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北为杨》半荷

6、军训1

　　因为在角落，暂时平息的小风波并不出众，与其关注他俩，现在更多人还是打量着他们将来会又爱又恨的老班，还有各种窃窃私语：
　　“看起来好年轻啊，是新老师吗？”
　　“听说还是名校毕业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来了我们学校”
　　“老师有女朋友吗？你们不觉得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嘛”
　　“哈？你都在想些什么啊！”皇上”是尔等可以肖想的吗？”
　　“这可是杀头的重罪，哈哈哈”
　　“…”

　　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男生有的也在忍笑。
　　季杉北莫名其妙，笑什么？这老师长的也不好笑啊，但她看到夏云芸竟然也在憋笑，这倒是让她忍不住好奇。
　　但她还是忍住了—开学第一天，还是不要在新老师讲话的时候作妖了。算了，等会儿再问吧。

　　其实季杉北也是应该知道的，却栽在不看手机上。早在分班之时，每个班的班主任就已经通知到家长群里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内容在家长看来也不是很重要，姑妈也就忘记告诉她了。

　　好不容易等到班主任讲完了，以为可以问人了的季杉北踢踢夏云芸的板凳，准备等她转过头来。
　　但黑框眼镜又发话了。
　　“你是年久失修的钟吗？不能一次性说完！”季杉北心想，因为刚要转过来的夏云芸又转过去了。
　　但这位年轻的班主任好像也还没有什么经验，因为能看出他发布命令的不娴熟
　　“那个，我们先找几个同学去领一下军训服啊”，说着正要指令班上的几个看起来比较有力气的男生去图书馆。正当他们准备出教室时，又突然悬崖勒马似的喊他们回来
　　“等等，你们先回来，我还是先点个名！…”

　　“艺体”学校的学生本就不太服管教，再给这几位大爷一折腾，脸拉黑了不少。但幸好这是一班，又好歹是开学第一天，可能大家还是先规矩一下吧。
　　几位大汉又气冲冲的从楼梯半路退回来。

　　班主任看到人来齐了，就开始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学生名单。—那应该是个电脑包吧，季杉北想。
　　“季杉北”
　　“到！”还条件反射的举起手。
　　吓了一跳。季杉北觉得为什么总有人要在自己心不在焉时突然喊自己呢？又尬一回，哎…
　　邹杨倒觉得她的反应好笑又可爱
　　—像只受惊的松鼠。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邹杨和夏云芸还是能达成一致想像的。只是一个像兔子，一个像松鼠。—管他呢，都很可爱就行了呗。

　　其实季杉北咋咋呼呼的时候就像小池塘的涟漪，激不起过大的波澜，但总是不会很安分，像在故意吸引别人的注意似的，刚平一涟，又起一漪。
　　有时候她自己也会烦。但现在的她更多的像是一种半透明的状态，还没有特定的颜色和形状。现在的她仍然很幼稚。

　　回到点名，季杉北受惊似的回答的确让空气停了两秒钟，但也只是两秒钟而已。
　　“于林”
　　“到。”
　　是个男声，声音不大，却很温柔，让人听着很舒服。季杉北不自觉的往声音的方向看了看—嗯，长的也斯斯文文的。
　　于林也朝她礼貌且温和的笑笑，看不出什么心情。
　　但邹杨却瞪了他一眼。
　　“笑这么假，谁知道是不是个好人！”脸色拉黑嘟囔着。

　　“王萌”
　　“到”
　　“赵希乐”
　　“到”
　　“李晚雨”
　　“到”
　　……
　　“邹杨”
　　…
　　“邹杨？不在吗？”
　　季杉北和夏云芸不自觉的往后偏了偏头，邹杨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这才懒洋洋的说了个“到”。
　　“真是奇葩”季杉北想。

　　“程风”
　　…
　　“程风来了吗？”
　　没有人应答，夏云芸却看向邹杨旁边空着的座位，却对上了另一双也在看向那里的眼睛—刚才点过名的于林。
　　两人尴尬的错开眼睛，各自也不确定程风到底来没来，各怀心事。
　　但点名还在继续，
　　“程风？程风同学来没来？”
　　…
　　静了几分钟后，倒是邹杨来了一句
　　“他没来，发烧在家”说完又补了一句
　　“明天来”
　　…
　　“靠，再也不会帮这个二*了”邹杨心里默骂了一阵，“明天要是没来绝对给他家抓回去！”
　　…
　　（此时的程风戴着电竞耳机在网吧里大大的打了两个喷嚏：咳，咳，谁在骂我？）

　　讲台上的那位竟然都没想到应该发家长群里问问，这时放下了点名单子点点头，就算是知道了，还给了一句“希望他早日返校”。
　　此时的程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新班给了自己多大的一份开学礼物—这要是真发家长群里了，程妈估计会直接“大开杀戒”。她现在正值更年期，又开始意识到儿子的成绩的严重性，开始严防死守程风的电子产品，搞的程风是有一阵没一阵的就来找邹杨哭诉，今天更是胆大包天的利用报道的机会溜出去过了把瘾。—从这个层面讲，新班确实帮了他个大忙。

　　当然了，能让邹杨替他打掩护也是他跪求的。邹杨与他关系不俗—他爸和自己后爸是很好的朋友。
　　邹杨觉得这“兄弟”简直是天生的没心没肺，从他进邹家开始就大祸小祸的不断，她妈有阵子几乎来找邹妈聊教育经。
　　但邹杨觉得她是个很单纯的人，喜怒全在脸上，是他那段时间唯一感到真诚的大人。却被邹妈哄的团团转，为了让邹杨能带好程风，硬是找关系把他们从小到大都安排在了一个班。而程风也确实只听他的话，就他能管得住他不犯大祸。

　　邹杨觉得欺骗这样一位母亲着实不好，要不是程风求他的实在是太没皮没脸，他也不会帮他掩护。
　　就是委屈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担心，一个受怕。

　　点完名，就该分配工作了。这时新班的脑子似乎终于是清醒了，那几个“壮汉”继续去搬军训服，第一列和第二列的人打扫卫生，第三列和第四列的去摆桌椅。
　　突然发现教室这个区域人已经够了，就让第五列和第六列的去熟悉工区。因为王萌也是艺体生，到校时间比较早，对学校环境比较熟悉，就先任命了他为临时班长。
　　“搞什么！军训期间还要打扫公区？！就离谱！”夏云芸抱怨着，因为程风没来的事正烦着。“都是体育生，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而去找那块冰”夏云芸胡乱的想着。
　　于林也有点，但他并不知道程风和邹杨的关系。

　　楼梯就那么长，很快就到了工区。
　　工区挺好看的，其实就是先前季杉北和夏云芸出宿舍跑过的梧桐大道。这个季节里这里叶隙洒落的阳光仿佛都是浅绿色的，清爽的让人冷静。
　　他们一行人就这样散漫的走着。
　　季杉北这时记起了自己先前积攒下的问题，就扯了扯旁边还在烦的夏云芸的袖子，问她先前为什么新班刚进来就很多人忍笑
　　“她们在笑什么？你为什么也笑？”
　　夏云芸本来还在闷闷不乐，听到这个问题突然又开始忍笑，看得夏云芸更是一头雾水。
　　“啊？你问那个啊，你没看家长群吗？”突然想起季杉北确实不怎么看消息的，就想卖个关子“没事儿～你会知道的，新班会自己告诉你的”
　　说着又想笑。
　　季杉北最不喜欢等回答了，就拉着她一定要现在告诉自己。但夏云芸就是不说，还说她这是作为她不看消息的惩罚，不然以后她的消息条就太滞后了。

　　两人打打闹闹，看上去感情很好。邹杨在后面看着季杉北，想到松鼠挠人的样子，竟然有点想笑。
　　但邹杨后面还有两个女生在看着季杉北。其中一个漂亮的不像真的，穿着短裙，看不清脸但身材绝对堪称完美，要不是在教室里时戴着口罩，可能风头不比邹杨差。现在只是放下了半个口罩，就足以让旁边的篮球场上的人不住的偷瞟她。另外一个虽然也漂亮，但差距还是一目了然。她们看完季杉北又看向邹杨，但邹杨可能是认识那个更漂亮的女生，一皱眉，瞪了回去…

　　这场眼神的大戏被侧面的于林目睹了全程，点名时他就记住了今天每个名字对应的衣服，所以认得两个女生的名字：李晚雨和赵希乐。
　　但他什么也没说。比起管这些事，他还是更关心程风没来，是不是真的生病不知道，但如果真的生病了怎么办，他还是很担心。虽然程风觉得他可能“只”是自己的一个初中同学，或者朋友，但他却只有他这一个朋友，甚至…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就是朋友也好。