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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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秦陕省，宁安市，东河县。
今天是春节假结束倒数第二天，也是鹤归准备返回北宁县的时间。
其实她可以明天再走，但她想留出一天时间调整状态。
早上睡到十点，爸妈和奶奶接连催了几道，她这才慢吞吞起来，路过大卧室的时候燕回还趴在床上休息。
“你怎么了？还头疼吗？”鹤归看他的姿势不太对劲，问道。
“腰疼。”燕回的声音低沉疲惫。
鹤归沉默了一瞬，“别吃那个中药了。”
随后鹤归便去了洗手间洗漱，当她洗漱完毕来到客厅时才发现今天早上吃的竟然是火锅。
“……谁大早上吃火锅啊？”鹤归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妈妈扶着燕回来到餐桌前，听到这话便回：“这不是你要吃火锅吗？昨天没吃上，今天再不吃，以后就要说我不诚信，说话不算数了。”
随后她又对燕回说道：“儿子，你说妈说话算不算数？”
燕回哼笑一声不说话。
鹤归在旁边无语了一下，对燕回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迟到正义非正义？那迟到的诚信还算诚信吗？”
“那怎么不算……”妈妈在旁边狡辩。
“迟到正义非正义，这句话是英国的一个政治家说的……”燕回在科普知识。
鹤归嗯嗯啊啊点着头，坐下开始吃饭。
她十一点半的班车去市里，十一点就要出发，现在可没时间跟她妈妈较真。
就是可惜了这个火锅，如果是昨天做的话就可以慢慢吃了，现在嘛……为了不会半路肚子疼，既不能吃太辣也不能吃太多，这火锅吃起来就有些乏味了。
随意吃了些菜，感觉自己不饿了，鹤归就放下了筷子，看一下时间，还有十分钟到十一点。
“给你带的牛肉、腊肠都在厨房袋子里，别忘了拿。”奶奶提醒了一句，旁边的妈妈问道：“橘子要吗？带两个苹果路上吃啊。”
鹤归摇头，“不要！”
厨房的袋子比较重，放在一个大布袋子里，鹤归看了一眼，将里面的大塑料袋拎出来放进自己带回家的空包里，这是她大学期间为了出去旅游买的双肩背包，容量还挺大的，恰好能放下。
拉好了拉链，鹤归又回客厅坐了一会儿，对燕回道：“我一会儿就走了，下次你要打游戏可以喊我，我一般工作日下午六点以后有时间，周末时间不定。”
燕回哦了一声，“我一般，早上十点十一点玩，体力满了就玩。”
“行，那遇上再说吧。”鹤归也不强求，等了会，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去拿背包，一边推开老旧的木门，一边转头对燕回道：“燕回，我走了。”
燕回微微点头，坐在客厅椅子上，微笑道：“祝你一路顺风。”
白净俊秀的青年半隐于阴影之中，就好像深陷泥沼的困客，静默等待着死亡。
鹤归眼眶一热，点了点头，“再见。”
“再见。”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走出十几米妈妈还跟在后面，鹤归问道：“你来干嘛？”
“不干嘛啊，出来走走。”虽然这么说，但妈妈却一直跟在鹤归身后，絮絮叨叨叮嘱道：“回去工作要跟同事处好关系，学会收拾打扮，都大姑娘了……”
鹤归一言不发默默走着，下了坡妈妈就不跟着了，这时鹤归回头看了一眼，原本站在坡上望着自己的妈妈已经不见了。
老家离客运站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鹤归取了车票一看，她买的早，座位号是1号。
出了候车厅，外面停的就是十一点半去往宁安市的班车，这是一辆核载19人的中型客车，已经有人坐在里面了。
鹤归上了车一看，却发现1号已经有人坐下了，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旁边2号坐着一个女人，应该是夫妻俩。
见此鹤归也无所谓，这样的班车经常有人不按座位号坐，正好以这个中型客车的内部构造，1号和2号座位上面没有行李架，她的背包还不好放，现在就可以顺势坐到后面了。
这辆客车的座位大都是两座，只有鹤归斜对面靠近车门的地方是单独一座，那是3号座位，离行李架有点远，鹤归便没有选择那个座位，而是坐到了第二排靠近过道的5号座位。
其实这样的坐法也是鹤归的小心机，坐在外面，有人上车就不会太考虑里面的座位，而会往里走，假如这辆车人少，她一个人就可以独占两个座位，宽敞舒适而且方便。
坐下后，鹤归抬头向前看，驾驶座在她正前方，中间是挂在车顶内板的一块方形屏幕，这通常是用来放电视或广告的，但现在屏幕一片漆黑，显然已经坏了，而右侧则是一块长方形屏幕，上面是当前时间——11:22。
还有八分钟开车，鹤归暗自嘀咕了一句，将耳机拿出来理顺并塞进耳朵里，再打开音乐播放器，按照歌单顺序听歌。
时间渐渐过去，上车的人也越来越多。
鹤归是第三个上车的，第四个则是一个头发半黄半绿的青年，看着有点吊儿郎当，上车扫了一眼，走到鹤归身后那一排坐下了，就坐在她正后方，他估计也打着一人占俩座的想法。
看到这个人，鹤归便没怎么关注上车的人了，她扭头看向车窗外愣愣发呆。
惊醒她的是一阵刺耳的婴孩哭叫声，鹤归闻声看去，3号座位是一个年轻妈妈，正抱着怀中的孩子轻声哄着，看得出来她很想尽快让孩子安静下来，以免打扰到别人。
在孩子的哭叫声中，发车时间到了。
“系好安全带啊！都系安全带！”发车前司机提醒了一句。
鹤归乖巧地系好安全带，车内嘈杂的滴滴声瞬间清净不少，只有一道滴滴声还残留着，这说明还有一个人没系安全带。
鹤归没管，司机也不再提醒。
车子开出了县城，在山壁下行驶。
临近中午，太阳有些大，鹤归本想靠在椅子上眯一会儿，可被那太阳照得实在睡不着，便有些恼怒地睁开眼睛，伸手去解车窗窗帘。
这辆车的车窗窗帘是厚实的蓝色布帘，被一道L型卡扣固定在车窗边上，鹤归伸手一撩就将窗帘撩了下来，遮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安稳眯了十几分钟，车停了下来，路边上了两个人，一个中年女人往里面走，不知寻了哪里坐下，第二个人则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肤色黑红，约莫四五十岁，看着就是经常做苦力活的。
这个男人站在车中间，左右看了看，一脸为难。
鹤归往后看了一眼，后面有两个座位都空着，但都是靠近车窗的里侧座位，而外侧坐的人，一个是似乎已经睡着了的中年女人，一个是鹤归身后正在玩手机的非主流青年。
解下安全带，鹤归身子向外一侧，对瘦小男人道：“坐里面吧。”
男人连忙侧身进去，口中连连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没事。”鹤归淡淡回道，将自己的安全带系上后又提醒道：“系上安全带吧，不然会响。”
瘦小男人从善如流，系上了安全带。
旁边坐了人，鹤归便睡不着觉了，但她又怕晕车不敢玩手机，因此只能四处打量着车内装饰。
车窗窗帘都已经被拉下来，没了窗帘遮挡，鹤归很快发现在两个车窗之间还有一个小装置，那是一个类似于锤子的器具，下面是带着护手的手柄，手柄处还有齿状间隔，似乎可以防滑，而上面则是金属锤，锤尖隐在卡扣里。
鹤归微微侧头，看到了车窗上没被窗帘遮住的字——紧急。
坐过那么多次班车，鹤归自动将后面的字补全——紧急时敲击击破点。
她没太在意，又看向右前方。
在驾驶座旁边其实还有一个座位，只是少有人会去坐，在那个座位后面放着一些杂物，一个灭火器，一桶金龙鱼调和油，一个旧拖把——拖把手柄都已经掉了，只剩下一根钢管和一个拖把头，上方栏杆还绑着一串塑料袋，大概是为了有人晕车时可以吐在塑料袋中，而不必弄脏车子。
3号座位的年轻妈妈早已经哄好了孩子，白白胖胖的婴儿窝在她怀里睡觉。
路上司机接了个电话，听声音似乎是有人要他帮忙带东西。
很快，司机在一个镇子上停下，路边一个男人过来，手里拿着一根三四米长的管子，司机让他放在车里，可这管子有些长，横着放车里装不下，司机便让他竖着放，管子前半部分正好放在鹤归脚边。
鹤归低头打量了一番，这是一截钢管，崭新崭新的，她将脚往里缩了缩，没再理会。
车又上路了，到了高速，司机在听了这么长时间的滴滴声后终于再次提醒道：“都系安全带啊！一直滴滴响着不嫌吵吗！？”
乘客都沉默着，没人理会司机，滴滴声依旧。
鹤归也有些嫌吵，她调高了耳机音量，抬眼间就看见斜前面一辆汽车驶来，车牌号上的字迹有些小，她仔细看了看，写的是：陕G·79J52。
那汽车离客车越来越近，车轮似是打滑了一下，竟直直向客车撞来！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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