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变成了系统bug》桑叶竹

34、烂尾楼

　　季亦遥一副你是不是脑子傻了的表情，“这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男孩瞪大了眼睛，“这还需要说吗，你不是上周才被学校处分？”
　　季亦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文静小姑娘呢，连忙稳住了脸上的震惊，“是...没错，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男孩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两分：“我以为......算了，当我没说，刚刚那个黑板擦不是我。”
　　季亦遥摆摆手，“我知道，不是你”，或者说这本就不是给自己准备的，这些爱搞恶作剧的幼稚鬼把算盘都打到老师身上了。
　　男孩苦笑：“你恐怕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
　　他们是初一的学生，入学都两个月了，再怎样也不至于连名字都不知道吧？
　　季亦遥愣了一瞬，尴尬道：“我这记性还没差到这个地步，后桌的李笑同学”。
　　沈筱琴是记得这个男孩的，在她现在为数不多的记忆中，这个男孩出现过，哪怕只有一星半点，哪怕两人从未交流过。
　　在记忆中的沈筱琴看着他似乎总带着些愤怒或者厌恶的情绪？每次看见他扭头就走，反正不是啥好印象。
　　这人跟沈筱琴有仇？季亦遥在心里默默把李笑列入了嫌疑人名单内。
　　这门神当的也实在是很尴尬，但下课铃声来的相当及时，季亦遥看着这个个头并不小，而且身材还挺壮实的李笑同学下了楼，默默将书包捡起来，倒掉里面的水，再把已经湿透了的书本装了回去......
　　季亦遥转头对南修：“你记得他吗？”
　　他知道问的是张均匀，“有点点印象吧，看他被高年级几个学生围着欺负过。”
　　季亦遥：“校园霸凌？”
　　南修点点头：“差不多，我刚听旁边的人说他家是开拳馆的，从小就在练拳，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这些人就喜欢捏软柿子。”
　　下课时间，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男生们满教室打闹叫嚣；女生们小声讨论着昨晚看的电视剧小说，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还有些同学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写着作业，或是预习课文。
　　没有人注意到其中有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拎着湿透了的书包回了教室，拿出书本一页一页擦拭，随后放在窗台晾晒。
　　做完这些，李笑看着已经铺在窗台的课本发呆，表情淡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毕竟也不是真的在上学，一个下午就在季亦遥的犯困和罚站睡觉中光速度过，好歹是熬到了放学。
　　......
　　南修：“遥姐，这不是回家的路。”
　　季亦遥：“我知道，就是总觉得有些奇怪，沈筱琴的记忆时好时坏，偏偏就记得他。”
　　南修：“但李笑放学就回家了，路上连条狗都没遇上，现在也在家练了好一会儿的拳了。”
　　季亦遥在草丛里蹲得脚都麻了，自从进了这个副本，天天蹲墙根，没想到她这样一个老实的好公民也会落到这副田地。
　　一个老头送走了最后一批学生，招了招手：“笑儿，你收拾一下就回去，奶奶在家做了饭，外面下雨了记得带上伞。”。
　　“欸”，李笑麻利地将练习用的教具收拾干净，背上蓝黑色的书包，顺手在拳馆门边捞起一把红色的长柄雨伞，奔入了满天的毛毛细雨之中。
　　雨滴掉落在脚边灰黄的泥土之间，浸润着从石头里迸出的绿植，细软的野花在越来越密集的雨点中左右摇摆，一把鲜红的雨伞稳稳地搭在了这堆野花之上，仔细一看，小花的背后还立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屋，木板有些裂痕，水滴渗入将里面，这把伞的主人则是跑到了一旁的烂尾楼避雨。
　　李笑抖抖书包上的雨滴，从里面找出了半包干净的纸巾，利落干脆地向身后一丢，过了两秒，也没有东西落地的响声。
　　李笑抖着微湿的上衣，“你们今天都没看天气预报吗？”
　　季亦遥拧了一把湿漉漉的麻花辫，“没看啊”。
　　她才刚来，哪有空看什么天气预报。
　　南修笑了，“知不知道的，你不也在这里躲雨。”
　　李笑的目光落在了季亦遥身上，“上次在食堂的事，一直没机会跟你们道谢。”
　　季亦遥的内心再次陷入沉思，她在食堂到底干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
　　李笑像是没有注意到两人跟吃了老鼠屎一样僵硬的表情，自顾自解释道：“之前食堂阿姨抱怨说现在的学生太挑食，剩菜很多，我才想着拿来喂喂这些流浪猫狗，没想到...还让你们背了处分。”
　　季亦遥挤出笑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罢了。”
　　李笑：“但你今天拒绝了我，我还在想是不是因为处分的事情，你们不高兴来着。”
　　季亦遥：啊，我不高兴了吗？
　　南修：哦，我也有处分呢！
　　季亦遥：“…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汪”
　　一条黄黑的大尾巴在三人之间扫来扫去。
　　“大黄？”
　　中午的时候，没来得及带它去看病，后面去找的时候，大黄已经不在原地了，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铁链。
　　南修：“是你救了它？”
　　现在的大黄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好在大多都是些皮外伤，上药包扎后就没有大碍，没了铁链的束缚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大黄身子一扭，将毛发上的水珠甩了众人一身。
　　季亦遥摸着大黄身上的绷带：“中午的时候，你也在现场？你看到了我们。”
　　李笑迟疑了两秒，老实道：“我还看见了另外三个高年级的学生。”
　　所以就是看见了，但依旧扔下她俩直接走了。
　　南修杵在一旁笑嘻嘻地说：“所以李笑同学是见死不救？”
　　尴尬在李笑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你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对。”

　　“嚯，这不是我们的小跟班吗，张均匀，你现在长得越来越均匀了，食堂的馊饭看来挺养人啊”，一个巴掌在南修后脑勺拍下。
　　不用回头都知道，这知道这群人是谁。
　　“哦~~~小妹妹也在啊，我听说上次在食堂打人的就是你？”说着伸手就要上来扒拉。
　　季亦遥随意地拍开了突如其来的咸猪手，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高年级学生，依旧露出了脸颊上的酒窝：“学长们也没带伞啊？”
　　这群不干正事的家伙一看就是这里的老熟客的。
　　白脸学长：“没看出来，学妹不像是会打人啊”。
　　季亦遥：“是吗？学长你看起来倒挺像个斯文败类的。”
　　身后两个跟班看戏一般抱着手站在后边，白脸学长没想到对方会说的这么直接，面上瞬间挂不住了，“长挺好看一小姑娘，可惜了”，说着伸手便抓起季亦遥的大麻花辫子，扯着头皮拽了起来。
　　季亦遥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眩晕，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些熟悉的场面在脑海中闪过，意识开始脱离，就像是个没人拽住的气球，飘荡在空中。
　　紧接着扑通一声，季亦遥感觉自己的脑袋被重重地砸了一下，脑子突然清明起来。
　　恢复视力的时候，她正趴在满是水渍浸湿了的水泥地上，面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扭来扭去，还有一个黄的的不明物体在中间穿梭。
　　季亦遥身上往自己的后脖颈摸了摸，视线再次被一张毛脸完全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