了。”这是看到真人载着一地铁的改造人驶来。

　　看到羂索出场，加藤西子恍然大悟：“原来五条悟是这么被骗的，难怪了……”

　　羂索偷了夏油杰的身体，除了脑门那道缝线痕，和夏油杰别无二致，也难怪五条悟一时间分辨不了。换做是自己猛地遇到羂索，估计都不会这么快就认出来，那不是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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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荧幕”把整个事情的过程都播放完毕后，就消失了。周围又归于黑暗，只有加藤西子手中的沙漏在发出蓝色的荧光。

　　加藤西子看着手中的蓝色沙漏出神。

　　就这个小小的沙漏，真的能让一切重来吗？

　　自己这么弱又是否能营救五条悟呢？

　　加藤西子将信将疑地把手中的沙漏缓缓地颠倒过来，说道：“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