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毒惨女配要活命》煊玥

86、缘生

　　时一小心翼翼地捧着不尽草：“少主夫人，我们是否回魔域？”

　　“我心中还有一件事需得解惑，否则日夜纠结，饭都要吃不香。”虽说暮连和玉雪都在魔域，她也想陪他们，可是如今她身上没了魔族血脉，强硬些虽然也能进入无尽海线，但终究不是常法。

　　“时一，你先回魔域吧，我办完事，自会回去。”

　　时一心里担忧暮连和玉雪，将不尽草给了泠泠便先离开：“夫人，它是新生命，若接受的灵气过强怕是无法适应，适得其返，将它放入寻常安全环境即可。”

　　这世上能让泠泠觉得安全的地方不多，卢生山算一个，正巧，她有东西想要交给师父。

　　对于卢生来说，他与泠泠并未分开多久，但对泠泠而言，她与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已多年未见，卢生被泠泠对他又搀又扶捏肩捶腿的热情吓到：“乖徒儿，你这是怎么了？”

　　泠泠笑嘻嘻：“师父，我进了一处神域，不仅法力大涨，更是得到了一件宝贝，此宝贝旷古绝今，只有师父才能配得上。”

　　如此马屁令卢生心生欢喜，不过活了千年，这世上的宝贝他见得多了，故而只是随口一问：“什么？”

　　泠泠将不尽草栽入卢生的药田内，抬头严肃道：“神级！丹方大全！”

　　“什么？”卢生不可置信的高昂声音惊走一片飞鸟。

　　泠泠重复了一遍：“神级丹方大全，师父，书无法带出来，所以我都记在心里，待会默写给你。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帮忙，你看这株不尽草，我将它种在这里，你替我看顾它……等它修出意识，成为灵体，我再来带它走。”

　　不管是神级丹方还是草修灵体，卢生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还没来得及怀疑泠泠是不是逗他开心，就见她回到书案前，开始写字。

　　说起这泠泠的字，其实是真的难看，但这不防碍他站在一旁，看到每一个丹方出世时内心的震动狂喜！

　　“乖徒儿！这……真是神级丹方！你……你对师父可真好！你这徒弟，没白收啊！”

　　泠泠叹口气：“师父，这些丹方有的我连看都看不懂，死记硬背下来着实艰难，你就不要在一旁打扰让我分心了，自己玩去吧。”

　　卢生：“……”看在神级丹方的份上，他忍。

　　泠泠将丹方默写完全后，已过了好几个时辰，卢生看到这不算薄的一本，心中惊涛骇浪：“一个神级丹方已是可遇不可求，如今竟然出现一本，多少个？”

　　“八十一个。”

　　卢生真想给她跪下，却听到泠泠说：“师父，我知你不想离开卢生山是因为外面凶险，但……我想对你说的是：炼丹，是这个世界给后辈留下的珍贵财富，你于炼丹一途天赋卓然，际遇逆天，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要把炼丹术传承下去。”

　　卢生惊住：“你这幅大义凛然的样子吓到为师了。”

　　泠泠笑笑：“别害怕，师父，我如今天下第一，足够保护你，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与你一起，你愿意吗？若你实在不愿意，我就选两个可靠的人来跟你学，学成后，让他们去外面传承衣钵。”

　　短短时间内，卢生心中思绪万千，看泠泠如此，他亦被触动：“我……愿意，泠泠你说得对。我一路走来，诚然天赋占了大半，但也遇到许多贵人，没有他们的无私帮助，我无法成就今日地位，如今，你将神级丹方给了我，我怎能再只想着自己？让炼丹一术造福世人，我愿担起这个责任。”

　　泠泠长呼一口气，下一秒又听到卢生发自灵魂的拷问：“我若不答应，你还会把这神级丹方给我吗？”

　　“当然会啊，不过我会再去外面找一个人，让他担起这传承之责，只是这人不好找，万一我没找到，结果……可能害人害己啊，所以，谢谢师父，让我省了这么多心力。”

　　卢生哼了句：“知道就好。”

　　泠泠又再三交待一定要把不尽草看好，便离开了卢生山。御剑至颜王城上方，泠泠挑个时机落在颜府不远处。

　　刚走了两步，便被一人拦下，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散发出让人心安的香味，他看着泠泠目光柔和：“我是缘生。”

　　缘生？造成百花岛围杀暮连之境的缘生？

　　原谅泠泠很难挤出好脸色：“你拦着我是要做什么？”

　　缘生真诚道：“谢谢你。”

　　这可把泠泠整懵：“谢我？”

　　缘生请泠泠到不远处的茶棚坐下，娓娓道来：“当年百花岛一战，死伤惨重，你亦是伤重危急，而后风仙师找到了我。”

　　风霁？竟在那时候找了缘生？

　　“风仙师问我，预世镜所预言之事对吗？我回他，当然是对的，暮连杀了那么多人。风仙师又问我：若不是我告知天下魔头出世，大家又岂会策划百花岛围杀暮连，又岂会造成这血流成河？”

　　“他说的不对吗？”

　　“……他说得对，我只想着阻止魔头灭世，却不曾想过是我阴差阳错将他逼成魔头，我后悔了。”

　　“……然后呢？”

　　“然后，风仙师说了一句话，他说，预世镜是宝物，可宝物，该用来造福世人，而不是引起祸乱。但我还有一个疑问，若预世镜已经预言了暮连是魔头，我却没有采取行动，暮连若真将世道灭绝，又该如何？”

　　“前辈，我回答不了你。这个世上有人，譬如你和云掌门他们，会想在危局前将一切解决，也有如风仙师那般的人，会在事情发生后才给一个人定罪。”

　　“预世镜是宝物！提前布防才能避免生灵涂炭。”

　　“是吗？若预世镜显示的就是结果，就是定数，那么人力怎么可能改变？相反，若你能改变预世镜显现的结果，那就证明预世镜的预言并非真实！”

　　“……！”缘生懵了。

　　泠泠气得喝了两大口茶：“你还有什么事吗？”

　　缘生沉默许久，才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喑哑：“我是要谢你的。”

　　泠泠恍然，对啊，一开始的话题就是谢她：“你继续说。”

　　“……当时你身受重伤，凶多吉少，我又因为风仙师的话心绪难安，产生了自我怀疑，想要赎罪，便想着用预世镜算出你的生机在何处。”

　　泠泠：“……”

　　“预世镜显示，你的生机在国都，恰巧这时，国师命令风仙师回去，并斥责他帮助魔族，要他立刻出发斩灭蛟妖。之后，风仙师便带着你去了国都。”

　　是风霁带她去的国都，可怎么就把她丢在了乞丐堆里？

　　仔细想想当时情况，她受重伤，风霁要去除妖，蓝清浅还派了那么多人在附近守着，暮连不在，其余人谁也不能与蓝清浅正面相抗，若她的生机在国都，那么……悄悄地蜷在暗处活着才是最稳妥的。

　　算了，想到这里已是她脑容量极限，再见风霁，问问他便是。

　　“所以说了这么大半天，你到底为什么谢我？”

　　“……我整日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滋生心魔，竟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

　　啥？缘生，千年高僧，因为这个投河自尽？她觉得太玄幻。

　　“生死一瞬间，我想明白了一点……我确实做错了，不该因为没有发生的事去定一个人的罪，可死亡就在眼前，我已然没有机会弥补。”

　　“……你现在活得好好的，是谁救了你？”

　　“你。”

　　见鬼了！

　　“是你，也不是你。”

　　“高僧前辈，能说通俗易懂点吗？”

　　“一个樵夫路过救了我，我向他致谢，他告诉我，我曾在绝境处被人相助，并答应那人，以后也会尽力帮助别人。”

　　……爱的传递？

　　“我又找到他说的那人，便是如今这颜王城里一位叫眉眉的姑娘。”

　　“眉眉？”

　　“我又找到眉眉，眉姑娘却说，她要做个好人，都是因为你……她相信好人有好报，希望这些福报都能报在你的身上。”

　　泠泠心里说不震惊感动是假的，眉眉……真的因为她的话，一直坚持下去，真正做到了她的承诺。

　　“姑娘，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你与暮连关系匪浅，因我之故差点害死他，我却又因你之故得以活命，今日听你一席话，更是宛若重生，茅塞顿开。这世间因果缘法，实在奇妙。”

　　泠泠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缘生，他周身竟有佛光隐隐流动。

　　缘生也发觉出自身异样：“多谢姑娘，我已顿悟。日后，预世镜依旧是宝物，我却不会再因它妄起杀戮。”

　　泠泠回了一个佛礼，目送他离开。

　　颜府门口，从里而出的王澄眼尖之极：“蓝泠泠！”

　　拜他的大嗓门所赐，呼啦啦涌出一批人将她围了起来。

　　挨个问候，挨个让他们安心，等把舅舅一家人打发走，轮到眉眉时，已是夜深人静。

　　眉眉抱住泠泠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肯定会越来越厉害！”

　　泠泠拍了拍她：“眉眉，你做得很好。”

　　眉眉抬眼：“做个好人，做你最好的朋友。”

　　“嗯。”

　　这个系统的声音冰冷没有感情：“完成支线任务：近朱者赤。获得奖励：极品酿酒方子三张。”

　　酿酒方子？这是个什么奖励？泠泠满头黑线，想到时间静止时看到眉眉与虚迦的相处画面，试探道：“你跟虚迦？”

　　眉眉脸红了，点点头：“他一直陪着我，跟以前相比也变了许多，我相信他。”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