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熙》钟久

79、第十六章、改天换地

　　魔界，军营里。

　　最近好一阵儿，虚耗妖灵天天鼓动擎宇在军中给他抓魔兵吃。这些日子，魔界军队里的小喽啰们已经少了将近一半儿；同时，虚耗妖灵的魔功也在加倍快速地增长。

　　如今，虚耗妖灵再一次壮大，已经完全控制了擎宇的心智。

　　这天，虚耗妖灵又想要为自己补益魔功，但看军队里的士兵明显减少，质问道：“擎宇，你最近想出新的办法了吗？要如何给我补益魔功？”

　　擎宇怔愣了一下，小心地跟那个飘荡在空气里的声音，回道：“我已经绞尽了脑汁，可还是没能……想出办法。”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要你何用啊？”无奈之下，虚耗妖灵长叹口气。

　　他不耐烦地命令道：“擎宇，赶紧让你手下的那些小喽啰，到凡间去；多抓一些身体强壮的恶人，回来喂养我。否则，别怪我与你翻脸！”

　　擎宇想稳住虚耗妖灵，眼睛注视着半空，却看不见他半个影子。

　　“擎宇，你休想跟我耍花样！”虚耗妖灵似乎意识到什么，警告道，“你应该知道，我能够透视你心里所有的想法！”

　　擎宇再不敢存别的心思，如实告诉它：“别说这些小喽啰了，就连我这个魔族左使，现在也再难抓到一个凡人；因为，风云卿已经用天罡罩覆盖了与魔族临近的人间城池，保护了附近的百姓们，现在若是再去抓人，就等于自投罗网。”

　　飘在半空中的虚耗妖灵，却是不依不饶，继续道：“除了魔族之外，就只有那些凡人体内邪恶戾气最重，我好久都没有饱餐一顿了！”

　　擎宇只能想办法给自己解围，回应道：“原本，我想逼着驯狼族定期宰杀恶狼，供您食狼肉、喝狼血，对您恢复魔功也有一定的补益作用；可是，谁曾想风云卿从中横插一脚，把那天霜镜送给了驯狼族作为保护，现在他们一族上下根本就不听我的号令。”

　　“一个天霜镜，你都敌不过；一个驯狼族，你也控制不了。简直废物！”虚耗妖灵有些气愤地责怪道。

　　擎宇对着空气中的虚耗妖灵，解释：“前日我并不知情，提着冰魔剑到驯狼族去吆喝。原本以为，他们会言听计从，乖乖把狼肉和狼血给我奉上；可是谁曾想，新上任一个年轻的法老，腮边胡子还没有长齐，竟然能拿出天霜镜，差点儿把我的宝剑都给照化了。”

　　“我也是无可奈何，才两手空空地回来。”擎宇越说，越没有底气。连他自己都觉得，很难被虚耗妖灵原谅。

　　“是么！擎宇左使，你可真有本事！”虚耗妖灵嫌弃擎宇蠢笨。

　　擎宇再无话说。

　　“你应该明白，就像你着急修炼回自己被废的魔功一样；我也特别着急，想要修炼回我的真身！”虚耗妖灵带着几分威胁地说道。

　　“当然……当然明白！”擎宇有些结巴地说道，“不如，您再宽限我几天，自当想些办法，孝敬与您。”

　　“宽限几天？想些办法？我已经退而求其次。”虚耗妖灵抱怨道，“魔兵太少，怕被雪姬发现，你说吃不得；凡人庸碌，身上的邪恶戾气也还算够用，你说抓不到；恶狼血肉，本就是你提出来的弥补办法，现在竟也供给不足。”

　　“擎宇，你够了！”虚耗妖灵终于翻脸，吼喝道。

　　其实，随着虚耗妖灵的魔功加倍快速地增长，它需要的补给自然也就越来越多。一旦擎宇不能满足，虚耗妖灵与他翻脸只是迟早的事情。

　　还未待擎宇想好，下一步他该如何去安抚虚耗妖灵，以求让他宽限几天。虚耗妖灵已经化成一缕浓烈的黑烟，从擎宇的头顶一贯而下，笼罩住他整个身体，瞬间就将擎宇的灵魂吞噬了……

　　从此，擎宇再也没有自己的意识，他再也不能与虚耗对话阴谋；只剩一具行尸走肉，被虚耗妖灵霸占着任意操控。

　　自从上次，在溯回小镇，雪姬喝醉掳掠了顾欢颜。风云卿告诉她，虚耗妖灵的现任宿主就在魔界，让她回来清理门户。

　　雪姬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开始留心魔族的风吹草动，高度警醒；一心想要凭借自己对魔性的敏锐感，找到虚耗妖灵的新宿主，可惜终究不能。

　　无光城内，处处皆有魔性，是虚耗妖灵想要隐蔽自己，最好的藏身之处。

　　是日，雪姬到军中视察练兵情况，墨染拿着羽毛扇随侍左右。

　　恍然间，雪姬发现，军队列阵的人数，竟然比往日少了将近一半儿！

　　雪姬起了疑心，质问擎宇。

　　擎宇假装结结巴巴，对答不上。

　　雪姬看出了破绽，她突然出招去试探擎宇的魔功，却不知哪里还有什么擎宇？不过是被虚耗妖灵控制的一副皮囊罢了。

　　虽然，虚耗还没有完全修回自身的形态，需要借助擎宇的躯体才能像常人一样，行动自如；但是，他的魔功已经恢复了五成，他教擎宇练习的噬血吸魂掌，也刚好练到五层。

　　虚耗一看自己掩藏不住，就反手与雪姬对打了起来。

　　雪姬惯用“血裂归魂掌”，能隔空杀人于无形，让法力低于自己的对手，如在烈火灼烧的状态下死去，灰飞烟灭。这血裂归魂掌只有历代魔王才能修炼，也是绝不外传的独家秘籍。

　　从前，擎宇最怕雪姬使用这招，一看她聚功待发，马上跪地求饶。按理说，现在擎宇魔功尽废，看到雪姬施用血裂归魂掌，应该更加害怕才对；可是，眼前的虚耗不但不怕，还敢正面反击。

　　仅凭这一点，雪姬就可以断定：站在她眼前的，不再是原来那个擎宇，而是虚耗妖灵的宿主。

　　虚耗使出了“噬血吸魂掌”，瞬间就将雪姬发出的魔功吸收，将阴戾邪气全都聚集到自己的身上，为他凭空增强了魔功。

　　两人你一掌他一下的打斗过程之中，雪姬发现了，虚耗所用“噬血吸魂掌”的可怕之处；像这样吸纳式的功法一旦练成，修习者就能以逸待劳，随时将别人的功力占为己有。

　　雪姬眼见着，再这样下去，自己要吃大亏。

　　于是，他们二人拔地而起，凌空打斗的身形，渐渐又落了下来。很明显，虚耗占了上峰，雪姬甘败下风。

　　雪姬收了招式，准备到此为止。她要回去好好想想策略，再决定如何对付“擎宇”。

　　事实上，雪姬已经打不过，恢复了五层魔功的虚耗。

　　虚耗借着擎宇的身体，发功十分灵活；除非两人对掌而战，否则雪姬根本触碰不到他的身体。如此状况，雪姬想用什么利刃置他于死地，也是不可能的。

　　雪姬什么也没说，有些落寞地一甩袍袖，想要转身离开。

　　可是，虚耗怎肯罢休。他跟擎宇一样，早就觊觎雪姬的魔王之位；想要统一六界，就必须先统一魔界！

　　猛然间，虚耗从背后下了黑手。他张开鹰一样的利爪，想要从背后掏住雪姬的要害，再使出噬血吸魂掌，吸走她全部的魔功。

　　这一瞬间，如闪电一样迅猛！只见一个黑影掠上前去，等虚耗抓到“猎物”的时候，墨染已经挡在了雪姬的背后！

　　虚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世间竟然还有这样“舍己救人”的傻子！

　　随即，他轻蔑地笑道：“呵呵，墨——染——！好吧，今天我就成全了你这个傻子！”

　　虚耗心安理得地使出噬血吸魂掌，将墨染的一身魔功全都吸为己有。

　　墨染的嘴角，流下了鲜血。

　　雪姬转身，想要出招救下墨染，却被墨染紧紧地抱住，用整个身体为她抵挡。

　　“宫主，不要！不要出招，那会平白搭上我们两个人的性命；无谓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墨染嘴角的血迹，很快干涸。

　　可是，他竟然在笑。能够这样紧紧地抱住雪姬，墨染觉得，他已经占尽了平生最大的便宜，十分满意。

　　雪姬望着他，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此刻，她方才知道，墨染到底有多么爱她。雪姬也紧紧地抱住了墨染，看着他的笑脸，轻轻地用手为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心痛又温柔地感叹：“你怎么，这么傻！”

　　虚耗的噬血吸魂掌，还在继续吸收墨染所剩不多的魔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墨染的脸色越发惨白，他感觉自己的血肉马上就要消散，还惨弱地跟雪姬说着情话：“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宫主……又何曾不傻？”

　　雪姬难过地哭泣，生怕墨染随时离她而去。这会儿雪姬方才发觉，原来她早已经习惯了墨染随侍左右，这才一直忽视了，他对她的千般关怀和万般好处。

　　墨染笑着，似是拼尽了全力推开雪姬，大喊道：“你不是一直以来，心里就只有风云卿一个人吗？又何必在这里与我惺惺作态！今日，我肯为你牺牲一条性命，怪我看不破情痴作践自己；他日，你不妨去问问风云卿，问问他愿意为你牺牲什么！”

　　雪姬突然被墨染从怀里推了出来，她从没见过墨染如此轻薄，一时之间竟没看出他的深意，只顾着更加伤心地哭泣。

　　虚耗加紧了噬血吸魂掌的力道，吸纳走墨染最后一口气。墨染当即殒化，血肉消散，随风而逝。

　　虚耗从墨染的身上吸饱了魔功，十分得意。他一边向雪姬步步逼近，一边得意道：“魔界两使，擎宇善战，墨染善谋；如今，此二人的身体和魔功，全都集于我一身，对我实在是大大的补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雪姬懊悔不已。

　　她责备自己，竟然因为心中愤恨风云卿逃婚，一直被冲昏了头脑，没有警觉虚耗妖灵的壮大；而且，她还特别可笑地听从擎宇的进谏，给了他四处招兵的权利，空被虚耗利用为虎作伥。

　　看着墨染在自己面前消散，雪姬怎么也忍不下气愤；想让她束手就擒任虚耗摆布，也是绝不可能。

　　于是，雪姬抱了必死之心，抽出腰间的黑蟒鞭，一步一步地迎上前去。

　　既抱了必死之心，雪姬说出的话也更有底气：“虚耗，你虽然霸占了擎宇的身体，但是，终究没有本事现在就修成原形。你本应该对我这个现任魔王客气一些，心甘情愿被我一点一点炼化，最终为我所用，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哈哈，可笑！这个世界，永远是强者的世界。你一介女流优柔寡断，自打继任魔族，毫无作为。原本，我想要了你的性命，从此以后魔界自当尊我为王；可是，这会儿我改变了主意，我要暂时留着你，有朝一日拿你做筹码，说不定能跟风云卿做一笔大买卖。”虚耗最是懂得拿捏人心，他乐得观看雪姬摆足了阵势，却毫无用武之地。

　　“你……”雪姬气竭，想要大骂虚耗，却被他用了禁言术，白动嘴皮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虚耗将雪姬留作筹码，束缚在黑峰狱里，等待时机。

　　雪姬在黑峰狱里挣扎着，却硬生生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虚耗占领了黑霜宫，正式夺下了魔族的大权。他先后干掉了擎宇和墨染，现在又把雪姬关进牢狱，魔族之人再无反抗。

　　……

　　离开了绚彩灵域，风云卿师徒二人乘着玉宇鲲鹏，来到神铁山庄。

　　上次在驯狼族，他们族内的问题解决得还算圆满。但是，因为风云卿被恶狼抓伤，中了狼爪剧毒，仓促之下离开；他还没来得及摸清，擎宇到底从神铁山庄定了多少兵器。

　　此番，风云卿决定，亲临神铁山庄。

　　神铁山庄，南河对岸是临鹤仙岛，北边一山之隔毗邻魔族地界。

　　它以铸造兵器、练就法器而闻名六界，也是六界各族兵器和法器的主要来源地。也是因此，它时常备受魔族威胁，时常被迫成为魔族的附属部落。尽管并不甘愿，却也无可奈何。

　　铸造池旁，落雁和望舒引路，请风云卿察看魔族定制的兵器。

　　那真的是很庞大的数量，其中不乏短刀、长剑、弓弩、板斧、长枪、铁盾等，应有尽有。

　　风云卿心下有数，他点了点头，说道：“魔界这是又要作乱，搅得四海八荒不得安宁。”

　　落雁和望舒见状，连忙跪地恳求：“因为神铁山庄与魔族地界，仅一山之隔，祖祖辈辈又以铸造兵器和法器，而闻名六界；此番，我们夫妇二人实在是被逼无奈，还请天尊务必要保全神铁山庄，给我们夫妇二人指一条明路！”

　　风云卿连忙扶起了他们，公正道：“魔界擎宇，虎狼之心已非一日，与你们夫妻二人无关。今天，若是换做别的部落，一样会受其威胁。”

　　“多谢天尊体谅！”

　　“你们夫妻二人，按照擎宇预定的兵器数量，继续给他打造；他什么时候来取，你们尽管如数上交，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本尊来处理。”风云卿将六界的安危，和所有的责任，最后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毫不推脱。

　　此时，欢颜正在校练场上熟悉环境。

　　神铁山庄里，最不缺的就是兵器。即便是这样一个小的校练场，周围也放置了好几个排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

　　欢颜路过了一个刀器架，上面摆满了宽的、窄的、高的、矮的各种刀器，适合不同的人操练；她又走过了一个剑器架，上面陈列着长的、短的、轻的、重的各种剑器，等待着识货的人把它们选走……

　　最后，她在一个弓弩架的前面，站住了脚步。

　　自从在驯狼族的森林里，被那些恶狼围攻，险些丢了性命，欢颜得出一个结论：虽然，云绫以柔克刚，足够帮她防身；但是，出招太慢，无法兼顾四面八方。

　　如果非要兼顾四面八方，她就只能以“横扫千军”的招式出手。届时，云绫的力道就会明显减弱，以她现在的功力，别说要击溃恶狼的围攻，就连一排普通人都难以对付。

　　所以，欢颜觉得技不压身，她想多学一门兵器。

　　这种兵器，要在双方交手的过程中，能够又快又有杀伤力，直中敌人要害，最好一击毙命；这样才足以让她应对突发事件，能在短时间里，击破敌人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攻。

　　如此衡量之下，欢颜选择了弓箭作为自己突围的兵器。

　　她站在弓弩架前，想为自己选择一件儿趁手的，却不知那些大的、小的、粗的、细的哪一种更合适。

　　正当欢颜犯难的时候。她突然之间想起来，以前在浮云山的公共课上，八大宿老曾经讲过：衡量一件兵器适不适合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拿起来用用；能使得趁手，甚至达到“人器合一”的境界，那就是适合自己的。

　　于是，欢颜把架子上的这些弓箭，从小到大地依次拿出来练习。

　　其中，最小的一张弓，力道也最弱，更像是给初学的小孩子准备，毫无杀伤力；欢颜果断地换了临近的一张弓，比刚刚强了很多，可还是轻轻松松地就把它拉开了；又换一张弓，好像和她的臂力有些相称了，毕竟她也是有一些武功根基的，可是欢颜并不满意。

　　为了能有强劲的杀伤力和较远的射程，欢颜要选一张让自己稍微吃力，通过练习却可以轻松驾驭的强弓。

　　最后，欢颜挑中了，整个架子中间偏高偏粗的一张弓。

　　她从身旁的一大箱羽箭中，拿出一支搭在弓上，放手便射……可惜最终脱了靶。

　　欢颜满心的挫败感，可是她并不气馁，又拿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小心瞄准……最终还是脱了靶。

　　欢颜安慰自己，她决不能气馁，一定要学会射箭。

　　因为她再也不想，每次遇到点儿危险，都要风云卿及时来救，她讨厌那样懦弱无能的自己；因为她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让风云卿以身犯险，置六界苍生于不顾；因为她想，那天在驯狼族的森林里，如果自己是三位师兄当中的任何一个，就决不会让师父被恶狼攻击得遍体鳞伤。

　　欢颜甚至想过，有一天如果自己真的强大了，或许可以有能力保护师父。虽然这个想法，应该被称为妄想，听起来不切实际；但是欢颜总觉得，有些高远的目标还是好的，至少可以督促她快一点进步。

　　眼看着，箱子里的羽箭一点儿一点儿地减少……终于，欢□□中了靶盘，她高兴得手舞足蹈……

　　她要再接再励，一连着又射出了好多支箭，每一箭都射中了靶盘。虽然精准度不够，但是总算让她看到了希望——她经过不懈的努力，是能够学会射箭的。

　　风云卿与落雁夫妇商议完事情，就听侍者说欢颜正在校练场，循着其引领的小路，风云卿看到了欢颜。

　　他看到欢颜正在自己学习射箭，看到她每一箭都射中了靶盘，看到她刻苦努力的样子……风云卿的心里一阵感动。

　　他知道，从前在浮云山里，那个总是逃避学习拖延作业的欢颜，今日能够主动学习射箭，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他知道，过去在碧海山庄里，那个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儿委屈的欢颜，今天肯如此刻苦地练习不厌其烦，是经历了怎样的蜕变。

　　他的欢颜终于长大了，不仅仅是年龄上的增长，更是心理上的成熟！

　　风云卿的表情依旧那样淡然，只是嘴角多了一丝笑意。他迎着微风，向欢颜走去。

　　欢颜再一次搭弓引箭，只是她未曾料到，竟然有一双修长的玉手，紧紧地握在了她的手上……稍后，她就闻到了那种醉人又神秘的清香味儿，让人沉浸其中飘然忘我，竟然是那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

　　欢颜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看了风云卿一眼。

　　他神清骨秀，从容自若，身姿英拔，气质清凛，微微与欢颜对视了一眼；然后，手上加了力道，提醒欢颜将注意力又转回到弓箭上，带着她重新拉弓引箭。

　　风云卿环抱住欢颜，从头到脚逐渐地纠正欢□□箭的姿势，又教她瞄准定位……只听“嗖——”地一声，射出的羽箭正中靶心，不偏不倚。

　　欢颜满脸惊讶，不敢相信经过自己的手里，竟然能射得出正中靶心的箭；她的眼睛里，闪着晶莹水润的光晕，回头望向风云卿有说不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