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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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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见面日,木樨早早来到空青家里。自从进屋就一直挂在空青身上,就等着空青忙完一切上床睡觉。在空青面前,这位雷厉风行的青年企业家变成一只考拉。她从后面搂着空青的腰,下巴放在人家肩膀上,走到哪跟到哪。空青站在书架前翻书查找一些资料,她也在后面搂着,手也不老实地伸进对方的衣服,摩挲着前面柔软的身体,逐渐上移……不时的还要啄一下对方的脖子,弄得她自己都有些燥热了,可是前面那个人无动于衷,专心地翻着书。
“我们小景医生是柳下惠转世吗?”姜木樨笑着又啄了一口景空青雪白的脖子。
“嗯?”空青注意力还在她的书上,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
姜木樨彻底服了,这专注力真不是盖的,只好放手。
客厅茶几上空青的手机突然响了。空青想要查的东西还没查到,只好叹口气放下书去接电话。
姜木樨觉得奇怪,以她的经验,这个时间很少有人打电话给空青,便跟着来到客厅。瞥见来电的名字:党潞,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空青看到来电号码愣了一下,接起来说了声“喂?”,就去阳台通话了,还随手把拉门关上。姜木樨越发觉得奇怪,平时她接电话从来不会躲开她的……“
“是我啊,党潞。“ 电话那头党潞清脆的声音响起。还是那样中气十足。
“知道是你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啦?“ 空青跟这位故人说话还是上学时的语气。只是距离上次联系已经好久了,不知今天打电话何事。
“我下周末去G市看你们,到时候去接我“
“啊?“ 空青有些诧异,这位老友怎么突然要来G市,带娃不是很忙吗?
“哎呀,到时候跟你说,先挂了。“
好朋友之间就是这样,即使许久不联系,也丝毫不会见外。
空青放下电话,思绪回到七年前的那些日日夜夜。和党潞一起学习、吃饭、爬山,那些日子曾经是自己人生最快乐的日子,生活有奔头,无忧无虑,每天只要能见到党潞就想傻乐。再后来得知自己原来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一些撕心裂肺还历历在目。
特别是那个雨夜。
那几天党潞提前告诉她,男友这几天要过来玩,晚上就不回她们出租屋住了,嘱咐她自己住的时候要锁好门。空青当然明白这些话的意思,虽然她一直在强迫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但当她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孩要和另一个人开房的时候,那种心酸的感觉简直快把她吞噬掉。晚上,空青彻夜难眠,因为她知道,明天早上她将不会看到可爱的女孩睡眼惺忪地从对面的卧室走出来,而是在别人的床上缠绵。她不知道该怎样安心地度过夜晚,好在第二天晚上是她跟师哥师姐去病房实习上夜班跟诊的日子,她终于可以不用在这个房间里煎熬。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她跟已经成为住院医生的师兄师姐查完房,做好病例记录,忽然发现自己生理期来了。唉……她默默叹气,还是得回去一趟,还好租的房子离得近,走回去就行了。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开门进屋,就听见屋里有动静。她立刻警觉起来,难道进来小偷了?她站在门口静静听着。
那声音是从党潞的房间传出来的,有些奇怪,是女生的声音,带着情欲的节奏的越来越大……也伴随着男生粗重的喘息声……
当她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的时候,顿觉当头一棒,耳朵里嗡嗡作响。她以最快的速度换好内裤拿了卫生棉,逃也似的夺门而去。一直到她出门,房间里的两个人都不知道有人进来过。
空青只觉心口剧烈疼痛,她捂着胸口漫无目的地走,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当她筋疲力尽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发现自己立在学校的操场上,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圈,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她再也走不动了,索性靠着足球门坐下。她不敢回想那个声音,可是那声音又像有魔力一般直钻进她脑中,她极力想赶走那声音带来的□□画面,可是越用力那些画面就越清晰,她的心就越痛,她用拳头猛砸自己的心脏想让自己清醒点,可除了让胸口越发疼痛之外不起任何作用。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质问自己:景空青,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嫉妒?人家男才女貌,无比般配,你算个什么东西?她恨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任由它蔓延造成今天的局面。力竭到捶胸口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她只能头靠着足球门柱呆坐着,仰望夜空,可这一晚的天空没有星星,只有吞噬整个世界的漆黑。
暴雨将至,空旷的操场只有她一个人,她没有感到害怕,甚至希望这黑暗把自己吞噬掉。她不明白,她长这么大一直与人为善,真诚待人,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为什么要让她的生命中出现一个她永远得不到的挚爱,却还要让她听到那些声音,而她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如果这样恨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她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样愚钝,竟没发现那是爱,又为什么那么贪心,在发现那个人不可能属于自己的时候没能放下。
很快,她对自己诅咒好似起了效果,一道狰狞的闪电撕裂天空,紧接着一声惊雷,雨点开始密集地砸在她身上,她闭上眼睛,准备受死,就让闪电劈死自己吧,如果自己因为喜欢同性违背了天道的话。
可是,即使她浑身湿透地坐在平坦空旷的操场上,还背靠着导电的金属足球门,闪电也没有光顾。雨停的时候,天也蒙蒙亮了。她浑身湿透,好冷,彻骨的冷让她浑身颤抖,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不能再在这呆下去了,马上会有晨练的同学来操场,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她拖着已经坐麻的双腿离开操场。
去哪呢?她能去哪呢?她无处可去,只能回出租屋,那个曾经充满甜蜜回忆现在却让她有些作呕的地方,这会儿两个人应该还没起床,她可以悄悄回去。再次回到门口,却发现自己忘了带钥匙,昨晚出来的太急。她太累了,再也走不动了,可是她也不想敲门打扰他们,只好坐在门口的楼梯上等待,不知不觉靠着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