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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胜之不武 ...

  •   正是盛夏星夜,风光正好时,伴着南浔的满池荷花,一叶小舟轻睡在湖面上,随着水波荡漾,在水光中轻柔的摇晃着。

      月色有些朦胧了,洒落的月光如碎玉铺开,照着水花如同晶莹的小珠,轻轻四散在水面,如绸月光映照于水面,也洒在了舟上人儿的面庞上。

      少女一袭玄衣,但面庞稚气未脱,眼底明净,满含天真烂漫。她轻卧于雪衣女子的怀中,姿态放松。

      伸着手不时勾弄她腰间别着的玉佩,玉佩锵锵。二人就这么息在小舟舟侧,静静望着洒落在江面上浓稠的月色。

      在良久的沉默中,她轻轻开口,“师姐。”

      白瑶闻言低头,看向她作出仔细聆听的姿态,等待着她的下文。

      “这次宗门大比,你希望我……”

      失去丹心,意味着仙路彻底斩断,若她循着前世成为魔神,丹心的失去不过是斩断了制衡魔气增长的郁结,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想追随着白瑶,成为她明月照耀下最近的一颗星辰,与她共生共存,如月晦潮汐。

      抱着这样的信念,无论是清醒或是沉眠小憩,灵魂灼烧着四分五裂的感觉都如影随形,她都甘之如饴。每每望见白瑶脸上越来越红润,好看起来的脸色,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女子闻言,不出所料的稍稍皱眉,但这只是转瞬,她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将手搭在她的头顶抚摸,轻声道。

      “只需尽力而为,”雪青色眼眸中的光亮微微晃动,白瑶迟疑片刻还是语重心长的补充,“我知你想法老成,但有时……”

      耳畔又传来电流的警告声,那双雪青色的眸子微微闪动,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心疼。

      白瑶只好改口,叹息着,“考虑自己。”多余关切的话不便再说了。

      得到回答的槐妩沉默片刻,伸手握住放在她头顶的那只冰凉的手掌,“谢师姐。”

      “嗯。”白瑶不再言语,手轻轻抚着她的头,指尖摸过顺绸的青丝。

      二人就这么都沉默了一会,侧耳倾听着荷叶间“呱呱”的蛙鸣,一片又一片。

      月色照在水面,白瑶忍不住抬头望向那一轮皎皎的明月。心中下意识冒出一句话,是这远山上的月牙儿,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只是细究起来一时间想不起来出处。

      白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想趁着这么好的风光做点什么,于是主动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师妹想听曲儿吗?”

      此话一出,槐妩微愣,没想到今日能听到白瑶吹曲。前世白瑶的乐理极好,她那时一直向往能听上一曲,只可惜那时的是“青隐”而不是“白瑶”。

      “好。”她故作乖顺,只是注视过来的眼眸中有一丝淡淡的掩藏不住的兴奋。

      二人的沉寂被打碎,场面一下子活络了起来。白瑶心底郁结的心绪也顺畅了,喜滋滋的掏了掏储物戒。没找到自己的萧管,倒先摸到了薛渡云送的那把抽了出来。

      萧身在月色下翻着冷光,在槐妩满含期待的目光下,白瑶将它抵再唇边,轻轻吹奏起乐曲来。

      萧声婉转清脆,乐曲幽幽若此间月色倾泻,云起雪飞。随着箫声悠扬,荷叶间竟泛出点点荧光,照亮了周遭。

      是萤火,星星点点极美。

      槐妩依偎在她怀中,沉醉其中,萤火照亮眼底,映澈女子轻松自在的神情。

      这就是梦想中的最安定,所以一定要守护住。

      月色如水,她在温柔的乐曲中渐渐闭上双眼,肩头如释重负,灵魂被撕咬的疼痛也渐渐淡去,最终进入了梦乡。

      一曲毕,白瑶低头轻拍着她的后背,软语呢喃,“睡吧,阿妩……”

      ……

      “宗门大比后,冬末就尽快带你师妹下山回氏族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主殿内几位长老各居自己的位置,静坐第三位的戌威仙人垂眸,声如洪钟,威严直指白瑶面门。

      一旁的承影峰长老邬忧依旧玩着她怀里的猫儿,此时突然开口截住了戌威仙人的话语。

      “哎戌威,听说园坼师兄那小弟子又拿了新晋?”承影峰长老懒懒,并未看向戌威仙人,却向下位的槐白二人,“我早听说了你二人下山遇到的事情,白芍小弟子元气大
      伤。”

      “倘若真要比,恐怕……胜之不武吧?”她收敛了一向慵懒自洽的神色,露出锋芒刺向戌威。

      她这么一刺,无论是戌威还是园坼,或是在场其他几位长老,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园坼拂袖,摸了摸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皮笑肉不笑,但语气带着几分威胁,“忧儿师妹,这是何意?”

      “哎,自然是希望我们新晋的天才,日后少受些口舌罢了。”

      她停下摸猫儿的手,眉目含笑的看向园坼。

      园坼可不好糊弄,冷哼了一声,显然不太想听她打哈哈忽悠,他这一声让氛围都冷起来了。

      一旁慈眉善目,捻须敛眉的丹药峰长老加入争论,打起了圆场。“忧儿师姐也是为了园坼师兄你着想,莫要伤了彼此感情。”

      承影峰长老朝丹药峰长老点了点头,起身施施然走到下位半跪的二人。“下去吧,好好养身体。”

      白瑶眼神示意槐妩,二人恭敬地退出了大殿。

      二人离开之后,戌威仙人也起身,在几人的目光下轻轻撂下一句,“陆夫人已经寄来信件,槐妩不过池鱼笼鸟,还请邬忧师妹你多斟酌吧。”

      他盯着承影峰长老,语气淡然,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之后,殿内几人陆陆续续离开,猫儿从承影峰长老的位置上一跃而下,绕着邬忧脚边打转,尾巴一勾一勾,朝她轻轻喵叫。

      邬忧蹲下身挠了挠它的下巴,听它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小声道,“几个烂饼货,装什么清高,呸。”

      她刮了下它的鼻头,“还是我家小酿好,算了你先自己回去。”猫儿蹭着她的指尖,晃动着尾巴,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很有灵性回应了两声,自顾自跑出了大殿。

      等到它跑到了殿门外的草丛内,一个闪身钻进了深处,竟化为了人形,抹着嘴巴上的泥水,“陆月荷啊陆月荷,这么快就粘上来了。”

      猫儿化为了一个白发金瞳的少年,只是裸露在外的肩胛背上有几条长长的缝合线,与少年清俊可爱的模样反差极大。

      他的头顶顶着一对雪白的猫耳,不时抖动着。“真讨厌,总来破坏大人的计划。”

      再是一个转瞬,整个人消失在了草丛深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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