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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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这样的梦，她自觉没有被王刚所影响，身体也不过是本能地害怕。
镜子里赵弦的面容依旧秀美，她相信自己的精神力，她不是那么容易被影响的人。
擦完脸之后，赵弦从厕所走出来，文闻的表情才逐渐舒缓。
“你眉头都拧成麻花了。”赵弦看着文闻眉毛绞在一起，吐槽了一嘴。
文闻回忆起前几日的场景，心中仍然有恐惧在弥漫。倘若是自己被挟持，他绝不会这样害怕。
而眼前的少女，额前的碎发还沾着细碎的水珠，脸上是毫无防备的自然，她抬眸看着他，似乎前日发生的事就像不曾发生过。
“怎么了？”赵弦也看出了文闻这几日的不同，从他送给她护身符开始，曾经阳光一样的男孩突然变得乌云密布。
“仙儿怎么战胜恐惧呢？”文闻给赵弦递了杯温水，自己也拿着一杯美式，倚着墙，看着赵弦。
他试图从赵弦这里找到一些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去战胜就好了。”赵弦接过温水，坐回病床上。
“不去战胜？”文闻显然没有明白她话语中的含义。
皎洁的月光缓缓爬上房间的窗台，赵弦看了一眼月光，又转头看着文闻。
“就像月亮想要战胜黑暗。”赵弦打了个比方，“恐惧会永远存在，黑暗也会永远存在，但是月亮也会永远存在。”
也许是没料到赵弦会用这样哲学的比喻，文闻原本以为赵弦会说些更科学的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你如果想要治疗PTSD的药物，可以找精神科医生开点帕罗西汀。”赵弦眯着眼睛，看着文闻，平日里总是和太阳一样的男孩居然也会有恐惧。
“如果你很急，我这里也有几颗。”赵弦指着自己的药盒，里面有几片黄色的药片。那是医生给她开的盐酸帕罗西汀。
“吃了药会变好吗？”文闻能猜到赵弦为什么有这样的药，毕竟赵弦还是个病人，她会有精神科的药物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会好一些，但，恐惧不会因为帕罗西汀就消失。”
赵弦从被子里探出了半个身体，她用食指指着文闻的额头。
“我的建议是，用快乐和满足去挤占恐惧的位置。”
赵弦微笑地看着文闻，她的笑容比以前自然了很多，看得出来她练习了很多次。
“嗯……好。”文闻握了一下赵弦的手指，将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拉了一下。
突然病房门口的灯亮了，钱予予小声打开了病房的门锁。
“你们居然还没睡？”钱予予有些惊讶地看着文闻和赵弦。
钱予予仔细打量着文闻拉着赵弦的手。
“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钱予予坏笑着说。
“不是……我们……”文闻慌乱地将赵弦的手窝进被子里。
赵弦则自然地躺回被子里，裹着棉被看着钱予予。
“吃了什么？”赵弦问道。
“砂锅粥。”钱予予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又拉上自己病床的床帘，换了病号服跑到赵弦身边。
“你呢，你没有不舒服吧？”钱予予殷切又温柔地问着。
“还好，吐了一次。”赵弦毫无隐瞒，将自己身体情况阐明。
“可能是有点创伤后遗症，其他的呢？喉咙痛吗？”钱予予打量着赵弦的脖颈。
“没有了，不疼。”赵弦将自己的衣服拉起来给钱予予展示自己的脖子，完全没有充血也没有更严重的肿胀。
“那就好，我也睡觉去了，你们要聊天也小声点哦。”钱予予打了个哈欠，吃饱喝足跑到病床上一躺，舒舒服服地睡起来。
做护士久了，很容易睡着，因为工作的时间太累了，她几乎是沾床就睡的体质。
“你也睡吧。”文闻帮赵弦把被子掖好。
“你不冷吗？”赵弦看着文闻坐在自己的窗前。
“怎么你要邀请我一起睡觉吗？”文闻放松了一些，开起玩笑。
“隔壁还有床。”赵弦指了一下隔壁那张空着的床铺，上面放着一床叠好的被子。
“……”
“不要，我就坐这。”文闻像个小孩似的撇嘴，他不知道赵弦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就想待在赵弦的身边，生怕自己一个疏忽，赵弦就又消失了。
好在医院里空调很足，病房内很暖和，文闻坐了两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赵弦在文闻平缓的呼吸声中睡去。
而文闻则撑着胳膊，坐在她的床前，他看着眼前的人，好像要把她刻进自己的眸子里。
“我好害怕失去你，比失去我自己还恐惧。”
文闻低声呢喃。
——
一周后。
再次在警局见到文闻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日充满朝气的模样。
赵弦将小电驴停好，还没来得及拿下头盔，身后就传来文闻的声音。
“我帮你。”
文闻比赵弦高很多，轻松将白色的头盔从赵弦的脑袋上取下，他整理了一下头盔放到赵弦的车后厢里。
赵弦则对着小电驴的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将盘在脑后的长发放下，四散在肩头。
两人距离一拳，文闻能闻到赵弦头发上淡淡的草药香气，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居然有这种木调清香的味道。
“走吧，我帮你拿，下午就要开始审讯了。”文闻接过赵弦手中的帆布包，径直朝着刑警队门口走去。
赵弦看着文闻的背影，他今天穿着警服，挺拔的身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又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看什么呢？”文闻转过头，脸上是熟悉的笑容。
“你今天挺好看的。”赵弦实话实说，而文闻刷地就脸红起来，他扭过头，连忙往办公室走去。
警局里来了很多生面孔，赵弦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整理本次案件的相关资料。
昨天李佳贞已经给她发了一份今天需要打印的资料表，里面包括每个领导的资料。
赵弦简单整理相关人员的名单，从省领导到县领导，这个案子好像引起了很广泛的关注。
“这次有好几个省领导要来监视室，徐志和文闻都到审讯室来吧。”李佳贞刚送走一批领导，她今天穿得很整齐，脸上还画了一个淡妆，看上去年轻几岁。
“让赵弦也去审讯室吧。”卓正诚从办公室走出来，他打了个哈欠，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赵弦。
赵弦能感受到卓正诚是个能力很强的领导，可是她也感觉到了卓正诚在办案的思路和想法上与自己不同。
“好的，卓队长。”赵弦点头表示同意，眼睛里有让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文闻和徐志一早上都在各个部门跑动张罗下午的审讯，张邱和方承运则是在安排领导们的午餐和领导们接送的细则。
审讯室架起了几个新摄像机，两个不认识的摄影人员分别站在左右两侧，李佳贞进去的时候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文闻站到赵弦的身侧，徐志则站在靠近门的位置，三个人像新型门神。
王刚被轮椅推了进来，卓正诚站在他的身后，王刚的脸上没有表情，他被推到审讯桌前，拉开桌面的小灯，卓正诚坐到他的对面。
平时用的审讯桌都是没有放电脑的，今天特意搬了一张有电脑的桌子，李佳贞则坐在侧面的位置在电脑上做着记录。
“说说吧，你这五宗分尸案，是不是你做的？”卓正诚将五位被害人的照片一一在桌面展出，每一张图片都触目惊心。
玻璃房内的观察室，几个穿着警服的领导人喝着热茶，看着眼前的罪犯，他们的表情很严肃，像从一部刑侦剧里走出来的似的。
“警官，我没干过。”王刚身上还绑着绷带，手臂被挂在脖子上，他有些不舒适地扭了扭脖子，刚好看见站在旁边的赵弦。
赵弦低着头，今天不用记录，她以一个证人的身份站在这里，她直视着王刚，没有被他的目光影响。
王刚笑了笑，嘴角抽动，有些不屑地看着卓正诚。
“没干过？我们上周才抓到你掳走钱予予，胁迫赵弦。”卓正诚拍了一下桌子，意在让王刚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要和那个女孩说话。”王刚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神色，他觉得卓正诚不是个好东西，埋伏自己，抓住自己，像个原始人，没意思。
“这不是你能选的。”卓正诚不想让赵弦和王刚谈话，赵弦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群众，倘若说错话，很可能成为王刚逃脱的说辞。
“那我就不说。”王刚双腿一蹬，不再理会卓正诚的问询。
“卓队，让仙儿来吧。作为证人来与嫌犯对峙，我们做好控制。”李佳贞给卓正诚提出建议。她是信得过赵弦，这个情况王刚不开口对于警方的威严会有一定的打击。
更何况那么多领导在监视室里看着呢。
“证人赵弦。”卓正诚喊了赵弦的名字，李佳贞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让赵弦走过来。
赵弦抬头，目光扫过李佳贞点了点头，她不紧不慢走到李佳贞身边。
“那和我说说吧，你怎么看你姐姐？”
赵弦的声音不大，清脆地落在王刚的心房，“叮咚”一声，王刚内心的屏障微微碎裂。
作者有话说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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