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黄粱梦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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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月，谢伊重新回到市立图书馆担任朗读者，发现少儿阅览室依旧热闹非凡，座位全部被占满。
在读书会结束之后，孩子们和他们的家长围拢过来，好奇地询问他最近去了哪里，又在忙些什么。
谢伊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他面带微笑，耐心地回答了每一个预设好的问题。
原计划一个小时的读书会，结果拖拖拉拉变成了两个小时。
等他整理好阅览室，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快到傍晚六点了。
谢伊走下图书馆前面的台阶，来到林荫道时，赫然愣住。
云尧正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没有翻开，双手覆在封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谢伊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云尧抬起头，目光与谢伊交汇，她随即站起身，向他这边缓缓走来。
她穿着鱼尾裙配白衬衫，步伐轻盈，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谢伊的心弦上。
谢伊凝视着她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尽管表面上波澜不惊，似不为所动，但心跳却急促如擂鼓。
“你怎么在这？”
“我问了馆长，她说今天的朗读者是你。于是我就来了。”
“在这里等了很久吗？”
“没有，读书会结束的我刚到。”
也就是说，她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
一时之间，两个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对不起。”云尧忽然弓身，诚恳地道歉，“我来见你，是想跟你道歉的。”
谢伊略感惊讶，“何事需要道歉？”
云尧抬头望向他，目光交汇的刹那，她又迅速转开。
“把你当成伊澄的替身这件事，我深感愧疚。”云尧低着头，直截了当地说。
“我一直很喜欢伊澄，读完《春日寂静》后，他的形象便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就连晚上睡觉时，梦里也总是他的身影，他站在窗前，稍后告别了这个世界，这种揪心折磨的感觉让我备受煎熬，在这种心境下，我创作了《黄粱梦》。”
“我写《黄粱梦》是为了给伊澄一个我心中的结局，一个我渴望的结局。但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却错误地将你卷入了这一切。”
“在雪巷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被吓了一跳。我从来没想过，这世界上会有和小说里的人长得如此相似的人。”云尧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伤害你，却在无形中造成了你的痛苦。”
晚风轻拂，树叶低语，两人间的气氛突然凝重，唯有风的呢喃相伴。
谢伊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道：“真正需要道歉的人，其实是我。”
云尧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当年我来到这里留学时，有人告诉我，我长得像一部小说中的男主角。出于好奇，我读了那本小说，没想到它讲述的是一个非常悲伤的故事。”
“后来，有人向我推荐了它的续作——你所创作的《黄粱梦》，我被故事深深吸引，以至于我对故事背后的执笔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知道你喜欢伊澄，我曾经试着表现得像他一样，模仿小说中的角色，括他的言行举止。这一切都是为了……”
谢伊停顿了片刻，然后才继续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能注意到我，所以我才会以书为名……不，我不想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走向云尧，来到她面前，凝视着她的眼睛。
被他这样直直地注视着，云尧没由来地心跳加速，体内有一股难以名状的火焰在燃烧着她。
仿佛有大事要发生，风雨欲来。
“我喜欢你，云尧。”谢伊冷不防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云尧本能地捂住嘴巴，瞳孔震惊地放大，变得难以置信。
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云尧的大脑一片空白。往昔那些被人告白时的记忆，和那些被拒绝的人的痛苦，突然间在她的脑海涌起。
她的思绪纷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心跳如雷鸣般，完全不受控制，以至于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耳畔回响。她想要逃避，但身体却仿佛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时，谢伊的声音又再度在耳边响起。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胸腔。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就是不讲逻辑的。我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如此之深，以至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然而，我只能借助语言来传达我的情感。”
“无论是以赠书为名和你结婚，还是故意模仿伊澄的模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你。”
他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致命的魔力，声声入耳，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她心上轻轻敲打的鼓点，让她无法自拔。
那双深不可测的蓝眼睛里，燃烧着炽热的情感，有渴望，有期待，以及一抹难以察觉的脆弱。
“我曾说过，只要你能感到高兴，就算把我当作伊澄的替身，我也不介意。可真当你对着我叫出‘伊澄’的名字时，我才发现，根本做不到不介意。”
“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贪心，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成为伊澄，而是为了成为你眼中的那个人。”
“所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他低下了头，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谢伊……”云尧的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
云尧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感动。她缓缓地放下了捂住嘴巴的手，手指微微颤抖。
她从未想过，谢伊会对她有这样深的感情。她曾猜测过他接近自己的许多可能性，但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可越是强迫自己冷静，思绪变得更加混乱。
沉默了片刻，她才缓缓地开口。
“你的心意我很高兴，但我现在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我喜欢的是伊澄，仔细冷静思考后就会发现，我每一次看着你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伊澄的名字。”
“没关系，即使如此，我还是会一直喜欢你的。”谢伊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云尧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
“而且，你也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你曾说过，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愿意等待，等待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如果需要时间，我愿意给你时间。如果需要空间，我愿意给你空间。”
“Shea，你……”云尧的声音哽咽。
面对这份纯粹和强烈的告白，她无法再用任何借口去回避。
过了好久，云尧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依旧带着颤音：“我不明白，这对你一点也不公平。”
“我愿意接受这份不公平，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谢伊微笑着回答，“况且，感情这东西，本身就没有公平可言，不是吗？”
他的眼神依旧温柔，云尧愣愣地望着他，心乱如麻。
以前，云尧被人告白时，她总是心如止水，丝毫不受影响。然而这一次，她的心绪被轻易的搅乱，心湖泛起了波澜，心墙开始逐渐崩塌。
也许是因为那张与她喜欢的人极为相似的脸庞，又或许是因为此刻黄昏的景色过于迷人。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仿佛在释放长久以来的犹豫和恐惧。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中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即便，到最后，我依旧拒绝了你，你也不会产生丝毫怨念吗？”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是的。”他回答得毫不犹豫，“而且，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到来。”
他忽然俯身，缓缓地靠近，凑到她的耳畔，眼瞳斜移过来与她的眸子对上。
余光里，云尧见到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然后那绝美的薄唇轻轻翕动，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终有一天，你眼中所见之人将会是我，而非透过我的双眸窥见的其他人。”
他身上散发出昂贵的香水味，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期待，宛如咒语般撩动她的心弦，使云尧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然而，这也让云尧感到自己似乎被他小瞧了。她微微侧过头，模仿起他的坏笑，眼尾上挑：“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份自信能持续多久。”
谢伊听到她的回答，突然眼眸一亮，他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紧握着云尧的手，稍稍用力收紧。
黄昏洒下最后一抹余晖，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
两个人影在微弱的光线中摇曳交映，寂静无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流声和近处的树叶沙沙作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