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隐路上的绊脚石》子七庚桑

23、第 23 章

　　送走了姜总，空青无力地瘫在沙发上，真的累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参与这个项目之前她的工作虽有些小忙，但强度还可以承受的，平淡且充实。现在感觉工作突然满得似乎要溢出来了，有些招架不住。不过她相信自己好好调整能够适应下来的。
　　所以姜木樨每天都是这样忙碌吗？每天都如战斗一般，把自己神经的弦拉满，体力心力耗尽才能罢休？怪不得她会头痛。她无法想象自己过那样的生活，可能会英年早逝。
　　姜总这个富二代也不好当啊。一想到她刚才紧张的样子，空青觉得有点好笑，嘴角不禁挂起笑意，心中又升起一股暖意，好像被人关心的感觉也不错。
　　空青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从下午七点多一直睡到第二天六点被生物钟唤醒。醒来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又给自己把了脉，脉象已经缓和了下来，烧也退了，只是还有些鼻子不通还有点咳嗽，再服几次药应该就会好了，空青对自己的医术感到满意，拿起手机检查工作通知，打开屏幕就看见姜总来了好几条信息。

　　第一条在昨天晚上九点多， “感觉怎么样了？”
　　第二条已是午夜， “我忙完了，就在你楼下，有事一定叫我。”
　　第三条就在刚刚， “我回去让阿姨熬了粥带过来，你醒了我上来拿给你。”

　　什么？楼下？空青赶紧打电话过去，不到两秒钟就被接起。
　　“你醒了？好点了吗？”姜总声音有些疲惫的低哑。
　　“我已经好了，你怎么……？” 空青一时不知该怎样问候，有些语迟。
　　“所以我可以上去吗？” 姜总有些迟疑地问。
　　“当然，但是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传染性。” 空青知道即使真的传染给了她，也能把她治好，但是生病毕竟也是很难受的。
　　“没关系，不是有你景医生呢嘛！”
　　姜总很快上来，进屋，换鞋，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转身关切的问：
　　“真的好点了吗？” 又抬手用手背触碰空青的额头。

　　熟悉的幽香随着温暖的体温靠近，额头上传来微凉细腻的触感，空青心里生出些许不明的情愫，但看到姜木樨目不斜视的样子，心又被暖意包裹，感觉还在虚弱中的身体都没那么怕冷了，也就没有抗拒姜总的动作。

　　“好多了……你这是一夜没睡吗？” 空青突然想到木樨刚才说的在车里呆了一夜。
　　“怎么可能？在车里睡了几个小时的”姜总无所谓道。
　　“车里？那怎么能睡好？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我都说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空青看到了她发青的眼眶和有些发红的眼睛。
　　“你没事就好。我们把粥喝了吧！阿姨手艺很好的，我也饿了。”见她没事，姜总眼里泛起轻松的笑意。
　　两个人落座吃早餐，偶尔聊个一两句。
　　“我很喜欢你阳台的小茶台和草编蒲团。” 姜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目光看向空青那阳光洒满的阳台。
　　“嗯？” 没头没尾的一句，空青抬头疑惑的看姜总。
　　“只不过蒲团有点孤独，再弄一个配成一对就好了。” 姜总调皮地对空青眨眨眼。
　　空青的目光也看向阳台，好像是这么回事。

　　吃完收拾好碗筷。姜总没有要走的意思。
　　“景医生，我感觉有些累了，现在开车回去恐怕要变成马路杀手，可否在您这睡会儿再走？”姜总看上去真的很累的样子，声音都透着疲惫。
　　“当然可以”。姜木樨昨天工作了差不多12个小时。又因为担心自己一夜没睡。大早上又给自己送早餐。怎么可能不累。岂止是累，应该精疲力尽了吧！
　　“那我可以借用您的浴室冲个澡吗？昨夜在车里有些出汗……”
　　“可以的，我这里有新的睡衣可以换，你不介意可以用”
　　“好。”姜总顺利留了下来，浴室里水声响起。

　　空青去书房准备继续整理医案，注意力却无法集中。对于姜总的热情，她自觉有些招架不住。她必须承认这份热情让她心里充满暖意。但理智上总觉得这样接受人家的好不能心安理得。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人产生亲密关系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年了。七八年间，她除了工作几乎没有社交，与父母都尽力保持着距离，活在自己练就的心灵金钟罩中。

　　姜木樨已经不止一次的明示或暗示想要和自己走得更近，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是想交自己这个朋友或是出于工作的考量，还是……。那么自己对她呢？空青开始审视自己的情感。喜欢她吗？不太确定，只知道自己其实还挺期待见她的。毕竟上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还是七年前，但那是一场只有自己在付出感情的爱，所以她不太确定能不能用上次的经验来推理这一次。
　　回想与姜木樨的交往，自己好像总是莫名其妙的想照顾她，之前自己总是用医者仁心来解释这种行为。可是就在刚才，看到木樨那累到发红的眼睛和发青的眼眶，自己竟然有些心疼。而现在，那个人竟然正在使用自己的浴室…… 。
　　至少当个朋友相处是没问题的吧，毕竟能跟自己聊得来的人太少了，空青得出结论。

　　姜总沐浴完毕穿着她的超大家居T恤走了出来……。空青听见动静从书房出来就被那两条又长又直的大白腿晃得有些眩晕。姜总没有穿配套的家居裤，T恤刚刚盖过臀部。她的腿并不纤细，肌肉紧实，像耐力型田径运动员的腿，脚腕很细，弹跳力应该也不错。再往上看，T恤领子下坠，露出半段优美的锁骨线条，刚刚洗过微卷的头发随意搭在上面，若隐若现的喉结上是木樨有些棱角的下颚线，空青不觉眼睛有些发直。

　　“我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就好了”。姜总说着向沙发走去。
　　空青立刻回过神儿来，脸上还在发烫。
　　“睡沙发不舒服，你去卧室睡吧，我去给你拿新的枕头和被子。”说着向卧室走去。
　　“我可以有幸睡景老师的床？” 姜木樨有些忘乎所以。
　　“如果姜总不愿意的话，可以睡沙发”。空青嘴上说着，却径直走进了卧室。
　　“当然愿意！” 姜木樨赶紧跟过去。看着空青还红着脸，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挪去一边，把新的床单铺好，又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枕头和被子。
　　“景医生是不是又发烧了，怎么脸有些红呢？”姜总关切地问，一脸无辜。
　　“没有。”空青立刻否认。姜总好好休息，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做，先出去了” 说完快步回到书房。

　　姜木樨钻进被子。拿起被放在一边的旧枕头抱着。猛吸一口，贪婪地闻着枕头上属于景医生身上的淡淡药香。虽然感觉有些变态，但心里却踏实不少，心满意足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