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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热闹些还不好?家里成日冷冷清清的,你也不惜的理我,我都怕你日日看我这张脸,唉——再厌烦了我。”

      江禾冬撇撇嘴,仍是打袼褙,没搭理他。

      林嘉山总是费鞋的很,草鞋在他脚上压根穿不住,偏生他自己还不觉得,他这鞋子每隔几日就要缝补一回,越缝补越不像样子。

      江禾冬早就打算纳几双千层底的,耐磨又耐穿,随他造去。

      他用面浆把碎布条一层层的粘在一起,稍微挨着火炭烤一烤,将面浆粘的更牢固,又拿着林嘉山的旧鞋,比着剪鞋样子。

      林嘉山给夫郎递上剪刀,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在听,觍着脸自顾自地计划,“给你抱一只狸奴来?听人说很温顺,还粘人,就是总掉毛,要不然…小狗崽儿也行,挑那种不咬人的土狗,没人时叫它看家护院。嘶,要不回头再买几只猪仔来?”

      江禾冬剪好一只鞋样子,搁在桌子上顺手拿起茶碗饮口热茶水,想起来雯哥儿总抱怨他家夫君沉默寡言,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主儿。

      那日雯哥儿一手揪住乱爬的娃娃,一手比划着抱怨。

      “我说十句,人家都不见得能答一句话啊,老人说金口难开,我算是见识喽,我看他啊,答言时都恨不得鼻子哼气儿!那张嘴除了吃饭就没张过,你说这也不知道长嘴干嘛!莫非是小时候受了惊,别人都丢魂,只他丢了嘴?”

      江禾冬被他逗得前仰后合,揶揄道,“你小儿时就晓得人家是出了名的话少,怎么还愿意跟他呢?既跟了他,怎么现在又嫌上了?”

      唉,不爱说话有不爱说话的好处,江禾冬现在就无比希望林嘉山是只闷葫芦,闷头闷脑只晓得做活,总比蹲在自己跟前儿滔滔不绝地好。

      他被唠叨的头痛,但总归是同意了林嘉山的提议,“成,总归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的。养在一块儿也不很费事。”

      林嘉山点点头,没呆多久,就被狠心的夫郎轰出去做活了。

      江禾冬剪了两双鞋样子,就起身往后院走,给母猪再添些米糠。

      其实在许多村镇上,大多数人家的猪圈和茅厕是建在一处的,这也不算不讲究,祖祖辈辈都这样传下来的,总归养猪也不是什么洁净的活计,这样的做法就是图个方便。

      于是人解手时,如果听见动静往下瞅,很大可能和养在下头的猪对视,一人一猪,场面很奇异。

      在江禾冬不大点儿的时候,江家家里也像这般养过猪,逢年过节的,买猪肉怎么也不如自家养着再杀了吃划算。

      江禾冬每每上茅厕,心里都会生出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害怕,就是说不出的怪异。

      但他好歹是个哥儿,比一般的姑娘胆子大些,勉勉强强还算能接受。

      江春秀不行,小姑娘偶尔看见猪在下面的泥沼里撒欢,都吓得直哭。

      江父江母嘲笑江春秀胆子小,小姑娘委委屈屈,吃着江母特意做的红糖炖蛋,手里紧攥江父编的竹蝴蝶,眼里噙着泪花。

      但实际上,江家只养过那一头猪,后头再没养过。

      总归,很少像林嘉山,只养一头猪,也垒了单独的猪圈,砖头是那么便宜的吗?

      今日,小猪仔能睁开眼睛了,大约认娘的能力是天生的,两只猪崽一左一右,窝在有些虚弱的母猪身旁喝奶。

      鸡窝里,江禾冬四处寻找,好容易寻摸到五枚鸡蛋,江禾冬擦拭干净鸡蛋上的杂草和鸡毛,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他寻思着,等到天气再暖和时,该让母鸡抱窝了,多孵些小鸡。

      尖针带着麻线绳穿过厚厚的鞋底,江禾冬用劲抽抽绳子,叫它缝的更结实些,如此,就到了正午。

      江禾冬起身,松松筋骨,坐了一上午腰腿真不好受,纳鞋底总是低着头,脖子也抻得难受,早食用的完,江禾冬眼下还不觉着饿。

      于是,他拣了两个人换洗下来的衣裳,都是昨天夜里在猪圈里折腾过的,往河边走去。

      在阳光的照耀下,到了正中午,清源河的水还是凉,却不冰的拔手了,江禾冬平头百姓一个,没那么娇贵,不至于这都受不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实在不想在家折腾水了。

      到了河边,林桂香和妇人抡着棒槌,让出一块浣衣石,招呼着他。

      江禾冬面上带笑,“姑母好,婶娘们好。”

      “诶,冬哥儿来啦,来这儿来这儿,守着你姑母。”

      几个人再度攀谈上,有一搭没一搭的。

      没多大功夫,就见村里的郎中火急火燎地被两个年轻汉子搀扶着往前走,三人皆是面色凝重,脚步急促。

      这郎中也上了年岁,腿脚不很利索,往日里走路都是捋着自己的白胡子,带着小药匣,慢慢悠悠,遇见熟人,还停下打趣几句,说个笑话。

      这快步疾走的架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刚从村头过来,说是林老大家那闺女,方才在喜堂上寻短见了!”

      林桂香跟她大哥大嫂闹得不合,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也没避着她。

      诸人皆是一惊,江禾冬也很罕见的停了棒槌。

      “这…啊?”

      那夫郎语气夸张,“听说在花轿上就哭哭啼啼的,被她亲戚摁着拜堂,一时想不开,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两个健壮的妇人摁着她,都硬生生叫她挣来了,她一心寻死,使足了劲,把头往桌角上撞,一下子就撞出个碗大的窟窿,当时血就止不住呢,现下人已经昏了,哎呀呀,那一地的血!”

      这夫郎道听途说,又根据自己的猜想添油加醋一番,众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担忧,“这大喜的日子就见了血,这也忒不吉利些,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有人浑不在意,“她既不愿意,还跟李狗儿那样纠缠不清做什么…我可亲眼见着,没出那事儿之前,这俩人就偷摸好上喽。”

      有人嗤之以鼻,“这谁知道,多半是见李狗儿送些什么花儿啊粉儿的,年纪小,就迷住了。终日打雁,反被啄了眼罢!啧,不过要我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林氏也真狠呐!”

      “就是就是…”

      “心都是肉长的,多出些彩礼,李家又能翻出什么浪,非要把闺女交给那种偷鸡摸狗的无赖,怎么这么偏她儿子!”

      “我觉得是她家闺女自找的…”

      “头上磕了血窟窿啊,想想就疼。”

      江禾冬和林桂香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默默听着,林老大家如何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会说嘴,平白落人话柄。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一眼,心里各又是一阵打算。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4-04-12 22:19:20~2024-04-25 19:2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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