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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医院 ...

  •   桑榆爬在床上,侧过身体,兴冲冲地打开钟屿给他带的饭盒,带着鼻音说:“我就知道你会给我带饭,我今天早上就给我妈说了,让他别管我。”

      是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碗绿豆汤。

      桑榆病恹恹地嘟着嘴,盯着眼前的饭,钟屿把病床旁边的小桌板给他升起来,把饭摆到桑榆面前,桑榆马上又躺了下去,“我不想吃这个,重换一个好不好嘛。”

      桑榆对钟屿永远都是这么理直气壮,仿佛刚才那个哭着道歉的人不是他一样。

      钟屿站在病床旁边,桑榆拉着钟屿的手在空中晃了晃,看着桌子上钟屿摆的饭,“想吃炸鸡,还想吃烤肉。”

      看着桑榆躺床上,一脸耍赖的样,钟屿心情好不是假的,托着他的背把他扶了起来,“再过几天,现在吃油炸食品的话,伤口会发炎。”

      桑榆把头靠在钟屿的肩膀上,“那好吧。”

      虽然桑榆嘴上这么说,但是仍然靠在钟屿身上,缩着肩膀低着头不肯动作。

      钟屿摸摸他的脑袋,把勺子拿出来,舀了一勺饭送到桑榆嘴边,“吃吧,我喂你。”

      番茄的酸甜和米饭的清香混杂在一起,倒是好像还挺香的。

      可能是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的原因吧,桑榆这么想。

      桑榆吃的很香,米饭糊在了嘴角边,钟屿伸手给他抹掉了米饭。

      桑榆今天没扎头发,长发漫过肩膀到了背部,身上还有不少伤口,像几天没吃饭的落难公主,就连绿豆汤桑榆也一扫而光。

      他搂过钟屿的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略带倔强地说:“我明天还要吃这个。”

      钟屿扑哧笑了,“你不是想吃炸鸡和烧烤吗?”真是小孩子心性。

      桑榆知道自己理亏,羞着说:“你不许笑我了。”

      桑榆难得这样近距离地仔细看钟屿,钟屿睫毛又长又密,他的眼眶并不深邃,给人一种冷静又理性的美感,可他的瞳孔又像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好像没有人能瞧见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桑榆呆呆地说:“钟屿,你真好看,我想亲你的眼睛。”

      这是并不是一个问句,但钟屿还是不可见闻地点点头,桑榆只是带着纯净的心灵想靠近美好的事物,这样的亲吻对于年幼的他们来说并不罪恶,可是钟屿点头了,他们共同承担了这个吻。

      病房里暖洋洋的,夏日的阳光并不让人觉得燥热,今天早上白冉走的时候把桑榆病床上的被子挪到了隔壁空床上,此刻床洁白的床单上只有桑榆和一个枕头。

      桑榆穿着短裤,膝盖以上一小部分裸露在外,他抬高脖颈,身体慢慢前倾,把嘴唇落在钟屿的眼睛上,轻轻地啵唧了一声,像孩子亲吻妈妈,像蜻蜓掠过水面。

      一股温柔的力量席卷了钟屿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蒙了一层雾,什么都看不家见了,钟屿迷失了方向。

      桑榆反而觉得很骄傲,自己的好朋友长的这么好看,还给自己喂饭,帮自己梳头发,应该没有人能比过他了吧,原来他的待遇这么好啊。

      桑榆斜着跪坐在床上,“你怎么不闭眼睛啊?我刚吃完饭还没擦嘴,要是把油蹭进你眼睛里你可别哭。”

      他刚才靠近的时候钟屿一直看着他,直到自己贴上去的时候钟屿才垂下眼睛,并没有完全闭上。

      钟屿没有说话。

      桑榆突然玩心大发,“钟屿,你亲过别的女生没,你知不知道亲嘴是什么感觉?”

      钟屿冷淡地说:“没有。”

      桑榆眼神一亮,“那正好,既然你没有,我也没有。”

      钟屿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桑榆两只手抓着钟屿的胳膊摇了摇,祈求道:“那我亲你,你亲我。”桑榆顿了顿,“要法式舌吻那种,这样我们就知道亲嘴是什么感觉了,你把我当女生就好了。”

      他还没说完,钟屿就用这人昨天摔坑里脑子没摔坏吧的眼神看他,“你自己和自己亲吧,我先走了。”

      桑榆死死按住钟屿的腿不让他走,“我开玩笑的嘛,你别生气,你走了,我就要无聊死了,下午还要输液,没人和我说话了。”

      钟屿觉得他倒不像是在开玩笑,这种幼稚的尝试也就只有桑榆能想得出来。

      桑榆突然想起什么,“钟屿,我的腿受伤了,是不是开学就不用军训了。”

      钟屿挪开他的手,到对面的床上,“想多了,创新是高二才军训。”

      桑榆叹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啊,为什么啊,我不想去,我也不想剪头发,军训的话肯定要剪头发。”

      桑榆把头发捋到他的肩前,不舍地摸着,感觉下一秒就要失去了一样。

      钟屿安慰他,“不剪应该也行吧,把头发藏进帽子里。”

      桑榆反对他,边扣指甲边说:“总不能一直捂着不摘帽子吧,肯定有教官看到,而且头发一只捂着,闷死了,我才不喜欢这样。”

      钟屿笑了笑,“那我给你剃个光头,给你增加增加生活经验。”

      桑榆没理他,摸摸自己的头发,发觉自己昨天没洗头,还出了很多汗,他问钟屿:“你一会给我洗个头行不行,我好难受啊。”

      钟屿好像有点困了,洁白的墙壁上有一束橙黄色的温暖阳光,“有多难受?”

      桑榆说:“不洗会死,就这么难受。”

      钟屿呵呵地笑出了声,躺在旁边床上,“我睡一会,一会给你洗吧。”

      桑榆也在床上躺直了,“好,那我也睡一会。”

      桑榆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钟屿已经从楼下超市里买了一个盆和一个小板凳,它们搭起来刚好到病床的高度,他还看到了一个多出来的圆形花边小鱼缸。

      桑榆惊喜地问:“你还买了鱼缸,你还要买鱼放进去游吗?”

      “……”钟屿:“不然把你放进去游。”

      桑榆有点哑了,“这个缸太小了,我进不去。”

      钟屿接好热水,让桑榆躺在床上,把头泡进去,桑榆问:“你会洗吗?”

      钟屿托着桑榆的头,给他把头顶上的头发也打湿,“我会。”

      桑榆还是不放心,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偷偷地瞟钟屿,“你要先把头皮洗了,然后把头皮上的泡沫顺下来,洗底下的头发。”

      钟屿耐心地回应:“知道啦。”

      下午输液的时候,傅逸兴,齐惊鸿和林愿他们来了,他们先关怀了桑榆的伤势,又怒骂了李家骏一通,最后表达了对桑榆不幸的哀伤和对即将开学的不爽。

      齐惊鸿捂住自己的心口,“school and me,就是传说中的sm。”

      说完,齐惊鸿又在原地打转了几圈,“怎么办马上又要开学了,不想念书怎么办,不想离开你们,呜呜呜。”

      傅逸兴坐在椅子上仰头斜视他,“急什么,还有一个月呢?”

      齐惊鸿,“你们当然不懂这种心情了,对于我们这种厌学的人,开学对于我们学渣来说就是核弹爆炸!世界末日!绝地求生!桑榆,你说是不是?。”

      桑榆躺在床上若有所思,“我知道了,我建议开学以后直接放寒假吧,这样学生才能体会到学习的生活转瞬即逝,才能更加珍惜学习的时间。”

      “……”

      钟屿:“这么会建议,你是教育家吧。”

      桑榆哼唧了一会儿,“我也不想上学嘛。”

      三个人离开了这间病房,钟屿走到桑榆那里问:“你刚才想说什么?”刚刚他们说话的时候,桑榆一直往他这边看。

      桑榆支支吾吾的,还有点脸红,“钟屿,我感觉屁股有点疼,好像也不是屁股,”桑榆不知道尾椎骨的叫法,脑子里想不出来形容它的词,“是屁股后面那个,就是……尾巴,我的尾巴疼,好像被摔伤了,你给我看一下。”

      钟屿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这么做,“要不要我现在叫护士来看。”

      桑榆摇摇头拒绝了他,拽着他不让钟屿走,“你给我看看嘛,求你了,我才不要别人看我的屁股,丢死人了。”

      见钟屿还不答应,桑榆就用另一只不输液的手拉下了屁股上的裤子,钟屿赶紧过去把病房的门反锁了。

      钟屿走过去看了看,桑榆尾椎骨上果然淤青了一片,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磕伤了。

      桑榆抬头,“怎么样,是不是烂了,我今天躺着还挺疼的,你给我拍张照我看看。”

      钟屿拿起手机给他拍了一张,他很无语又觉得好笑,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把病房反锁了,给屁股拍照。

      桑榆的皮肤很白,所以那道淤青很是刺眼,桑榆说:“像胎记,好丑啊。”

      钟屿摇摇头,“像尾巴。”其实真的很像,尾椎骨短短的,现在又变成了青绿色的,像小动物未还长出来的尾巴。

      桑榆爬在床上,很委屈地抬头看他,“我的尾巴受伤了,怎么办?”

      这句话还没说完,门把手就开始晃动,门外的护士发现打不开,传来了声音,“开门,该换药了。”

      钟屿赶紧把半截挂在屁股上的裤子给桑榆拉起来,桑榆躺好,钟屿才去开了门。

      护士进来换了一瓶新的药,说:“不要随便锁病房的门,知道没有?”

      两人都乖乖地点头,有一种做了坏事的心虚,像小孩子不小心打碎了东西胡乱地掩饰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点击(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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