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二十六章、情难两全（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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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照进香茗居的厅堂里。
风云卿和欢颜一起用过早膳。
他从袖子里拿出那两根被“遗落”的簪子，放在桌案上。
欢颜看得眼睛都直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两根簪子还能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时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风云卿看着欢颜的表情，觉得她十分有趣。
欢颜终于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问道：“师父，这……这簪子……您是从哪儿找回来的？”
风云卿自然不会告诉欢颜，是柳云殊借着给她梳妆的机会把簪子留下了。他看着欢颜单纯的样子，浅浅一笑，说道：“是你昨天太粗心把它们落在了抚柳殿。晚些时候，云殊仙子的婢女给送回来的。”
“哦……”欢颜点着头嘟起嘴，若有所思的样子。
风云卿说的话，欢颜总是不假思索地全都相信。风云卿这样说，她真的就会相信，是云殊师姑的婢女把那两根发簪送回来的。
风云卿招手示意，让欢颜坐到他的身边去：“颜颜，过来一些。”
欢颜乖巧地照做。她早已经习惯了无条件地听从风云卿的话。
风云卿再无多言，满目慈爱地看着欢颜一头乌黑的长发，寻找着恰当的位置将发簪给她戴上。
欢颜并不知道，那根精简白玉簪可以抑制虚耗妖灵；她甚至不知道，虚耗妖灵就存在于她的体内。
欢颜只觉得师父这样给她带发簪的样子，真的是和蔼可亲，让她心里甜甜的，有幸福满满的感觉。
凌霄宝殿上。
在东海龙王和西海龙王的引荐之下，嘲风和茜茜公主第一次见了面。
“启奏陛下，微臣有事相禀。”敖广一行四人，向天帝和王母行了礼。
“爱卿免礼，有事请讲。”
“禀陛下，微臣曾与西海龙王商量，有意结为儿女亲家，还望陛下和王母成全。”敖广有意在天帝和王母的面前提起嘲风的婚事，诚意十足。
“哦，这是好事啊。只要你们彼此商量妥当，朕和王母自当为你们做个见证。”
“陛下，您先不要答应得太快。依臣妾看，还是要看看这两个小的是什么意思。”王母看到嘲风和茜茜公主还很陌生的样子，有些担心地说道。
“还是王母考虑周全。那……你们两个小辈是什么意思啊？”这会儿，天帝也看出了不对。
虽然，因为上次逃避相亲的事情，茜茜公主的心里对嘲风有很多不满；但是，此刻她在父王的牵引下，又与东海世伯面对面而立，西海公主不想直接拒绝嘲风，更不想把场面闹僵，默不作声。
虽然，因为东海世子之争情势复杂，嘲风的心里依旧害怕承担这门亲事；但是，眼下毕竟是在天帝和王母的面前，嘲风不想做那个“不懂事”的小辈，更不想让“逆子”之名传遍天界。
于是，嘲风先开了口：“启禀上听，婚姻大事不敢擅专，嘲风愿遵从父命，全凭天帝和王母做主！”
“嗯，倒是个孝顺孩子。”王母夸赞着嘲风，目光又移到了西海公主的身上，和蔼地问道，“西海公主，你可愿意这门亲事？”
“启禀上听，臣女也愿遵从父命，全凭天帝和王母做主！”茜茜公主就算再不愿意，也不会当众丢了父王的脸面。
他们两人表面上都装作十分乖觉，暂时答应了这门婚事。
如此，嘲风和西海公主的婚事，算是在天帝和王母的面前过了明路。一时之间，四海皆知。
又过了两日，天宫的大花园里，柳云殊偶遇了顾欢颜。
欢颜向柳云殊行礼之后，还不忘天真地道谢：“上次去叨扰师姑，竟然粗心地把发簪忘在了抚柳殿，多谢师姑命人帮我送了回来。欢颜心里十分感激。”
“哦，原来风云卿跟顾欢颜是这样解释的。这个蠢货，她竟然也信！”以柳云殊的聪慧精明，从欢颜道谢的话里，她已经听懂了，关于这件事情风云卿对欢颜是怎样解释的。
“哦，没关系。你不必跟我客气。”柳云殊顺水推舟，一定要把“好师姑”的人设演绎到底。
“再过几日，就是飞升大会之前的试菜小宴了。你师父可曾给你带了礼服？”柳云殊太了解风云卿了，她知道以风云卿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给欢颜从浮云山带礼服上天宫。那些在他的眼里不过是红粉骷髅，过眼云烟。
“礼服，什么礼服？”欢颜心中很是疑惑，就一点儿也不懂遮掩地问了出来。
“难道，你师父没有从浮云山给你带专门参加大会的礼服？”柳云殊明知故问，就是想将事情夸大。
“哦，应该是没有，我并不知道。”欢颜的心里有些失落。
她觉得很多时候，师父做什么事情并不会提前告诉她，更不会向她解释。不过，话又说回来，哪家师父做事情之前还需要向徒弟报备和解释，这也不是所谓“师父”的功能啊。她深知，自己对风云卿不能有这样过分的要求。
“想想也是，你师父就算再细心周到也是男子，这方面还得是我们女人家自己打理。”柳云殊在为自己接下来的“真实目的”做铺垫。
欢颜好像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神情认真，态度谦虚地问道：“启禀师姑，我不知道什么是‘试菜小宴’，还请师姑指点。”
柳云殊的嘴角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意——顾欢颜果然着了她的道。
“飞升大会每十年一次，也算是天庭上的重大集会。按照天庭惯例，像这种重大的集会在召开之前，都会举行一个试菜小宴。”柳云殊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顾欢颜的反应。
“所谓‘试菜小宴’。就是要对大会当天选用的场地、菜品、以及时间安排等进行一次全面的试用，以免到时候出了岔子，有损天庭的颜面。”柳云殊假装特别有耐心地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欢颜明白了，多谢师姑指点。”欢颜听了柳云殊的话，只觉茅塞顿开，豁然明白。
“一般在试菜小宴上，众仙家都会像参加正式的大会一样，穿上庄重的礼服。”柳云殊仔细地上下打量着欢颜，接着说道，“你……虽然没有阶品，也不必穿官制的礼服。但是，至少应该有一件看得过去的小礼服，穿得端庄精致一些，方显对本次大会的尊重。”
“哦，欢颜知道了。多谢师姑提点。”欢颜点了点头，觉得柳云殊刚刚说的话都是金玉良言。
可是，如果真的像云殊师姑所说。师父平日里带着几个师兄，一时间疏忽了，没有给她准备礼服，那要怎么办呢？她该怎么跟师父开口，说想要一个礼服呢？
若是放在平日，她卖萌装乖地厚着脸皮开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件事情偏偏就赶在一个最不恰巧的时候——昨日，她刚刚因为妆饰的事情被师父责备；今天，又怎么能开口说自己还想要礼服呢？
柳云殊看欢颜踟蹰在原地，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不知道在动着什么小心思；猜想她大概是不知道，要怎么跟风云卿开口要礼服，而犯了难。
柳云殊看到“鱼已上钩”，得逞地在心里大笑。
“这样吧，要不你跟我到抚柳殿去。我有几件还没上身的礼服，恰好适合这次飞升大会的主题，若是刚好有你合身的，就送你一件。女孩子家总要得打扮漂亮一些，才好出席重大的集会。”柳云殊就算心里再怎么得意，表面上也绝不流露出半分。
“多谢师姑美意，还是不用了。上次师父说不喜欢我过分地打扮。”欢颜嘴上在拒绝，心里却有些犹豫了。
“这怎么能是过度地打扮？不过一件礼服而已。”柳云殊见欢颜推辞，继续劝说道。
柳云殊转念一想，欢颜所指的过分打扮，应该是那日她戴回香茗居的宝石发饰。于是婉转地说道：“这次咱们不梳繁复的发型，不戴头饰，只换一件漂亮的衣服。样式你可以自己挑选，不喜欢浓艳亮丽的颜色，就选一件清新淡雅的，让你师父一看就喜欢。”
欢颜踟蹰着站在原地，早已经被柳云殊劝说得动了心。却不知道应不应该再接受柳云殊的馈赠，只是在心里想着，长辈要给礼物，如果晚辈断然拒绝，那好像也是不礼貌的吧。
“来到了天宫，师姑总不能让你每天都穿着这一件衣服。走吧，跟我去抚柳殿挑件礼服，这次绝不会勉强你，你尽管按照自己的喜欢去选择。”柳云殊好像给了欢颜很大的选择空间，目的就是要让她放松警惕。
果然奏效，欢颜真的就相信了。
她心想着，如果云殊师姑的那些衣服真的不适合自己，到时候她再拒绝，也有个正当的理由。总比站在这里一口回绝，落得个“不识抬举”的罪名，要委婉许多。
抚柳殿。柳云殊一边让欢颜挑衣服，一边给婢女使眼色，示意她把那件预先准备好的七彩留仙裙也挂上衣架。
那件七彩留仙裙，颜色过度渐变，就像雨后的彩虹，看上去让人视觉上特别舒服；以柳云殊视目而测，按照顾欢颜的尺寸，命几个婢女特地连夜赶制。此时，混淆在其它的礼服当中，并不显眼。
柳云殊知道，欢颜很喜欢彩虹的颜色，特地花心思取了一段彩虹，命婢女们制成这件七彩留仙裙。为的就是，当它混淆在一众礼服当中的时候，能够被顾欢颜一眼看中。
果然，当欢颜第一眼看到这件七彩留仙裙的时候，她的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
柳云殊看到顾欢颜脸上写满了对这件七彩留仙裙的喜欢，心里暗自得意。她给一旁的婢女又使了个眼色，那件七彩留仙裙就被递到了顾欢颜的手里。
欢颜在婢女的指引下，不敢置信地把七彩留仙裙换上，真个美如九天玄女！
欢颜本就长得皮肤白皙，穿上这件七彩留仙裙之后，更显得清纯可爱，气质温柔，再配上她那对水润晶亮的大眼睛，似画中仙子迎面而来。
一时之间柳云殊竟也看得呆了，她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痴痴傻傻的顾欢颜，打扮起来竟然这样清丽脱俗，纯净而明媚得让人为之眼前一亮。
这件礼服的领口微敞，衬得欢颜白皙的脖颈更加修长。欢颜照着镜子，害羞地用白嫩的双手捂住了脸颊，她感觉自己的脸上似有炉火在烘衬，热得有些过分。
又过了好一会儿，欢颜终于舍得将她白嫩嫩的小手从脸上拿开，她的脸颊恢复了自然的红润。
“看看，女孩子还是要打扮起来。这件礼服，它不仅颜色清新脱俗，样式看上去既素雅又别出心裁，真的很适合你。”柳云殊故作大方地说道。
欢颜向柳云殊道了谢，心里美滋滋地把选好的礼服拿回香茗居。
厅堂内。
欢颜用两只手提着七彩留仙裙的衣肩，高兴地在风云卿面前转着圈圈。
这件裙子是真的好看，它的裙摆处分成七瓣，随着欢颜的旋转，裙摆纷飞就像是一朵七色花。
风云卿看着欢颜手里提着的裙子，颜色清新淡雅，样式别出心裁，穿着去参加这次飞升大会十分得体。风云卿知道这才是柳云殊的审美水平，再看看欢颜高兴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原本，为师想着明日传书，让你大师兄从浮云山送礼服过来。这样也好，倒给你师兄省了差事。”风云卿想着，也许是柳云殊觉得之前事情做得过分，这下迷途知返有意弥补。
毕竟，在风云卿的心里，柳云殊真的没有那么坏。
人间，热闹繁华的集市上。
一位公子穿着素白色丝绸刺绣长衣，做工精湛，花样清奇；腰系玄带并配有长剑，佩戴着一枚泛着七色光泽的海螺；脚踏御水素履，周身氤氲着一股水气——此人正是嘲风。
原来，嘲风趁着飞升大会还没开始，暂时施了法术，留了个分身傀儡在天庭。他自己偷偷溜到凡间，闲逛在集市上，好不自在！
嘲风此行并非平白生事，他要从民间收罗一些新奇的小礼物，送给西海公主。
嘲风想着，之前西海龙王带着茜茜公主到东海来做客，他躲着不见，确实有所怠慢。此番，他与茜茜公主的婚事，既然已经由天帝和王母做了见证，也算是正式定了下来。至于定亲仪式，还要等到飞升大会结束，回到东海之后父王自会安排。
他作为男子，怎么也要先表个态度。今后，他和茜茜公主若真的结成连理，两人还要相敬如宾。
嘲风一边逛着，一边四处打量。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处卖“脸谱”的小摊儿上。
嘲风走近一看，摊儿面上摆得那叫一个齐全：有代表忠勇正直的红色脸谱，有代表公正勇猛的黑色脸谱，有代表奸诈多疑的白色脸谱，有代表骁勇彪悍的黄色脸谱，有代表仗义顽强的绿色脸谱，有代表智勇威严的紫色脸谱……还有象征神佛鬼怪的金色脸谱。
嘲风心里琢磨着，像这些民间的小玩意东海里没有，西海里应该也没有。
也不知道，那个西海公主是什么样的性格；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些小玩意；嘲风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买了几个。
又往前走，嘲风看到了许多像这样卖玩具的小摊儿。他换着样地收罗了很多：有五彩缤纷的风筝，有羊皮做的拨浪鼓，有栩栩如生的面人儿……还有刚刚买下的几个脸谱。
嘲风看着手里提得满满的，心里的自信也就满满的。他施了法术，将那些玩具通通变小收到了怀里。然后，找了处无人的僻静之地，一转身的功夫，就驾身在洁白的云朵之上，飞回了天庭。
回到天宫的客居处，嘲风收了分身傀儡术，把那些从民间买回来的玩具，从怀里又变了出来，悉数堆放在桌面上。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正午。
嘲风顾不上用膳。他决定要到西海公主客居的别苑，登门拜访。
一路上，小桥流水、假山亭阁、仙树奇葩、绿草青青……嘲风全都无暇欣赏，他双手提着从民间买回来的那些小玩意，脑袋里思索着一会儿见到茜茜公主的开场白，心中忐忑程度不输闯祸之后被父王召见。
西海龙王父女客居的别苑门外。
嘲风紧张地长出一口气，在心底里给自己鼓劲儿，自言自语道：“男子汉，大丈夫。我一定要拿出风度，率先去表示友好！对，这是爷的风度！”
这里是天庭，皮皮不在。嘲风找不到跟班儿事先帮自己传话，只能厚着脸皮直接登门。
茜茜公主平日里被西海龙王娇宠惯了，倒是得了西海龙王的特许，此番天宫之行把珊瑚也带在了身边。
珊瑚远远地瞧见嘲风来了，赶紧小跑着进里屋通传。
今日，西海龙王不在别苑，不知去何处会老友了。
茜茜公主正在剥橘子，听珊瑚说“是那个嘲风来了”根本不想搭理。
茜茜公主想都不想地告诉珊瑚，道：“你去大门口把他拦住。就说今日我身体有恙，不见外客。”
“是，奴婢明白。”珊瑚从小跟着茜茜公主一起长大，她太知道自家主子的个性。平日里她家公主不放别人鸽子就不错，哪里轮到嘲风来放她的鸽子。
未待嘲风进到别苑之内，珊瑚就把他堵在了大门外。
嘲风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这样对他。
于是，他板下脸来，吼喝道：“放肆！爷怎么也是你们西海未来的驸马，竟敢对我这样无礼！”
“哼，您也知道，您是八竿子还打不着的‘未来驸马’。那既然是‘未来’的驸马，就说明现在还不是。现在，您只是东海三太子，若真要追究礼数，奴婢见您，只需过路问好。”珊瑚把话说的像绕口令一样，唬得嘲风一愣一愣地，一时之间竟然接不上话来。
“好啊，若您闲来无事，只是到我们别苑门前晃晃，那奴婢给您行礼。”珊瑚站在原地做出请安的姿势，怪声怪气地跟嘲风抬杠，“三太子万福！”
“你……你这个丫头，好不懂规矩！我与茜茜公主的婚事在天帝和王母的面前已经过了明路，难道还要再经过你的同意不成？”嘲风气极，一时语塞。
“反正我家公主说她今日身体不适，就是不想见你。我把话给您传到，就是尽了做奴婢的本分，您还要我怎样？”珊瑚堵在那里，就是不打算让嘲风进门。
“你……真是气死我，爷跟你说不明白！”嘲风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爷给你家公主准备了礼物，就算她不想见我，至少也把礼物收了。让爷进去坐会儿，喝杯热茶，这才是待客之道！”
“哟，刚刚您不还说，您是未来驸马爷，不是外人！既不是外人，还喝什么茶呀！”珊瑚把即将要踏入门里的嘲风往外堵。
“好，我不跟你说。把这些礼物给你家公主拿进去，告诉她这是爷的一片心意。”嘲风被珊瑚气得简直无语。
珊瑚没好气地从嘲风手里抢过那些礼物，大意之间，掉落在地上一个红色脸谱。
嘲风眼尖看见了，想叫住珊瑚，让她捡起来一并拿进去。可是珊瑚已经走得远了，根本不理他。
嘲风始料未及，他抱着“友好”的态度而来，竟然连门儿都没进去。
想他东海三太子，一向放浪不羁自在洒脱，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嘲风一边把掉在地上的红色脸谱捡起来，一边劝慰自己道：“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欢颜遵师父之命，去给各家仙长送茶叶。
她蹦蹦跶跶地哼着小调，路过西海公主所居的别苑门前，恰好看见了被拒之门外的嘲风。自从上了天庭，欢颜已经习惯每天出门看到的尽是一些生面孔，并不在意。
心情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嘲风，看到了蹦蹦跶跶从他身边路过的欢颜，轻叹口气摇了摇头。他不能理解，这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心情？
本来，欢颜和嘲风两个人应该就这样擦肩而过，并无交集。
可是，嘲风偏偏被欢颜的好心情感染了。
当嘲风第二次抬眼，再去看这个小姑娘的背影时，他不再叹气。虽然，嘲风连欢颜的名字都叫不出；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姑娘一定生活得单纯又幸福。
嘲风看了看从地上捡起来的红色脸谱，他留着它有什么用呢？嘲风觉得好笑，当即做了个决定：他要把这个红色脸谱送给一个懂得去赏玩它的人，哪怕能给她带去片刻的快乐，也是值得的。
如是做想，嘲风快走几步，赶上了前面不远处的欢颜。
嘲风叫住“前面的小姑娘”。欢颜回过头来，一双灵动的黑眸，闪着莫名其妙的疑惑。
“小姑娘，我这里有一个红色的脸谱，你拿去玩儿吧。”嘲风看着欢颜水嫩嫩的可爱样子，语气变得无限温柔，生怕一不小心吓坏了她。
“不要，不要的。”欢颜摇着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果断拒绝道。
“为什么不要呢？你嫌弃它吗？”东海三太子，还从来没有送不出去的东西。
“哦，不，不是的。”欢颜再一次摇着小手解释道，“师父曾经告诉过我，绝对不可以要陌生人的东西。”
“在下东海嘲风，敢问尊师大名？”嘲风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大概十分听她师父的话。
“在下顾欢颜，我师父是浮云山掌门。”欢颜完全按照嘲风说话的格式回答道。
嘲风笑了，笑得那么开怀，并不隐瞒。他在想，用“先做自我介绍”这一招来探问小孩子的身家姓名，果真奏效。
不过，听眼前这个小姑娘提到“师父是浮云山掌门”，嘲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在他的脑海当中浮云山只收男弟子；而且“风云卿”的大名被这样一个小姑娘报上来，任何人听到都会难以置信。
但是，嘲风愿意相信。他的每一个直觉都告诉他，这个小姑娘并不会撒谎。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值得相信。
“那现在这样，我们算认识了吗？你可以接受我的礼物了吗？”连嘲风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竟然愿意为了这个小姑娘拿出十分的温柔来讲话。
“这……”欢颜迟疑着，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跟你说吧。这个红色脸谱呢，是我买给里面那位公主的，可是被人家不小心遗落在地上，你说它是不是很可怜？”嘲风知道，只有如实地告诉欢颜这个脸谱的来历，她才敢接受他的赠与。
欢颜看着嘲风满脸真诚的样子，觉得他并不是坏人。
“这样吧。你呢把它拿回去玩儿，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就让你的师父来找‘东海嘲风’算账。你看如何？”嘲风一向油腔滑调，又怎会摆不平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嗯……那好吧。谢谢你了。”欢颜怎么看，都觉得嘲风不像是坏人。
其实，欢颜并没有想过，所谓“坏人”绝对不会写在脸上；还有，刚刚嘲风跟她报上的姓名地址，都有可能是假的。
嘲风成功地把红色脸谱送给了欢颜，只是希望她每天都能这样幸福和快乐。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第二十六章、情难两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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