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邻不相逢》红豆泥呆胶布

3、常得乐，女人，工作

　　第三章
　　常得乐很欣赏他的判断，不过想要抓住东西的前提是有抓住的能力，他毫不留情地纵身一跳，精准落在狮子的肩膀上，清脆的一声响，狮子的肩膀被卸了下来。
　　令他惊讶的是狮子居然还没有失去意识。
　　不过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他坐在狮子身上把脚腕上的胶布解开，把手枪插进自己腰间的皮带。
　　随后用狮子的胶带把他四肢绑好后才把他的头套拿开。
　　狮子愤怒地瞪着他，正想张嘴嚷嚷，常得乐的手捏住他的下巴。
　　狮子的眼里忽然多了一丝惊恐，他摇着头想要挣脱，常得乐的手指却死死地捏住他的下巴不放。
　　咔哒一声脆响，狮子的下巴便合不上了。
　　和他的肩膀一样，下巴也脱臼了。
　　狮子嘴里吐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咒骂，常得乐充耳不闻。他摸了摸狮子的口袋，顺便把刚刚蹭到手上的油也抹在了狮子的衣服上。
　　谁想到对方是个大油皮。
　　“借用一下，”紧急电话不需要解锁，他重新拨打了刚刚被狮子打断的报警电话。
　　十分钟后常得乐和狮子一起坐上了警车。
　　一个去做笔录，一个去蹲大牢。

　　等做完笔录出来时面试时间早就过了。但是那家店的位置并不是很起眼，或许店长还没有找到新的面试候选人。
　　常得乐一边祈祷一边跳上即将关上门的公交。结果一只手忽然拉住他，常得乐硬生生倒退两步，从公交车上撤下来。
　　司机明显也很不给面子，一脚油门就开走了，根本不没有常得乐第二次机会的意思。
　　常得乐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嘴角和眼角的细纹宣示着它们的主人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即便如此常得乐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归进美人的行列。
　　但是常得乐不是那种会因为对方长相就能把所做的行为洗白的人。
　　他盯着女人，希望她能自觉解释一下为什么拉自己不让他上公交车的理由。
　　“你好，”女人没有歉意，向常得乐伸出手，“我叫管乙婷。”
　　常得乐见管乙婷没有恶意，也只好伸出手和她碰了一下，结果刚触碰到对方的手就被奇异的触感惊得抽手后退一步。
　　“你不是地球人？”
　　“我拿到了地球的永驻资格，但是从生物学角度我确实不是人类，”管乙婷管乙婷淡淡地把手掌向上摊开，和地球人的掌纹不同，女人掌心是流动的沙子。
　　“沙砾星人？”常得乐想起之前看到报道里那个充斥着战火和贫穷的星球。
　　“没错，”管乙婷笑了一下，“但是我父亲是地球人。”
　　常得乐了然。地球向来不主动参加任何星际纠纷，但是也没有收留难民的打算。但是如果一方父母是地球人的情况下却会开启特殊通道。
　　俗称人道主义。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即便有一个小插曲，常得乐依然没有忘记初衷。
　　管乙婷对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和我的店。”
　　原来那个时候躺在地上的管乙婷是她。
　　“没事，”常得乐摆摆手，对于对方的感激他受之无愧。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管乙婷想表达她的感恩之情。
　　常得乐心想，你刚刚不拉我比什么都好。
　　他看了眼手机，下一趟公交还有十分钟。
　　“你很赶时间？”管乙婷很会察言观色。
　　“有点，”常得乐收起手机，希望下趟公交车来之前能赶紧把这个女人打发走。
　　“我有车，”管乙婷像是要证明似得从包里拿出车钥匙。
　　“谢谢，”如同管乙婷当时拽他下公交时毫无歉意一般，常得乐也毫不推辞地上了她的车。
　　等他说出地址后管乙婷惊讶道，“这不就是我的店隔壁吗？”
　　常得乐没有回应，在他看来这种发言是没有回复的必要的。
　　管乙婷像是忽然知道了什么，在等绿灯的间隙转头看向常得乐，“你是不是要去那里就职？”
　　“差不多，”离就职还有临门一脚。
　　“他们工资很高吗？”
　　常得乐回忆了一下，报出一个数。
　　这次管乙婷没有接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常得乐也不介意，侧过头闭上眼睛假寐。刚结束家里蹲时代的第一天就得到了远超预期的运动量。虽然身体其实没什么感觉，只是他在心理上有点疲惫，得好好休息一下。
　　“我也能开出这个价格，”管乙婷缓缓开口道，“甚至更高。”
　　常得乐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她。
　　“所以你可以来我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女人握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似乎对常得乐的回答十分紧张。
　　“为什么？”常得乐也不急着答应。他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而且如果只是为了报答自己，这样的做法也显然有点不上不下。
　　“我希望你能保护这家店，”管乙婷明显被这次的抢劫吓得不清，不过她那家店所在的街区确实治安算不上好。
　　“我考虑一下，”常得乐重新闭上眼睛。
　　管乙婷抿了抿嘴，“也希望你能保护我。”
　　常得乐又睁开一条缝，“我不喜欢挤牙膏。”
　　“我那个时候没有失去意识。其实这家店已经被盯上好几次了，但是警察因为我不是完全的地球人为由并没有认真处理过。我之前也反抗过，但是反抗的下场就是一起被带走，最后扣上一个防卫过度的帽子，”管乙婷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是地球人，所以警察很重视，把那个犯人拘留判刑，”管乙婷看向他，“如果你在的话我觉得找麻烦的人会少很多。”
　　常得乐看着路，“绿灯了。”
　　管乙婷这才着急忙慌趁着后面的车还没按喇叭之前踩了油门。
　　“不过你也不用有心理压力，”管乙婷吸了吸鼻子。
　　“你换个目的地吧，”常得乐答非所问，报出家对面咖啡店的店名，“我想先去这里。”
　　管乙婷不明所以，但是也没问什么。
　　到了之后常得乐施施然打开车门，身子探出车门时扭头对管乙婷说了句谢谢，没等对方回答就关上了车门。
　　管乙婷坐在车里双手捂住脸叹了口气，看来常得乐是不愿意了。
　　忽然车窗被敲了两下。管乙婷以为是交警，急忙摇下车窗。
　　“今天也算出勤了，”常得乐弯下头。
　　管乙婷喜笑颜开，却又小心翼翼道，“那你是同意了？”
　　“是的，明天来签劳动合同，”常得乐说完就走了。

　　今天时间有些晚了，咖啡店里的客人远不如下午多。
　　虽然没有了最完美的阳光，但是位置却能让他随意挑选。
　　余光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上次那个花衬衫男坐在之前那个位置上笑着看着他。
　　今天没穿花衬衫，而是穿着白衬衫配黑西装。明明是很正式很正经的衣服，在他身上却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板正的气息。
　　当然常得乐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男人不好好穿衣服。
　　白衬衫的扣子解到从上面数第四个才罢休，露出里面白得有些晃眼的皮肤。
　　头发看起来像是被随意地被抓了两下的发型，却并不难看，反而更能体现他整个人的慵懒气质。
　　他看得出男人尽管有些轻佻，可是气质不差。有些男人穿西装像卖保险的，还有些像房产看房中介，然而眼前的男人就算不好好穿衣服也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反而有点像拍时尚杂志的。
　　但是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常得乐走到离花衬衫最远座位坐下。
　　他没想到花衬衫反而走到他身边指着他对面的椅子，“这里有人吗？”
　　常得乐睨了他一眼，“有。”
　　花衬衫丝毫不介意，“我可以再加把椅子。”
　　常得乐无语，“你也可以去坐别的位置。”
　　“可是我就想坐在这个位置上。”
　　“那你在我来之前怎么不坐？”
　　“有的时候就是喜欢觊觎别人的东西，”男人笑得很嚣张。
　　“有的时候没必要马上对外人展现自己的癖好，”常得乐起身，他不想和这个花衬衫继续扯下去。现在除了为人轻佻，常得乐又给他贴上了一个油嘴滑舌的标签。
　　“你受伤了？”花衬衫瞥到他虎口的伤疤。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向我确认了，”常得乐把手插进口袋。
　　“怎么受伤的？”花衬衫笑眯眯地看着他，仿佛常得乐不是挂了彩，而是中了奖。
　　“我没必要和你解释，”常得乐走到柜台，想把点的东西改成外带。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做好了，”服务员一脸歉意。
　　常得乐叹气，一回头就看到花衬衫笑靥如花。
　　他只好端着自己的餐点走回位置上坐下，毕竟就算换个位置花衬衫也会贴上来。
　　此时花衬衫已经蹬鼻子上脸把对面的椅子拉开坐下了。
　　常得乐捏了捏山根，“我们不熟吧。”
　　“所以我不是在努力让我们俩变熟吗？”
　　看来自己说话还是太委婉了。
　　常得乐正视他的眼睛，“你怎么努力我都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花衬衫对他做了个手势，接通了电话。
　　常得乐默默闭上嘴。
　　“嗯，嗯，好的，”花衬衫挂断电话，“下次再聊，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就像风似的冲出咖啡店，留下一脸疑惑的常得乐。
　　他一点都不想再和他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