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师不让我回家》炸鸡大王

12、第12章

　　祈行现在一点环保相关的持仓都没了。
　　再剩下些就是两条航线，一点海洋股份，和一个暂时看不见任何回报的海底隧道...

　　只是午后市场突然发生了些异动。

　　一群人围着公示的金融市场看板指指点点。
　　祈行也去凑热闹，却对着市况变动半点端倪都没有看出来。

　　同队的女人倒是身轻，早上坐哪下午还坐哪儿，任祈行一圈走走晃晃，又不明所以地返回。
　　“论坛是付费板块，开通要5000资金币，按月计费...”

　　祈行就差把「奸商」这个词当场喊出来了。
　　五千资金币，这收费价格添点都够再去买份保险了，怎么不去抢啊？总共这地方才呆十天，收费功能居然还要月付...

　　她没有作声点评，将视线愤愤投向前方聚众。
　　独步开口先问，“你要看吗？”

　　“我开了权限，你可以用我的账号看，不过论坛里也没什么东西...”
　　有没有东西，总要看过了才知道，“看。”

　　祈行应得干脆无比。
　　与其它相比，付费板块的UI设计更显贴心，在盖楼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彼此的头像，虽然跟帖保持匿名，但通过头像的连续性，用户仍然能够大致猜测出发言者的前后对话内容。

　　信息半透明。
　　祈行前后翻着论坛页面，许是为了引人注意，有些帖子的标题起得十足古怪，要么是一大堆标点符号，要么就是莫名地夸大其词。

　　页面上的内容主要归纳成几类，一些帖子提供了见面的暗号，吸引他人加入自己的投资项目；有的则直接鼓吹股票的潜在价值，挑些“正能量”的漂亮话让人心潮澎湃，进而盲目跟风。

　　其间还有不少帖子，又是玄学式的股价分析，又或是各种证明吉利数字是操盘手的暗示，还有不少用走势图像做暗喻比拟，解读的方向迷之又迷，猎奇感打满，祈行本想继续向下翻页，却不小心误触到评论按键。

　　小小的一方屏幕上立刻出现弹窗：「对不起，账号没有购买过该权限，如需开通评论权限，请升级至天尊会员。」
　　收费之内还有收费，套娃呢？

　　祈行觉得熟悉。
　　好像这种开了会员还需要继续购买权限的事情之前也没少见过，还真是...

　　她状似无语地撇撇嘴。
　　还真是无孔不入。

　　不过纵观一圈下来，熟悉交易规则的用户确实在论坛中分享了很多不曾接触过的“实用信息”。
　　比如什么是买进时机，比如什么是曲线走势，此类教学内容下面跟帖却大多都是一群收费带徒的联系方式。

　　还真是会做生意。
　　除此之外，还有些别的划水内容。

　　比如什么...
　　无量天尊。

　　一个标题为「无量天尊」的帖子因为取名太不着调立刻吸引了祈行的注意，虽然点进去的内容主要是吐槽，但很快就带上了热门的小标签。

　　论坛里讨论的是某航运公司股票今日上午时间突逢拉高，空涨却没有成交量的支撑，引起了一众看客们连续的看跌情绪，只看风向的话，短期内股价隐隐有了下行的兆头。
　　跟帖却一层一层地逐渐换了画风。

　　有一个名为「000」的默认账号开始对具体情况进行猜测分析，看骨贴肉，为结果马后炮式地贴了一堆看似无比合理的原因。
　　什么「昨日突发状况的利好兑现」，什么「此类生意还有新一波增长浪潮」，再有什么「航线将会成为下一个经济热点」...

　　一时间航线交易也被煽动得热度居高不下，祈行翻了翻自己的持仓页面，暗暗假设起未来能如何美美地卖出个高价，狠狠落袋一笔利润。
　　而在从旁同时斜眼观看讨论的女人却眉头微紧，煞有介事地问向自己，“你现在持仓里有航线吗？”

　　祈行顺着她所问，如实点了点头。
　　“建议你最好这两天就开始物色买家。”

　　在这个模拟游戏中，交易主要基于买卖双方的协商，除了最初从特定的销售点购买外，所有后续行为都需要玩家自己寻找交易伙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比拼策略选择还是比拼人际关系。
　　有些购买是强制性的，但如果在出售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接盘，就很容易将持仓砸在手里。

　　“可是一共能买卖的就能这么几样，今天已经都少赚一大笔...”祈行伏了伏头，凝视着持仓数字的浮动，虽然这一切都是虚拟的，但这种波动还是容易让人血气上涌，甚至产生一种既然都是个游戏，盈亏也就无关紧要的无所谓态度。
　　毕竟现实里要来那一份应得的零头都被各种推三阻四。

　　对啊，游戏而已。

　　“独步姐，那你是怎么判断的呀？”
　　好在她还尚存理智，没有那么心急。

　　“已经有了前两天利好，我不觉得需要继续保持乐观。”独步接起递回的看板，随手将其丢进衣服口袋里，又笑着似的将话问给祈行，“你之前有做过这种交易吗？”
　　身边女孩应着提问摇了摇头。

　　独步努着嘴，似是而非地确认着，再度疑惑，“你最开始说想赢，但你又不知道乐园？”
　　“嗯，想赢。”

　　而且是非赢不可。

　　至于后一个问句具体为何，祈行没过多解释。
　　她确实不知道乐园这个地方，想去那里也只是为了找这背后的人，质问出把自己困在这里的原因，然后竭尽全力地找到来时的电梯，再去...

　　跟姓彭的要钱。
　　钱确实是没有多少，但萦在心头这么久，早已经变成了一项她必须去完成的执念。

　　细细算来，已经到怪地方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已经被上报成失踪信息？
　　继续想下去怪委屈的...

　　独步倏尔站起身来，一派姿态优雅，侃侃道，“那走吧。”
　　“去哪儿？”女人本就高，这样突然站起身来略有些鼻孔看人的意思，外加之自己身下的沙发太低，祈行近乎要把脖子完全仰起来。

　　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不是后悔今天没拿到补贴吗？”
　　被问到的女孩又点了点头。

　　“信得过的话，我现在带你把钱赚回来。”
　　兴许是女人姿态太过驯熟稳练，祈行无端端地对她又多出几分信任，同组队的余下两人貌似都找到了更可靠的下家，只有是独步没有因为自己相关背景疏浅就撇下自己不顾。

　　信任之余还有几分感激。
　　“官方目前还有一些航线在售，尽管现在去预约的人多，但你有优先购买权。”

　　“直接插队到他们前面去，我会把我的流动资金转给你，记住，你要做的就是能买多少买多少，尽可能买光。”

　　祈行不太明白，既然独步之前还劝她不要过于乐观，为何现在又来提议一起购买，但在对方连资金都直接转给了她的情况下，自己找不到不尝试的理由。
　　资金到账的提醒框甫一出现，她便按着商量好的，朝交易区域的方向行进。

　　但凡涉及到这类大型线路买卖的要去对应的交易窗口进行排队，购买方式远不及线上来得便利，耽误时间不说，还必须在现场与工作人员多次核实账户信息并签字备案。
　　这一点倒也真实得紧。

　　按着计划...

　　祈行本就有航线的优先置购权，现场排队的一行人即便等了有一会儿，但大家都遵守规则，相互之间谦让得很。
　　绝路城的居民，最是遵守规则不假...

　　只是，现场出售的航线并没有她预期的那么多，虽然独步给自己准备了非常充足的资金，却没有如愿全部用出去。
　　剩余航线已经被她尽数收入囊中。

　　官方对于航线售罄的消息总是通报得非常及时，铃声几震，工作人员随即大声宣布航线已经售空，并且也一并宣布了两回合后将补充航线的消息。
　　人们总是喜欢观望，一旦稀缺又开始拼命着急。

　　风言风语的响应倒是迅速。

　　无一不围绕着相同的内容，「利好航线经济」。
　　原本按市价流通的交易内容转眼成了香饽饽，论坛把情绪煽动的到位，先是口耳相传，再是跟帖站队，持仓的玩家紧着捂好钱包，只等一波更大的风浪。

　　于是乎，应生了求购航线的帖子。
　　航线信息从屏幕上的一个逐渐增加到满屏都是，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虚浮得让人难以置信，几乎到了翻倍的程度，玩家各个都是奔着投资要趁早的心情，加上对工作人员刚宣布的两回合后补充供应的硬性解读。

　　几乎让所有玩家都坚信明天将是航线价格大幅上涨的日子。
　　相关股票和航线价格急剧上涨，刚发帖的几个抛售求买家的帖子，交易一经完成便迅速被服务器删除。

　　在这个只做规定时间的场内交易小空间里，居然可以把模拟游戏玩得热血沸腾，寻找航线的售卖方一跃成了热频词。
　　越涨越买，越买越涨。

　　大家都在期待横财明天能发生在自己的持仓上，如若明天的投票议题真和航线相关，那今天不操作岂不是少了一大杯羹？

　　“你趁现在赶紧也冲一个会员，然后发帖。”独步将人拉到一旁僻静位置，快速操作虚拟按键，输入求购信息，尔后发送。

　　求购内容里昭示的预期价格比当前炒热的最终价格略高，话题一经发出，立刻引来无数玩家跟帖回应。
　　然而独步只是面无表情地上翻页面，对屏幕里激增的评论一概不理，半晌后她自说自话地在帖子里回了一句。

　　「已购得，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