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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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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饮子驱寒温和,化湿解淤,是用隔火烤干的紫苏与甘草、冰糖一起煮的。以其粉紫的颜色,甜甜的口感,深得小莺儿喜爱。
酱肉丝的肉必得用瘦肉,一点肥的都没有,还得无筋络,筋络影响口感,瘦肉片切成丝,拿花椒水与盐腌好,热油炒制,临出锅拿鸡蛋与面粉调和的粉水再勾个芡。
江春秀切了细长条的葱丝,配着吃解腻。江禾冬更喜欢就着青瓜,可惜现下不是青瓜的时节。
唉,什么时候想吃什么蔬果,就能有什么蔬果就好了。
这酱肉丝原本应是配着薄薄的春饼吃的,现下搭配榆钱窝头,吃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上回走得匆忙,连襟两个没来得及开怀畅谈,黄德才曾深感遗憾。今日有空闲,黄德才借着酒意,他俩推杯换盏,天南海北,滔滔不绝。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林嘉山都是听着,黄德才没上过蒙学,却是个能说会道的,也有些见地,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古说今,很是聊的来。
后头江氏又让炸了些花生米,撒上盐巴,给他俩下酒,也没收拾残席,月上中天,虫声阵阵,娘几个带着小莺儿坐在庭院里看月亮。
“月亮为什么有的地方明,有的地方暗?”小莺儿发问。
江氏笑答,“月亮上住着玉兔和嫦娥,那暗的地方呢,就是他们的住所。”
“那嫦娥为什么会在月亮上呢?”小莺儿又问。
“这个嘛,传说啊…”
江春秀和江禾冬守在一旁,听着阿娘讲起阿娘的阿娘讲过的故事。
星河流转,几十年的光阴穿梭而过。
…
江春秀三人预备着明天回,今晚就住在这里陪陪江氏,江禾冬他俩却得往回走了,那一院子的家畜离不了人。
夜里的小凉风吹得人还挺舒服,俩人走的很慢,当消食了。
林嘉山牵着夫郎的手,一步一步走得稳当,除了眉眼有点泛红,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江禾冬当他酒量是好的,也没当回事儿。
慢悠悠地踱步到了家,这下可了不得了。
林嘉山其实本也没喝多少,江禾冬阿爹在世时,小半坛子下肚都面不改色。黄德才和林嘉山俩人都没赶上岳父的一半儿。
这其中林嘉山喝的更少,基本上是象征性的呡一口,这一个多时辰实际下肚的酒两碗都不到。
江禾冬麻木,那么现在,拼命蹭自己脖颈的醉鬼到底是谁?
怪道成亲以后林嘉山滴酒不沾,全是有缘由的。
在人前贯会装正经,到家就漏了馅了。瘫在炕上不肯起来,这也就罢了,双手双脚禁锢住江禾冬,也不让夫郎起来。
江禾冬挣他,林嘉山搂的越发紧,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江禾冬挣脱不了,叹口气柔声道,“我去给你熬碗粥,省得你明儿醒了胃里难受。”
林嘉山双眼迷蒙,摇头,“不行,我不让你走。”
“我不走,我就是去熬粥。”江禾冬不厌其烦恼地解释。
可是醉酒的人根本不讲道理,林嘉山伸出胳膊,把夫郎的头也按进自己怀里,下巴搁在人家头发上,吐出一句,“不成!”
江禾冬无奈,一下下轻轻抚摸着他额角,好声好气地商量,“你松开我成不成,我不熬粥了,门还没栓呢。”
“不,不成,你得在这儿!”林嘉山醉醺醺的,大着舌头也说不清楚。
江禾冬抿抿嘴,按住林嘉山两条胳膊,这意味着他耐心告罄,江禾冬趁机翻身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醉鬼,“我看你压根儿没醉,就是借酒撒泼!”
林嘉山笑着,发髻早散了,现下一副痴态,伸手摸夫郎盛着星河的眼睛,夫郎的睫毛颤动,像一只起舞的蝴蝶,他低声道,“我醉了,真的,你闻闻,你闻闻我嘴里,嗝,有没有酒味儿。”说着努力仰起头,朝江禾冬哈气。
江禾冬瞪大了眼睛,转身捂着鼻子,浑身上下毛都要炸开了。
“林!嘉!山!”江禾冬背对着他,腾出一只手使劲掐他胳膊。
林嘉山也不觉得疼,嘴里依旧咕哝着,“真醉了,真的…”
江禾冬气得骂骂咧咧,迈出去栓门,“就会装大尾巴狼,喝不了还喝啥!”
急嗖嗖的出门,又急嗖嗖的回来,把一碗陈皮水扔在炕沿上,“自己起来喝!”
陈皮水解酒,希望他宿醉不那么难受。
偏偏有人不领情,林嘉山眼神明亮,一眨不眨的盯着夫郎,盯了一会儿嘴里蹦出一句,“我不。”
江禾冬攥着拳头,一忍再忍,好脾气的把人扶到怀里,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喂。
林嘉山喉咙里是闷闷的笑声,很无厘头的说一句,“我好中意你!”言罢吧嗒往夫郎脸上亲一口。
“说你也中意我!”他虚虚地勒住江禾冬的脖颈,摆出一副自认为凶凶的模样。
江禾冬面无表情,“你也中意我。”
“不是不是。”
江禾冬诱哄,“怎么不是,我可是依着你说的。”
林嘉山脑子转不过来,可还是觉得不对劲,“你应该说我…”
“好了,不说了,你该歇息了。”江禾冬伸手捂他的嘴,同时转过身打算吹灯。
林嘉山顺势攀着他的胳膊,在手腕上摸到一串质地偏硬的木珠,林嘉山十分羞怯,“你知道这是什么?”
又接着说,“这是…你赠我的,定情信物。”
…呦呵,他俩还有定情信物呢?
林嘉山撇撇嘴,自家夫郎的表现明显是不记得,他觉得有点儿委屈,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记得!”
这个这个…
江禾冬摸不着头脑,这不就是那年随手抓的一把枣子么,那枣树还在我家种着,怎么不说那是定情信物?
“我时时戴着,你知道么。”
后头差点死在敌人的长矛之下,就不敢再戴了…
如果他俩没有成亲,那这串珠子…
林嘉山越想越想哭,鼻头一酸,没头没脑的说一句,“那我就得把你掳走了,嗝。”
也不知道丈母娘会不会怪我。
江禾冬不知道他心思又跑到哪个爪哇国,只觉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掳走谁啊你,我要吹灯喽,你不许再说话。”
林嘉山被迫闭嘴,乖顺睡下。
只是迷迷糊糊间听见一句。
“我也中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