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你了[推理]》胡泠

74、第 74 章

　　赵弦和文闻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从两人口中套出话。

　　“很好，感谢你们的积极配合，后续有跟进我们还会联系你们的。”文闻很客气地给道谢。

　　王朝阳和李晓艾也见好就收，他们不想惹麻烦，更不想惹警察，两人笑吟吟地将赵弦和文闻送出了门。

　　赵弦和文闻回到车里，两人将左经业的信息履历从信息库中调出，这位院长的个人履历非常完美，从进入医院实习到成为主治医师，再到现在变成院长，几乎是一路顺风，没有任何挫折。

　　左经业在医大毕业之后，进入市医院实习，在短短6年间就当上了市医院的外科主刀医生，又花了3年在德国留学，回到市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是外科的副科长级别了。可是他主动放弃了市医院的晋升机会，调来了县医院，之后他的晋升之路也非常顺利，很少有人在他这个年纪就当上县医院的院长。

　　“就履历来看，左经业是位很优秀的外科医生。”赵弦翻看了一下左经业的论文，十分专业，他的论文在学术上也有不小的成就。

　　“人不可貌相，你不觉得这位左院长的生涯履历太过平坦吗？”文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靠在驾驶座的座椅上，拿着手机自信看着左经业的履历，一个普通医科学生没有经历过坎坷就从普通医生变成医院院长的可能性有多大？

　　赵弦输入左经业在德国留学的学校名称，在学校主页看见了相关研究生的学习课程与相关费用，从1990年起，这个学科就不再开设普通奖学金，也就是说左经业在德国留学时候的开销是由他自己支付的，对于一个普通的主刀医生，哪里来的钱去支付这样一笔巨额学费和生活费呢。

　　“我怀疑，他有‘贵人’相助。”赵弦把自己搜到的学费信息发给了文闻。

　　文豪就是普通留学生，他是在美国留学，费用高达80万，而文闻多少对德国留学的开销有耳闻，虽然学费不算贵，但是生活开销也不算小，并且还要面临语言学习的压力和学费，这都不是一个普通医生可以负担得起的。

　　另外在市医院的时候，左经业并没有报读国家级的项目，也就是说德国留学并不是公费项目。

　　“但我们没有权限去查询左经业的金融流水，不然事情会简单很多吧。”文闻将自己的椅背调直立起身子，准备启动发动机。

　　“先回去吧，我周三约了钱予予去一趟县医院，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的线索呢？”赵弦也知道，目前只有王朝阳与李晓艾的口供并不能形成什么关键证据，并且，没有人报案，他们在查的是不存在的案件。

　　周三下着暴雨，赵弦如约来到了县医院，大概是下雨的原因，医院里人很少，连值班的护士都变少了。钱予予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站在门诊的侧门口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聊天，她看见赵弦的时候连忙打招呼，旁边的医生也点点头离开了。

　　“仙儿，怎么样，你想查什么？”钱予予的声音很轻，在雨声里几乎听不见了。

　　“我们先在门诊楼逛一圈吧。”赵弦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钱予予也没有多问，只是带着她把雨伞收好，走进了门诊大楼。

　　县医院一共有六栋大楼，其中主建筑是们正大楼，一共有6层，西面大楼是行政楼和食堂，东面大楼是传染病和发热门诊，南面一共有两幢大楼分别是坐落在西南方的妇产科楼，和东南方的住院部。

　　进入门诊大楼之后，赵弦就注意到几个明显的监控摄像头，摄像头都显示绿光，这里毕竟是医院，监控设施非常完善，为了保证医生和病人的安全，也为了防止医患纠纷。

　　“一楼是急诊，重症监护室，还有输液室，二楼有康复医学，出入院办理，输血科，三楼则有外科，内科，换药室，抽血室，会诊中心，日间手术室，四楼则是各个分科的科室，因为科室比较多，我就不一一细说了，在这张导览图上也有；五楼有皮肤科眼科，五官科和整形科。六楼是生物医学科和消毒室，还有院长室。”

　　钱予予简单地给赵弦介绍了下医院的结构，赵弦来过很多次，也大概清楚，不过她从来没去过五楼以上的科室，对于赵弦来说四楼是她最熟悉的科室，因为精神科也在四楼。

　　赵弦要求钱予予带着自己从每个楼层的电梯走到逃生出口再走回电梯，她一路上都在看摄像头的位置以及各个科室的值班人员排布。

　　一直到六楼，钱予予带着赵弦走到了院长室门口，院长室位于一个拐角后，这个拐角后只有一间办公室那就是院长室，旁边则是一条走道，走道由两扇巨大的玻璃窗组成。

　　“只有这层有这个拐角，因为很漂亮，经常有人来这边散步，左院长还是很好说话的人。”钱予予指了指旁边在散步的病人和护士，这里的采光很好，如果不方便去室外的病人来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将整栋门诊大楼都走了一遍之后，钱予予都有些累了，平日里顶多在几个科室里跑跑，今天托赵弦的福直接来了一次门诊大楼一日游。

　　“要不要喝水，我去护士站给你接。”钱予予指了指七楼的护士站，那边没有人，估计是去其他地方了。

　　“行，我能看一眼你们的电脑吗？”赵弦提出了一个更加过分要求。

　　“你不行，但我可以，你想看什么？”钱予予看了看不远处的摄像头，她有权限自然可以看护士站的电脑。

　　“你能看什么？”赵弦知道护士的系统与医生系统不一样，他们能看到的信息也不相同。

　　“嗯……出入院人员名单，患者名单，护理协议，科室病区，医嘱等等。”钱予予提到这个都觉得自己辛苦，每天要看的居然有那么多。

　　“可以查到妇产科妊娠人员的名单嘛？”赵弦觉得这是最直观的信息，如果能看到妊娠人员名单就可以知道相关的新生儿信息，后续再去户籍处查询新生儿登记信息就可以找到其中的差异。

　　“应该可以，我之前也在妇产科待过。”钱予予颇有信心，她进入过无数次这个系统，可是当她点进出院患者的时候却发现需要一个单独密码，之前自己在妇产科的电脑分明不需要这个密码啊。

　　“怎么回事？”赵弦也看见钱予予愣在了输入密码这一步。

　　“不知道，好像只有在妇产科才能直接进入患者系统。好奇怪啊，其他科室明明都是互通的啊。”钱予予又尝试了一下其他科室的患者系统，都是可以直接点进去的。

　　赵弦大概也猜到了这个结果，如果真的有人在贩卖儿童，那么妇产科的信息就需要隐藏，不仅需要隐藏，更需要及时更新替换，以免产生后患。

　　“要去妇产科嘛？”钱予予提出一个新的思路，“或者我去妇产科问问?"

　　“不行，那样会打草惊蛇，而且对方肯定会有所怀疑。”赵弦立马打断了钱予予的话，她们在暗，绝对不能被对方发现赵弦等人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这不是普通的案件而是涉嫌贩卖儿童的重案，并且这里很可能有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有上家和下家，他们被医院联系在一起，而现在打草惊蛇，只会功亏一篑。

　　钱予予也点点头，她觉得赵弦考虑得肯定比她多，之前她偷偷跟踪左经业无果，后来还被左经业调离了妇产科，重新回到门诊，后续她也没有再和左经业打交道，好在钱予予一直隐瞒自己恋爱的实情，因此医院的人也没发现钱予予和警方有联系。

　　医院只是个中转站，类似于中介公司，如何从这个中介公司里找到上下家的线索，也是一件难事，如果没有警方的支持，光靠赵弦是很难摸到真正的证据。

　　两人又在六楼转了一圈，来到了天台，天台上摆着两张长椅，今天雨很大，天台没有人，赵弦观察了一下天台和院长办公室的位置，似乎可以从天台的边缘爬到院长办公室的窗台上，赵弦撑起伞走到天台边缘往下看了看。

　　钱予予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只是跟在她旁边，也往下看了看，六楼的高度不算吓人，却也足以让一个人身亡了，赵弦看着周围的环境，她还没有到为了这个案子拼命的程度。

　　随后，两人来到四楼，赵弦挂了个号，等在精神科门口。

　　“欸，你今天要配药啊。”钱予予也不惊讶，她早知道赵弦的病需要药物控制，“你让我来拿也行的。”

　　“来都来了。”赵弦嘴里吐出一句让人难以拒绝的话。

　　拿完药之后，医生又叮嘱了赵弦几句，说她最近的睡眠质量不算好，希望她能好好调整心态，最好能参加市里的患者聚会，多和自己一样处境的人交流会对病情有一个更深的了解。

　　赵弦并没有肯定地回复医生，只是拿了药，道了声谢谢。

　　走出门诊大楼，赵弦看见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旁边有个助理给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赵弦，他先是愣了一秒，随后朝着赵弦点了个头。

　　他居然认出了赵弦。

　　赵弦也回应了一个浅笑，随后男人上了一辆商务车，离开了县医院。

　　“那……那是谁啊。”钱予予看着对方像是从霸总小说里走出来似的。

　　“司昊墨。”赵弦说出这个名字，不禁将他和这座医院联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