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隐路上的绊脚石》子七庚桑

112、第 112 章

　　“木樨，景医生，我有几句话想对你们说。”姜附看着两个人。
　　“您说。” 虽然知道对面这个老人与木樨关系复杂，空青面对着这张和木樨有几分相似的脸，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节。
　　“景医生，你救了我女儿和儿子的命，你对我们姜家的大恩大德我们姜家永世不忘！木樨，爸这么多年被朱砂迷惑，对不起你。但是你要知道，爸还是关心你的，所以爸看到你的一些问题不得不说出来，不说我心里憋着也难受。” 姜附看看空青，又看看自己的女儿。
　　“哦？” 姜木樨坐在对侧的沙发上，一条腿叠放在另一条腿上，手臂交叉在胸前，扬起眉毛示意姜附继续。她倒要看看，自己这位爹要怎样关心自己。
　　“你们俩都是女的，年龄也都不小了，你们都挺优秀，都不是找不到男人了，俩女的在一起生活算什么事儿呢？而且时间长了会被人戳脊梁骨啊！你们一个是本市知名青年企业家，一个是公立医院的医生，你们这种关系要是让人知道了影响多不好啊！再说，我也很不理解，这老天爷创造了男人和女人，男才女貌，男欢女爱，男女搭配才是正道。你们虽然年龄不小了，但也不算太大，现在找个好男人结婚还来得及，再过几年就更不好找了！” 姜附终于把憋在心里良久的话说了出来，痛快了许多，他又看了看对面的两人，等待对方的回应。
　　“哼！” 姜木樨从鼻孔挤出一丝嘲讽的笑。不慌不忙地回应道：
　　“找男人结婚……” 似乎是复述又似乎在疑问。
　　“所以我妈找了你这个陈世美，你又给我找了个杀人犯？” 姜木樨突然提高声调。
　　“你……我……” 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颜面扫地，姜附本能想要发怒，可反应了半天又无话可说，毕竟女儿说的都是事实。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噗！” 已经坐回到轮椅上的姜清宣忽然笑了，对着姜木樨竖起大拇指。
　　“姐，怼得好！”
　　“你小子这是好了！长能耐了，都开始笑话你爹了？你别忘了，是你爹我给你到处治病！” 姜附无处宣泄内心的憋闷，只好拿儿子出气。
　　“爸，你真是井底之蛙，什么都不懂，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很多国家同性都可以结婚了！” 姜清宣继续。
　　“姐，空青姐，我永远支持你们，你们一定要幸福！” 姜清宣又转过来对着两个人，真诚地祝福。
　　“爸，咱俩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当电灯泡了，不知道自己已经招人烦了吗？” 姜清宣自己转动轮椅，朝着门口的方向滚动轮椅。
　　送走了父子俩，屋里瞬间清静了不少。

　　“空青，你别在意我爸说的话，他现在没有资格干涉我的任何事情。” 姜木樨对上空青的眼睛，神色警觉，似乎想从那清澈的眼神里寻找些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被他影响的。” 空青当然明白木樨的意思，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上次离开给木樨带来的伤害。
　　木樨听到空青的话放心了许多，表情都放松了下来。
　　“那我去做饭，都中午了。” 姜木樨轻快地向厨房走去。
　　“我帮你吧，我已经好很多了。” 空青跟了上去。
　　“不行，你给我好好歇着，刚才给他治病都那么累了。”
　　“没事的，我不累的。”
　　“那你去书房看会儿书。” 说话间姜木樨已经系好围裙，推着空青的后背进了书房，空青只好乖乖听话。

　　姜木樨现在俨然一副家庭煮妇的模样。已经熟练掌握数十种菜品汤品的烹饪。她知道空青喜欢新鲜的食材，她就清晨就起床，混迹在大爷大妈的人群里，去早市采购最新鲜的蔬菜，还去环境好的山区安排的几户人家专门为她饲养谷饲的猪牛羊和家禽。她甚至在门前的园子开辟出一片菜地，亲自种菜。每天兢兢业业地为空青做饭，熬药，坚持亲自照顾空青，有时也会累，但即使累她也享受其中，她想一直照顾她到老，那才是一生的幸福。业余时间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好在一切步入正轨，只需按部就班往下进行就可以。她现在已经参透，工作可以没有，药厂可以不办，但她不能没有空青。

　　空青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好好读一本书了，拿起桌上木樨读到一半的旧书《人类极其象征》，很快便进入忘我的阅读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被一团橘黄遮住，姜姜已经若无其事地摊在了书上，正温柔地对着空青挤眼睛，尾巴尖左右轻轻摆动。
　　空青只好被迫停止阅读，忍不住去抚摸姜姜腰腹柔软的毛。最近只要姜木樨去忙碌的时候，姜姜就会过来“补位”，陪着空青。姜姜被养得很好，皮毛光滑柔顺，毛色鲜丽亮泽。是不是被木樨照顾的生物都被养得这么好，空青不禁这样想。
　　姜木樨现在做饭越来越熟练，很快做好了两个人的午饭，力求清淡、营养、美味、易消化吸收。她来到书房准备叫空青吃饭，一进门就看到空青把脸埋在姜姜柔软的肚子上轻轻地蹭。
　　姜木樨停住了脚步，靠着门框站着，心化成了水。

　　吃饭的时候，姜姜也要有个座位，它端坐在椅子上，对人类的食物倒是没什么兴趣，却一脸八卦地听两个人聊天，不时地动一动耳朵，好像听懂了一样，听累了就趴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吃过饭，姜木樨还是让空青歇着，独自留在厨房收拾碗筷，码放在洗碗机里，再打扫厨房。

　　空青看着木樨忙碌的身影，回想两个人最近的相处，姜木樨照顾自己简直像在照顾一个婴儿一样，甚至比自己母亲还要细致入微。她本来只会做简易的三明治的，现在竟然手艺堪比大厨。自己伤后血虚失眠，夜间睡不着稍微有点动静姜木樨就会惊醒，抓着自己的手问自己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明明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样子。

　　想到这里，心生感恩。
　　空青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了木樨，这原本是姜木樨经常会对她做的动作，最近怕碰到她伤口再也没这样抱过她，确切地说，虽然睡在一张床，可姜木樨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甚至不敢碰空青。
　　姜木樨感受到后背的柔软，顿住手中的动作，抚上空青的手腕。两个人就这样站着，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沉默许久，姜木樨拍拍空青的手腕，转过身，轻轻捏了捏空青的脸，看到空青被自己养得长了些肉，秀发又恢复了往日的黑亮光泽，露出满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