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随笔集》墨羽芊

23、第十六篇

　　我们相识在冬日。寒风，大雪，一支笔，还有…你。你看着书，我看着你。许是我目光过于炽热，交换了眼神，我确认，那种沉沦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我大步走到你跟前，生怕有人抢了先。
　　“抱歉，这有人了。”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到。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你对视，你的眼睛很深邃，我一眼看不到底。
　　“但这个位置没有人占啊。”
　　“我替我朋友占了。”
　　“哦。”
　　我环顾四周最终坐在了你的斜前方，这样你抬头看黑板我就在你的余光里，而我微微侧头也能看见你。
　　“啪”一个小纸团砸中了你的笔尖下，你抬头，我冲你眨巴眨巴眼。没错，是我写的。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你想了很久，在纸条上面写了两个字：“可以。”
　　我看似大方实则羞涩于直接与你交流，而一周之内我传完了300张便利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语言，我小心翼翼的折好保存。
　　我喜欢在纸条外只标注单字“文”但你传回来时都会把名字补齐。我知道，你知道我在委婉的表达什么，我也知道你在委婉的表达什么。
　　可少女的心事如何能被一点点挫折打败呢，我不远，不近，在你恰好可以看见我，我恰好不可以触碰你的位置默默的驻足观望。
　　其实我真没有想过我们会有怎样的未来，只是那样单纯的觉得，我该给扑通乱跳的心脏一个交代。我还不懂什么叫爱也不懂什么叫喜欢，我只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没办法克制的想要与你亲近，想要把两个人的作业本放在一起，想要名字被写在成绩单的并列，想要不经意胳膊肘触碰在一起，想要一起讨论一道数学题，想要互相分享生活想要一抬头就可以望进对方眼底的亲近。
　　后来，在彼此朋友的撺掇下，在一个夜晚，我借着夜色蒙住羞涩用尽全部力气奋力奔跑的追上你，大声叫着你的名字，你停步转身，我扑进你的怀中。我终于，在这一刻给了青春一个答案，什么是喜欢，大概这就叫做喜欢。你身上淡淡的味道，不像什么味道，是独属于你的味道。还有你的体温，宽大的棉袄可以容我把手伸进去暖着。我记忆里的那个画面，世界只剩下彼此，在那棵梧桐树下，我贪婪的汲取你怀里的味道，你静静的望着我的头顶没有动作。
　　我是不是该笑话自己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有如此厚的脸皮，能每一天都留给你一张写着“情话”的便签，一天都不曾遗忘。
　　那是一天午后，你一反以往趴在桌上打瞌睡，我问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中午没睡午觉。我冲下楼买了一瓶咖啡摆在你桌上。你还给我，我说“不要那你就丢了吧，反正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我看见你拿着便签低头一笑，我也随之一笑。关于你的每一刻我都当做珍宝记在心底，一点一滴都够我开心许久。
　　我认识了班上一个姑娘欣，日渐交好。我们无话不谈甚至把我最宝贵的关于你的也与她分享，我知道，从那开始她开始与你聊天。她会每天早上来告诉我你们晚上聊了些什么有趣的话题。她告诉我，她会与你聊我。她还告诉我，你并无意于我。我有点不开心，我们不欢而散了。
　　后来一天，我逼着问你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你激动的说，你说我是个虚伪的女人，我问你为什么，你让我去问晴。突然一下我就累了，我安安静静的退出会话框，关机。世界静悄悄的，我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把头靠在玻璃窗上，雨打在玻璃上也打在我脸上，它该是冰冷的但我没有感受到它的温度。
　　第二天，你的兄弟找到我替你道歉，他说，你昨天淋着大雨回家，从上到下滴着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要面对我的质问，一时心急口无遮拦。我摆摆手。你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我哭了多久。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对的人，因为，你不懂我，也不相信我，这么久了你还是愿意相信别人口中的我。一直在追逐的我突然就抬不起脚了。
　　每日一句的“情话”从那天起断了，再也没有了。他们都只道我爱你，我也还笑着说是啊是啊。
　　确实吧，心里还装着你，却有点不一样了。
　　时间到了五月二十日那天，我写了张纸条“我会不会是今天第一个跟你说我爱你的人呢？”你回我“不是”我问你是谁，再也没了回音。我当你在开玩笑，没有在意。直到过后两天，你的兄弟无意间说漏了嘴我才知，原来我真的不是第一个，第一个现在已经成了你的情人了。更可笑的是，原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所有人都瞒着我，包括你。
　　我默默的翻看了这些时间来我们传过的所有纸条，看一张撕一张，斯成粉末，被我装在了一个粉色心形的盒子里。
　　剩下最后一张，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可以”。
　　我把它抱在怀里哭了，第一次除了挨揍摔跤哭的这么大声。可是我宁愿我只是摔了一跤。
　　我的暗恋无疾而终了。
　　我像一个跳梁的小丑一般，自导自演一场戏，一个人演两个人的剧情。我假装洒脱的样子骗过了所有人，以至于最后你分手了，毕业了，各自散落在世界各地都再没有人想到我。
　　故事到这里很没劲的就结束了，毕竟生活不是电视剧，我不是林洛景你也不是钟无寐，我们之间也没有所谓的爱情，仅存的美好都被我聚拢在那个盒子里又迎风飘散了满江。
　　后来我看到了你的背影，但我清楚那不是你。
　　再后来，我与他恋爱了，他很像你，但我想我爱他。或者说，你很像他，我只是提前遇到了像他的你。也或者……只是你们恰好都像那个我梦中的男孩而已。
　　再后来，我遇见了更多的男孩，他们都有白色短袖，深邃而认真的眸子，还有寒冬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