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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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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肩并肩挤在料理台前磨磨蹭蹭好半天，终于还是把饺子包完了。
饺子之间也显得泾渭分明。几乎说得上是两个品种了——一边的饺子各个圆润饱满，花边褶子都整整齐齐，另一边的饺子却是丑的千奇百怪歪七扭八，圆的扁的，小的皮厚，大的露馅，毫无卖相可言。
在包的过程中边辰意不是没有好好教丹泽尔，明明一步一步都细细演示清楚了，金毛也睁着蓝眼睛看清楚了，嘴里估计也叽哩哇啦应和了，一动手就哪哪儿出问题。
“看是这样吗，是这样压边的吗……”丹泽尔侧过身去，胳膊挤了挤身侧的人，示意他看过来。
那不是花边，那是占了太多水揉捏成的面粉坨坨。
边辰意暗自评价摇摇头，表情无奈，懒得理他，专注自己手里的活了。
丑一点就丑一点吧，反正煮出来都是一个味道。
于是边辰意就把这卖相参差的饺子下汤锅了。
……还真不是一个味道。
饭桌上，边辰意和丹泽尔面对而坐。
「好吃吗？」
在金毛小狗期待的注视下，边辰意把一个奇形怪状但是至少没有缺胳膊破肚子的小饺子送入口中。饺子上有面皮很厚的地方，咬下去里面还是生的，肉也放得有些少了，干巴巴的。
边辰意默默咀嚼，目光看着碗，顿了下，往旁边的辣椒罐子里勺了些辣酱。
丹泽尔吃了一个边辰意包的，表情享受。然后又吃了一个出自他手的，勺子放下，眉毛皱起来。
「你先别吃。」
丹泽尔站起来，椅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声响。他端过边辰意的碗，放到自己这边。
两人的饺子都是一个锅里出来的，除了丹泽尔这碗里饺子数量多一点之外，没什么不同。
边辰意感觉自己头顶有问号徐徐升起。
然后他看到，金毛皱着眉，把碗里把自己包那些不像饺子的饺子一个个挑出来，又从自己碗里扒拉出标致的放回去。
边辰意也站起来了，就要去拿过自己的碗。
“不用换。就这样吃挺好的。”边辰意开口，语调里藏着慌乱。
这是很小很小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是不值得这样折腾的。显得，显得……
“No，我就要换。”丹泽尔抬头看他，一脸认真。
“自己包的自己吃。你不要和我抢品尝自己劳动成果的机会。”一双大手盖在边辰意的碗上，另一只手拿出手机迅速打出一段文字。
“……那你别把你碗里的都给我了。我吃不了这么多。”边辰意的手搭在另一只碗的碗沿上。
“你要多吃一点的，你太瘦了。”丹泽尔收起手机，嘴上说着，手上还在动作。
等碗再被推回边辰意面前，里面比初时多了好几个饺子，各个大而饱满。
水饺一个个卧在碗里，浮在还带着点葱花的油光汤面上露出圆滚滚的白色肚皮，把碗铺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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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丹泽尔很自觉地洗完了碗筷，就背着相机和边辰意来绣坊。
今天还是拍一些刺绣的工作日常。不同的是，丹泽尔给边辰意在长衫衣领上别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话筒。
刚开始还像答应好的，一边绣一边说说这些年刺绣的经历感受，时不时还抬头看相机后的金毛一眼。但是绣着绣着，埋下头去，声音就渐渐消失了。眼里只有那片素织彩线，针尖四下，再也没有其他可以分散注意力。
他真的不怎么眨眼。
丹泽尔找好角度，安置好摄像机，就坐在不远处双手托着下巴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坐在绣台前专注的长衫少年。
入目即为画。
他就这么看着，带着笑，用双眼丈量、勾勒又描摹。他从来是坐不住的，但是在少年这里，他好像又用不完的耐心。不，和耐心无关，在机子喜欢的人事物面前根本用不着耐心这个说法。甚至说，他几乎就忘记时间。
但是在少年第三次用手背揉眼睛的时候，丹泽尔皱起眉，抬头看钟表，已经是快中午的时候了。
一个上午过去了，少年仍然伏身绣台，除了手臂，整个身体几乎没怎么挪动过，一身长衫还是整齐没什么褶子。
一只手机出现在边辰意面前，屏幕上白底黑字的英文，每一个单词字母都调得很大。
“我想，你应该起来活动活动，让你的眼睛休息一下。”
屏幕上的白光有些刺眼，边辰意眼睛一下子不是很适应，皱着眯了眯，再睁大眼睛的时候眼里沁出了点生理性泪水。
一双大手伸过来，按在他的眼周，一圈一圈的揉动。不是细腻，是年轻蓬勃的、温热的少年的手。他的动作不算温柔，但这已经是一个篮球少年最大的温柔与小心翼翼。
边辰意头往后一缩，又抬起来看向站在身侧的金发男孩，眼睛都瞪大了。
被微垂的黑发挡住的耳根悄悄变了颜色，少年不自觉咬住了下嘴唇。
“What are you……”
边辰意话没说完，那只大手直接扣住了他的后脑勺，拦住他的退路。另一只手拍下他试图阻拦的手，不容有他地再次停留在他的眉骨中间，轻揉打圈。
“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华国的神奇的眼部点穴技巧，可以激活血脉，缓解眼部疲劳……你别乱动我正在帮你点穴……”
“……好了，别动，对保持这个角度，不要干扰我darling，你需要这个……”
“说起来为什么我从来没看到你自己修炼这门功法？网友们说在华国哪怕是一年级的小学生都会这种阀法门……”
“天啊你的眉骨为什么这么软？这样我会害怕会把你揉碎的。”
“不需要很久，对，几分钟就可以，放轻松……”
边辰意看到男孩的还在絮絮叨叨，表情几乎说得上凝重，没有一点玩笑的心思，好像在做一件什么非常严肃需要专注的事情。
丹泽尔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的眉骨之间，没有半点偏移，哪怕边辰意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都没有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怎么都不和他解释清楚，总是对自己说听不见的话。
他的手怎么又跑到鼻梁上来了？
他金色的睫毛是怎么打出灰色的阴影的呢。
边辰意的思绪忍不住跑偏。
等到那只手来到眼下的时候，边辰意终于反应过来。
啊，是眼保健操啊。
可是谁家眼保健操第一节按在眉骨中间，第二节按在鼻梁骨上啊？
感觉到那两只手的食指就要往腮帮子上滑，边辰意觉得有些好笑。
“是在这里。”边辰意握住那两根食指，引着它们来到正确的位置。
“这里，是第一步的攒竹穴，这里是第二节的睛明穴，第三节在这里，按揉四白穴。”
边辰意说着，两人目光交接。他看到金毛的脸一点点变红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天啊，我是说，我会记住它们的位置的。我是说，额，华国的点穴功法真是了不起，这是门值得钻研的技法，丝毫不比刺绣简单，我会回去好好学习的……”
丹泽尔目光在边辰意脸颊上游移，不知道是在躲闪什么。
他的食指还稳稳当当地落在边辰意四白穴上。轻轻地揉动。
边辰意忍不住要笑了。
“不要笑我。God，你还笑，你一笑我都找不到穴位了。不要笑，听到没有！”
丹泽尔扬起眉毛，眼睛瞪大了。这是一只故作凶恶表情的金毛。
红脸金毛。
他知不知道这样的他看起来有多可爱啊。
边辰意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Ok，接下来我知道，是这样子刮过来……”
因为要大拇指按着太阳穴，面对着面，丹泽尔手乱摆了两下，只好交叉着手在边辰意眼周做着绝对不会做错的第四节。
他的表情依旧严肃，左右手交叉的动作略显笨拙。
天啊，他根本不是在刮眼眶，他是在轻轻地揪我的眼皮。
“为什么这么奇怪呢……嘿我说了你不要笑！”
边辰意笑得停不下来，一时间，房间里萦绕着少年清朗的笑声。
门吱呀一声，一位身着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口。她正对着绣台前的两人，手还搭在门把上。
丹泽尔注意到了师慧。他留在边辰意脸上的手放下来了。
边辰意转过脸，看到师慧，刚刚脸上还留着的笑意有些僵。
绣房寂静了一秒。刚刚的快活好像一下子凭空蒸发在看不见的空气里，了无声响。
“吃饭了。”师慧先出声了，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她看着站着的丹泽尔，手上也向边辰意比划了手语。
边辰意点点头。他垂下眼，任小扇子似的睫毛挡住眼底的情绪。
说完这句话，师慧没有再走进绣房，也没有带上门，转身离开了，不算高的鞋跟在木质地板的廊道里发出有些闷的哒哒声，一声一响都带着娴雅的节律。
声音渐远。
“走吧，先去吃饭。”边辰意出声。
“好，好的。”丹泽尔如梦初醒似的，后退几步。他的手还悬停在身侧，带着点有种无处安放的慌乱。
之前怎么就没听到师慧的脚步声呢？
丹泽尔有些说不出的不安感。
两人心里的心虚是心照不宣的。只是，一个只是不安，另一个……
边辰意了解自己的妈妈。
他站起来，取下领口毛茸茸的小话筒。
“走吧，去吃午饭了。”
【辰意啊，发布个任务，女主生日快到了，那幅绣像你得赶紧做出来，生日当天送给她。】
【我们已经很久没做任务指令了。你，多少也敷衍下。】
【好。】
【还有，要和男主交谈询问女主的事情、告诉他你们两小时候的事情、在男主面前拉住女主的手腕……天啊这些任务上次见面应该一并做了的，我都忘了正事儿了。】那时候0628正在安静吃瓜。0628悔不当初。
【好。】
边辰意带着丹泽尔走出绣房。
作者有话要说： BTW我喜欢白菜猪肉的饺子。
还是会很怀念以前做着眼保健操的日子。记忆里几乎不会认真做眼保健操，从来都是小动作满满有一搭没一搭的。眼保健操的背景音乐很好听，我数出来过不下二十种乐器。那是段平淡而可爱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