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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随机吃掉一个哥哥 ...


  •   那件事情周景珩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为了避免弟弟尴尬和困扰,周景珩把体检报告送到了周邢的床头。
      然而,最近周邢正在为任务的事情发愁。眨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他思前想后,最终决定,要报一个旅游团,带着冯玉禾和周赟一起去旅游。
      所剩不多的时间不允许他继续浪费,他托周景珩给他配的那个翘屁|股的小助理准备了厚厚一摞旅游景点战略备考资料。一摞书堆在床头给人带来的心理压力真是不小。
      周邢翻了翻,还有专门针对各大景区的地质研究。他只不过是去旅个游罢了,又他娘的不是去考研。
      他这回可是下了十足的准备挑灯夜读。
      理想是丰满的,可……当他翻到第二页时,人就已经昏昏欲睡。最后更是抱着书直接一觉到天亮,其效果堪比安眠药。
      直到第二天周邢醒来发现自己怀中睡的不是娇弱腰软的小美人,而是一本破书时,他才愤恨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有钱人了,可以让其他人来给他干这些“粗活”。
      所以,桌上的书连同他压根就没有看见的体检报告被一同扔进了垃圾桶。
      他把这个计划说给周父周母,他们听后都非常高兴,表示愿意配合周邢的计划。
      只是,他们支支吾吾地表示最好还是不要再有什么过山车、鬼屋还有蹦极之类的极限运动了。
      周邢欣然答应,并且亲自报了一个旅游团。
      周景珩听了这个消息后,心中隐隐升起一丝羡慕。所以他也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出发当天,周邢穿了一身舒服的运动服,正背着背包在客厅里等周父周母。
      只见两只巨大的皮箱被推了出来。
      周邢:“……”这是要搬家吗?
      推箱子的人是周父,不过箱子里的东西显然都是冯玉禾准备的。
      周邢定睛一瞧,好嘛,俩人居然穿得和他一样,还是亲子装。只见冯玉禾手中还拿着两款沐浴露,问他应该带哪个好,最后拍板还是都带着吧。
      他嘴角抽了抽,看着巨大的箱子,年迈的父母,整整齐齐的亲子装……
      就在这时,周景珩的出现给了他最后的灵魂暴击——
      “什么?你也要去!可是我已经订好了三个人出行。”
      周景珩笑笑,表示没关系,他已经让助理帮他再添一个位子。
      他的眼底带着淡淡的黑眼圈,看上去没休息好。实际上是他为了能够达成全家一起出行的重大目标,上个星期一直在加班处理事务。
      周邢撇了撇嘴,心中老大的不乐意。心想,亲哥要是去了,哪还能愉快玩耍呢。
      不过他的感概没有让周景珩听见,最终还是一家四口一起出去了。
      飞机降落后,他们还要乘坐观光大巴去往小镇。
      听说那个小镇山清水秀,气候宜人。最关键的是这个地方风水养人,无论是小姑娘还是小伙子都长得水灵灵的——周邢还是从一个博客里看到了照片。
      车站。
      周邢风中凌乱了片刻。
      冯玉禾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乖仔,你确定我们要在这个地方上车吗?”
      周邢硬着头皮点点头。
      冯玉禾看着眼前这个拥挤的大巴车,里面还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的睡得四仰八叉,还打着小呼噜,有的脱了鞋架起一双臭脚释放生化武器,还有几个小孩在过道跑来跑去,更是有婴儿哭闹不止,而孩子他妈正跟隔壁的人唠的热火朝天……
      既然是她的乖仔定下的,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义不容辞。
      等周景珩放好行李回到大巴门口后,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
      周邢也没捞到座位,站在一旁可怜巴巴地看着周景珩。
      周景珩:我总不可能让你骑在我的头上吧。
      冯玉禾一把推开周赟,说:“让乖仔挨着我坐一会。”
      周赟听后脸都快绿了,你见过爹给儿子让座的吗?
      周邢推托,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至于跟老人抢座位。毕竟老头子都到了刷老年公交卡的年纪了。
      后来又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几个人,司机见上来的人差不多来,才发动大巴朝小镇驶去。
      司机这一踩油门,周邢直接朝前边扑去,被手疾眼快的周景珩给抱了个满怀。
      司机看着倒车镜笑着跟他用方言说:“小兄弟,别站着了,坐前边的横沿上。”
      周邢指着司机和副驾驶之间的一块木板,“是这里吗?”
      司机点头。
      原来这个地方也能坐人啊,他高高兴兴地和周景珩一起坐在木板上。
      小镇似乎离得很远,一路上不断地有人下车,有时候在路边上有人招手,司机也会停车载人。
      周邢趁着人下车的空隙抢到了一个座位,自己舒舒服服地坐了一会。
      后来他旁边的人也下车了,周景珩坐过来。
      他们是下午一点上的大巴,可是走到了下午六点多还是没有到地方。周邢先是靠在周景珩身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又没精打采地喊饿。周景珩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让他先垫肚子。
      大巴中途加了一次油,然后摇摇晃晃到了晚上八九点才看见车站的影子。
      车到站,乘客陆陆续续下了车。
      当他们一家四口从车上走下来后,周邢打开手机探照灯四处张望着,并没有发现旅游团的踪影。
      “咦?究竟在哪呢?”
      周景珩过来问:“你在找什么呢?”
      “旅游团啊。”
      “你报了旅游团?那为什么要我们自己找过来?”周景珩奇怪地看过来。
      “啊?”周邢疑惑,“难道不自己来,还应该有人来接我们吗?”
      “把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周邢从身上翻到了记电话号的纸条。
      周景珩打了一通电话。等他撂下手机,看向周邢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不忍。也许是弟弟因为病情而心不在焉,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事件吧。周景珩这样安慰自己。
      “我们乘错了车,旅游团的人没等到我们,而且还打不通电话,所以早就离开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位于的这个地方跟目的地远在十万八千里,要是乘坐那辆破破烂烂的大巴至少得走一天一夜。
      其实他还保留了部分真相,实在是怕打击弟弟的自尊心——周邢记错了时间,行程早在昨天就开始了。
      周邢摸出电话,终于从黑名单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咦,联系方式怎么跑到黑名单去了?”狗|日|的,长腿了吗?
      周邢怎么也没想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可001倒是看得清楚。
      001小声地提示他。
      【宿主,昨天早上你接到电话,嫌对方吵到你睡觉,所以直接给他拉黑了】如果上午十点也算早上的话,001默默地想。
      “哦,我想起来了。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找你的时候你不在,垃圾软件。
      周景珩回到车站门口的父母身边,帮他们拿好行李,过来跟周邢说,“先把住处定下再说。”
      他们拎着两只大箱子外加几只背包沿途询问本地人,终于在夜凉透前找到了一家民宿。
      这家民宿的老板是一个胖乎乎的家庭妇女,看起来非常豪爽,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一家。他们的住所是两间平房,里面摆着木板床。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潮味。
      老板一边临时打扫房间,一边跟坐在床头的周景珩说:“实在没想到会有人来我们这个地方,自从去年山让泥流给冲崩了就没什么人来了,我这个小民宿也给荒废了。”周景珩礼貌地跟她搭话,手上还利落地收拾行李。
      至于周邢,他早就快自闭了。全身上下没一处不酸、一处不疼的。老板刚换上一套被褥,周邢就急不可待地躺下,一边舒展身体一边谓叹。
      “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可以游玩的地方啊?”周邢想着来都来了,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就离开。
      或许是周邢人傻钱多的样子太过深入人心,老板倒还真滔滔不绝地给他讲起这个地方的好处。周邢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声。
      老板讲到一般,突然听到一阵呼噜声。
      老板:“……”这是白嫖睡前故事吗?
      民宿后院养了鸡鸭,天不亮就开始啼鸣。周邢睡眼惺忪地醒来,直愣愣地对上了一张脸。
      他这会还没睡醒,脑子里乱糟糟地,一时没移开视线,竟然盯着周景珩看了一会。第一次见面时他们还颇有些不对付,可现在竟然发展到共睡一张床了。只是有点可惜了,要是周景珩也能像这具身体一样就好了。他也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都是同一个娘生的,周景珩就不是个小白脸。
      似乎是他的视线太过火热,周景珩也清醒过来。他们两个并排躺在小板床上望天花板。良久之后,周景珩问今天要不要回去。
      周邢不甘心,任务的边都还没摸到,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本着“来都来了”的朴素思想与坚定信念,周邢准备带所有人去爬山。
      小镇四周环山,青山多姿,绿水环绕,晨雾未散,颇有几分“云山雾罩”的美。
      昨夜下过雨,因山道修了石板,所以爬来还算顺利。周邢背着老板给的背篓,里面装了不少蘑菇。
      “采蘑菇的小周邢,背着一个大箩筐,清晨光着小……”他愉快地在心底哼起歌来,调子早就跑到十里八村外去了。
      赶着日头的几人在老板家小儿子的带领下正经爬了挺久,周邢走到一半路就开始累了,可转头一看,其他人都跟没事人一样,他只好把到嘴边的话收回去。
      冯玉禾抽出手帕给周邢擦汗,“乖仔累了没有?去前面休息一会吧。”
      山上的石板路越来越少,甚至直接消失了一段。
      终于在中午登上了山顶,有一处巨大的岩石,他们在那里野餐。虽然民宿老板准备的东西不太合口,但是野外的氛围还是不错的。比起人满为患的景区,这一小片杳无人烟的新天地还是让他们这些常年困居城市一隅的人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沿着原路返回后,周景珩看出了周邢还没有玩够,于是联系了人来接他们,绕过附近的山村去西南方的自然风景区。那边才是他们原本要去的地方。
      他刚撂下电话不久,就发现周邢又不见了踪迹。周景珩原本以为周邢出去瞎逛,不久就会回来。可是等着等着,人没回来不说,原本大好的天气转瞬就换了一副脸色。
      要下雨了。
      他问了父母和老板,结果都没看到周邢。后来还是老板的小儿子跟他说看见周邢往山上的路去了,说是东西落在山上,急着去找。
      老板大惊失色,看着外面的天气慌了手脚,“怎么能赶着要下雨的时候去山上呢?山上不安全的,去年还有泥石流呢。”这件事情她昨天就跟他们说过。
      听了她的话,其余的人也都非常担忧。周景珩:“先别担心,我去找他,他应该还没走太远。”说完,他就披着雨衣匆匆地出去了。
      他沿着早上走过的路追上去,天色压得愈发暗沉,直到轰隆一声雷响,雨彻底从暗灰色的天空崩落下来。可他还是没有看到周邢的影子。
      他的声音完全被沉闷的雷声和雨打树叶的声音压下,天地之间灰蒙蒙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清。道路上泥水交加,即便周景珩专挑石板走,也逐渐感到步履艰难。
      就在他以为自己还要继续漫无目的地找下去时,他看到了远处一道不太清晰的身影。
      周景珩快走几步上前,发现那道身影就是周邢。
      只见他站在一片坡度很大的沟壑前,向下张望什么。
      周景珩将他一把拽过到身后时,周邢才恍然大悟似的发现了对方的到来。
      “下这么大的雨,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周景珩一边跟他说,一边给他披上雨衣。
      周邢摇摇头,表示雨太大了他没听清。
      周景珩无奈地说道:“算了,等回去再说吧。”说罢,便带着周邢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回去的山路上。
      周邢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
      其实,他早就看到了周景珩了。
      他在脑中跟001说:“001,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他推到旁边的山沟里怎么样?”
      【他会死】
      001镇静自若地回答,仿佛对方问的根本就不是事关生死的大事,而只是中午吃什么的小事。
      【不过我还是想建议宿主您最好不要这样做】
      “哦,为什么?”
      周景珩那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握着他。
      【活着的他相较于死去的他,还是前者对您未来生活的保障更贴合您对美好生活的预想】依照周邢的能力是不可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的。
      听了001这个说法,周邢还真仔细想了一会,发现果然如它所说。
      最终,周邢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们走到山下时,老板带着几个熟悉山里情况的大哥已经穿戴整齐,做好了进山找他们的准备。看到他们两个平安地下来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民宿后,冯玉禾一边给周邢擦头发,一边闷闷地留着眼泪。眼泪甚至都滴到了周邢的手上。
      周邢望着手上的那滴眼泪发了一会呆。
      他想,要是这滴眼泪是为他流的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
      周邢最终还是没能抗住,把自己熬成了一个病号。所有的事情都被耽搁,旅游计划倒还好说,最要紧的任务进度也半点没动,光秃秃的进度条比他的一条还要光。
      他缩在被窝里,没一会就陷入了深度睡眠。隐隐约约地,他感觉有人摸自己的额头,说他发烧了。
      这倒是真的,他感觉自己有点冷,毫无意识地颤抖着。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到一道热源靠近了自己,还被压上被子。被这股暖意裹挟着,他终于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他做了一个很沉的梦。梦里混混沌沌的,但他感受到一种异常的温暖沁入身体。在最后一刻,他突然感到了一丝滚烫。
      周邢惊醒。醒来后,他竟然发现自己正窝在周景珩的怀里。
      这倒没什么,他既然已经放弃了弄死周景珩的想法,就不会再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可是——
      周邢缓缓地低下头,他看到了什么?!
      他的一条——
      竟然缓缓地站起来了!
      他连忙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曲腿跪在床上,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的一条——
      然而可惜的是,或许是一条太过弱小,孱弱不堪的身躯没过多久就缓缓倒下。
      “001,起来了!”
      “是不是我的任务完成了啊?”
      【并未检测到您的任务已完成,系统未发放奖励】
      “可是,没完成的话它为什么会站起来?”
      【从生物学的角度分析,**是由于受到刺|激后,血管舒张,血液快速地充入——】
      “这个不用你来告诉我。”周邢不耐烦地说道。
      【也许是受到的外界刺|激改变了您的一条的意愿】001遵循了周邢的画风。
      听到这个说法后,周邢陷入了深思。
      还没等他思考出个结果,旁边的周景珩就醒来了。他见周邢穿着单薄的衣服跪在床山,于是把被子给他披上,问他怎么了。
      周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视线缓缓移向仍在下雨的窗外。
      莫非,是淋雨?
      这时,外面也有了动静。原来是接他们的车来了。周景珩给周邢拿来外套,让周邢穿好,又准备了伞。他自己则去帮忙整理行李。
      等周景珩回来时,却发现原本在房间里的周邢再次没了踪迹,而外套和雨伞还在床上放着。他顺着窗户往外一看,只看见周邢竟然又在淋雨!他连忙冲出房间,把周邢给揪回来。
      “你发烧还没好呢,去外面淋什么雨?”
      周父周母也被惊动,不解地看向他。
      周邢:“觉不觉得雨中的我很像青春偶像剧中得知了自己悲惨身世的男主?”
      众人:“……”这是脑子烧坏了吧?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周邢再度病倒了。烧糊涂的他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口中都是什么“一条”“二饼”“东风”“八萬”。
      这次他病得着实很重。等再次醒来后,周邢发现周围的环境又变了。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啧啧称奇,感觉每次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情,一觉过后总能从这个房间醒来。仿佛这里成了刷新点,按一下按钮就会出现一个崭新的npc。这种感觉给这个房间蒙上了一层安稳的意味。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他的门外还站着一个人。
      周景珩收回准备敲门的手,转身离去。
      他收到了祁鸣的调查结果——祁鸣的养父母车祸身亡,但是他的生母另有其人。
      不出意外的话,祁鸣的生母就是他母亲离家出走多年的妹妹,也是他外公和其他人的私生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随机吃掉一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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